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的小轎車開來,上面下來的都是手戴白手套,腳踏小牛皮皮鞋的高級軍官,彼此之間熱絡的客套着,隻是每個人都是眉目緊鎖,有着股忐忑和憂慮的情緒,遠征是個苦差事,第五軍甚少在正面戰場跟日軍作戰,這回要打惡仗,将領們未戰先慌,一個個膀圓肚挺的模樣,一看便是自在慣了,早年間在黃埔的意氣風發早就是漫漫官場路消磨殆盡。
嘶~~刺耳的駿馬嘶鳴聲,兩匹高頭大馬電掣風馳一般的奔跑而來,兩名軍官一前一後提着缰繩,在駿馬飛馳的時候仍然在不斷的快馬加鞭,其後一群士兵小步快跑,一個個都穿着滿是補丁的軍服,跑着,滿頭的汗,隻是那眼,如狼崽子一般的毒。
籲~~,來到門口,兩位将領才提缰勒馬,兩匹駿馬口鼻噴着熱騰騰的白氣,前蹄懸空,大聲的嘶叫着,煞是兇猛,如同是奔馳疆場一般的惡狠。
騎馬而來的自然是遊飛和劉全,遊飛的肩上扛着将星,卻是腳上打着綁腿,手腕處繞着護腕,一把寬大锃亮的大砍刀就這麽背負在身後,那紅穗子閃的人眼睛發懵,遊飛持鞭在馬,眼神掃視而過,張揚而放肆。
騰身下馬,遊飛仍然将馬鞭持在手中,軍部的一名尉官趕忙想上來幫遊飛拿着,卻是讓遊飛眼睛一瞪,便吓得站定不敢上前,那尉官心中暗自咂舌好大的煞氣。
獨臂昂然的劉全不但人長得兇悍如鬼,下馬時,卻是一名警衛連的士兵快步跑到馬下,蹲下身去,額頭抵着地,那腰拱成一道彎,劉全下馬踏在士兵的背上,巨大的重量讓精壯的戰士的腰也是向下壓的一沉,劉全那鐵塔一般的上身筆挺挺的,就這麽踏着士兵的背下了馬,劉全落地後,周遭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見過嚣張的,隻是劉全仿佛是滿清遺老一般的下馬式真個是讓人生出一種詭異的情緒。
士兵站了起來,連膝蓋上的塵土都未曾去拍一下,而是趕忙的将劉全和遊飛的馬匹的缰繩給攔住,然後便是直挺挺的站着,像是個木頭樁子一般。
259師第一教官,一條臂膀給炸成了渣的前獨立連最悍連長,現新兵旅鐵血旅長,無論是哪一層身份,都足以讓那名士兵發自内心的用自己的背爲劉全踏步而下馬。
劉全繃着張死闆的臉,那神情,仿佛他所看的人都是欠了他二五八萬一般,千錘百煉的老兵痞,身上那份狂傲的氣派不需要刻意的表現,就足以讓人産生非常強烈的感覺了。
劉全的拉風,蓋過了遊飛甚多,隻是他仍然落後遊飛一小步,甚至連并肩而行都不敢,259師是一個對倫理尊卑分的特别清的,無規矩不成方圓,不能沒有個樣子。
遊飛和劉全就這麽挺直着身闆走了進去,沒有跟誰客套寒暄,如兩頭來自荒原的孤狼,一身的塵土,一身的驕傲。
呼,呼,呼,兩名喘的跟牛一般的高壯大漢嘭的一聲将一個巨無霸機槍砸在地上,他們身上的衣裳濕漉漉的,能掐出水來,都瞪大了一雙牛眼,惡狠狠的瞪着所有的人,來的時候,一名是扛着那挺改裝版加特林重機槍,機槍經過羅伯特的改裝,由單向供彈變成雙向供彈,前端的旋轉槍管由六管加大到十二管,爲了克服由此産生的後坐力和發熱量,在保留原有的水冷散熱系統下,羅伯特特意的增加了風冷的涉及,并且将底座的重量給加倍,總重量是原來的版本的三倍,隻是那黑洞洞的槍管,以及那爲了降溫而将内部器械也是裸露的設計,更是讓人絕對這家夥絕對是個瘋狂的殺戮機器,怪不得那身高将近兩米的比牛犢子還健壯的大漢也是累的夠嗆。
嘭,一個比棺材還大的子彈箱重重的砸在地上,另外一名壯漢也是累的快要虛脫了,好幾百斤的子彈箱扛着跑,那滋味不是誰都能夠承受。
兩人身上都是纏着一圈又一圈的子彈,連看得人都替他們覺得累,而他們兩人腰間也各挂着兩個小甜瓜,是美制的手雷,這也是光榮雷,若實在是保不住重機槍,他們就要跟着機槍一起毀滅,絕對不讓重機槍落到敵人的手中,沒有如斯瘋狂的勇悍,拿什麽去跟在武器和兵員素質都高的小鬼子拼殺。
正中的槍手卻是一個瘦瘦幹幹的士兵,瘦削的身子夾在兩名壯漢中間,便像是小孩子一般滑稽,這家夥還是個川娃子,一口一句龜兒子的,老子老子的大聲嚷着,軍帽也是歪歪斜斜的戴着,一口濃濃的痰盆噴在地上,頭歪起來,一臉的憤世嫉俗,一臉的瘋狂跋扈。
“肅靜,”負責警衛的少尉見到附近還有一些将領在,趕忙是過來制止這名一刻也不停歇的聒噪的川娃子。
卡擦,川娃子拉開保險,黑洞洞的槍口就這麽對着那名少尉,眼如惡狼一般的盯着那名少尉,差點沒将那名少尉吓的尿出來。
“龜兒子的,教官說的,走到哪兒也不能弱了259師的威風,”川娃子神情瘋狂。
唰,整齊到駭人的拉動槍栓的聲響讓周圍人相當的側目,一旁扛着槍的大兵原本安靜的跟死人一般,卻是猛然的由極靜而動,更是吓人一跳。
沒有任何激憤的表情,隻是這份安靜仿佛比那個仍然在叫罵不停的川娃子還讓人感到壓抑。
不動如山,動若脫兔。
一旁的高級将領都是看到暗自咋舌,心中開始嘀咕這就是那傳說中第一兇悍的259師,倒真是讓人開了眼了。
呸,川娃子人長的瘦小,卻是天生的刺頭,挑釁一切他所看不順眼的和他看到順眼的人,既是所有人,。
臉,從來不是用膝蓋跪出來,,是用拳頭掙出來的,,,,語出自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