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軍的營長指示部隊進入全面的防禦狀态,部隊動員到了第一線,機槍,步槍,手榴彈等武器武裝到牙齒,老百姓被動員到安全地帶,隻有五六平方公裏的鎮子是一帶自然村落,院落之間顯得有些稀疏,百姓們被動員到安全的核心區,隻有少數青壯年被要求到前線幫助戰鬥,負責擡傷兵,運輸彈藥物資等。
營長方悅是個本地人,因爲組織了一支民團部隊加入新軍,被任命爲連長,經過培訓和調整,成爲鎮守哈爾濱西側安全的一個部隊指揮官,雖然他的出身比較複雜,升級的速度也過快,在新軍裏并不是個案,由于戰争的擴大,軍隊的擴充,許多有才華有威望的年輕人脫穎而出,許多人幾個月前還是普普通通的農家子弟,幾個月以後就是新軍的中級軍官。
别小看這幾個月,他們的精神實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驕傲,自豪,敏銳,作爲能夠打敗世界上幾乎所有強國的軍事力量,中國新軍的一員,他們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得到了空前的提升,人人都知道,中華民族是一個偉大的民族,絕對不在任何一個世界其他民族之下,它不應該爲任何一個民族和國家欺淩,這個民族應該崇尚和平道德仁義,也應該崇尚公平合理的戰争,崇尚正義的武力。鐵血精神和軍國主義是在特殊的帝國主義所需要的。
中國曆史周期性的腐敗和堕落,核心不在于民衆,而是領導集團。關鍵不在領導者,而在其引導的精神信仰和追求。
方悅非常機警地在俄軍包圍完成之前就派遣人員向西出發,去報告俄軍大舉進犯的消息,然後,就開始了長期戰鬥,殘酷戰鬥的準備。從加入新軍那一天起,從不斷傾聽到中國新軍英勇鬥争故事的時刻,他就做出了奉獻自己的一切,爲了國家和民族的繁榮昌盛而鬥争的許諾。
“準備好了嗎?”方營長微笑着問。
“準備好了!”
每一個戰士都這樣回答。
“對戰勝敵人有信心嗎?”
“有!”
“注意保護自己,發揮武器的效能,注意同伴之間的協調,火力之間要實現有效的配合,對對!班級戰鬥單位是重點!”
“知道了,營長!”
“在戰略上要藐視敵人,但是,在戰術上要重視每一個敵人!”
“是!”類似于這樣的問題和觀念,新軍官兵們都有了,這也是新軍指揮員在培訓時的必備。可以說,它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時代中國革命以鮮血的代價醒悟出來的軍事真理。栗雲龍們把它灌輸到新軍的每一個級别的單位中。
方營長視察着陣地,一遍遍地觀察着俄軍的動向,當他看到俄軍密密麻麻的部隊越來越多地湧現在鎮子周圍時,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敵人很多啊,難道是他們的大規模偷襲而不是撈一把就跑的遊擊戰術?”
一個營三個連,外加一個運輸部隊,全營有六百餘人,全部進入構築的工事裏,作爲鎮守邊緣的前鋒部隊,他們的警惕性是很高的,工事也按照很嚴格的高标準來構築。寬闊的戰壕,秘密的陷阱,木簽尖刺等,平野上針對騎兵的設置,單兵坑,班級機槍火力,一門山炮和彈藥等等。
武器彈藥足夠,連續殲滅了二十萬俄軍的中國軍隊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彈藥,俄國人成了中國新軍最賣力勤快的運輸隊,現在的方悅營,每一名士兵都擁有一支步槍,少數的還配備了手槍和匕首。
“你們回村裏吧!”方營長見到幾個村民拿着棍子埋伏在戰壕裏,叮囑他們撤離。
“不,我們不撤,俄國人敢來我們鎮子外邊鬧事兒,分明就是不給我們面子,老子們連面子都沒了,還活個啥勁兒啊?幹,跟毛子幹到底!”村民握緊拳頭說。
“那好,注意安全啊!”
“謝謝方營長!我們知道了!喂,營長大人,毛子怎麽還不打呀?他們是不是怕了?他們要是不敢上來就那麽一直呆在外頭看西洋景兒,咱們咋整?要不要打出去把他們滅了?”
“當然!”
說話之間,俄軍開始進攻了。數挺機槍架在一片野地上,作爲火力支持點兒,騎兵擺開了陣勢,前進到鎮子外三百米的距離,等候着突擊沖鋒,而一個連隊的騎兵已經轉化爲步兵,開始緩慢向前運動,俄軍在四面都作出了同樣的舉動,顯然想一舉拿下鎮子。
伏裏齊科少将威嚴地盯着鎮子不說話,他了解了遠東地區的戰争情況,感到非常不解,爲什麽向來軟弱渙散好象泥巴一樣的中國人突然強悍起來了,不僅打敗了八國聯軍,還幹掉了二十多萬的俄國精英,實在不能理解啊。
“将軍,一切就緒!”一名副官謹慎地端詳着少将的眼睛,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少将的嘴唇倔強地蠕動着,微微波上仰,右手的食指在唇邊輕輕的抽過,“好!開始進攻!”
“開始進攻!”副官大聲地呼喊道。
這支騎兵團沒有任何的重武器,隻有騎步槍和戰刀,匕首,少将重視的是白刃戰和沖鋒壓制。那種席卷天地,漫山遍野的騎兵攻擊在漫天的灰塵飛揚襯托下,才是最壯觀的人間軍事奇迹,那也是他最喜歡的。密集的隊伍,鐵騎铮铮,雪亮的馬刀,是少将的最愛,他下意識地雙腿一夾戰馬那肥壯的身體,感受到了一種力量和激動,他甚至煥發出了一種親自出馬沖鋒的沖動,他是貴族,但不是纨绔,俄羅斯人是雄鷹,不是和平鴿。
靜靜的鎮子裏,不見一絲的喧嚣,也不見任何一個人在走動,曾經伏擊俄國人的鎮外莊稼地和灌木叢,已經完全落到了俄國人的手中,在少将看來,他們已經剝去了一名性情潑辣的姑娘的外衣,剩下的事情,就勢如破竹,舉手而得了。
“調集第三營立刻向西急進。”他吩咐一名參謀官說:“這裏的事情就交給瓦基裏約上校了,團部随着我的号令西進,我們絕對不能陷在這裏耽誤了西進的速度,否則,那就是陷入了中國人的構思和陰謀詭計中,我們要包圍他們,但是,主力繼續西進!”
少将轉身,等待着第三營的部隊過來,他蔑視地回看了一眼老街基鎮,這個奇怪名字的鎮子,矮矮地平鋪在碧綠的樹林和莊稼地編織成的秀美圖畫裏,他估計,隻要一次沖鋒,所謂的,不可一世的中國新軍,就将失敗,鎮子的低矮圍牆将被踹倒,俄軍精銳将潰圍而入,戰刀飛揚,鮮血飛濺,一切都将在血與火的焚燒中蕩爲灰燼。
少将甚至有些憐憫那些中國人,因爲,他們即将成爲枯焦的屍體。
俄軍第一騎兵營千餘人開始了地鎮子的攻擊,機槍憤怒地怪叫着,将一串串金屬流噴射到了數百米外的鎮子裏,打在戰壕上,傾瀉到敢于抵抗俄羅斯軍威的黃種人頭上。騎兵突然揚起戰刀,以有序的間隔,整齊的隊列,開始了動作,他們大喊一聲,突然飛奔。
那确實是一種壯觀的場面,人類把陽剛和沖動在騎兵的軍種身上演繹到了相當完美的地步,馬鬣紛飛,鐵蹄起伏,灰塵驟然間騰空而起,大地震撼,呐喊如潮,揚起的戰刀輝映着明媚的陽光,逼人地耀亮。
每一個中國官兵都恐懼起來,敵人的氣勢太過嚣張,飛奔而來的騎兵群好象席卷天地的海lang,要将一切都吞噬和掃蕩。
方悅營長也感受到了無由的緊張,盡管他決心奉獻自己的一切,可是,還是緊張,新軍官兵還是第一次作戰,老實說,他們不是新軍的主力野戰兵團,而是附屬的地方部隊,爲了在決戰中消滅敵人,栗雲龍已經将全部的主力野戰大軍集結起來了。放在周邊的部隊,零零星星,而且單薄。
每一種戰法都有他的優劣,栗雲龍的中國新軍五大師團擺在哈爾濱附近,等待的就是和俄軍決戰。其中一個師團在段大鵬的帶領下西擊齊齊哈爾,偏離了主力,但是,它還是以集團重兵的形式出現的。他要用有限的兵力打一場人類曆史上,最起碼是中俄曆史上一場印象深刻的戰争,永遠奠定中國的北疆形勢,軍事上也要集約經營。
方悅營長的兵力,在東線漫長的統治區内,已經算是很大的一支部隊了。
在距離一百米的時候,中國軍隊才開始反擊。
這是一個合适的距離,絕大多數繳獲自俄軍的步槍的射程隻有有限的三百米到四百米,在一百米的距離上射擊,效果比較好。
俄國騎兵驟然出現了傷亡,那是不可避免的。
因爲戰鬥已經開始,伏裏齊科少将開始用望遠鏡興奮地觀察着,他一邊看一邊大聲地呼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