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嚷嚷着要來的蔣狀被高永泰無情的踢回了姥姥家,原因無它,這個大胖子一身的油脂抽離出來都是能将一個活人壓死,就他那個長相,放在哪都是顯眼人物,不管怎麽喬裝,也是看着像個滿肚子油腸的大奸商,卻是怎麽也不能和一般的平頭百姓挨上邊的,而王烈也是想來,他則是以大本營需要有重量人物坐鎮的由頭把王烈給攔止住了。高永泰把這兩人都給阻攔住了,正是覺得此行出來危險性過高,便是他按理也不該親自來冒這個險的,而出于對這次任務的高度重視迫使着高永泰非得親自出來走一遭,否則他怕自己會漏失掉真正有用的東西。
三月暖陽照在人身上實在是舒服得緊,路邊山花爛漫莺飛草長一派如畫風光,一路趕來高永泰可是沒心思去欣賞這些個景色,他和一個叫“長工”的小兵已經跋山涉水已經是走了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了,現時便是已經進入了鬼子的區域,而兩人的精神也是自然而然的緊繃了起來。
那長工是個非常“輕飄”的家夥,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那身闆卻是隻有巴掌大小,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長竹篙上頭挂一腦袋,然後再接上倆胳膊倆腿,但偏偏就是這麽個瘦的要命,你将他的腰擰成麻花般也是不能擰出一滴油水出來的家夥,居然一路都在和高永泰說他以前有兩百來斤,高永泰自然是不會相信如此荒謬的事,而一路行來長工便也就一直就這個話題不停的糾纏着高永泰。
“團長,俺以前真個是兩百來斤,不信你問俺娘!”長工瞪着清澈水靈的大眼睛,很是認真的說着。
路上已經聽了不下百遍這話了,高永泰無力地**了聲,嚎叫道:“俺滴小祖宗啊,你便饒了俺吧,俺信,俺信,這總成了吧。”這次高永泰無奈的繳械投降了,他實在是拿這個較真的家夥沒辦法,但在心裏頭,他卻是怎麽也無法把眼前的人和蔣狀那種身闆的人聯系到一塊。
“嗚啦,俺就說團長你總會相信俺來着,以後團長你便叫俺肥工吧,俺沒參軍那會他們都愛這麽叫喚俺。”長工的眼睛裏頭浮動着小星星,他心裏非常的開心,但他可沒表現出來,隻是自個在心裏默默念道:“幹得好,肥工!”
高永泰翻了翻白眼,歎道:“長工啊,我沒叫你瘦工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想讓我叫你肥工,敢情你是當我視障啊。嗯,注意了,現在我們已經是到了鬼子的地界了,一會給我機靈點,嘿嘿,你那個包袱背正了。”
“诶,”長工整了整背上的包袱,“俺們爲啥不偷偷的把鬼子的情況摸透,而是要這麽大搖大擺的走着去啊,我之前可都是在山林裏偷偷地來然後偷偷的去的,那樣豈不是更好?”
“你那便也隻能在外圍看看,現在我們是要打進鬼子内部,好了,别羅嗦了,狗日的鬼子巡邏小隊來了,别露出馬腳。”眼利的高永泰遠遠的便看見了鬼子一對巡邏小分隊遠遠的走來。
待得鬼子走到近前,長工便瑟縮到了高永泰身後,一副沒見過市面的鄉下小孩的模樣,高永泰心裏暗暗偷笑道:“這小子倒裝的像,嘿嘿。”高永泰則是對着鬼子不住的作揖,嘴裏呵呵嚷着“太君、太君”。
這個時候,鬼子兵照例質問了下兩人,而高永泰很快便按早已想好的假身份給報了上去:“呵呵,三裏屯的,去高陽換點食鹽。”高永泰打開随身帶的玉米棒子,幾個小鬼子在兩人身上搜了陣,見沒發現什麽異常,便也沒再繼續質問高永泰了。
而就在兩人要離去的時候,一個鬼子兵狠狠的踹了一副畏縮模樣的長工,長工在地上連着翻了好幾個滾,嘴裏也是唉唉地呼着痛,“哇吼吼……”一群鬼子兵嘎嘎的大笑了起來,然後又排成整齊的隊伍揚長而去。
高永泰對着遠去的鬼子兵吐了口口水,然後扶起長工,一邊幫着長工拍打身上的泥巴一邊溫聲問道:“沒傷着吧,啊?”
“沒事。”長工倔強的嘴角微微翹着。
高永泰和長工二人繼續前行,這之後也是不時的會碰到一撥一撥的鬼子分隊,卻也是沒有出什麽岔子,兩人有驚無險的摸進鬼子的營區。
由于這次來走的是明路,一路上長工覺得根本是沒挖掘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但是見到高永泰卻是依舊鎮定自若的模樣,長工忍了許久,終于是忍不住了,便嘟囔道:“團長,我們這一路行來,好像并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啊,爲什麽你好像老神在在的樣子的?”
高永泰卻是神秘的指了指泥路,長工放眼望去,除了一些輪胎印,便沒有别的什麽了,長工知道自己是怎麽猜也是猜不到高永泰到底是發現了什麽的,他便也不問,隻是以疑問的眼神盯着高永泰看,高永泰輕聲笑道:“輪胎印深得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而過去幾天可是大晴,這可是要壓多少遍才能壓出一個清晰的輪胎印出來啊?嗯,嘿嘿,鬼子定是有花樣玩。”
“那我們趕緊走吧,别走得慢了發現不了情報。”長工拽着的高永泰的手,便要往前跑去。
高永泰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長工,性子卻也是太急了點,高永泰嘿嘿在心裏琢磨着:“這一路行來,那些鬼子居然是沒辦法分出那些的個所謂的良民證居然是僞造的,嘿嘿,嫂子可真是有兩手。”高永泰在來之前便是托林雨瑞給僞造的良民證,一開始他還心裏惴惴不安,但事實證明這些證做的真是太棒了,果然手巧,嘿嘿,做什麽像什麽,旅長有福了。”
兩人繼續前進,高永泰心裏隐隐的覺得這次肯定是能發現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