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好古的重兵,埋伏得相當好,第一陣亂槍,就将毫無防備的中國軍隊報銷掉了一少半,接着,一個骁勇的騎兵大隊方陣雪崩一樣從樹林的一面隐蔽地點浮出來,向着混亂中的中國步騎兵部隊沖過來。
中國軍隊猛烈還擊,沖鋒槍的射擊使日軍騎兵大片片地栽下來,無數的戰馬翻滾着。還有十幾名騎兵因爲碰撞頭破血流,非死即傷。
但是,遭遇了相當嚴重的損失以後,日本騎兵的lang潮,還是鋪天蓋地地卷過了那片平岡,鐵蹄過後,片甲不存。
到處都是模糊一團的血肉,整個平野變成了觸目驚心的鮮紅色。
牛亮團長目瞪口呆,“完了,完了!中了小鬼子的計了!”
城鎮的守軍,一個個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還是一名連長機警,立刻向着炮兵喊:“還愣jb啥哩?快打呀!”
他的話提醒了附近的六零小炮士兵,立刻,炮彈噗噗通通朝着日本人的騎兵隊伍就猛扔起來,牛團長也風風火火地竄到了野炮陣地,下令所有的四門炮一起轟,轟,給老子轟死小倭瓜!
日軍雖然在左翼一路得逞陰謀詭計,但是,中國軍隊密集的火力在短暫的反擊中給給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二百多名中國軍隊無一生還,而日本軍隊也傷亡二百餘人,包括一百四十多匹戰馬的話,日軍的損失甚至還大于中國軍隊。
另一路,日軍騎兵根本沒想到,那裏有一條不大的幹溝,還有幾叢灌木林,荊棘象盛開的花壇,做秀出幾個巨大的圓形障礙物,這成爲中國軍隊賴以支持的陣地。
日本騎兵呐喊着沖出來,埋伏的人馬突然攻擊,造成中國軍隊當場傷亡七十餘人。隊形被打亂。當中國軍隊清醒過來急忙撤退時,已經面對着日本騎兵的正面圍堵。
眼看揮舞着雪亮馬刀的日本騎兵瀑布一樣卷過來,中國軍隊就知道,倒黴的時候來了,于是,他們急忙團結起來,組成密集的陣勢,向着可以依靠的地形轉移。于是,那片荊棘叢林就成爲整個戰鬥的支撐點兒。
一名連長成爲最高指揮,他大聲地呼喚着部隊,但是,槍聲陣陣,根本聽不見,他們隻能本能地向障礙處躲避。
日軍騎兵不能直接沖向中國軍隊,蹂躏之,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就這個停頓,挽救了中國人的命運。
邊緣的中國部隊奮力射擊,沖鋒槍的火流将正面的日本騎兵掃得死傷無數,步兵攜帶了三挺輕機槍,架到了合适的草地上,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三挺機槍的威力讓至少四十餘匹日本戰馬被射殺,上面的騎兵在高速的沖擊中,狠狠地甩出,很難還有生存的希望。
這些亂七八糟的日軍戰馬和士兵的屍體,成爲後續的日軍行動障礙,盡管日軍騎兵根本不顧及戰友的傷亡一個勁兒猛沖,可是,那些肉泥的滑軟和障礙,将更多的日本騎兵絆倒阻隔,使之行動更加遲緩。
于是,他們反而成爲中國軍隊的靶子。
五六分鍾内,中國的三挺機槍噴射出大約六千發的子彈,幾乎将正面所有的日本騎兵群都掃了個遍。寬闊的原野上,除了這裏的一片荊棘叢障礙物,再沒有任何死角,機槍瘋狂地扭轉着槍管,讓一叢叢的日本倭瓜變成了血淋淋的葫蘆。
中國步兵的火力,也迅速就壓垮了樹林埋伏的日軍射手,雖然日軍的神槍手很厲害,可是,面對随便掃射根本不睜眼看就有效果的中國軍隊,日本人隻能痛苦地承受因爲軍事裝備的巨大差異所帶來的痛苦。
十五分鍾以後,正待沖擊屠殺中國步兵的日軍騎兵一個大隊,基本被消滅,隻有四十多名士兵見勢不妙,果斷地轉身潰逃了。
埋伏的日軍士兵也抵抗不了中國軍隊的火力,隻能夾着尾巴,迅速撤退。
“追!”打紅了眼的中國右翼部隊,雖然隻剩下了一半人,一百二十幾名,卻呐喊聲聲,向着日本軍隊的隐藏地點殺去。
日軍被迫全線撤退。
中國軍隊奮勇當先,繼續追逐,一百多人的隊伍,追得數百上千的日軍慌作一團。
“殺呀,殺呀,不能讓小鬼子們給逃跑了,”
“對呀,每捉一個倭瓜,賞大洋十塊呢!”
“屁,這麽便宜?要不是報仇雪恨,老子才不稀罕呢!”
“那個,快,打!”
邊喊邊追,這支殘軍竟然完全不顧死活地攆着日本騎兵的屁股亂創。
其實,剛才這支殘軍的反敗爲勝,還有一個重要的幕後推手,那就是城鎮裏的炮兵,四門野戰炮雖然打得很亂,可是,在日本騎兵大集團的隐藏陣勢裏,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威脅,數十門小六零炮的炮彈,呼嘯着從天而降,更是讓日軍摸不着大頭小屁,秋山好古中将觀察了一會兒,認爲無法取勝,果斷地下令撤離。
于是,世界戰争史上的一個奇觀出現了,一個被陰謀詭計引誘進入圈套的肉餡兒,反着擊敗了蓄謀已久的大群敵人,還可着吃奶的力氣猛追,一路上,因爲樹林和溝壑的阻擋,造成日軍行動的困難,使這支殘軍竟然追着日軍騎兵,一刻也不停,還取得了重大的戰果。
親自指揮的兩次作戰,讓秋山好古中将敏銳地判斷出,日軍的裝備的戰術根本不是中國軍隊的對手,他終于相信了,即使不使用坦克軍團,中國新軍照樣是世界一流的軍隊,日本軍隊已經無法再象九年那樣橫沖直撞,欺負老實人了。
“這是爲什麽呢?這是爲什麽呢?”秋山中将在心裏一直苦悶地責問自己,疑問他人,因爲對戰役的勝利希望徹底失去了信心,中将決定終止騎兵集團的突擊戰鬥,他要求各部隊,轉折方向,向東面的原路撤退。
中國的出擊部隊,是由騎兵和步兵混合組成的,看到敵人慌忙奔潰,急忙追擊,騎兵當仁不讓,一面猛射,一面給步兵轉讓戰利品。
屍體的不要,俘虜的不要,破軍裝的不要,隻要最珍貴的東西,馬!
屍橫遍野的日本騎兵,将大量的戰馬遺失了。莊稼地裏,道路上,溝壑邊緣,樹林中外,到處都是傷馬和亂馬,暈頭轉向地盤旋,等着新的主人來收拾。
“追,給老子追死他們!”連長這時候能夠充分展示自己漂亮的歌喉了,士兵也找着了頭頭了。一百餘名士兵分成三股,各爲一個排,在日軍後頭猛攆。
“攆到漢城,滅了倭瓜!”
“攆到東京灣,把倭瓜都踢到海裏喂王八!”
城鎮裏,守軍一看到日本騎兵崩潰,再也按捺不住,紛紛自行跑出來,剩餘的上百名騎兵加入了往前追趕敵人的任務,步兵則向滿地的日本傷兵沖過去,活的,當即就掃死,或者用馬刀砍成木頭,或者拖着雙腿往樹上砸,或者用刺刀捅,反正不想要活的。
那個負責引誘中國軍隊出戰的大股日軍,試圖逃跑時,被追上,雖然他們勇敢地面對慘淡的現實,表現出了武士道的精湛技藝和思想真髓,還是不能對抗物質能量極大的中國士兵,英勇的日本士兵用步槍和馬刀消滅了六名中國士兵,然後,剩餘的四十一人,全部玉碎。
中國軍隊基本上放棄了平山,全力追擊。
這是一支殘軍,一個團兩千五百餘人,連番的血戰,已經取得了殲滅敵人一個聯隊主力的重大勝利,又将三個聯隊的秋山好古,日本最精銳的,唯一的騎兵旅團追得兔毛亂竄,騎兵在前,步兵在後,中國軍隊發誓要追出個樣子來。
不斷有逃跑不及的日軍被中國軍隊的亂槍格殺。
日軍由有序的撤退,逐漸變成了驚慌失措的敗逃,特别是後尾的部隊,因爲道路狹隘,通行困難,逐漸有數量不等的大群日軍被阻隔在後面,逃跑不及。
于是,日軍就地展開反擊,騎兵揮舞着馬刀,晃動着小巧玲珑的袖珍體形,狼嚎着返回沖鋒。
中國軍隊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快沖吧,小倭瓜!老子喜歡你們!”
隻要被中國軍隊跟蹤追逐上的,一般情況下,日本軍隊是跑不出的。
戰鬥往往在幾分鍾内就結束,十幾名,幾十名日軍,在金屬的潮水裏被打成了篩子,一個個悲哀地呼喚着日照大嬸的名字,念着天皇陛下,斷了倔強的驢脾氣。
最先追趕的殘兵,士氣最爲高昂,部隊遭到日軍的陰謀伏擊,傷亡一半,使整個部隊戰士都氣瘋了,小倭瓜的陰險狡詐,讓官兵們義憤填膺。決心得理不饒人,把小倭瓜們攆到海裏去喂魚。
先頭部隊約一個連的兵力,攆着日本名将秋山好古的一個旅團騎兵的絕大部分,約五千名騎兵,追呀追,一刻也不停。一直追出了三十多裏。
秋山的數千鐵騎漫山遍野到處亂竄,分成了許多路,逐漸向東彙聚到了河邊。
這是條不小的河,蜿蜒向南,和臨津江,漢江最後合流,一起彙入大海,河面寬闊,約六十多米,因爲夏季的枯水期,隻有兩片荒泥灘和一道纖細的明流。
“沿着河向南!向南!”秋山覺得,既然和中國軍隊作戰不利,就必須幹脆徹底地退,所以,也不布置軍隊的斷後和反擊,在他的心目中,數千騎兵還怕什麽?中國人的追擊?笑話,滿清帝國的大軍來追日本人?頂多就讓他們跑幾裏路得了。
中國軍隊沒有停戰,不是想停,牛亮團長忽然想到,自己的城鎮裏還有許多的物資要看守,萬一給日本再施展一個陰謀詭計反過去埋伏一支兵馬趁機奪了城池,他就是哭也跟不上了,可是,他根本指揮不了部隊!部隊全亂了。
“追呀!追呀!日本人隊伍裏有很多大閨女,誰逮着就是誰的!”
“日本可有錢兒啦!他們東洋就是用黃金鋪地,白銀蓋屋的!”
“對呀,日本的大閨女可溫柔啦!”
“日本人的錢可多了,以前咱大清朝賠的幾億兩銀子,都揣在小倭瓜們的腰帶上哩!”
向來,每一個國家的軍隊都會爲鼓勵士兵的作戰士氣和野蠻的鬥志而想出一些花花腸子,日本士兵整天惦念着中國大陸的花姑娘和豐富礦藏,其實,中國人長得也不是多俊,中國的物産一平均,少得可憐。那全是日本軍閥的把戲。不過,現在,他們遭遇了可怕的對手。
栗雲龍的政工幹部,得到了上級的詳細指示,在宣傳和日軍作戰的時候,除了日本人如何忘恩負義地欺負好人以外,還有他們是中國人的孫子,孫子反過來打爺爺,爺爺自然不能姑息養奸,姑息遷就。還有,日本人的錢實在太多了,日本的女人實在太溫柔可愛了,把一群群中國憤青牌色男鼓吹得兩眼放出了精光。一聽說日本人,馬上對金銀和女人條件反射。開動第三條腿,跑得飛快。
追了半天,一直不見黃金白銀,更不見日本的女人,中國官兵更加不爽,“娘的,他們的好東西都在漢城放着哩,追,追到漢城,每人分一千兩黃金,十名黃花大閨女!”
一百餘人,将一路上的日本騎兵統統放倒,遠的用狙擊步槍,近的同沖鋒槍橫掃,反正不留一個活口。“這種牲口又不能騎,要了也白要!”
當日本騎兵轉折南向的時候,其後尾的隊伍大亂,于是,秋山中将讓其他騎兵先退,自己帶領親信衛隊,轉而堅守在河口,原先可以渡河的地方,現在還有幾十艘小船,因爲争先恐後搶奪,日軍亂成了一團。
秋山很後悔,要是堅持和中國軍隊作戰的話,說不定還能穩定部隊,最起碼不會象現在這樣混亂。
“快,中國人來了!”
“真的嗎?哇呀呀,中國新軍來了!”
一聲聲驚慌失措的呼喊,讓一群群日兵象沒頭的蒼蠅一樣亂竄。隊伍越來越混亂,渡口的日軍甚至爲了船而自相殘殺,幾個家夥可能對于長官的嚴厲約束有所不滿,居然趁機公報私仇,下了黑手。
亂槍聲讓更多的日軍慌了心神,很多日軍直接驅趕戰馬向着河流裏猛沖,試圖跋涉過江。
顯然,河水雖小,淹死個把人還是不成問題的,好幾個日本騎兵就在河水裏一搖晃,就飄離了馬鞍,在水面上哈噗哈噗地歌唱起來。
确實在這時,中國軍隊的前鋒數十人,趕了上來,就在河邊,和日軍展開了激戰。日軍非常英勇的後尾部隊,揮舞着戰刀就沖過來,一隊隊一片片,訓練有素,碎裂整齊,堪稱一絕。
但是,隻要看過日本影片《亂》的現代人,都知道對付這種騎兵陣勢要的隻有兩個,一是冷靜,不要轉身潰退,二是火力,隻要火力夠,騎兵前面遭受打擊,後面必然潰退,在日本的幕藩時代,大名們互相争雄,甚至内部相殘,某大名的三個兒子爲了争奪藩位,公開血戰。騎兵和步兵,步兵和步兵,騎兵和騎兵,種種戰鬥非常精彩也非常殘酷。《亂》一劇,真實感的場面給人無比的震撼,顯示了日本影人的悲壯曆史觀。
日`本騎兵沖上來了。
“打呀!”
中國騎兵迎面走上一道大坡,就看見了蜂擁而來的日本兵,立刻,毫不猶豫地将火力潑灑向敵人。
數十名日本兵立刻哀叫着栽了。
其餘的日兵見毫無抵抗能力,隻好轉身而逃。
中國軍隊山呼海嘯,在後面緊追不舍。
被追得嗷嗷直叫的日本敗兵沖進了大群部隊中,将之攪拌得一塌糊塗。
日本士兵聽到滿是中國軍隊的呐喊,也不知道有多少,心慌意亂,惶惶不安,部隊建制被徹底破壞。
于是,悲慘的一幕,也可能是在日本近代戰争史上最悲慘的事件發生了。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