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一口答應,态度之爽快讓團長心裏直犯疑惑。當龍飛解釋以後,他才喜出望外地開懷大笑不止。
這是個伏筆,軍區偵察兵兩名志願兵因爲年齡關系想要退役,栗雲龍特地向軍區請示,千方百計把他們調進了坦克團,當時,困難很多,軍區的首長都奇怪,說你一個坦克團要整偵察兵幹什麽?職務上也不好安插,栗雲龍說自己在偵察兵部隊訓練過,最喜歡的就是那種生活和那種人才,軍區首長就同意了,其實栗雲龍就是這種多血質,喜動頑強好奇争強的人,當時調這兩人純粹是個人愛好,沒想到,還真的派上大用場了。
孫武今年二十六歲,身高一米八零,體重七十公斤,“魔鬼”身材,臉形長,左面有一道隆起的刀疤,喜歡吸煙,一天能幹掉兩包。煙酒不分家,也很能喝酒,一次喝下一斤五十二度的白酒根本不影響言行舉止,戰術特點是:擅長格鬥,刺殺,攀登,泅渡。頭腦清楚,随機應變能力很強。
白強是回族小夥子,二十五歲,身材較矮,皮膚白膩,五官端正,俗話說,濃縮的都是精品,他身手極爲敏捷,擅長射擊,四百米槍槍眉心,八百米距離百發百中,兩千米距離目測射中率爲百分之九十,不受天氣光線變化的影響。也喜歡使用暗器,腰間經常纏着五把飛镖。善于偷襲,觀察細緻,是南方詠春拳的年輕高手。嗜好是,欣賞美女明星攝影,雖然軍中一再嚴厲糾正風紀,他還敢将網絡上下載的大量美女圖片隐藏起來欣賞。也是唯一敢跟着訪問的文工團女演員送鮮花的下級軍官(少尉)。他的另一個特點是,心思細膩,感情豐富。對戰場上的細微變化都能注意到。
不過,倆偵察兵又都有一個共同的傾向,不太把軍紀放在眼裏,平時的舉止有些吊兒郎當,這正是他們想要退役的原因,這樣的性格雖然适合這個兵種,卻很不讨人的喜歡,他們一直難以升職,所以,機會退役做了某億萬富豪的私人保镖。
作爲一對要好的搭當,他倆連栗雲龍都沒見,直接上了道兒。
六月末的天氣正是北方大熱的時候,大片的田野荒廢,小麥熟透了脫落到地上,或者被周圍的坦克團駐軍,義和團的新兵搶收,也有一些被返鄉的百姓收割,收過的莊稼地一片空闊寂寞,灰塵野草什麽的在火辣辣的太陽下被射得很肮髒,很頹廢,沒收過的就爛在田裏,象一隻濑巴了皮的狗,難看極了。好些沒下雨,也沒有玉米苗,(這裏還是割淨麥子才點播的)隻有零星的樹林遮掩着道路。
孫武和白強警惕地觀察着道路和田野,向前面走着,路上,已經可以看到許多百姓在田裏勞動,雖然世道很亂,百姓們還是要留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的。聽到聯軍來的消息他們就逃,一旦平穩了一點就要回來了。
“管他呢!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知道洋兵來不來,要是來了就死球,要是不來呢?這田裏的活兒不是白白耽誤了?舍掉了秋季,明年春天還活不活?”在田邊,戴着麥稭草帽的孫武和白強挑着小貨郎擔兒,搖着撥郎鼓,在農民們詫異的目光中停下來,小心翼翼地詢問,一個四十多歲,卻顯得很老的中年人用手塗抹着臉上的大汗,喘息着喝了一瓦罐的涼水,沮喪地說。
他們的這一身行頭是當地義和團群衆貢獻出來的。他們想半天也沒有主意,還是一個叫漢可的小夥子提議。也很熱心地從附近農家找到了,但是,漢可以及其他的新戰士不願意進城裏偵察,他們都有畏懼情緒,使孫武和白強以當地人爲向導的初衷不能實現。
幸好有麥稭帽子,要不是,倆闆寸腦袋在大清朝可是稀罕事兒。
兩人詳細地詢問了情況,然後道謝繼續走。
一路上,他們就停停走走,和能遇見的人說話套近乎,這點上,白強發揮了很好的作用,他能言善辯,嘴巴甜得象抹了蜜,叔叔伯伯,爺爺奶奶的稱呼讓很多百姓們另眼看待他。
“這兵荒馬亂的還做生意呀?”也有人懷疑。
“咱是苦命人,一天不做就斷了糧了!”
“沒地?”
“家裏隻有畝把。”
“這日子真不能過啦。”
兩人并未冒然向城郊逼近,而是在外圍觀測,一見到有洋兵的影子就急忙隐蔽起來。主要是向邊上的難民,耕作的百姓打聽。他們得到了一些情報,但是,支離破碎的,前後矛盾的,難以作爲準确判斷的依據。第一天夜裏,他們在一塊麥田邊緣的溝壑裏隐蔽休息。商量行動計劃。孫武将自己珍藏的小手槍卡上子彈再退下去,三棱刺在槍身上嗙嗙地敲打着,顯出内心的煩躁:“不行啊,我們必須進城裏摸情況。要老是在外頭打轉,全是瞎弄。”
“進城裏?容易嗎?”白強兩隻手枕在腦勺後面,悠閑地嚼着一根麥草。
“必須進。”
“我不同意,”
“你說怎麽做?”
“我們襲擊八國聯軍的小部隊,抓舌頭。”
“也好,但是,八國聯軍好象沒有小部隊經過吧?”
“事在人爲。”
第二天,兩人繼續向前,逼近了北京城,遠遠地眺望着城池,白強的視力是超級地好,他騎在一棵茂密的桑樹上,攀着柔軟的枝條,隐藏在濃郁的樹葉間,仔細觀察着,将被炮火轟擊破損,一片殘毀的城牆看了清清楚楚,其中,聯軍士兵的巡邏,武器,槍支型号,馬匹,都能估算出來。
聯軍不時有騎兵小隊從城市裏走出來,向周圍的田野和村落奔馳而去。
兩人的位置距離城市非常之接近了,按照白強的話,可以看見北京城的天壇塔尖了。當然,也危險萬分,因爲看不到普通百姓的往來,他們渾水摸魚的計劃泡了湯。
一天時間,他們隻是觀察,卻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機會,根本沒有落單的鬼子。
夜晚的時候,他們才喘了一口氣,先在一條小河裏狠狠地灌溉了一通被陽光曬熱了的水,巴咋着那沒有遭到工業污染的還地着香甜滋味的河水,迅速地溜進了一個小村子。
這小村子是他們早就看好的撤退路線。距離埋伏地點五裏,白天知道還有很多百姓。既然有百姓,就有吃的,埋伏了一天,餓得夠嗆。
到了村口,他們也沒有徑直往裏面闖。先是認真觀察一番,确定危險不大,再投幾塊石頭試試路,聽了聽幾條狗瘋狂地驚恐地呼叫,這才迅速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