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栗雲龍嚴格遵守戰争的原則,絕對不幹涉具體的前線事務,提出的教條卻讓孫武很受啓發。
對鴨綠江岸進行了周密的觀察,孫武和前線的各師團都達成了默契,要求各部隊選擇的渡口,在渡船器械充分,時機有利的前提下,可以同時發動進攻。時間确定在第二天清晨八點,理由是,那時天色已經明亮,可以充分發揮新軍炮火的優勢,渡船上也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直到夜晚,孫武還一直爲本師團的進攻做準備,偵察兵告訴他,韓國軍隊在江岸上巡邏,日本騎兵也在那裏眺望這面的新軍營寨,盡管新軍做了許多的遮掩隐蔽措施,要完全避免敵軍的發現,還是困難的。
夜間,參謀軍官趕來向他獻計獻策。要求乘着夜色,派遣渡船可以兵不血刃地偷襲過河,對敵軍展開緻命的打擊。他還建議,如果派遣特戰人員的話,事情也許更加順利。
孫武表揚了他,誇獎他善于動腦筋,是個不錯的參謀官,将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他沒有接受建議,還是堅持原來的方案。“先生,我們不要投機取巧,要從思想上震懾日韓聯軍,就要堂堂正正地出擊和交戰,用鐵的事實來告訴他們,抵抗是沒有用處的。”
那軍官當然心情不爽,孫武拍拍他肩膀:“你可以把點子給其他兩個師團說說,支一招。還有,你放心,隻要本次作戰順利,你也有功勞。不管你的建議采納與否,”
孫武師團确實好好休息,派出巡邏隊嚴密地防範江灘,直到天大亮。
夜間,吉林省的邊境線上,天氣冷酷無比,好象刀子般切割着所有的生靈,中國新軍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又罩了狼狐皮袍,戴了皮手套,臉包裹起來,隻露出兩隻眼睛,裝備十分精良。
零下三十五度的氣溫,在吉林省的寒冬臘月,倒也正常,中國新軍孫武師團的前鋒營隐藏在光秃秃的樹林間,一動不動,夜間已經前置到江岸邊的三十門大炮繼續包裹着僞裝的枯黃雜草,巍然屹立,将長長的炮管昂然伸出,對準了那面的江岸。
孫武不放心,在淩晨六點半就起來了,盡管他深信自己的前鋒營的威力,還是認真負責地親自出馬指揮。
在望遠鏡子裏,整個鴨綠江的上下河段各數千米的距離盡攬眼底。隐約可見漂浮在江面上可憐兮兮的韓國内河戰艦,雖然軍艦上插滿了鮮豔的旗幟,耀武揚威,張揚嚣張,本質上卻是一支木船艦隊。上面乘坐的水軍,一個個包裹得象大粽子,龜縮着腦袋呆在船艙裏暖和。隻有軍艦前有有兩名士兵在監視。
“十九艘軍艦,全部是木頭制作,沒有可以見到的包裹裝甲,防護力非常薄弱。”孫武自言自語道。
韓日聯軍的陸軍大部隊已經在距離江岸的八裏處下寨安營,天剛亮的時候,一隊黑衣韓軍騎兵陸續出現在江灘上遊弋,不斷地觀測着這面。指指點點。在他們中間,也有三三兩兩的簧色大軍衣的騎兵,人數不多,是日軍。
“老白,你現在還給我打電話啊?”
“是啊。你們那個計劃不錯,昨天夜裏我師團已經主動出擊了,大獲全勝啊,突破韓軍據守的一處渡口,打死打傷韓軍一百八十三人,俘虜八十二,殘餘的韓軍向平壤方向逃跑了。”
哦,不錯,恭喜你們了。我們這兒即将展開進攻。”
“好的,我師團已經向韓國境内迅速推進了。”白強得意洋洋地說,曹福田部隊還沒有動靜,估計白師團是二軍第一個渡江的。
“我們也要開始了。”孫武将東北地區自制的無敵牌香煙狠狠地揪下煙屁股,挂了電話。
七點四十分鍾,中國軍隊提前展開行動,号稱霸王硬上弓計劃的渡江行動全面開始。
本來,作戰計劃叫霸王計劃,可是,孫武嫌棄霸氣不夠,幹脆起名非常邪惡的意思。三個師團三支強弓,也不知道對面的韓國軟腹部能否承受得住。
炮兵受命開火,其中二十門攻擊了江中停泊的木帆船艦隊,因爲從昨天夜裏開始就精心策劃,确定了具體的目标套牢作業,所以,效果非常不錯。
大炮劇烈地震撼着,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火光從炮管口猛然間噴發出來,撕破了清晨的冷漠。
大炮齊射了十分鍾,上彈,關緊閥門,發射,炮管的震撼,古老陳舊的炮做出了一個很标準形象的霸王上弓前沖猛撞的動作,然後退膛彈出彈殼,炮的射速不高,屬于一般水平。新軍的新式大炮還沒有研制出來,裝備前線部隊,所用的還是俄軍奉獻出來的貢品。
新軍炮兵在硝煙彌漫中勤奮緊張地努力着,各炮兵小組通力合作,極大地追求着攻擊力量和速度。
觀察的炮兵人員發出了一陣陣歡呼聲。江中的韓國微型艦隊眨眼間就被打得船破人飛,紛紛喂了魚鼈,殘破的木闆在清澈的江面上随波逐流,無奈南下,許多韓國水軍在江面上奮力掙紮,高聲呼救。
後續的炮彈炸在江面上,飛濺的水花搖晃着殘餘的軍艦,使三艘軍艦側翻,倒蓋在江面上,軍艦上的韓國水兵毫無例外地都被傾倒在江中。
十九艘艦船,最後隻有四隻解開船錨,迅速向着下遊方面,沿着東岸的江邊逃竄了。
打敗這樣一支艦隊,不過是小菜一碟。
稍事休息,五分鍾的時間,炮兵掉轉了方向,逐步調整,瞄準了正面的韓日聯軍的騎兵偵察隊。
冬季,鴨綠江的水清澈透明,甚至在部分江面上,已經有浮冰一層層地堆積,準備封鎖江面了,因此,這時候渡江作戰,是比較危險的。因爲一艘逃跑的韓國軍艦,估計在一千多噸的載重量,居然在一些浮冰的擠壓下崩潰瓦解了。江面上驚慌失措的韓國士兵凄慘的叫聲令人發指。
就在剛才炮兵爆發的當口,隐藏在樹林間的新軍步兵已經将制作好的木船向前推拉而去,全是不大的小船,可以輕松地拖拉,每一個船周圍包圍了十幾名精壯的漢子,喊着口号連拉帶推,順着結了冰的地方,将船弄下了水。
這是第一步,下水的船還需要連接起來,制作成更大的浮遊物,士兵們和劃槳的老鄉焦躁地工作,迅速将三四艘小船用堅韌的繩索聯結起來,有的戰士制作的是木排,簡易的手工制作出來的木排極爲龐大,浮在江面上,很紮眼。
孫武接到了曹福田的電話通知,說他們已經渡過江岸,因爲那裏的江面全面封凍。
對面的韓日聯軍開始糾集起來,組成了數個隊列,排在江岸上,準備對渡江的中國軍隊進行反擊。
五十門中型加農炮昂着長長的管子從僞裝裏露出峥嵘的面孔,對準了江灘上渾然不覺的韓日聯軍。孫武很有些佩服統帥這些軍隊的指揮官,明明看到江面艦隊被攻擊得那樣慘,還敢繼續駐紮在江岸上,僅僅向後面退縮五百米的距離,那不是露頭豎腦等着挨打?
韓日聯軍的部隊可能有三個到四個連,騎兵約三百人,還有一個連的步兵,在冰冷的灘頭和後面的岸上高地,都無法挖掘有效的防禦工事。
又有數十門大炮從隐蔽地點推拉出來,孫武師團的炮兵幾乎傾巢出動。
“霸王硬上弓計劃實施第二階段!開始!”
統一的号令發出,炮兵立刻歡天喜地投入了工作。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孫武等人急忙拿起望遠鏡子,觀賞着對面。
冬季畢竟是枯水期,饒是鴨綠江這樣水量豐富的中型河流,水面也不甚寬廣,對面的岸灘高地更能看得清清楚楚,一千五百米到最遠三千米的距離,都在普通炮火的覆蓋範圍之内。
文字叙述遠沒有身臨其境感受得那樣深刻,許多官兵,包括正在江面上準備渡江的步兵,都深有感觸地說起這場炮擊,幾十年以後還記憶猶新,津津有味。一個老兵這樣教育新兵,“那天呀,咱孫武軍長的部隊,開始猛攻韓國江岸,轟轟隆隆的大炮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耳朵也震聾了。那個炮彈,象黑烏鴉一樣,嗖嗖嗖嗖鋪天蓋地打過去,眨眼之間,還傻站在岸灘上的韓國人和日本人就沒了蹤影。”
老坦克兵對火力的理解和追求遠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他們甚至非常依賴于炮火,畢竟大炮的威力要比步槍和機槍厲害得多。栗雲龍曾經在軍官會議上總結過,一挺機槍可以頂五十枝步槍,在關鍵時刻甚至頂一百,二百枝步槍,而一門大炮的威力發揮充分的話,可以頂一百挺機槍!毫無疑問,他是大炮猛火主義者,認爲,作戰不僅依靠部隊的士氣,軍官的指揮等,更多的是雙方的力量,特别是火力。他和他的軍官們,都是陸地上的大炮巨艦理論者。
奉天的兵工廠給前線提供了足夠的炮彈,使孫武軍隊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揮炮火的威力,毫無顧忌地向敵人傾瀉炮彈。
十五分鍾以後,他才下令終止炮兵的行動,因爲,灘岸上除了亂七八糟的屍體,再沒有活着的敵人了。
船隊和木排隊迅速組織起來,向江對岸劃,水流湍急,冰塊沖撞,給中國渡江部隊造成了相當的危險,但二十分鍾以後,第一批部隊已經在灘頭着陸。順利地上了灘頭。
孫武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要是他不能迅速拿下渡口,作爲第二軍的軍長,哪裏還有臉面?
很快,船隊和木排隊返回,裝運第二批官兵,兩次努力,使一個步兵加強營的八百名官兵順利到達了對岸。
進入對面江岸高地的中國新軍前鋒營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就向前繼續挺進。并用旗語告訴這面,一切順利,可以繼續渡江。
半個小時以後,孫武軍長親自渡過鴨綠江,來到韓國的土地上。撲面而來的寒風,使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但見凄涼陰森的曠野,枯木猙獰,荒草蔓延,罕見人迹。
“我真懷疑,軍團長的主意打錯了。”他苦笑着對一名旅長說:“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咱還能發财呀?甭到後來咱得大把撒銀子濟貧!”
戰報很快統計出來。渡江之戰,小試牛刀,中國新軍孫武部擊斃韓軍騎兵二百三十一人,擊斃戰馬二百一十一匹,俘虜傷兵四十七人,其餘殘缺不全的屍體積累了三堆,暫時無法辨認。擊斃日本騎兵二十九名,俘虜三名。
中國軍隊在戰鬥中沒有任何損失,隻是在渡江中,一艘小船的繩索斷裂,意外翻轉,使兩名士兵落水,一名士兵因爲搶救不及死亡。
唯一令人氣塞的是,孫武正計劃去審問三名日軍戰俘時,傳來了消息,已經被炮擊打成了破爛的三名日本戰俘,居然咬舌自殺了。
“媽的,茅缸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啊!”
在薄弱得近乎警戒而不是戰鬥的韓日聯軍的江防面前,中國新軍卻用最猛烈的炮火予以正規覆蓋和打擊,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白強師團和曹福田師團的情況也相當,日韓軍在炮火攻擊下,倉惶逃跑,使中國新軍第二軍輕松地渡過了鴨綠江,真正站到了朝鮮半島的土地上。
新軍迅速在灘頭陣地上确立堅固的防線,在岸上高地布置兵力,以防止日韓軍的反擊,盡管敵軍的反應令人滿意,可是,小心行駛得萬年船,新軍還是非常嚴謹地越出渡口,向前緩慢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