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更見冷了,戰士們眼中依舊是精光銳利精神非常,他們緊緊盯着前面那與天地相接的地平線,期待着自己獵物的出現。
“王烈,鬼子咋還沒到,按照行程他們應該是在昨晚深夜就到了的啊,怎麽到現在還是沒見到人影,我們的情報該不會有問題吧?”孫青雲擰緊眉毛,嘴中呼出的熱氣很快地化成騰騰白霧。
這些日子來,酷寒的天氣加上經久的勞累王烈已經是顯得疲态畢露了,臉頰也仿佛清瘦了許多,唯一沒變的是那眼中閃爍的精光依舊是往日一般的精悍。王烈呵呵笑道:“老孫,你急個毛啊,小鬼子可能是讓風雪給阻在路上了,他奶奶的,一個炮兵中隊啊,看情形是在往碎石灘方向趕,我們把他們端掉後鬼子該是哭都哭不出來,哇哈哈哈,老孫,他娘的我之前說的沒錯吧,現在不讓我逮到了鬼子的軟肋。”
孫青雲一味地在旁邊笑,烈風大隊和青雲大隊之前一段日子來在外圍遊蕩,除了殺掉一些個落單的小分隊之外便沒有搜集到任何有用處的情報,孫青雲便開始急躁了起來,前幾日吵嚷着要趕回去和大部隊彙合在一處,然而王烈卻始終不肯,他堅信待在外圍反而是能夠得機會賺的便宜,現在看來王烈是做對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兩天前發現了那個炮兵中隊和護衛的步兵中隊,鑒于對方人員的數目較多,王烈他們當時并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利用其機動性趕在了鬼子的前頭設下了伏擊點。
雪地伏擊雖然能夠借着天然的保護色和大地融爲一體,但是隻要爲鬼子發覺了那麽便會把自身置于一個相當危險的境地,險則是險,但一旦成功便能夠把鬼子給全殲。
孫青雲晃了晃腦袋,脖子已經是酸痛得很了,借此也能讓脖子稍微好受一些。忽然地前面的視野中出現了鬼子兵的蹤迹,那面可恨的膏藥旗揚着風飄舞着,看得孫青雲是牙癢癢的。
王烈輕聲笑着對孫青雲說道:“老孫,放松,一會便能讓鬼子見識咱們的厲害了,呵呵。”
一路趕來的鬼子已經是困乏非常了,所有人都是無精打采地往前趕着路,一路之上泥濘的路面讓大炮是頻頻陷于泥地所以他們才會趕路趕得那麽慢,公路已經是早已讓259旅完全破壞掉了,山炮不能憑借機械車輛運輸,所以他們隻能是用馬拉人推這種原始的方法慢慢地拉着山炮行進着,一路之上風雪飄搖,讓鬼子們吃夠了苦頭。
懵懂無所覺的鬼子兵慢慢地靠近着烈風和青雲大隊的埋伏區,再靠近一點吧,再靠近一點吧,王烈在心裏呐喊着。
二十米,十米,三米……鬼子慢慢地走了過來,蟄伏在地上的戰士們甚至是能夠清晰地聽到擦身而過的鬼子兵的呼吸聲了,王烈依舊是沉着非常,越遲動手鬼子便深入地越深,到時候對鬼子的殺傷力便越大,風兒繼續地吹着,王烈生怕是鬼子那散地過開的陣型會讓潛伏在地面的弟兄暴露。
果真如王烈所想,鬼子兵終于是發現了一個蟄伏的戰士,大聲吼叫的鬼子兵引起了一陣大的騷動,王烈馬上鳴槍爲号,霎時間,原本白茫茫的雪地之上騰地躍起一群的奪命閻羅,驚慌失措的鬼子兵還未來得及反應既是讓烈風和青雲大隊的士兵來了一輪齊射,大半的鬼子兵都倒了下去。
刺刀已上槍頭,虎狼般的烈風和青雲隊員将昨晚一整夜忍受饑寒的怒火都是發洩在前面鬼子兵的頭上,小鬼子面對四周呼嘯而來的烈火瑟縮地反抗着,而似乎他們的呼喊聲是如此之弱。
孫青雲這個時候是興奮地大聲喊叫着,他一個魚躍便跳了起來殺将了過去,王烈原本是想一把吧孫青雲給拉扯住的,可是孫青雲早已是先他一步殺了出去,憋忍了許久的孫青雲早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戰意,火熱的心急需鬼子的血來澆灌才能稍微冷卻心頭的火。
厮殺沒有持續多久,勇悍的烈風和青雲隊員已經是把小鬼子都幹掉了,隻是留了幾個繳槍投械的鬼子,原本烈風和青雲是沒有留活口的慣例的,皆因之前王烈便是有交代必須留幾個活口給鬼子軍官送信去。
王烈對這一仗還是相當滿意的,除了折損幾十個弟兄之外,可以說是完滅小鬼子,然而王烈還沒高興多久,一個噩耗便傳了過來,孫青雲在交戰中給流彈擊中了頭部,斷氣身亡。
臉上挂着淚水,王烈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是演變成這般,一向勇猛非常的孫青雲便這麽離開他了,王烈撥開衆人,但見孫青雲額頭上一個血洞,血流的滿臉都是,血伴着臉上的笑意凝結了,孫青雲手上的大砍刀依舊是緊緊地握在手中,忠誠地伴随着他。
王烈仰頭長嘯一聲,兩行熱淚滾滾直落,這漢子的心這個時候都碎了,兄弟的死讓本已心力交瘁的他更是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悲楚大聲嚎啕哭泣着,周圍的戰士也随同着王烈一道流着淚,拭幹,再流,再拭幹……
草草地掩埋了孫青雲和其它死去弟兄的屍身,那些大炮王烈這個時候也是沒心思要了,着士兵用炸藥炸飛了炮膛引爆了炮彈便撇在了原地不管了。
青雲大隊的隊員并入了烈風大隊,王烈自然是成了合并後的大隊最高指揮,而王烈一向爲青雲隊員所敬服,換作是别人還真是沒人能管得住這些個悍兵。
隊員們紛紛要求王烈殺了那幾個降卒,王烈沒有允諾,還是把這些降卒給放了,他要他們去給鬼子的指揮官報上“喜訊”才是,要不然孫青雲的英魂當是不會含笑九泉的。
大隊迅速地往後方趕去與大部隊彙合,寒風不停的吹,吹去了那長長的腳印子,卻吹不去王烈心中失去摯友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