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北陽已經入場了！”一名清華附中的工作人士向張闵老頭彙報，他們身處在一個訓練球館裏，這裏是首鋼球館的附屬配套球館，平時開放，面向社會以收費模式來運營的室内籃球館，這時候，早被清華附中提前預定，此地距離首鋼球館，隻一牆之隔。

此刻，訓練球場裏，清華附中的隊員正在抓緊熱身運動，而張闵老頭正坐在一旁，聚精會神的觀察熱身情況。

聞言之後，老頭表示知道了，揮手讓工作人員下去，然後一個人坐在那沉思。

半個小時之後，他站了起來，拿起哨子在嘴裏吹響，散布在球場上的清華附中隊友，馬上以他爲中心，集合起來。

一旁的工作人員，端着碩大的戰術白闆，放在了老頭一側，然後退到外場，默不開聲。

這一切，早就熟悉，老頭在比賽之前，總是會在熱身之後，把本場的戰術要點，進行公布，并排出首發名單。

老頭掃看全隊一眼，少年們面色肅穆，一副大戰降臨的神态。

這讓老頭很滿意，他不喜歡那種快要比賽，還笑嘻嘻的心态，無論對手是弱是強，首先自己就要意識到，現在是比賽，這是場戰鬥，比賽即是戰鬥，而聯賽便是一場戰争，一次次的戰鬥，拼到最後，你才能是戰争的勝利者。

籃球是殘酷的，勝利是唯一的選項，如果不曾意識這一點，注定你将與失敗爲友。

所謂的快樂籃球，他的字典裏，不存在！

“現在，講解本場戰術！”老頭輕聲念道，他的聲音不大，但整個訓練場，異常寂靜的環境，讓他的聲音，傳遍了全場。

隊友面容一肅，許勝眯着眼睛，站得筆直。

拿起戰術筆，老頭先在戰術闆上畫了個圓圈，然後在裏面寫了個8字。

擡頭看着大家，老頭道：“可能大家都知道，今天的對手裏，有個很厲害的角色，他身穿八号球員，名叫顔雨峰。他身高193，體重89公斤。他的技術非常全面，投籃，突破，樣樣精通。”

再次看了眼全隊，老頭發現一些隊友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頓了下，繼續說道：“很顯然，他的水平超出你們一大截，之所以被稱爲全國第一高中生，是有道理的。”

老頭貶低了下自己的弟子，并沒有收斂，他說道：“雙人包夾，對他并沒不有效，他的力量很強大，你們的身闆，不比其他失敗者強到哪裏去。”

“他的視野很開闊，信心很足，願意分享球權，并不是球霸，他是我們決賽對手裏，最緻命的武器。真因爲有了他，對手變得異常強大，在現在看來，似乎沒有任何一支同齡的級别球隊，可以與之抗衡。”

老頭說到這，又看了眼全隊，他并沒有發現有士氣上的低落，于是他很滿意，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足球是圓的，籃球也一樣。勝負不是紙面上的推演，球場上，一切皆有可能。那麽，我們該怎麽來處理這個難題呢？”老頭像是在詢問，卻自問自解道：“首先，根據情報分析，對手開局慢熱，這是第一個破綻。”

“對手除了8号之後，其他人存在嚴重的信心不足，他們的出手很猶豫，在8号這個大樹底下，他們乘涼太久了，烈日灼燒不到他們，也讓他們的抗壓能力極度不足，也就是說，除掉8号，他們隻是烈日下的冰激淩，看上很冷，其實很快就會被融化。這是他們的第二個破綻。”

“第三個破綻是他們的教練，很明顯，他們的教練的主要職責，是保姆，而不是像我這樣。也就是說，對手沒有戰術上的前瞻，對于我們的戰術變化，他們存在反應滞後，應對差，執行能力嚴重缺乏。”

“第四個破綻就是他們的士氣，并非說他們沒有士氣，而是他們因爲他們擁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大殺器8号。成也蕭何，敗也蕭何。8号的存在，讓他們成爲了球隊的附屬，簡單的說，8号即北陽十二中，北陽十二中便是8号，其他人，隻是來湊數的。這一點，他們可能清楚，也可能還想明白，但這樣的感覺，一定充斥他們的内線，所以我斷定，他們的戰鬥意志，并不強烈。”

“第五個破綻，這是一場決賽，他們沒有打過決賽，這是他們的第一次，隻要是第一次，難免是青澀的，而不像我們，冠軍我們拿過，決賽也打了好幾次，失敗的經驗豐富，冠軍的滋味也品嘗過。相比較，他們隻是一群毛孩子！”

“第六個破綻，據情報得知，他們的家長會在場，他們的直系領導會在場，甚至有可能，他們的女朋友也會來，這是個雙刃劍，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呢？人，總歸是種緊張動物！”

“第七個破綻，8号的上場時間，不會超過三十分鍾，無論是體能還是傷病，根據之前的上場時間分析，他最多打28分鍾，這個時間，對于一個主力核心球員，很多，但是對于一個唯一的主力球員，很少！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在他不在場上的時候，慢慢解決其他的小魚小蝦。”

“第八個破綻！”當老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全場異常安靜，但每一個隊員的面容，卻露出了無比振奮的神情，在這一刻，老頭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萬萬沒想到，一支在之前，他們想象裏，最無敵的敵人，居然破綻百處，教練的分析，極大的提升了他們對決賽的自信心。

老頭看向站在最邊上的申小四，他臉上不禁浮現出了笑容，他道：“我們的最強防守者，回歸了！他的實力，我們深刻了解，有他，8号不會再是那個勢如破竹，視得分爲探囊取物的人，他将被我們打下凡間，在場上，一無所獲！”

“現在公布首發名單！”

“許勝，楊玉，羅浩，賀林，申小四。”老頭的話音剛落，隊友的面色一松，除了申小四，其他四人，一直是首發，即使是被擠掉的王濤，也沒有露出不滿之色，畢竟申小四這家夥的防守，确實太強了。

“三個後側，一個前場，申小四，你就跟着8号走，他去那，你去那。”

說道此，老頭拿起黑闆擦，将戰術闆的8号，一抹而掉，他将代表每一個人身份的磁标，放在戰術闆上，然後開始講解第一節的戰術以及上半場的戰略意圖。

“許勝，楊玉，羅浩，你們三人，在進攻上，多配合，擋拆要做到位。賀林，内線你不要深走，發揮你左右側翼接球投射的特點。”

“記住，擋拆是我們的靈魂，每一次進攻，都要去做擋拆，把每一次擋拆，都當做自己的本職工作去做，明白嗎！”

“明白！”全隊大吼。

“防守上，輪轉換位要成爲你們的本能，任何一個妄圖去内線的人，你們必須去阻止，去包夾，去幹擾。放空的外線，要互相呼應，對于對方的15号，要做到時刻有一個人盯住他，即使你幹擾不到，你也要做出封蓋的動作，誰偷懶，誰下場！”

老頭說完主要的進攻和防守上的策略之後，開始點名隊員，給他們一個個細說自己需要在球場上要幹的活，最後，隻剩下申小四一人。

老頭揮手讓大家散開，開始投籃訓練，保持手感，然後對申小四招了下手，一改之前嚴厲的表情，神情和藹的從場邊紙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來，遞了過去，說道：“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

來到場邊早已放好的一張長桌上，把筆記本電腦掀開，然後将桌面一個視頻打開，老頭對申小四說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看下8号之前比賽的視頻，了解他的運動特點。”老頭沒有說其他的，他隻得，現在的申小四對籃球很多專業性的東西并不了解，還不如讓他了解下8号的身體速度和運球特點。

對于這些，老頭對申小四有信心。

他非常清楚申小四的特點和能力。你不要看他隻有185的個頭，但是很敏捷，就像一個一米六的矮個子那麽顯得靈活。他的肌肉線條看上去，不是那麽粗壯，但是每一塊肌肉，都意味着巨大的力量，他的脂肪度很低，韌帶卻很長，這就意味他的爆發力極強。

曾經老頭看過申小四的彈跳，那并不是籃球場，而是在學校的圍牆那，高大三米五的圍牆，他一個蹬牆，直接是單臂扒牆過臀躍上牆頭。

就這一眼，老頭就知道這小子的彈跳力，絕對是頂尖級的那種。

再加上他特有的能力——神經反應極度快，在他的眼中，很多快得沒影的動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這也就是爲什麽他能把對手放得連球都運不了的原因。

身體素質加上特有能力，這是一個具有超級天賦的籃球少年，但是太可惜了，也許是太晚接觸籃球，除了防守，其他的技術，他完全吸收不了。

正因爲如此，老頭才萬分珍惜，也有别其他人的态度來對待他。

在他眼裏，許勝終将成爲一名國内頂尖職業球員，而申小四，這個國度，卻容不下，如果他能兌現天賦的話。

“哦！”申小四答道，開始看起視頻來。

老頭就站在一邊，一邊解說顔雨峰爲什麽要做這樣動作的原因，一邊告訴他，怎麽來遏制住。

看了一會，申小四有點不耐煩，他道：“老頭，你别在旁邊叽叽喳喳了，這個人不是很難，你别擔心了！”

老頭嘿嘿的笑了，要是換别人，直接一個爆栗子是少不了，但此刻的他，卻一點都不生氣，他問道：“那你說說！”

申小四翻了個白眼，隻好道：“他都是靠運球來吃飯，把他的球斷了不就行了？”

老頭眼睛一亮，他道：“他的運球很厲害的。”

“呵，隻要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那就不算屬于他的！”申小四好笑的看着老頭說道。

老頭先是臉色平常，然後漸漸笑容綻滿臉上。

“好！”老頭隻說了一個字，然後轉身去球場了，在他看來，這步棋，他是沒有走錯的。

申小四早已習慣了老頭的特立獨行，他又看了一會視頻，覺得無聊，然後摸了下肚子，對不遠處的老頭喊道：“沒午餐嗎？現在有十二點了吧，午飯時間到了啊！”

老頭挺無奈的，賽前這幾個小時，是嚴禁正常進食的，但是對于申小四，這隻能來個例外，他招了下手，讓工作人員過來，然後吩咐道：“訂一份全家桶給他，等等，再來兩個漢堡，要超級的那種！”

二十分鍾後，于是球場裏，出現很詭異的場面。

一邊是大汗淋漓的隊友們，坐在地闆上，正在啃在香蕉，喝着脈動，一邊是老頭跟申小四，兩個人在長桌邊，啃着雞翅，吃着漢堡。

申小四還不滿的喊道：“别吃我的雞翅啊，你這麽大年紀，吃這麽多幹嘛。”

聽到這一句，不遠處的許勝臉部抽搐了下，狠狠的把手裏的香蕉一口吃掉。

楊玉低聲哀嚎道：“人比人啊！”

“我也想吃雞翅啊！”外号叫老黑的賀林，滿臉渴望，看一眼不遠處桌上的全家桶，啃一口手裏的香蕉。

“親兒子啊！”羅浩恨恨的說道。

“都閉嘴！”許勝惱火道，人是他請回來的，這個鍋，隻能他來背。

就當清華附中全體隊員，羨慕嫉妒恨的時候，首鋼球館外，已經是人潮湧動，熱鬧非凡。

“到了到了！”王樓連忙對車裏的四人說到。

“終于到了，哎呀，我的暈車症啊，真是沒藥救了！”一個****捂着頭，杵着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道。

“媽，早就說讓你别來，你看看，找罪受！”美婦身邊的靓美女孩埋怨道。

“還不是爲你，哼！”美婦還想再說，已經下車的另外一個女孩已經站在車外，伸手來扶她的手。

“還是煙煙最乖！”美婦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伯母，伯父，我先去找車位，你們在這等我吧！”玉樓便輕放刹車，邊對車外四人說道。

“去吧去吧，小樓，麻煩你了！”美婦眉開眼笑的揮手讓他去。

回頭一看，自己老公，一臉興奮的四處張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頓時又來氣了，喝道：“老秦，跟我死過來！”

中年人明顯不滿，他擺了下手，道：“幹嘛幹嘛，沒見我正忙着嗎？”說着，就端起相機，四處拍照。

“媽，你不是不知道老爸的愛好。”一邊的靓麗女孩又把美婦拉了回來。

“哎呀，那你們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美婦也沒辦法了。

這四人，正是千裏迢迢從江蘇坐火車過來的秦煙一家，本來就因爲秦煙在北京呆得太久，父母挂念，加上忽然秦岚給他們攤牌，說交了男朋友，要來北京看望。

這兩事一合，就促成了這一次全家北京一行的原因。

先到自己閨蜜家，見到了秦煙，然後秦岚說要去看決賽，秦煙一聽，也說要去，自己老公雖不說話，但一副坐立不安，猴急的樣子，沒辦法，隻好全家一起出動。閨蜜馬上給他兒子王樓下了指令，開車送他們過去。

緊趕慢趕，還是趕到了，這一路，暈車暈得厲害的她，下了車，脾氣就上來了。要不是乖女孩拉着她，還不知道要發多大脾氣。

秦岚卻顯得無所謂，當她得知夜長風要進職業隊了，就打定主意給父母攤牌，反正她覺得光明正大談戀愛又不犯法，還能借父母來鎮壓住夜長風這個不老實的家夥，真是一舉雙得。

沒一會，王樓就回來了，通過關系，早就拿到五張好位置的票，他剛才直接讓人送過來，這不，一到手，就過來報功。

不過貌似沒啥效果，除了伯母誇了他幾句，其他人，好像心都不在這裏，這讓王樓略微郁悶，不過看到秦岚，内心還是震驚了一把，對伯母家強大的基因，五體投地。

繼承了伯母的美貌，還擁有伯父那身高，真是上天垂青的一家人。

看着秦煙秦岚一起手拉手，往球館入口處走，王樓情不自禁的贊了一句：真是美得沒邊的姐妹花。

當然，他沒多想，話說沒好感，是假的，非分之想，就真的沒有，不過老被損友拿這事取笑，倒令王樓有了個念想。

就算欣賞也是很不錯的啊！

他這樣想道，反正這次來，是個美差，不辛苦。

這邊秦煙一家在進場，球館内，北陽十二中，迎來一個他們萬萬沒想到的人。

商林！

一個短時間，就用才華征服全隊的人！

顔雨峰笑呵呵的站在那，看着商林跟大家寒暄，早在一來的時候，他就叮囑孫明注意他的手機，商林電話一響，他就知道了，然後自己去出去迎接教練。

對于他來說，商林的來到，彌補最後的那份遺憾，看着這一群人，顔雨峰的内心，顯得無比滿足。

我們，終于到齊了，一個都沒少！

坐在場邊看台的劉小宇，對球場上，剛出現的男子感到好奇，他對身邊的陸迪問道：“這個人是誰？看樣子，很牛的樣子。”

“當然很牛，那是北陽十二中的主教練！”陸迪看着商林，眼裏全是複雜情感。對于這個人，陸迪事後還去了解過，光從隻言片語裏，就曉得自己敗得不冤枉。

“主教練？不是……！”劉小宇吃驚了。

“王教練是老北陽的主教練，去年省聯賽的時候，就已經是他來擔任主教練，一直帶隊打到全國四強。”陸迪解釋道。

“可現在不還是……！”劉小宇還是有些不明白。

“顔雨峰傷後，他就回美國了。”當看到商林，不僅是陸迪，車錦也很感慨，他插話道。

“美國？”

“嗯，說出來，吓到你，這個人，背景超牛，興許，未來你還有可能跟他會有碰面的機會！”陸迪笑道。

“我猜也有可能！”車錦附和道。

“這……！”劉小宇被兩人賣關子賣得心急。

“那你坐穩了，這個人叫商林，跟國家隊裏的曲隊是同屆出道的，現在在杜克大學擔任青年隊教練。”陸迪說道。

劉小宇張大了嘴巴，過了半響，都合不攏的道：“這麽牛……！”

“你以爲北陽真的是靠顔雨峰麽，沒這個人，不見得打得我們，要知道，那時候的顔雨峰，隻是個會單幹的家夥，自從有他，顔雨峰才變得真正可怕起來。”車錦有點恨的說道。

“那可真是大神了！”劉小宇這才明白陸迪剛才爲什麽說以後可能有交集，能在杜克，老K的底下做助手，那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情麽。（爲了避嫌，書中的老K改頭換面叫歐裏總教習。）

老K啊，美國夢之隊的主教練，NBA所有超巨球星的老爹啊。

想明白這些，劉小宇看商林的眼神就不一樣了，他同時想道，現在顔雨峰就在美國，哎呀，難怪他隻是去了一年，就變得如此厲害。

哪個大腿的背後，不都是有個更粗的大腿麽。

要說看到商林，最驚喜的，那一定是王學超，他強忍着喜悅，等商林一一跟大家寒暄之後，便急忙拉着商林來到一邊，人還沒站住，就急道：“老商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商林也是感慨，他注意到王學超已經是兩鬓斑白了，記起去年，還不是這樣，再端詳一下，便覺得王學超真的很憔悴。

頓時心裏沉重，道：“老王，真的是辛苦你了。”

“哪有的事情，不談這個，我現在看到你，就跟天上掉了個餡餅，頭還是暈暈的！”王學超樂呵呵的說道。

商林有些不明白了，他笑道：“這話就擡舉我了。”

“真不是，老商啊，我跟你商量個事情，你必須要答應我！”王學超看了下周圍，然後悄聲說道。

見王學超這麽神秘，商林更加奇怪，他湊近了一點，道：“您說，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

“怎麽辦不上，我啊，實話跟你說吧，這全國比賽，一直都揪着我的心，我的能力就這一點，打個市級聯賽還湊合，省級别都不行，今年的省聯賽就是個例子，要不是改了賽制，有了複活賽，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裏。”王學超一臉自責的說道。

商林面色沉重，要說起來，他也有責任，但是他的心早就在顔雨峰受傷之後，就飛回了美國，對于球隊，他實在提不起勁來再來執教。

無數個夜裏，他都反省過這次行爲，也正因爲他感到抱歉和内疚，他自我中斷了跟北陽的關聯，其實剛才站在首鋼球館外，他都生出一股想掉頭就走的念頭，若不是強忍着，他真的有些沒臉來面對大家。

王學超可不知道商林此刻的複雜情緒，他把剛才一見到商林，心裏就跳出的念頭吐露出來：“今天是決賽，我本來聽天由命，可一看到你，我就真的覺得天亮了，老商，今天你來當主教練吧，我給你倒茶送水，幹點粗活。”

商林這一驚可如雷響了一樣，饒到他沉穩的性格，也急了，脫口就道：“老王，你可别誤會，我今天來就是看比賽的，可真沒用摘桃子的意思。”

“哎呀，你在胡想什麽，我一點想法都沒有，就是爲了決賽，爲了孩子，你本來就是北陽十二中的主教練，你不辭而别，可我們校方，從來沒簽字答應啊！”王學超趕緊說道。

商林把頭搖得飛起，他道：“不行，不行，你千辛萬苦帶隊走到決賽，我這算什麽，不行不行！”

“教練……！”商林跟王學超身邊什麽時候已經圍了一堆人，高原，顔雨峰，夜長風，新老北陽，都站在那，見到兩人好像吵架了，誰都吓了一跳，頓時就圍了上來。

“沒事沒事，我們就說太開心了！你們先散開！”商林可不想節外生枝，趕緊擺出溫和的神情，讓大家走開。

可王學超卻拉住了商林，他一臉嚴肅的跟全隊說道：“我有個決定，是我自己要求的！”

“老王！”商林急了。

王學超去沒有停下，他說道：“我要求即刻起，商林重新擔任我們北陽十二中的主教練，誰反對？誰贊成？舉手表決！”

王學超的話，頓時在全隊十幾個人裏，引起了悍然大波，高原等人不敢說話，眼睛瞅着顔雨峰，可顔雨峰也不敢舉手，看向項傑。

項傑已經傻了，發現大家都看自己，張了嘴，卻說不出話。

“都傻了嗎？還不舉手！”王學超瞪圓了眼睛，一邊兩手強行抓住掙紮的商林，看向全隊。

“高原！”沒辦法了，王學超隻能命令高原了。

高原楞了，可他已經不是北陽十二中的，他舉手算什麽？

腦海閃過無數個對策，高原終于開口了：“大家聽我說一句，我們都是北陽十二中的人，無論現在是什麽身份，都改變不了。王教練的本意是希望讓這次決賽更加穩當，如果說之前勝算有七八成，那商教練的加入，就變得十拿九穩。”

“無論是王教練，還是商教練，你們其實都是我們的主教練，我們也是你們的兵。對吧，大夥說是不是！”高原大聲喊道。

這一聲，震動了全部的人，顔雨峰覺得血都在燃，他顫抖的舉起手，大聲道：“我贊成！”

“我贊成！”

“我贊成！”

“我贊成！”

瞬間，這邊長臂如林的舉了起來。

“隊長說得沒錯！”已經無法控制情緒的項傑舉着手大聲喊道。

“教練，我們都是你們的兵，這一輩子都改不了的！”王志全大聲高呼道。

“生是北陽十二中人，死也是北陽十二中鬼啊！”龍光怪叫一聲。

看着此景，看到每一張熟悉的面孔，商林和王學超幾乎同時兩眼一酸，對看一眼，商林發出一聲長歎，而王學超，也松開了雙手。

“什麽都不說了，全國冠軍，我們要定了！”商林下了決定，也恢複了大帥風采，他擺了下手，道：“走，去更衣室，我們研究戰術！”說完，帶頭就走。

看着一行人，就這樣跟着商林，往球員通道而去，看台上，陸迪三人，也驚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車錦說不準的問道。

“大神歸位！”陸迪明白過來，長歎一聲，随即便無比興奮。

“這個冠軍，穩了！真的穩了！”他開心的站了起來。

此時，球館每個觀衆通道開始放人，頃刻間，小小的入口，人群如溪流一樣，淌進了球館，隻是眨眼的功夫，本來空曠的首鋼球館，人聲沸起。

劉小宇沒有說話，他回想起去年，那些類似的畫面，頓時這些回憶令自己的血液，不禁開始加速起來，并且滾燙，燙得心都是熱的。

從業餘三連跳到職業生涯最頂峰，成爲國手，這一年，他經曆了太多，種種的誘惑和艱辛，讓他忘記了很多。

傷病令他痛苦，殘酷的淘汰令他憂心忡忡，已經獲得的地位，他害怕失去。家人的期望，教練的殷切，這種種，都在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現在，看到此景此情，他再次一次想起來了。

想起自己爲什麽會走上這條路，爲什麽會這麽艱辛，爲什麽會感到彷徨。

這都不是因爲自己從未忘記自己想要什麽的嗎？

路，本來就是走出來的，曾經的我，那麽堅定的去追逐它，不就是因爲自己是這麽的深愛着它嗎？

本來有些沮喪，甚至迷茫的他，清醒過來，堅定下來。

同時，經曆了心靈上涅槃的他，望着北陽十二中球員的背影，内心真誠的祝福道：加油！朋友們！

爲了我們所鍾愛的籃球，爲了同一個夢想。

去追逐吧，戰鬥吧！

PS：晚上還要一章，願意等的朋友，可以關注，也可以明天起床後看，下一章，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