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隻是面色不改。替自己斟上一杯飄香酒。很享受的品嘗起來。
其餘三位同桌子上的商人。都是臉皮不算薄的人。孟星河沒有理會。對他們來講那更沒有什麽不悅。以前做生意的時候。受到的責罵還少嗎。早就練厚了臉皮。
受到别人的冷落。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幾位才子都是好面子的人。在東都這快地皮上。他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而明月樓又是東都市儈之語傳的最快的地方。說不定一會兒工夫。他們三人在明月樓受幾個商人譏諷的事。就會在東都傳的沸沸揚揚。
旁邊已經有人在指指點點小聲談論。看樣子剛才之事已經開始傳言了。幾位才子相視一眼。都将眼光集中在他們中間一個身材高大。又頗有幾分帥氣的男子身上。
“曲池兄。面子。書院的面子。”一個公子小聲叮囑一句。順便向此間雅閣的四周望去。示意周圍的情況對他們極爲不利。
那個被他稱作曲池兄的白衣公子就像受到重大囑托。挺身而出道:“看我的。”他好像很有信心那樣。走到孟星河身邊。伸出手掌重重敲了他們的桌子幾下。頗爲嚣張道:“你們是聾子。還是啞巴。沒看見本公子剛才在和你們說話嗎。”
大聲吼了一句。耍足了剛才被孟星河冷落的威風。那個叫曲池兄的公子高傲的看着衆人。好像在炫耀自己出了口惡氣時的高興。
被人突然打擾酒性。孟星河豁然轉過身來。狠狠瞪了那個曲池兄一眼。然後。很随意的就将手中的酒杯往他身上潑去。滿滿的一杯美酒。一滴不剩全部潑在那個曲池兄臉上。打濕了他上半身的衣襟。
“滾。。”孟星河冷冷說了一句。又将先前那個杯子扔在地上。“哐當”一聲。讓明月樓比較高檔的雅閣之中頓時安靜許多。“小二。從新拿一個杯子上來。不然本少爺就砸了你的明月樓。”孟星河霸道說了一句。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敗家氣息。讓人很難模仿。孟星河本來就是敗家子。堂堂孟家大院也是被他全部敗光。不用刻意去裝出那種腐敗的氣質。一舉一動做起來渾然天成。
商人的地位雖然低下。但無論在何朝何代。都是有糧不慌的人。孟星河的形象氣質很像大富人家的纨绔少爺。那個叫曲池兄的公子雖然怒不可歇。也不敢和這種不知來頭的纨绔公子硬鬥。自己剛才打攪别人的酒性本來就有錯在先。被人家潑了一身濕也算情理之中。吃軟不吃硬。見孟星河的樣子很強勢。曲池兄退開了些。用衣襟擦了下自己濕漉的臉。咬牙道:“再問你一次。剛才你是在罵誰。”
孟星河嘴角輕輕一笑。道:“這醉酒鴨果然不錯。大家都别停手。動筷子。”絲毫不理會旁邊還有人在問話。孟星河很自然的動了動筷子。
柴少和孟星河是老搭檔。身上的纨绔之氣不用學習都很突出。他嘴裏嚼了嚼幾口醉酒鴨。“呸”的一聲。就把骨頭吐在了桌子旁邊的公子身上。樣子很拽。纨绔十足。
鄧老闆和江葉楓是規矩之人。沒見過兩人還有如此敗壞一幕。隻是淡淡笑了笑。附和動着自己手中的筷子。根本沒當曲池兄的話當回事兒。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種情況。不僅僅是尴尬。還有羞辱。曲池兄拳頭捏的生緊。一忍再忍。終于不忍。屆時。被人如此欺負。他頓時怒聲道:“下賤之人。自取其辱。”他罵了一句。然後轉過身子。對着明月樓雅閣中在場所有人道:“大家有目共睹。是這個下賤之人無禮在先。今日我姚曲池在此向各位求個見證。特向這個下賤之人讨教幾招。倘若在文采上輸給他一招半式。我就一步三叩。恭送他離開明月樓。如果僥幸勝出。還請大家主持公道。讓我讨回辱沒的名聲。讓這下賤之人三跪九叩向我賠罪。”
姚曲池算是豁出去了。見孟星河如此纨绔的樣子。自己既不能名目張膽得罪于他。那幹脆選擇破釜沉舟決定背水一戰。當着衆人的面下了挑戰書。等于強迫孟星河必須答應他的讨教。 自認爲學識在東都還算一号人物。而孟星河又是一個纨绔的公子。想必胸中墨水甚少。姚曲池對自己有信心。
這種當衆切磋的事情。孟星河根本就不會在乎。雖然他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人必須無條件接受别人當衆讨教。但孟星河偏偏不時興這套。他好像完全不在乎。道:“小二。再來兩盤醉酒鴨。一瓶飄香酒。”
客者爲尊。小二又替孟星河端上來他要的東西。孟星河繼續道:“有沒有幹淨的白布。”
“有。”小二很快替孟星河拿來一張幹淨的白布條。
孟星河麻利的接過來。将小二才端上來的兩盤醉酒鴨包在白布中。一手拽着那瓶飄香酒。對着三人道:“酒足飯飽。我們該回去了。這醉酒鴨。帶回去給客棧裏的兩個小寶貝。也讓她們嘗嘗。”
誰都沒有料到孟星河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三位點了點頭。也準備起身撤離明月樓。完全不把姚曲池的讨教當回事兒。
姚曲池攔住了孟星河的去路。見孟星河想要逃離。想必是他心虛。不敢和自己比試。這樣一來。還不遂了自己的心願。姚曲池正聲道:“怎麽。你難道怕了。”姚曲池在衆人面前笑得很大聲。說出來的時候。臉上露出報複後的興奮。
孟星河推開了姚曲池準備攔截自己的手。獨自往樓下走去。别人怎麽看他都無所謂。他已經習慣這種冷眼相向的場面。臉皮練的比鐵牆還硬。刀槍不入了。
見孟星河想不戰而逃。姚曲池抓住機會。趁機找回先前失去的面子。譏笑道:“想走可以。先跪下來向我磕頭認錯。就放你離開。”姚曲池找到孟星河的死穴。認定他就是不敢和自己比試文采。所以在孟星河面前。就想使勁的壓一壓他的風頭。就算孟星河不跪下來磕頭認錯。姚曲池也挽回了先前被他侮辱的面子。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二哥。還記得我們在桃源的事嗎。”就在姚曲池得寸進尺的時候。孟星河突然停住腳步。站在二樓雅閣的樓梯上道.
柴少不明白孟星河指得是那件事。在桃源。他們兩人幹的事可多了。逛窯子、喝花酒。還帶爬春香樓的牆頭。這些罪惡。那是數之不清。孟星河不說明白點。柴少真是不知道。
孟星河深吸一口氣。道:“月黑風高好放蛇。”
好熟悉的一句詩。柴少立刻恍然大悟。這不是以前孟星河還在桃源縣學讀書時作的打油詩嗎。還别說。當時的三弟還頗有幾分文采。連月黑風高好放蛇。這種比喻恰當的句子都想得出來。顯然已經隐見才學了。雖然柴少知道。孟星河座這首詩。是形容某種不雅的行爲。但對付姚曲池。那是簡直是量身打造。最适合他不過。
“沒錯。月黑風高好放蛇。”柴少立刻淫|笑起來。道:“姚曲池。你想比試什麽。難道我們還怕你不成。”
“那就好。”姚曲池收起手中的折扇。像前走了幾步。道:“你先出題。”
“三弟。還謙虛什麽。弄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柴少已經知道。孟星河一定會勝過姚曲池。已經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準備看好戲。
既然這樣。那就出題吧。孟星河狡黠一笑。臉上多少有些淫|蕩。姚曲池是才子。是正經的讀書人。出什麽題才能一下子難住他呢。孟星河不拷貝後世那些千古絕對難爲他。也就簡單說道:“姚才子。你可聽好了。”孟星河差點忍不住笑道:“寡婦洗澡。”
聽到這四個字。周圍的罵聲就源源不斷的傳來。這是什麽題。分明是有辱斯文。
姚曲池本來信心十足的準備回答。但聽見孟星河出的題。臉色一下子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就知道你們這些沒有經常逛過窯子的人不知道裏面的俚語。孟星河搖頭道:“姚才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要是回答不了。那我可出下一題了。”
姚曲池急得說不出話來。早知道孟星河是個纨绔的公子。憑他胸中的墨水。想到不是光棍。就是寡婦。自己還真吃了他的虧。
“回答不了。也别勉強。下面的你一定知道。”孟星河突然笑了起來。道:“第二題。和尚娶親。”
這個問題更狠。弄得姚曲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他們自認博學多才。但這種無從下手的問題。怎麽才能回答呢。
還是回答不了。真是少見啊。孟星河歎息一聲。道:“第三題。 我就出一幅對子吧。”
姚曲池聽說孟星河要出對子。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終于可以搬回一局。隻要等會兒自己出三題。孟星河一個也回答不了。那就是他輸。姚曲池信心十足準備對下孟星河的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