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談論日本的戰争犯罪問題的時機了。”栗雲龍說。
鈴木吓了一跳,這問題太突然了,使他結結巴巴了老半天,大失職業外交家的風度:“爲什麽?我們兩個國家不是盟友嗎?”
“是的,指導我們兩國兩軍關系的總原則是,放下包袱,放眼未來。可是,這絕對不排斥對某些重大問題的處理,事實上,這些事情不處理,沒有明确表态,将成爲極大的隐患。”
“但是,誰是戰犯?”這才是鈴木最恐懼的。
萬一把天皇也列進去呢?萬一把他鈴木也列進去了呢?萬一把現有的日本軍政高層全部裝進去了呢?他的臉刹那間就蒼白得可怕,覺得上了中國人的圈套。
“這裏有一個名單。,還有相應措施的依據。”
“可是,我隻想知道,這樣做的依據,隐患?我可以向您保證,日本國家和人民,今後将誠心誠意地支持中國新軍,再也不做任何對不起中國新軍,中國人民的事情了。”
“我相信你的心情和智慧,但是,曆史和政治,不能依靠少數人的意志和情緒來決定,必須将許多事情明朗化。成爲标準。”
“我,我,我還是很糊塗。”
“正因爲我們中國新軍是正義之軍,仁義之軍,才可能取得,目前這樣雄壯的實力,曆史的辯證法告訴我們,一時勝負在于力,千古勝負在于理。我們必須将許多事情從情理和法理上确定清楚。才能後任有一個楷模和榜樣,知道什麽是曆史的真相。”
“這個,軍團長先生。我個人覺得,如果處理戰犯的話,恐怕将在日本國内引起震動,将極大地影響剛剛穩定的良好秩序,也将損害兩國關系。”
“你過慮了,恰恰相反,如果我們這時候不作詳細說明,則将來必然有人拿這些事情大做文章,到時候,問題更嚴重,也許,你鈴木清秀的真實曆史都将被人塗抹成非常可怕的樣子。”
“必須嗎?”
“必須!”
栗雲龍等人堅決的态度,讓鈴木不得不冷靜下來。中國新軍已經提出了一個詳細的戰犯名單。
鈴木認真看了看,渾身發抖:“這麽說,我也是了?”
“你當然是,作爲戰時日本内閣的成員之一,你逃脫不了幹系。”栗雲龍毫不客氣地說。
“那麽,您怎樣處理我?”鈴木哭喪着臉兒。哀求道。
“你已經被赦免了。”
鈴木考慮了半天,終于改變了态度:“好,确實很好,我贊成!”
中國軍提交的戰犯名單有四十四個。
第一是空缺。
這種做法,非常巧妙。如果整體看起來,就會發現,号稱四十四個戰犯的名單,其實隻有四十三個的話,随便誰都能夠猜測出來,這個人就是日本天皇。
在維新運動以來,盡管日本的軍閥勢力非常猖獗,擾亂政治,可是,天皇的權利畢竟是最大的。
内容中列舉了自一八七三年以來,日本國家對中國新軍的母國清國地區的頻繁侵略。從登陸台灣,訛詐五十萬兩銀子起,到挑起甲午戰争,到強迫中國簽定屈辱的《馬關條約》,大肆掠奪中國财富,侵犯主權,以及軍事接收台灣等地區。
其中特别提到,日本在甲午戰争期間,對中國東北地區的人民,尤其是旅順城的和平居民進行野蠻屠殺的卑鄙行徑。還有在侵入台灣以後,日軍對當地民衆武裝的鎮壓,屠殺數萬人。以及在台灣西海岸上,對于中國清軍待撤離官兵的突然襲擊和屠殺。造成數千人死亡的悲慘事件。還有日本在台灣的十年殖**義野蠻統治的危害。也提到了在中國新軍和日本國之間戰争全面爆發的起源問題-----日本對清國上海區域的襲擊和野蠻破壞。造成數萬居民的死傷。價值數千萬銀元财富的損失。
對這名戰犯,中國新軍表示,考慮到兩國人民的感情和長期利益,暫時不予以追究,但是,要求他痛改前非,認真審視自己的罪過。
第二名是乃木,理由是,作爲當年甲午戰争中進攻旅順城的主将,旅長,他帶領軍隊對清國軍民進行了野蠻的殺戮。是慘案的直接責任人,對手無寸鐵,沒有任何戰鬥技能和行動的清國居民進行屠殺,當屬于刑事殺人犯罪。
第三名是東鄉平八郎,雖然他和乃木等人的職務并不是最高,可是,他是帶領日本海軍聯合艦隊侵略清國上海地區制造大慘案的頭目。要對那一案件負責。
第四名是伊藤博文。
第五名是山縣有朋。
第六名是兒玉源太郎。
。。。。。。
幾乎所有的戰時日本軍事政治首領人物,都沒有逃脫戰争罪犯的名單。在每一個人的後面,中國新軍都開列了其戰争犯罪的事實。總體而言,其順序是按照針對中國人民或者朝鮮人民的侵略罪行的大小,野蠻惡劣程度來确定。
“可是,對于天皇陛下的裁定,很難爲天皇本人和我們國的官員人民接受。另外,我很想知道對于這些罪犯的處理意見。”鈴木說。
“現在困難,比将來日本人困難的承認更好些,長痛不如短痛,這也是我們中國新軍的底線,否則,中國新軍将徹底推翻和日本政府所洽談的一切條款。重新考慮日本的未來規劃。”栗雲龍的态度極其堅決:“在這一點兒問題上,中國新軍沒有任何可以回旋的餘地,日本政府感到自己向政府和人民交代很困難,可是,中國新軍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将更加困難,更無法向中國人民交代。一個戰勝的軍隊,居然不敢懲辦戰争罪犯。何其可笑滑稽!”
鈴木啞然。
“這是我們中國新軍的必然步驟,如果現任的日本政府無法執行,則我們将立刻解散你們,成立新的政府,或者,由我們自己來執行日本的行政管理權限。那時,對于戰争罪犯的審判,将絲毫沒有轉折的餘地。一個也不赦免!”
栗雲龍開始咆哮,拳頭擂在桌子上了:“中國新軍,清國人民有理由爲仇恨畫一個圓,了一個結。”
“好的,我可以有一些時間和政府的其他成員商量嗎?”鈴木請求。
“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清楚的告訴你,一天時間爲止。”
“謝謝!”
一天之後,鈴木如期而至,身邊還多了幾名日本高級官員,包括山下,前原,都對栗雲龍等人做了最後的請求,說,日本政府和天皇都已經同意了絕大部分的要求,可是,對于第一号戰犯的問題,最好不要公開。
栗雲龍沒有說話,身邊的政委替他表态:“可以,我們甚至還可以将之完全免于追究,或者從名單中徹底地抹去,但是,他本人必須深刻地反省。”
“這個自然!”鈴木等人一見有機可乘,激動得渾身發抖。
結果确定,最終,中國方面确定了四十三名戰争罪犯的名單。日本政府立刻全盤答應。并且,當即坐下來商讨關于懲辦戰犯的具體措施。
其實,對于乃木,兒玉等人的戰争狂态度,鈴木本人也是不贊成的,但是,外務人員的位卑鄙言輕,不能阻止這一切。特别是日本軍對中國和平居民的無端屠殺,在日本國内,也有很多人反感。鈴木就是其中一個,他是針對中國的溫和派。
中國新軍的要求,被日本政府一口答應。
回來以後,鈴目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
隻要能夠将天皇的戰争責任洗脫出來,一切都好說了,日本的國家尊嚴也可以保住。“中國新軍還是蠻講人情的嘛。”他感到後怕,之後,迅速面見了天皇,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天皇還沒有回到皇宮裏,還在一片富豪的街區裏暫住,聽完以後,不禁砸舌:“以後要更加小心。可惜了,這些忠誠勇敢的将士,在死後還要蒙受這樣的恥辱!”
鈴木勸慰道:“陛下,也不能完全這樣講,這些人爲日本國家的捐軀倒是真的,可是,正是他們的狂妄自大,才将日本拖進了戰争的深淵,日本慘敗,損害如此,他們才是罪魁禍首,别說中國新軍想要報仇,就是我們日本,也要明白他們的罪惡。”
天皇思考了片刻,覺得有理:“那就依卿家的意見。”
于是,在第二天,中日朝三國組成了共同的軍事法庭,号稱遠東正義軍事法庭。開始了對四十三名戰争罪犯的審判。先期工作是公開這些人的罪惡,并進行罪證收集工作,要求中國地區,朝鮮地區,日本國内,凡是有這方面情況的,都要配合。
這個工作是很困難的,當然,也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很意外的是,在日本國内,有極多的人表示歡迎和支持,特别是一些被俘過,受傷過的老兵,都把自己曾經遭受的屈辱和苦難遷怒到戰犯的身上。
作爲戰犯之一,鈴木首相,山下賀國等人被宣布特赦。甚至參與了對其他戰犯的審判工作。
斷斷續續一年多的時間,審判才告結束,然後,按照裁判,嚴厲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