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第九旅團的旅座是大佐小澤武平,原先的長濑次郎因爲桀骜不馴,多次忤逆坂師長本順少将的的命令,被坂本順一起之下打發到東三省做地方安保工作去了,一向深得坂本順賞識的小澤武平順理成章地成了第九旅團的一把手。
小澤武平并不像長濑次郎那般追求享受,他覺得對一個軍人而言,過多的享受隻能是導緻精神的腐爛,所以他的指揮處隻是随便搭了個戰地帳篷,裏頭有的隻是作戰用具,連張床也是沒有,隻能在地上打地鋪,小澤武平這次的任務可以說是并不太棘手,但是對于這支突然間膨脹的武裝小澤武平依舊是不敢生出絲毫的輕敵之心。
小澤武平凝神地看着地圖,這個地方雖然是曾經由特情處的人進行過實地勘測繪圖,但是有些細緻的地理地貌是沒有在圖紙上描繪出來的,一個不留心便會因爲地形的判斷失誤而增加無謂的損失,所以小澤武平對地圖都是要看上幾遍的,在關鍵地方他都要預先派人去踩點,以确保萬無一失。
蘇四縣方圓二十幾公裏的地面這個時候已經是讓第九旅團萬把人給圍了起來,小澤武平對軍部那些參謀要他在明年開春前拿掉這麽個硬骨頭是非常有微詞的,現已入冬,天氣酷寒地面狀況更是奇差,依了他,肯定是要等到明年開春再發病圍殲的,現在大軍壓境隻能是打草驚蛇而已。依照現今的兵力小澤武平隻能是扼守要道,根本無法是圍死259旅。最讓小澤武平頭疼的是他對對方指揮官至今爲止仍然是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一個高挑的身影閃進了營帳内,咯吱有聲的皮靴上沾滿了雪片,墨黑的軍裝剪裁地相當合身,腰間的皮帶紮出的細腰更增添了女性特有的韻味,嬌小的小臉配上明亮非常的大眼睛顯得很是清秀,隻是那薄薄紅唇卻是帶出一股冷厲和不屬于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剛毅。
“小澤櫻雪奉命前來呈送259旅指揮官遊飛的資料。”一字字像是從石頭縫中蹦出來的一般,不帶半絲人氣。
小澤武平怔怔地看着這個兒時青梅竹馬的女人,他不知道有多少年兩人未曾見過了,在老家,雙方家庭是6代世交,他更是自小就對這個女人有着很奇特的情感,然而自從他入軍校後便沒有和她聯系過,聽說她應征入伍進了特情處,這次他才特意要她來爲自己送259旅指揮官的資料。如果不是戰争,或許兩人已經是成婚了吧,晃了晃頭,小澤武平咬牙不再亂想。
“櫻雪,你還好吧。”小澤武平咳咳說着。
以前小澤印象中那個清純腼腆的乖乖女的小澤櫻雪視乎是完全變了,變地冷冰冰的,臉上甚至是見不到什麽笑容,此時望向他的眼神内未有一絲重逢故人的欣喜,小澤櫻雪将文件從公文包中拿出,雙手捧起恭敬地遞了過去,“武平大佐,由于259旅這支武裝出現的相當迅速,我們無法從中國軍部查到任何有關于指揮官遊飛的資料,實在是抱歉!”
小澤櫻雪的腰折成了九十度,神情語言都相當地公事化,視乎沒有聽見小澤武平的問好一般,小澤武平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專注地看着小澤櫻雪,這個女人是否記恨自己當年的決絕呢,他接過文件,打了開來,上面對于遊飛的描述讓小澤武平差點跳腳。“遊飛,粵籍,爲人粗鄙好罵粗口,性格不定難以琢磨,戰術指揮無章法可循。”
小澤武平氣得是開始冷笑了起來,這個個狗屁東西是個什麽資料,他原本也不指望能有什麽詳細資料,畢竟遊飛這人視乎是突然間在中國軍隊中冒出來的一個家夥,無任何軍隊背景,更有傳言幾個月前他還隻是個大頭兵。小澤武平吸了口氣壓了壓心頭的火,沉聲說:“你們特情處是怎麽做事的,就弄個無法确定,很難把握來糊弄我嗎,好罵粗口這個寫上去有個屁用啊,你們特情處的人是白拿帝國俸祿的嗎,一個個都白吃飯的啊,這麽沒用還不如去吃屎。”
小澤櫻雪靜默了會後,腰彎得更低了,“嘿依,我們一定改正,盡快将遊飛的資料查探清楚。”
“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回去吧。”小澤武平背轉過身去,呼呼地喘着粗氣,如果今天來的不是小澤櫻雪,換作另外一人,估計早已經是橫屍在他前面了。
小澤櫻雪直起了腰,她望向小澤武平的眼神相當複雜,她專注地看着小澤武平的背影,許久後她才默默地轉身離去,她的步子依舊是那麽剛勁有力,像來時一般,而她的心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麽卻是無人能夠猜得透。
對于遊飛小澤武平心裏是有顧慮的,雖然桂溪戰役是件諱疾莫深的事,但是小澤武平卻是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這次惡鬥的全部過程,對于遊飛的狠辣他是記在了心裏的,隻是他總是覺得遊飛這人還相當地稚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個想法,或許傳言他幾個月前還是大頭兵是真的也說不定。
259旅這個編号他是再也熟悉不過的了,淞滬口那個戰死至最後一人的連隊他至今還是記得,他心裏既是擔心這個259旅便像之前的那般勇悍,又是期望能夠與這麽一個對手作戰,那是他的追求所在,幹掉的對手越強大他便越興奮。
遊飛,别讓我失望。好好的戰一把吧,這次我會把259旅幹掉的,不會再讓他逃脫開區,我,不是長濑次郎。小澤武平心裏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