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敬愛的陛下,他們已經有幾萬人了。”警察總監輕輕地說。
所有的高級官員們再一次窒息。
“确切地說,有五萬人,而且,隻要中國人願意,他們的人數可能無限制地,爆發式地增長。甚至在短期内就達到十萬人,甚至二十萬人!”警察總監遲疑這說。
“胡說八道!”陸軍大臣忍耐不住了:“你爲什麽喜歡拿這些無聊的數據來欺騙我們?難道這是你增加警察預算最好的方式嗎?”
“是啊,總監大人,你的話是不是太離奇了?我們是在談論和決定國家大事,不是在欣賞小說的片段,也不是在做夢!”海軍大臣也非常不滿,老頭子犀利的目光象劍一樣刺殺着警察總監的脖子,拳頭攥起來,似乎是崩潰前的冰川,指關節都發出了咯咯吧吧的聲音。
警察總監向來和這兩個帝國的重要人物不太和諧,因爲兩人總是傲慢無禮,自以爲重兵在握,是帝國的中流砥柱,把警察總監看成是烏合之衆的草頭王,時常加以譏諷。
警察總監當然也不是好招惹的`貨色,他咳嗽一聲,表示緩和氣氛的誠意舉動,微微一點頭:“諸位将軍,這話本來不應該由我來說明,因爲,這些都是軍事情報,應該由陸軍布提供給大家來讨論,但是我們的警察總局卻收集到了這些數據,通過很簡單的渠道,比如說,欣賞中國新軍在奉天刊印,在天津一帶公開散發的《滿洲戰報》,還有專門介紹中國新軍在滿洲的軍事政治經濟政策的《中國希望之窗》的綜合報紙,還有,我們的公使團人員在天津,在中國其他的地方聽到的一些情況。綜合起來,很簡單地就可以得到這個結論。”
海軍大臣和陸軍大臣的臉都是一沉,警察總監的話綿裏藏針,挖苦他們他們的無能。不過,有人卻代替他們向警察總監發難了,“赫留勃勃公爵,請您注意您的措辭,還有,您請向我解釋一下,爲什麽在帝國的外交師團裏,也會有你們警察總局的人在工作?他們是什麽時候去的?是否經過了您的允許?還是您刻意安排進去的?他們這些人,是不是在執行某些針對我們外交部工作人員的調查和監視?我還想向您請教,在我的家裏,您也安排有秘密線人嗎?”
外交部長維特先生可不是好惹的。
會議陷入了僵局,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警察總局赫留勃勃公爵的臉。而且,一副義憤填膺。同仇敵忾的樣子,就連一向和他交好的内政部長也是十分警惕。
“警察局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吧?”勃爾金中将雖然和他們都沒有多大瓜葛,可是,他所在的參謀部畢竟和陸軍大臣有更多的職務上的聯系。不能不在關鍵時刻顯示一下友誼,反正人人都不喜歡警察那麽嚣張。
“是啊,是啊,這些警察實在太瘋狂了!”這回,連内政部長都說道:“不過,我們内政部向來都很注意這個問題,”見警察總監的臉過于難堪,他嘻嘻哈哈地一笑:“不過,先生們,敬愛的沙皇陛下,現在,我提請大家,現在我們是在讨論對滿清帝國的政策問題,而不是主要責難一位負責任但是過于殷勤的好官員!”
警察總監赫留勃勃公爵感激地望了内政部長一眼:“是的,我繼續我的情報陳述,中國軍隊是一支特殊的軍隊,他們目前已經控制了滿清帝國的三個省區,即黑龍江,吉林,遼東,也就是奉天或者說是盛京,這三個省區,有一百多萬平方公裏,目前的人口是兩千一百萬,根據中國新軍發言人的觀點,他們已經有二十萬正規軍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可以擊敗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支軍隊,包括英國和德國,這倒沒有什麽稀奇,這群中國人給了世界太多的意外,我們都習以爲常了,但是,很多國家的情報網在關注中國新軍瘋狂的擴軍備戰和驚人的戰鬥能力的時候,卻一直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的政治策略也非常高明,這就是今天我要重點講解的内容,他們的陰謀!”
沙皇立刻全神貫注地傾聽着公爵的話,感到異常震驚,當然,他打心眼兒裏也開始喜歡這個鼻子大得出奇,私生活極爲不檢點,體重超過了二百三十鎊的大家夥。很多官員在私下裏都在說他的壞話,就是沙皇以前也覺得他那巨大的肚子裏裝得太多的不是帝國的機密,而是魚子醬轉化來的肥沃脂肪。或者是用來噴射的某種繁衍後代的物質,他腦海裏經常會睹人思物,聯想到貪婪和無恥兩個詞兒。
“中國人的陰謀在于,對我國叛亂勢力的利用和支持,目前,社會**工黨已經分裂,其激進派号稱布爾什維克黨,在工人和農民中間,有這深刻廣泛的影響,哦,不對,我說錯了,它的影響很有限,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派才是最大的反對派組織,但是,這兩個黨派都是溫和派,希望通過改革來實現俄國政治的變化,取得政權,而布爾什維克派則根本不同,盡管它的影響力有限,可是,它的能量很大,破壞力和對帝國的威脅是最大的,他們公開叫嚣,要以暴力的方式,推翻我們政府的統治,然後代替以所謂的共産主義社會,”赫留勃勃公爵用輕松的,迷人的語調侃侃而談,掌控着會場的焦點,感到十分得意。那正是他極力追求的效果,他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
所有的人當然十分關心這個話題,直接威脅俄國命運的敵人,現在隻有兩個,一個是中國人,一個就是布爾什維克了。共産主義思想象一個幽靈一樣在歐洲徘徊,也同樣籠罩在俄羅斯的上空,他們極端的社會模式,讓所有的貴族和官員都十分恐懼。一旦列甯等人成功的話,将意味着什麽?莊園,金錢,地位名譽,情人,漂亮的馬車,别墅,都将離他們而去,甚至,他們還會被送上絞刑架!
“列甯确實在中國,據說,中國人派遣了一些秘密特工,潛伏進入了我們的遠東地區,将他們挽救出西伯利亞的流放地。還陰險地将俘虜的我國士兵進行了洗澡,編制成新的軍隊,根據敗退到伯力的我軍伊春爲根據的部隊彙報,他們遭遇了列甯和托洛茨基旗幟下的所謂俄國人民革命軍,有兩名戰士被俘以後乘着混亂之機會逃跑,他們在中國人的戰俘營裏呆了幾天,碰見了很多人民革命軍,都是俄國人,正在極力地煽動他們,誘惑他們,要他們轉而爲布什維克黨服務!”爲了表示他的話的真實性,他舉出了那兩名士兵的名字,籍貫。以及被俘時的部隊番号,還有各級長官的名字。
“請問,什麽是洗澡?難道是教徒一樣的洗禮嗎?”陸軍大臣在震驚之餘,疑惑地問。說老實話,作爲陸軍的最高負責人,他更關心的是戰争的進程,敵人的力量,指揮官的才能,性格,俄軍自己的調遣,戰鬥力,運輸等等,絕對沒有想到,中國人會這麽損。
警察總監正要解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爲這個漏洞實在太大了,“哦,對不起,是洗腦!”
“怎麽洗腦?”這下,連沙皇都鬧不清楚,親自動問了。
公爵解釋了老半天才說:“目前,我不得不向大家公布一個數據,盡管大家都可能已經知道了一些,但是,事實真相是,我軍先後被中國人擊斃,打傷,俘虜,也包括失蹤的人數,估計在一百一十萬左右。”
“啊?”衆人又是一陣驚訝,就連陸軍大臣都不太相信。
“不會吧?”沙皇的眼睛裏閃爍着寒光。
“是的!不信的話,你們可以慢慢地調查,哦,順便說一句,我相信中國軍官的數據,而絕對不相信我們俄國陸軍司令部的通報,那些都是騙人的。”
“我抗議,這是诽謗,徹頭徹尾的诽謗!”陸軍大臣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将那些因爲天花後遺症留下來的麻坑都充血而飽滿起來了。即便從沙皇最喜歡的角度來看,也有些猙獰的味道。
沙皇阻止了陸軍大臣,示意他安分守己,他得到的消息就是陸軍部版本的,說一年來的戰争,中國軍隊被殲滅了八十萬人,俄國人損失了六十萬人,盡管中國軍隊有坦克等先進武器,俄國軍隊還是英勇頑強地作戰,取得了重大戰果,之前發動的五路進攻,俄軍雖然最後撤離,向沙皇的彙報原因是,中國滿洲炎熱的天氣和疾病流行使俄軍無法支持。
“繼續說。”沙皇鼓勵道:“你應該早說。”
“我知道!”警察總監,一個中年公爵,得意于在政敵的心髒上插了深深的一刀:“陛下,因爲以前我一直在收集情報,在綜合各方面的情況,一時還不敢向您個諸位大臣洩露這個機密,現在,我可以認真地說,這個數據絕對是真的!”
“真的嗎?”沙皇追問:“你敢保證?”
“我敢保證,以自己的人格和赫留勃勃家族的聲譽爲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