由于是院試,關乎衆多學子十年寒窗苦讀的心血,所以閱卷官任何一門考卷都是極爲認真的翻來覆去的查看,直到最後由三位主考官簽字蓋章之後,才最終确定數百名幸運兒能夠有幸進入第二輪的篩選。
第二輪的篩選是由三位主考官親自審核,層層把關,更加嚴厲。
經過數天的精心挑選,從那幾百份考卷中,再次選出最優秀的幾十份考卷,準備送往皇宮,由當今陛下過目選出本屆科舉前十甲進士學子。
整個科舉閱卷就是在樣的流程,在貢院那面緊張的進行閱卷的時候,一直呆在國子監等待科舉結果的孟星河,在李承乾的盛邀下,再次來到右路大軍的軍營。
還有幾天就是端午節,也是左右兩路大軍校場比武的重要日子,在去右路大軍軍營的路上,孟星河依舊表現的對誰都是和氣爲主,沒想着在長安和誰過不去,也沒想着得罪那個權貴,但如果有人來冒犯他,該還擊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手軟。
暗想着不知不覺離開江都已經快一年了,不過好在科舉馬上結束,如果能考中進士衣錦還鄉,也是一種莫大的幸事,就是不知道江都那面怎麽樣了,家裏也好幾月沒有寄來書信,讓他終究是人在長安心系江都。
今天的右路大軍軍營格外熱鬧,可能是即将舉行校場比武,都在加緊的操練士兵,走在前面,作爲右路大軍副帥的李承乾告訴孟星河,從兩軍交戰比試數年來看,依照以往的戰況,在騎馬射箭上右路大軍要略勝一籌,奈何在最後分兵實戰對抗上,由于右路大軍缺少謀略的軍師,每年都會在上面吃虧輸給左路大軍,雖然比試總共分三局,但總體盤算下來,也沒有完全十足的把握,特别是最近李承乾聽到風聲,說左路大軍中召集了一批奇人,更是心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之所以如此器重孟星河,除了要招納賢士之外,還有一點心機就是他作爲右路大軍的副帥,如果校場比武能赢得勝利,待兩路大軍合并之後,他便成了全大唐軍隊的副帥,到時候親自率領大唐雄兵傭兵西北平亂邊疆戰事,那就能更加鞏固他自己的地位,到時候不但能鞏固自己太子之位,還能掌握重要兵權,加之太宗年事已高,用不了幾年自己便可成君王,那時就算他那幾個有心的兄弟想要奪位,無權無兵,隻有被他玩弄的命。
生在帝王家,那個不是機關算盡的陰謀家,不過,李承乾心中的想法孟星河懶得去猜,他不得罪權貴,閑着無事做做别人的門客,一心隻想早日回江都過他的平淡日子,至于什麽皇子之争、朝黨之争,那不是他考慮的事情,因爲曆史早已注定,何必拘泥現在呢。
李承乾将孟星河帶到了練兵的地方,雖然在騎射上他們不輸左路大軍,但在用兵上終究是差了許多,所以李承乾将孟星河帶來,無非就是想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内,訓練出一支精銳的士兵,等到了校場實戰比武那天,由他領隊,孟星河和武軍師做參謀,定會大敗左路大軍,如此精心準備絕對穩赢。
但孟星河就頭疼了,他又不是神人,若讓他在短短數日之内訓練出一支精銳的部隊,别說其他人不相信,他連自己都沒那個信心,看着校場上,那密密麻麻拿着刀槍正在哼哼哈哈吼着,做着刺、撩、砍、劈,等機械的動作,雖然很标準,但看起來卻是比較古闆,甚至有些膩味。
這時,一臉正經的武軍師走了過來,見孟星河正在打量她訓練的軍隊,不知道這人心中有何想法,武軍師輕聲問道:“這套練兵的方法,孟公子難道有什麽高見,”
“哪裏有什麽高見,很好啊,”孟星河回答的很中肯,眼神漂浮不定,主要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還不想被這個女人吸引,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聞不問。
“孟公子怕是在哄騙媚娘吧,不然怎麽不敢看着我呢,”一眼就看出孟星河說話漂浮,肯定是在應付她,武軍師是何等聰明的人,并沒有追問下去,而是默默等着孟星河自己說出來,像她這樣聰明的女人,往往有個好處,就是能勾住男人的心,所以武軍師說話的時候,總帶着那麽一股玩味,像是在挑逗,卻很正經,撈的人心癢癢。
和女人玩暧昧、挑|逗之類的事情孟星河最喜歡做,可是在這個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武媚娘面前,孟星河是斷然不敢動太多心思,偶爾占次便宜不錯,但不要太頻繁了,免得她以後給自己小鞋穿,畢竟自己還要活上七八十年,到時候她都已經當皇帝了,那日子過的鐵定不輕松。
“武軍師多心了,不是我不敢望着你,而是武軍師如此國色天香,讓在下不敢輕言窺竊天顔,”孟星河哪裏有如此謙虛,其實他賊眼早就将武妹妹渾身上下看了個遍,還說什麽非禮勿視的鬼話,這在武媚娘眼中,孟星河又落下了一個臉皮極厚的印象。
李承乾在中間急忙打圓場,插嘴道:“孟先生,依你所見,該怎麽訓練這支隊伍,”
拿人錢财替人消災,作爲挂牌的門客,孟星河不想太過盡職,簡單想了想,道:“練兵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速成,依我看現在暫時按照武軍師的方法鍛煉下去,不過,我想加一條,從今天開始,每個士兵身上綁上五斤重的沙袋沿着遠方蜿蜒的山脈跑一個時辰,當做體能訓練,”
武軍師眉頭一皺:“體能訓練,此法妥當嗎,與其讓士兵跑步,不如讓他們操練陣法,到了戰場上才能勇猛厮殺,如果一個連刀槍都沒摸熟的兵,談何上陣殺敵,那不是送死嗎,”武軍師說的比較大聲。
孟星河并沒有說武軍師想的太簡單,的确,每天花上一個時辰去跑步和花上一個時辰去練兵,後者的效果到了戰場殺敵的時候會更加明顯,但孟星河心裏卻不是如此想法,他讓士兵跑步,不是爲了鍛煉奮勇殺敵,而是讓他們有更好的體力逃跑。
“武軍師如果不放心我的提議,我們兩人大可以打賭,你從這群兵士中分出一半每天負重跑一個時辰,三個月後,他們上陣殺敵的傷亡人數要比沒參加跑步的傷亡人數要少許多,”孟星河沒說自己是在訓練逃兵,他隻是換了種說法,整個意思就被他擡高了幾個檔次。
武軍師不相信,跑步的還能比整天舞刀弄槍的人勇猛,她伸出手和孟星河擊掌,道:“那媚娘就和公子賭一把,不過,公子有沒有想過,若是你輸了,該怎麽辦,”
女皇帝的小手,先摸了再說,孟星河痛快的和武媚娘擊掌爲盟,笑道:“我若輸了,就把我最寶貴的東西送給武軍師如何,”
武軍師聽後一陣臉紅,不過既然孟星河敢賭如此大,她也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輕聲道:“若我輸了,我也把我最寶貴的東西送給孟公子,”
孟星河一聽,心理面撲通撲通直跳,武妹妹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麽呢,恕我太笨想不出來啊,在心裏小小歪歪了一把,順便瞄了幾眼這個與衆不同的女人,柳眉杏眼,點點绛唇生在那張芙蓉花開的臉上,從瓊鼻到玉颚那幾個突出點勾勒成的線條,顯示了一個端莊美麗的女子最爲标準的黃金比例,不可否認,武媚娘的的确确是個嬌滴滴的美人,甚至比迄今爲止孟星河見過的最美女人雲姨,都還要迷人幾分,也難怪以後她會禍國殃民,讓李世民兩父子相互争奪。
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三笑嬌無力,四笑裙下臣,亂世出妖孽,盛世現妖姬,自古溫柔鄉,即是英雄冢。
念着上面并不華麗的句子,孟星河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可能是他春光泛濫的表情,讓身邊的武妹妹自知羞愧,武妹妹趕忙走回遠處軍中,繼續觀看士兵操練,而這個時候李承乾也終于講到幾日後校場比武的事情。
三局兩勝,是兩路大軍曆來比武的規矩,第一局是武将騎馬單挑,第二局是射箭,射箭又分爲騎射和靜态射靶兩種,前面兩局右路大軍不出意外,完全能勝過左路大軍,但第三局實兵操練,每年都是右路大軍輸的一敗塗地,不是他們戰不赢,而是實兵操練,就等同兩軍作戰,講究陣法謀略,而左路大軍中有李靖和杜小姐坐鎮,往往能夠兵出奇招,将他們全部剿滅,在雙方實力均等的情況下,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誰輸誰赢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李承乾才會心急的讓孟星河替他操練士兵,希望能把一直處于敗績的第三局搬回來,但現在他似乎對孟星河是否真有謀略有些懷疑,畢竟沒見他沒有想出更好的點子替他分憂。
孟星河也聽出李承乾話中的意思,他想了想,道:“我想問,第一局、第二局,你們有幾層的把握能勝利,”
李承乾想了想:“九成,”他說過之後,又覺得不妥,畢竟最近左路大軍中傳出消息說新來了一個少年猛将足可以對付他們,雖是謠言,但李承乾心中還是擔心,又道:“最低也有七成把握,”
“那第三局呢,”孟星河繼續問。
“自從武軍師到軍營之後,已有五成把握,”李承乾不知道孟星河究竟想問什麽,但第三局的确隻有一半的把握。
第一二局七成,第三局五成,如果按照一定的概率算,在幾天之内重點訓練第一二局的比試比訓練花心思訓練第三局獲勝的概率更大。
早就在心裏算了一遍,已經得出哪種訓練的方法更湊效,隻要抓住了一局也不能輸的,按照三局兩勝制,哪怕第三局輸,也是穩赢,屆時孟星河拍了拍李承乾的肩,笑道:“承乾兄,不知道馬場和箭場在哪裏,可否前面帶路,”
“先生請,”看孟星河信心十足的樣子,李承乾來了精神,“不知道先生去馬場和箭場所謂何事,”
“哈哈,”孟星河爽朗一笑頗有幾分行走江湖的騙子摸樣,道:“務慌,山人自由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