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的人總是打頭的搜得最爲仔細,而之後的便也就隻是象征性的拿着槍刺左刺刺右刺刺,再之後的則更是大膽的往前走,即便是在細心的人也不會懷疑前面那麽多人走過的地方會藏匿有人,所以巴力他們最大的危險便是要躲過這開頭的一批先頭搜索的鬼子兵。
老林的光線還是非常昏暗的,隻能依稀辨别出物體的大概輪廓,正因爲看不大清,所以即便是一路行來已經搜索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小鬼子還是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越是無法看清,心中的謹慎便會平添幾分,人的感官在高度警覺的時候也是會顯得更爲敏感。
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邁進着,小鬼子一邊警覺地注意着陰暗的地方,一邊還擡頭巡視四周那些直入雲霄的蒼天大樹,之前有太多太多的鬼子士兵死在了那些從遠方的樹梢上射來的子彈,那槍子打得是又準又狠,隻因爲王烈喜歡派一些人到大樹上占據高點對下點射,既因爲有高位優勢,還因着枝葉茂盛不易因爲槍火而暴露了自身的沒目标。
在一些茂密的草叢荊棘,鬼子士兵雖然不至于是親身扒拉開來搜查,卻也是會連着對着這些地方打上幾槍了事,這個啥時候僞裝好趴在一顆松樹腳的巴力心裏開始急了起來,隻因爲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的一個荊棘叢中,便就是一個獨立連的士兵藏匿在那裏,之前的荊棘從小鬼子都算是要放上幾槍的,汗也是從他額頭上流了下來,兩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擔心和焦慮。
近了,更近了,但見一個鬼子是士兵沖着荊棘叢就是啪啪兩聲,巴力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候他也隻能是希望那位兄弟能夠幸運的躲開這兩槍了,拽着冷冷的槍身,巴力把身上的氣力都集中到了右手上,好像能把他的焦慮給轉移到槍身上似的,如果那位兄弟不慎被發現了,那他也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而并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目标,除非是鬼子繼續深層次搜索,否則絕對不能輕易暴露自身目标,要不然他們這些人來這又有什麽意義。
終于鬼子走了開去,而裏頭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巴力這才輕噓了口氣,總算是幸運的躲了開去,巴力臉上也是不由地泛起了笑意。
鬼子一茬茬的走了好長的隊伍,巴力這也是沒見到有什麽校官,隻得幾個小尉官,那些小角又如何值得他動手,所以這些人便隐忍着沒有任何的動靜,十六個人便像是死物一般的呆了一刻鍾又一刻鍾,一小時又一小時,一直到天都是開始暗了下去,這小鬼子已經過去三撥人了,估摸這也是有3個中隊的人馬走了過去,也許後邊應該跟着有個什麽少佐之類的吧,巴力心裏胡亂的想着。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去的時候,巴力這才學了聲鹧鸪叫,聲響一出,獨立連的士兵們很快的從各自的隐匿的地方向巴力的位置靠攏,巴力興奮地讓弟兄們報數,“1,2,3……14”嗯?怎麽少了一人,這算上自己才15個,巴力又讓大家報了次數,還是14,少了一個弟兄。
巴力這個時候心裏打了個冷戰,莫不是今天荊棘叢的弟兄……一想到這巴力趕緊算是奔向那個荊棘叢,分開荊棘,巴力口中低聲急呼着:“兄弟,兄弟……”
沒有任何的回應,巴力手中觸摸到衣料,連忙是招呼着另外一名戰士将裏面的人給拖了出來,不祥的預感在巴力的心頭泛起,果不其然,這個兄弟的身體已經是冰冷了,巴力仔細的翻看了這位兄弟的身上,胸膛上和大腿處各找到兩處傷口,未想今日兩槍都是打到了這位兄弟,而他爲了不暴露目标,保全其它人的安全,愣是吭都沒吭上一聲,因爲一直斷斷續續的都有小鬼子經過,所以蜷縮在荊棘叢中的這位兄弟居然是連自行包紮傷口都不能,他的一隻手還捂在胸膛出的傷口處。
巴力的眼眶慢慢的濕潤了,大滴大滴的熱淚如何也止不住的直往外湧,任那寒風如何吹也是吹不斷熱淚,巴力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這位弟兄是用他的生命在庇護我們,這一次我們一定得連本帶利的從小鬼子那裏讨要回來。”
簡易的将死去的兄弟埋葬了之後,一行15人帶着滿腔的怒火和戰意迎着寒風像鬼子的後頭部隊沖了過去,巴力更是索性掀開了上衣,讓淩厲的寒風能給火熱的胸膛降降溫,風能吹涼胸脯,隻是胸腔中的怒火确實如何也無法熄滅的。
像是聽到沖鋒号吹響了一般,這十五個人每個人都賣命的向前沖着,血債還需血還,每個人心裏都想着一定要把小鬼子好好的幹掉幾個,血祭死去的弟兄。
這才入夜沒多久,鬼子也是紮營後正在用晚餐,所謂的晚餐也就是些軍用罐頭,那些一堆堆的明火也就是用作來取暖用的,外層還是有着幾個小隊在巡視,在完全并不熟悉的老林子裏,便是兇殘的鬼子兵心裏也是有顧忌,防範也自然是更加的用心。
明崗也是十步設一個,将整個圓形陣地護衛的非常穩妥。
營地正中一個點起了一個個大火堆,火堆旁邊圍坐着好多的日本軍官和士兵,曆來講究等級的日本軍中本來軍官和士兵是泾渭分明的,但是因爲在這老林子裏卻是過于寒冷,軍官們便難得的也是湊到了火堆旁,和士兵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一邊在吃着晚餐,士兵們有在喝酒的,而軍官卻是滴酒不沾,他們可不想因爲喝醉了而在士兵面前出什麽糗。
而這個時候在離他們約有五百米的樹梢上,卻是有着一雙雙鷹隼一般的眼睛盯上了他們,這些人正是本來一行,他們離得這個營地便也就三裏地,沒一陣工夫就趕到了,巴力的眼睛裏全是那個少佐,其它的便什麽也見不到了,其它的戰士已經是都一一确認了各自的目标,就等着巴力開這第一槍了。
500米的距離要爆敵人的頭對于獨立連的士兵來說根本就不是個難事,隻是今天夜裏的風确實是太大了些,而且風向還老是不時的調整變換着,這樣便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去琢磨風的性子,必須得把風向影響降低到極點,才有可能在這麽遠的距離命中目标,巴力眼睛中依舊冒着濃濃的怒火,但是他端着槍的手依舊沉穩,這都瞄了有一刻鍾了,也未見晃上一晃。
終于,巴力緩緩的扣動的扳機,随着一聲槍響,原本跨坐着高談闊論的鬼子少佐頭上開出了血花,整個人一頭栽到了他前面的火堆中去,子彈自動抛殼,加蘭德可真是比拉栓的中正式強地太多,巴力也沒閑着,這又是對着一個離那位少佐最近的士兵又是一槍,那鬼子也算是應聲而倒。
其它的獨立連戰士也是紛紛得手,有些手腳利索的還是打出了三槍,三槍便意味着有三個鬼子命喪槍下,獨立連戰士的槍法是靠一箱箱子彈喂出來的,原本已經是優秀獵手的他們在劉全的**之下幾乎個個都是神槍手。
巴力吹了個響哨,戰士們紛紛從樹上滑落了下來,然後迅速的沒入了茫茫林海之中,而鬼子的營地确實炸了窩,指揮官被人槍殺了,而他們卻也是不敢貿然的往外搜索,因爲他們連敵人有多少也是不知道,再加上黑燈瞎火的,黑暗使得他們根本就不敢貿然出擊,除了象征性的對着樹林開上幾槍之外,鬼子士兵吵吵嚷嚷的,顯得十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