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月一身朝服步上台階,水眸冷傲靈動,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她坐于龍椅之上,接受着朝臣的膜拜。
傾月輕揮衣袍,氣勢傲然。雙手搭于龍椅兩旁栩栩如生的龍頭之上,冷睿的雙眸環視衆臣,“愛卿可有事啓奏!”
“臣有事奏!”禮部尚書趙志從朝臣中出列。
趙志行了一禮說道:“女王登基已數月有餘,立夫之事不可再拖。東宮也不可一日無主,臣請女王立國師爲王夫。”他俯身跪于地上。
“臣等請女王立國師爲夫。”群臣一見齊齊跪下,齊聲呼道。
傾月瞥了一眼站于右側的司徒飛羽,隻見他嘴角含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終于忍不住了嗎?她紅唇一勾,優雅中即帶了點魅惑人心的邪氣,“柳愛卿,請你告訴朕,做爲一國之王夫,因有怎樣的德行?該以什麽爲主?”
丞相柳如顯微直起身子,恭敬的答道:“禀女王,臣認爲做爲一國之王夫,該才德兼備,心胸開闊,以女王爲主,輔佐女王共同治理好天下。”
“好!丞相說的甚好!”傾月柳眉輕展,平靜的表相下彌漫着一股不動聲色的張力。
“臣謝女王!”柳如顯額角緩緩的淌下一滴汗珠。
傾月氣定神閑的笑着,紅唇微微勾起一彎動人的弧形,看來十分性感撩人。銳利的雙眸卻滿是冷凝之色,“各位愛卿覺得丞相說的可對?”
“臣等贊同!”群臣戰戰兢兢的答道。
“攝政王可有異議?”傾月又轉向左側的傾雪。
傾雪微微一怔,答道:“臣妹沒有異議。”
“好!既然各位沒有異議,那朕有個疑問想問各位。若是朕在生死關頭,身爲王夫當如何?”身上流露出的帝王氣息,彌漫了整個大殿。
司徒飛羽淡定的笑容慢慢褪去,桃花眼中怒意萌生。他看向傾月,眼微微眯起。
群臣臉上都流露出一絲畏色,個個噤若寒蟬,“因以死護駕。”
傾月眸光輕瞟,紅唇冷勾,“那敢問各位愛卿,朕森林遭襲時,你們口口聲聲擁護的王夫,陪在朕身側的王夫,可有以死護駕?”
群臣個個如被拍了一掌一般,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啊!有人親眼看到女王遇襲時,國師在一旁并無做出任何動作。
“趙愛卿,可有話說?”她那雙不帶溫度的寒眸,冷冷地瞪視着眼前那一臉惶恐的中年男子。
趙志擡頭看了傾月一眼,立刻懼怕得渾身發抖。“臣惶恐!臣知錯!”
“各位愛卿可還堅持?”傾月環視衆臣。
“臣等惶恐!”即使國師立再多的功,單單護駕不利這一條,就夠他吃一壺了,他們怎麽還敢堅持。
傾月瞥了一眼司徒飛羽,“國師可知錯?”
“臣知錯!”司徒飛羽單膝跪地,他袖中的緊緊握着的手微微顫抖。傾月你夠狠!
傾月冷哼一聲,雙眸迸出一抹譏諷,“國師護駕不利,本應重罰,但念其戰功顯赫,收回其手中兵符,已示懲戒。”司徒飛羽你得意太久了,别以爲朕不知道你的野心。
“女王英明!”這時的群臣誰還敢出面保司徒飛羽。
傾月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傳朕口谕,漠傲護駕有功,德才兼備,立爲王夫,以昭天下。”
“女王英明!臣等恭喜女王!”衆臣齊齊高呼,呼聲響徹整個大殿。
“好了,朕累了,先回宮休息了。”傾月衣袍一揮,轉身離去。
司徒飛羽眼中露出噬血的兇光,狠狠的瞪着傾月離去的背影,是你逼我的。
日子過的似風平浪靜,隻是那平靜中卻有着暗湧波濤。
傾月躺在漠傲的懷中,靜靜的欣賞着天上的明月。
她一身白碾光絹珠繡金描挑線裙,束一條白玉鑲翠彩鳳文龍帶。披散的青絲随着夜風飄飛,精緻的面容,如水般的眸子,卷翹修長的睫毛似蝴蝶輕展的翅膀,誘人的紅唇,如臨塵世的仙子。
漠傲黑金色的雙眸深情的凝視着她,手臂緊了緊,讓她更加的靠近自己。
“月兒,司徒飛羽開始蠢蠢欲動了。”他雖是旭日國送給她的禮物,但是他還是有他的勢力的。若是有人敢欺負她,他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
傾月伸出手指,點住他的薄唇,“傲!我們現在可是在賞月,别談這些煩心事。”
她轉過身,壓住他的身子,色迷迷的笑着,“你要是覺得無聊,咱們做些就有趣的事。”用手挑開他的衣襟,在他極具陽剛之美的身軀上肆意點火。
“小色女!”漠傲淡淡的笑着,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爲所欲爲。
傾月低下頭,準确地攫獲他的薄唇。狡猾火熱的舌乘隙溜進他的唇間,恣意地翻攪糾纏,吮吻他的甜美…
漠傲翻過身,加深了這個吻,恣意地與她柔軟香滑的小舌交纏。而在他灼熱的氣息籠罩之下,兩人的心跳及呼吸在瞬間變得急促。
忽然一股刺心的痛襲來,漠傲臉色頓時變的慘白無比。
“傲!你怎麽了?心又開始痛了?”傾月心急的打量着漠傲,每一次他們隻要一動情的時候,他的心就會莫名其妙的痛起來。
漠傲深深的吸了口氣,心緊緊的平靜下來,疼痛也漸漸的消失。他無力的搖搖頭,俊逸的臉上滿是落寞,“我沒事!”
傾月拍了拍他的背,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額角,“傲!沒事的。”
漠傲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月兒,我給不了你幸福,你把我廢了吧。”他的心猶如被刀一塊塊的撕裂一般。
“傲!别胡說,我馬上宣太醫。”他已經入她的心坎裏去了,她對他的情,哪是那般的薄弱,就算真的不能,她以後也隻會和他在一起。爲了他,她什麽都可以放棄。
太醫經過一番查看之後,一臉的凝重。
看到太醫爲難的表情,傾月就知道漠傲一定有事。她把太醫帶離主殿。
“說吧!”來到門口,她背對着太醫。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太醫歎了口氣,“女王,王夫他是中了蠱,這蠱叫絕情,隻要他一動情,他就會生不如死。而且此蠱十分厲害,它會吞噬人體血肉,一般中此蠱者,命不久矣。據老臣猜測,那蠱應該是王夫上次中箭時所緻。”
何人如此狠毒,傾月心痛如絞,她伸手捂住自己陣陣疼痛的心,“可有藥醫?”
“無藥可醫!”
“是嗎?那麽你可以去死了。”傾月冷冷的轉過身,一掌打在太醫的身上。
太醫噗的噴出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瞪着傾月,“女王…爲什麽?”
傾月眸色如霜,眼底浮現一抹嘲諷的光芒,“爲什麽?你難道不明白嗎?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女王老臣是清白的。”太醫蓦然心中一驚,表面強裝鎮靜。
傾月眼裏湧現冷意,整個人散發着冷罹之氣,“還想狡辯,爲什麽他傷口一邊還有一條細小傷口。那箭根本就沒有蠱,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那蠱應該是在你的彎柄刀上。”
“哈哈…”太醫一改剛剛的卑懦,站起身來仰天大笑,“女王果然聰明,令在下實在佩服。沒錯!那蠱的确是我下在刀上的,趁我劃開他衣服的時候。隻要一個細小的傷口,蠱就會鑽進他的身體裏。不過那又如何,你還是保不住他的性命。”
傾月一個無影步,快速的襲向太醫,招招狠烈。
太醫也身手不俗,如電般的閃躲着。
“護駕!護駕!”侍衛們提着長矛,利劍向這邊沖來。
太醫濃眉一皺,自知不是傾月的對手,也不在糾纏。他穩穩當當地在假山石上一點,就淩空越過,往牆外躍去。
“漠傲的命,還有三天。好好享受吧!哈哈…。”牆外傳來太醫得意的笑聲。
“女王你沒事吧!”侍衛長恭敬的問道。
“下去,搜!”她的雙眼深邃如幽潭,目光冷戾,氣勢凜人。
“是!”侍衛們連忙退下。
傾月靜靜的站在那裏,冰瞳裏淨是一片嘲諷。
看來那一箭并非是想讓她死這麽簡單,她死固然可以讓某些人得益,但是卻無法掀起更大的風波。
那一箭真正針對的漠傲。以那個人對漠傲的了解,知道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若漠傲因此死了,那麽必會引起兩國的紛争。
漠言啊!漠言你可是真是狠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傾月擡頭看向那天上的明月,眸子就似千年寒冰般地懾人心神。漠言既然你傷了我愛的男人,就别怪我不客氣!
随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漠傲體内的蠱越來越大,藥物已經抑制不住它的生長,隻能略微的緩解他的疼痛。
傾雪輕輕的吹涼藥汁,一口口小心翼翼的喂着,用絲絹輕柔的擦去他唇邊的藥漬。
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唇邊揚起淡淡的笑意,“傲!你要快點好起來,朕還等着爲你生孩子,知道嗎?”
漠傲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着。冷峻的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臉上黑金色眸子溢滿了濃濃的深情,因爲蠱的原因,臉色顯的蒼白無比。
“月兒,我這一生最幸福的就是遇到你,有了你,我的生命才有了陽光。月兒,我愛你!”
“傲!我也愛你!”傾月緊緊抱住漠傲,淚順着眼角緩緩流下,沒入那白色的布料之中。我從不信神,但是若你真的存在,我希望你能放過傲,即使用我的命來換。
傾月廣招名醫爲漠傲治病,可得到的卻是一樣的結果。
傾月都一刻不離的陪在漠傲身旁,期待着奇迹的發生。可等來的卻是一次次的絕望。
她爲他彈琴歌唱,替他擦身喂藥。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雖然短暫,但是彼此的愛,卻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他的痛她能感受,她的心他也能體會。
他們相擁的睡在床榻之上,如同樹藤一般緊緊的抱着彼此。
漠傲咳了幾聲,感到喉嚨一股腥甜,他慌忙拿起絲絹捂住。
“傲!你怎麽了?”傾月擔憂的看着他,眼眸之中滿是憂傷。
“月兒,讓我好好的看看你。”他深情的注視着她,伸出手指細細的描繪着她精緻的五官,仿佛要将她一點點的刻入心間。
漠傲從枕下拿出一塊玉石放入傾月的手中。
“兵符?”傾月看着手中如豹一般形狀的玉石。
“是的,它能助你一統天下。憑這個兵符可以調遣旭日的兵馬。”漠傲心口一痛,又重重的咳了起來。
“傲,不要說話了,好嗎?”傾月輕輕的揉着他的胸口,喂他喝了一杯水。
漠傲搖搖頭,握住她的手,黑金眸凝視着她,“不!月兒讓我說,我怕不說就沒有機會了。月兒,若有來世,我們還做夫妻好嗎?”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好!我們生生世世都做夫妻,現在你要把身體養好。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在一起。”一滴清淚從傾月眼角滑下,她極其溫柔的吻住他的唇,鹹澀的淚水滑入兩人的唇間。
她輕輕的放開他的唇,緊緊的抱住他,“傲!我愛你!”
“月兒,不要爲我難過。”他伸出手指,溫柔的替她拭去淚水。他是多麽的不舍,多麽的想跟她過一輩子。
“月兒,我想聽你唱歌。”漠傲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纏,兩人手上的雙龍黑玉戒發出淡淡的暈光。
“好!”傾月輕柔的點點頭,此時的她不是女王,而是一個妻子,一個深愛丈夫的妻子。
時光穿不斷流轉在從前。
刻骨的變遷不是遙遠。
再有一萬年深情也不變。
愛像烈火般蔓延。
聽着她悠揚,動人心弦的歌聲,“月兒,我愛你!”漠傲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他的手無力的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