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還沒有這個概念,英國人和德國人也沒有實驗出類似的軍事裝備,雖然法國人凡爾納早期的天才幻想已經讓很多國家的人已經非常關注了,可是,動動腦筋和動手去做,真正做出來的效果又是不同的。世界第一海軍強國在思想觀念上日益保守,唐甯街對于海軍曾經提出的此類研制探究的預算大爲光火,英國海軍以其戰列艦隊和新型的航空母艦,已經在世界上無法無天了,德國的海軍勢力威脅,也主要在水面艦隻上。悠然自得,樂觀自信充斥着英國海軍的高層。
“在海裏潛伏的軍艦?笑話!”這就是當時海軍大臣的鄙視輕蔑時的評論。
“在海裏怎樣進行射擊啊?”好幾名海軍上将的觀點驚人一緻。
德國的參謀本部雖然着手建立了相應的機制,可是,還處于萌芽狀态之中,對日本的援助牽扯了德國太多的精力,克虜伯兵工廠,這個世界上數得着的軍火生産康采恩,将百分之六十的工夫下到了坦克的生産和研制,更新換代上,将百分之三十的精力投入到了飛機的研制生産上,甚至,還将潛艇的研究人員抽調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潛艇設計和建造,實在是一枝獨秀,首屈一指,當中國海軍陰謀詭計地泛濫和蓄謀已久的軍事動作已經做出時,德國,英國,特别是他們的前面坐台的小夥計日本還蒙在鼓裏暈暈瞳瞳,一無所知。
代溝啊。無法彌補的代溝,殘酷的青春,殘酷的世界,就這樣悄悄地醞釀着,旋轉着,攪動了一池汪洋。
白強司令員沒有來,可是,他組建的潛艇分隊的最高指揮官,大白鲨一号的艇長原和士卻來了,上校軍銜的原艇長,帶領八隻潛艇,經過檢測和反複訓練被證明非常成功的潛艇第一分隊,十數天前,已經從海參崴的軍港出發,悄悄地隐藏進了浩瀚的海洋裏,夜幕中,這些身軀有限的潛艇浮出了水面,心安理得地換着新鮮的空氣,檢驗着設備和武器。加快了航速,等到天明時,或者發現有問題時,才迅速地鑽進波濤洶湧的海水間,沿着朝鮮半島的東北地區海岸線的合适位置,他們晝夜兼程,終于趕到了朝鮮海峽,然後,進入了作戰的狀态。
第一次作戰,對于中國潛艇部隊來說,是一個真正的考驗,在悶熱的壓力環境下,官兵們警惕地,實際上是戰戰兢兢地堅守在崗位上,等待着艇長的号令。
潛艇兵的心理承受,要比陸軍或者水面艦隊的官兵大得多,因爲,一旦潛艇遭遇了毀滅性的攻擊,在當時的情況下,幾乎是絕路,無法逃生,大火和爆炸,氧氣和其他物資的存量,在其他兵種幾乎視爲稀松平常的事情,到了這裏卻成爲大問題。
原和士上校帶領八艘潛艇,悄悄地在日軍艦隊的北方進行了潛望觀察,結果發現,日軍對于他們的存在和位置,毫不知情。
海面上,曾經伸出一管管的潛望鏡子,偷偷地窺視着日軍第二艦隊的動向,本來,就要發動進攻了,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大艦隊卻突然向東面撤離。
戰後,他們才知道,上村顔之丞的第二艦隊,接到了東京的電報,發覺在朝鮮日本之間的大海峽裏,頻頻有中國人的電波發出。精明強幹的德國技術人員向大山岩元帥發出了緊急呼籲,使日軍第二艦隊避免了災難。
可以說,中國潛艇部隊的作戰,一波三折,并不順利,而且,這時候,當中國新軍的“黑室”第一次開始認真對待日軍的這個反應時,立即建議,保持無線電靜默。
因爲遵守了這條新的規定,他們才能有了一個新的機會,向南部出擊,瞄準了東鄉平八郎大将的第一艦隊,數十艘龐大的海面艦船,在潛望鏡子裏,顯得那樣井然有序,安然自得,在海面上曬着冬日那暖洋洋的陽光。嶄新的烤漆使戰艦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無數面彩色的旗幟,連綴成海風中搖動的美麗風景。
八隻現代工業和技術,智慧的結晶,海洋巨獸們的終結者,正張牙舞爪,劍拔弩張,魚雷做好了準備,潛望鏡在海面上起伏不定,“發射!”原和士上校的臉上,已經津津汗流,兩隻眼睛不由得眨巴着,把握着潛望鏡子的下端,他的眼睛緊緊地貼着了望孔。潔白的牙齒狠狠地咬合着。
一枚魚雷,在沉悶的爆發中驟然脫離了潛艇,劇烈地振動,讓所有官兵都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下,接着,另外的一枚魚雷也啓動了。
機械故障,使第一枚魚雷偏離了方向,遠遠地斜着向旁邊飛去,海水嘩嘩地分隔着,巨多的白色水花和氣泡在魚雷的尾流上翻騰,彙聚。它确實象一條大白鲨,可惜,沒有咬住目标。
一号潛艇的發射,終于在第二枚魚雷的偉大撞擊中,首開紀錄,然後,其他各艇紛紛射擊。
八艘潛艇的位置,已經相當分散,漫長的日軍艦隊橫線,給他們提供了足夠寬闊的舞台,在東鄉大将的位置,隻能觀察到冰山之一角。
寒冷的海峽裏,還不到海冰封鎖沿海地帶的壯觀季節,或者說,在這一帶,因爲有日本暖流,又稱爲黑潮的影響下,将北太平洋的西北暖流的威力充分地發揮了,即使在中國的渤海沿岸滴水成冰的時候,這裏還是碧波蕩漾,浩瀚萬裏。
“快!快。看看怎麽回事兒!”東鄉大将從天空中一無所獲以後,心裏也慌張了。
日軍的海面艦隊官兵,在罕見的爆炸和莫名其妙地,春風丸号的沉沒以後,一個個都驚呆了,稍一遲疑,反應過來時,趕緊登上自己的崗位。
警報聲聲,一艘接着一艘的日本艦艇在慌亂中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辦。
原和士上校下令将進攻目标對準另外的一艘日艦的左舷,潛艇已經悄悄地移動了位置,深藍的海水将潛艇隐藏得天衣無縫。
“我們怎麽辦?”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日本軍官還在奇怪:“春風丸号好好的怎麽會發生爆炸和沉沒呢?”
“不知道,我想,一定是它的蒸汽輪機室出現了什麽故障。該死的家夥!”
“很可能啊!”
用望遠鏡子觀察遠處的春風丸号的痕迹,數名日本軍官遺憾地歎息着。
轟!轟!幾乎相隔數秒鍾,就在這艘名字叫鳳和号的日本戰艦的吃水線附近,爆發了兩個巨大的爆炸,軍艦爲之一陣猛烈地搖晃,然後,那兩個地方出現了巨大的黑洞,海水嘩嘩啦啦地湧進,迅速地淹沒之,将軍艦弄得不規則地漂移起來。
“救命啊!”
“我的天呐!”
“壞了,我們的軍艦!”
軍艦上的日本官兵,一陣陣驚呼。
“一定是有海怪在咬我們的軍艦。”
“八噶!”
鳳和号上的官兵,不比春風丸号的日本人幸運多少,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膽量小多了,逃跑的動作也快了很多,于是,有一百多人很僥幸地逃避了災難。
大白鲨二号和三号,也一起面對這艘日艦進行攻擊,根據當時的計算,一枚和兩枚魚雷,很難對一艘排水量在七八千噸的現代化軍艦造成瞬間的毀滅,潛艇的戰術原則是,與其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實際的效果,超出了中國軍隊的估計,在魚雷的打擊面前,日本軍艦鳳和号發生了連鎖反應的爆炸,内部的彈藥庫很可能被剛才的打擊引發了什麽問題。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從鳳和号的内部發作了,緊接着,這艘龐大的軍艦上,冒出了一團團火焰,一股股濃郁的黑煙,無數的日本官兵被爆炸抛向了天空,接着,血肉橫飛,呈現出很多的塊塊殘餘雨點般地降落下來。
可怕的人肉雨。
一号潛艇将所攜帶的八枚魚雷全部發射完畢,然後,才悄悄地向着北面撤離了。其他的潛艇,也一起猛烈地攻擊。
那一天,是日本第一艦隊的災難日,末日,七艘日軍艦艇,其中包括一艘航空母艦,一艘兩萬噸級的戰列艦大鳳号,都被中國潛艇部隊實施了殘酷的打擊,在幾分鍾的時間裏,莫名其妙的日本艦隊遭到了慘重的損失,一艘艘軍艦爆炸起火,在無法營救的情況下,發生了一連串的新爆炸,最後都被大火燒毀,或者炸成了幾段。
大鳳号戰列艦被内部的爆炸炸成了三段,鋼闆之間發出了古怪的,連續不斷的,恐怖的嘎吱聲,一直掙紮了半個小時,才無可奈何地沉進了水底。
海面上,一片片煤炭和油污在漂浮着,流淌着,火焰持續地爆炸着,燃燒着,許多沒有遇難的軍艦也被周圍的浮火奇觀引着,在迅速逃跑的時候,攪動了海水,少數火焰因爲水流的特殊替補作用,回旋跟随着,将軍艦的後尾燒得剝剝直響。
東鄉大将的旗艦沒有遭到攻擊,這使他逃過了許多的危險,能夠觀察和反思着今天奇怪的現象。
在警報聲裏,日本艦隊迅速向着東面的故國逃去,什麽也顧不上了,東鄉大将雖然還能堅守在軍艦上繼續觀察海面和那些冒着硝煙的悲慘的軍艦,可是,他已經距離事發地點越來越遠。
日軍的撤退,使中國潛艇部隊得以浮現出來,在海裏悶了太久,需要出來換換空氣了,況且,敵人已經逃避,戰鬥力已經非常微弱,其實是海中刺客性質的潛艇部隊,終于可以舒心地享受一下冰涼的陽光。
最後的一艘日本軍艦在幾隻驚恐的海豚的圍觀下,猛然間向上一翹艦尾,就轟然入進了海裏,巨大的渦旋在海面上一圈圈兒地蕩漾開來。
真正的鲨魚趕來了,一群群,在海面下穿梭,鋒利的黑色背鳍,分割着海水,叫人不寒而栗。
正在海面上浮動的日本海軍官兵,雖然身體非常地健壯,遊泳的技能非常之棒,仍然不能遊出多遠,紛紛被鲨魚群追逐着,撕咬着。
“八嘎!”
“快打呀!”
并沒有多少木闆可以承載日本官兵的浮遊力,少數幾個還帶着槍的日兵,奮不顧身地對鲨魚進行驅趕攻擊,本能地攻擊,造成了不少鲨魚的損傷,一簇簇的血流噴發着,将海水攪拌得更加渾濁。
鲨魚,是最見不得血腥味道的,不管是人類的還是它們自己,都能夠促使浮躁野蠻的他們煥發出瘋狂地攻擊性。
中國潛艇的官兵們,看到了連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場面,一群群鲨魚追逐着日本士兵,将之咬進水裏,撕成碎片。
原和士上校命令通信聯絡,用密碼電報彙報了戰鬥的情況,然後,向着北面航行。
中國軍隊在釜山等沿海地帶的機場,立刻起飛了數十架戰機爲之護航,不到二十分鍾,就有八架戰機趕到了現場,在潛艇部隊的上空盤旋。
最大升空能力在六千米,持續的航行在兩個小時的中國新型的戰鬥機和轟炸機,已經發生了重大的性能提升,在保障海軍艦隊和潛艇部隊的戰鬥中,開始發揮無可置疑的作用。
不久,日本航空母艦上的飛機也起飛了,東鄉艦隊裏,還有三艘航空母艦,上百架戰機的起飛作戰,也是很兇悍的力量,不久,兩國的空軍就在海洋上空進行了激烈地撕殺。
不少日本戰機是瞄準着海面上航行的中國軍艦的。
日本空軍以數量的優勢,将中國空軍驅逐了,但是,它們轉眼之間,卻失去了海面上的目标。
許多日本戰機在海面上打着旋兒,一遍遍地飛着,幹着急啊。
“中國艦隊都沉沒進海裏了?”東鄉很快就接到了報告。
“是的!是的!”空軍部隊失望地返回來,其少将指揮長連連點頭。
“它們被你們擊沉的?”
“不知道,我們的戰機正在同敵人的空軍作戰,而剛才還在海上的中國艦隊,卻突然就消失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嗨!”
“你,你,你沒有發燒吧?”東鄉平八郎大将的眼神開始咄咄逼人,閃着陰冷的光芒了。
“絕對沒有!”
“這些古怪的家夥!”東鄉痛苦地揪着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