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平壤軍戰報的漢城方面,韓國皇帝高宗李熙暈頭轉向,不知所措,倒是闵皇後的一派拿出了些女人的潑辣兇悍氣概,一面加緊布置漢城的京軍五營,四個師團加一個警衛旅團,一面連連派出使者,到平壤前線窺探戰鬥進展。因爲擔心中國新軍進展速度過快,韓國皇帝已經做出了準備,一旦事情危急,就将都城向大田或者釜山遷徙。
日軍方面,也被平壤軍的彙報弄得有些緊張,如果中國軍隊裝備了大量的坦克車輛的話,不,隻要有坦克車輛,日軍想要戰勝中國軍隊或者撈些小便宜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大山岩元帥和伊藤公使都确定了原先的計劃,日軍暫不出動,絕對保證在漢城及以東以南的地區活動,還要将西部韓軍中的日本顧問及時地撤離出來,反正,韓國西部軍的價值就是喂養滿洲新軍的一碗包子,可着勁兒要扔了,而且,鐵定的也回不來了。
在鴨綠江兵團,也即第一軍的要求下,日本援韓海軍艦隊的十艘戰艦開始保護着一個長長的海上運輸線,以最大限度的載重量的商船,從日本國内搶運海岸炮,這種炮是一種、海防巨炮,整個日本有二百門,每一門炮都是整體精鑄而成,巨大無匹,隻炮彈就有半噸重,專門用來防範敵國海上艦隊的入侵,如果這種炮彈随便給哪一國的軍艦上來一下,那可就沒的話,不見閻王也不行。這是日本自美國佩裏艦隊侵擾了沿海,炮戰失敗以後被迫開國的屈辱以後,明治君臣就做出的重要舉措。耗費了日本巨量的人力物力,僅僅那些鋼鐵的使用,就耗費了日本政府大半的當年财政能力。
海軍一下子就運來了三十門巨型号海岸炮,更多的還在運輸途中。
五天以後,中國新軍第二軍全部渡過了鴨綠江,包括後續的運輸部隊,十萬大軍分成三路,齊頭并進,從不同角度,将鋒芒對準了新義州,孫武的作戰指揮示意圖上,新義州勢在必得。作爲瀕臨邊境的韓國首個城市和國境線警備戰略要點,此地的軍事價值和政治地位不言而喻。
天氣陰寒,但是還略有陽光,氣溫保持在零下三十度,盡管是微風,所有經過野外的人都得緊緊地包裹了自己的身體,生怕被刀子一樣的冷風tian着凍傷,四野蕭條,肅殺,不見一絲的生氣,枯萎的樹林,焦黃的雜草,幹硬的道路,低矮的茅屋,韓國的北境原始而蒼涼,人煙稀少,很久才能見到一些村莊,但是馬上就會給蝗蟲一樣漫山遍野沖過來的中國人占據了。如果那些村莊還沒有冒煙兒,就證明它暫時成爲中國新軍的駐紮地,如果那些地方大冒狼煙了,就證明中國軍隊就要開拔了。
蝗蟲一樣數量衆多的中國狗皮帽子兵,成爲當年朝鮮半島上所有軍民的惡夢,兇惡的滿洲人就象一群剛入行落了草的強盜,看到什麽都要弄走,韓國人家裏的一切金銀首飾,祭祖的銅鐵器具,一概不留。至于那些活物如雞鴨牛羊之類。開始還滿園子亂竄,部隊一過,就隻剩下森森的白骨了。與其說中國軍隊是一群蝗蟲,還不如`說他們是一群怪獸,一個巨大的效率驚人的大木梳子,凡大軍過後,城鎮鄉村,蕩爲廢墟,丁壯男女,盡皆擄獲,隻有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和殘疾人士,以及十歲以下的男童得以幸免,許多模樣俊俏的五六歲女童也被帶走,因爲她們在未來的十年八年以後,将是滿洲家政服務行業的新銳。說白了,保姆的幹活兒。
中國新軍主要依靠着征集當地的居民财物糧食,支持着自己的軍用,同時,利用這些被抓獲的韓國老百姓運輸物資,将自己的運輸部隊勞動強度大大地減輕。
三個師團,迅速布置到位,因爲,韓國軍隊龜縮在新義州城市裏,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給中國軍隊的行動,創造了便宜的工作環境。
孫武師團在新義州的東部,任務最爲艱巨,作爲軍長,他需要有這個姿态,搶着艱難困苦的活兒幹才能使其他兩位師團長心理平衡,這種做法确實也取得了效果,白強倒爲自己的内心世界裏的一些想法愧疚了。
白師團在城市的西北部,向兩翼擴張包圍線,曹師團在西南南部一帶,三個師團經過布置和磋商,将新義州牢牢地包圍了。
孫武等人觀測了城市的防禦,發現韓國人的城市相當具有軍事防禦的性質,城牆約三丈,上面極寬,垛口密密麻麻,韓國士兵就在上面來回遊動據守,東門的城樓上,旗幟招展,顯得很有張力,也讓人懷疑韓國人的勇氣還在。
正在觀察敵人陣地的孫武經曆了一次冒險,他舉起望遠鏡子正在詳細地欣賞韓國人的從垛口裏冒出來的一架大炮的炮管,在計算着那炮的口徑,忽然,那裏冒出了一股青煙,還象男人的第二生命的小堡壘一樣,強烈地前沖,退縮,速度驚人,兩沖程的工作路徑雖然短暫,造成的結果可是人人都要趨避的。
“小心,軍長!”幾個警衛員驚呼着奔上來,前面堵截遮擋,後面要往軍長的身上撲。
剛從農民身份轉過來的警衛員,個個都是老實忠誠的好兵。爲了軍長的安危冷暖,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
炮彈在孫武等人的前面三十多米處爆炸,造成了一場虛驚,讓所有大警衛員都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都變成了婆婆媽媽的怪物:“軍長,您快回去吧!”
“是啊,這裏很危險!”
“要不,軍長,我們在這裏觀察。等情況弄清楚以後給您彙報可以嗎?”
“軍長,您千萬不能出什麽事兒啊!”
“去去去,烏鴉嘴!”孫武彈彈身上已經飛濺到的灰塵,故作姿态地揚起臉兒欣賞韓國的炮兵,然後說:“走,這裏看過了,我們換個地方!”
孫武等人剛剛撤離,這裏就被三門韓國炮死命地糾纏住了,一陣陣猛烈的炮擊,幾乎想把這裏改造成月球上的環形山,不,是環形坑。
韓國的炮兵居高臨下,從城牆上射擊,具有相當強的威力,雖然孫武幸免于難,自此更加小心謹慎,不再輕易地逼近敵人的陣地觀察,還是有其他的部隊遭遇了韓國火力的突然襲擊,造成了傷亡。
白強師團的一個偵察班就遭遇了這樣的事件,望遠鏡的普遍裝備,使他們的視野得到了加強,可是,偵察兵的冒險天性使他們想盡量地逼近城牆獲取第一手的資料,比如,城牆多厚,需要經過多少炮彈的重擊才能摧毀,敵人的城門是鋼鐵的還是木闆的,護城河有多深,水面有多寬,都需要精确的數據才好向上級彙報。因爲看着韓國人很老實的,這些人就越來越膽大,逼近了敵人的西門。
韓軍從城牆上開始射擊了,步槍射擊的密度很大,當場就挂掉了三個中國偵察兵,接着僞裝在城垛口上的韓國山炮拔掉了堵塞在炮管裏的茅草,開始發射,嗵嗵一陣亂炮,将十三個偵察兵的隊伍削減到六個,狼狽逃避。
偵察兵遇到襲擊的事件,得到了白強師團的證實,惱羞成怒的白強師團開始了反擊。
師團的炮兵部隊被拉到了合适的位置上,瞄準了西門附近的一段城牆,開始了報複性的攻擊,直到将敵人的城門打成破褲頭才罷休。偵察的士兵發現,至少有四十多名韓國士兵在炮聲中被氣lang高高地抛起,狠狠地砸下,有的落點還是城牆上,有的則是城下爛淤泥,有的是荊棘叢裏,估計能夠生還的可能性很微弱。
曹福田師團的防線上,也和韓國軍隊的炮兵開始了作戰,都是零星的射擊,彼此之間都沒有把炮戰當成真正的主力決戰,幹脆擊潰了敵人的那種,都是以炮彈的爆炸力來宣誓自己的軍威和強悍存在,要對方當心點兒,尤其是韓國方面,以炮擊來壯膽。
曹師團的炮向前方運動,拉來了三十多門,自然要集中一些,韓軍的炮雖然僞裝得很巧妙,一旦使用起來,就沒有什麽隐蔽效果了。由于韓軍的位置高,又有城牆的掩護,中國軍隊很難取得實質性的成果,韓軍的炮兵在城牆上輕易也不敢運動,所以,非常分散,形不成打擊的拳頭,效果自然大打折扣了。
一句話,在當天的炮戰中,雙方都沒有取得多大效果,傷亡也不多,但是,因此,中國軍隊被要求,要将步兵的駐紮盡量往後面,小心遭遇韓軍的炮火攻擊。
聚集在新義州城下的,有中國軍隊三個正規師團和幾個警備軍地方部隊,十萬人還多,将方圓不過十裏的新義州城市團團包圍,盡管敵人掙紮不休,還是難免被甕中捉鼈的終極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