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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顔雨峰才感覺到這段時間，揚裏對自己的投籃強化訓練，是多麽的重要。要是放在受傷前，也許自己可以連中三個三分，但絕對不敢保證一定必中。

但現在，隻要是空位，自己怎麽可能不命中了？

彈無虛發，應該就是這樣吧。

顔雨峰心裏想到。

“三比二了。”顔雨峰看着爬起來的衛甯，說道。

在這側看台觀戰的衆人更是驚爲天人，剛才這一個球中對抗的道道他們可能無從體會，但是能三次命中，還是三分，對于他們來說，是很恐怖的事情。

但更爲精彩的是，顔雨峰一下運球都沒有，就單憑試探步就把這個大個肌肉暴男騙的倒地，就憑這個，顔雨峰的形象就無限被升華了。

“厲害，厲害，這投籃，跟開挂了一樣。”衆人紛紛說出自己的感想。

“怎麽不說這假動作呢？你打球到現在，有晃趴過人嗎？”吉米嘲諷愛突破的德裏克，後者馬上跳了起來，氣鼓鼓的想說點什麽，但想了半天，似乎真的沒有這樣的輝煌的經曆，隻好沮喪坐下。

衛甯的内心其實跟看台上的人們差不多，他更加有體會面前這個對手的投籃能力，前兩個球也許自己還不服氣，但第三個球，自己真的大吃一驚。

這絕對不是所謂的神來之筆，一看就知道是他慣用招數，這樣投籃能力爆表的人，怎麽防？

衛甯一陣氣餒，他來美國前，在東北除了前期初學籃球還被人虐過，後來等他幾個招牌都練出來之後，幾乎無人可擋，整個東北都他打了個稀巴爛，很多對手，看到他就黑了臉，喪了氣。

幾家老牌的職業籃球隊，派出球探前來觀戰，甚至還亟不可待與他私底下接觸，想要簽下職業合同。

論進攻，他籃下基本沒人抗得住他，即使個頭比他高出幾線的大個，也沒有可能一定防守得住他。論防守，自己超快的反應和不符合他體型的移動防守，讓他幾乎可以從1号防到5号位。

打球這一年，所有人都稱他爲天才中的天才，怎麽一來到美國，随便碰過人，還是自己的同胞，就可以把他虐趴在地上？

難道是我太久沒打球的緣故？衛甯心裏在想。

“繼續？”顔雨峰見衛甯黑着臉，一副走神的樣子，便問。

衛甯反應過來，他回去撿球，然後走近顔雨峰，再一次把球塞到他手裏。

“再來。”

這一次，衛甯決定不再理會顔雨峰的假動作，一心就想防下他的投籃，可當顔雨峰故技重施，衛甯重心提上準備一個巴掌給他大大的火鍋的時候，顔雨峰卻矮身運球甩開了衛甯，一個不能再輕松的三步上籃，結束戰鬥。

“完全沒有挑戰性。”羅裏搖頭。

“不是一個檔次。”德裏克說得更加絕。

倒是球技最差的吉米卻反駁道：“其實就是互爆，他們誰也防不住誰，誰拿到球，誰就可能連赢下去。”

“按你的意思，如果是換發球，那肯定是五比四喽？”

“我猜應該是的。”吉米信心十足。

把球撿起來，衛甯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在不停的撿球，心裏一陣煩躁，他看着站在三分線外的顔雨峰，頓時越看越不爽。

這一次，他把球遠遠的扔給了顔雨峰，然後就站在罰球線附近，直着身看着他。

顔雨峰卻笑了起來。

把球又扔回給衛甯，然後顔雨峰來到他的身邊，說道：“你背打我兩次，我也背打你一次如何？”

衛甯眼裏頓時冒出寒光：“這可是你說的。”

“以牙還牙，你不喜歡嗎？”顔雨峰卻如此說道。

将球狠狠的塞給顔雨峰，衛甯，一搭手，就去摸他的腰。

顔雨峰拿球轉身，背對衛甯，感覺到自己的背部，一隻有力的大手橫靠在那，顔雨峰向後傾了傾，大手發力，這一靠，卻做不下去了。

可顔雨峰卻不在意，他開始前傾身體，臀部撅起，去找對抗，衛甯駕輕就熟，右腳上前，一下就頂了過去。

兩人略做對抗，恢複了初始站姿。

顔雨峰兩腳死死在站在地上，還沒分出誰是中軸腳來。

衛甯也不敢大意，平面防守，等待時機。

顔雨峰忽然往左側轉身，左腳成軸，右腳旋出小半圈，就想去找衛甯右側的平行落點。

衛甯右腳後拉，左腳踏前，身體略微向右，再一次對顔雨峰形成了正面對抗。

而此時，顔雨峰的動作，就如擰緊的法條，一連串動作，快速做出。

他的右腳落地一刹那，持球的右手就放下了籃球，一個低運，借着彈起的籃球，之前的中軸腳左腳離地，右腳轉換爲中軸，整個身體，從背對衛甯，變成直面他。

但這直面也隻是一轉眼的事情，右手再一次一個頻率很快，但力量很大的低拍，接住籃球的右手，忽然往回後拉，身體如旋轉的陀螺一樣，回轉過去。

兩人回歸初始位置，依舊是顔雨峰背對衛甯。

但不在是正面，而變成了衛甯側面防守，最令衛甯心肝俱裂的自己還是在顔雨峰投籃手的弱側。

他的反應已經超出了常人，馬上他左腳蹬地，右腳邁出，伸出左手高舉，去幹擾可能的投籃。dudu1();

拉回的籃球并沒有再次落地，顔雨峰他兩手抱球，身體一沉，雙肩左右一擺，于此同時，兩腳落地張開，中軸腳再次消失。

這一晃，如神之勾引，衛甯本能跟着擺動，重心身在何方，此時神仙也不曉得了。

顔雨峰再次轉身，這一次卻是順勢右轉，他的左腳突然探起，右腳此刻成了殺招的最後支撐點，整個人如乾坤大挪移一樣，再次正面籃筐，而此時，衛甯還在他左側。

離我太遠了，至少兩米。

衛甯心裏居然還閃過這樣的念頭，他目送顔雨峰跳起，身體還略往右側微微漂移，然後看到顔雨峰還是一個後仰跳投。

頓時熄滅所有念想。

投籃的右手微微往下一壓，然後撥球而出，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讓整個畫面，爲之一頓，仿佛顔雨峰滞空在那，出手投籃的動作，無比清晰展露在每一個人眼眶中。

美如畫。

衛甯腦海閃過這樣的念頭。

落地，籃球墜網。

顔雨峰氣定神閑的長身而立，看着表情茫然的衛甯，昨天的郁悶，化爲烏有。

“我的背打，如何？”顔雨峰得意忘形，問道。

衛甯想想自己的那樸實的勾手，真心覺得這個家夥，嘴臭心黑人更壞。

“真不想跟你聊天。”衛甯半天哼出一句話。

顔雨峰卻毫不在意，對着看台歡呼的吉米他們，揚了下手，以示慶祝。

但少年間的間隙，總是來得狠，去得快，很快衛甯就和顔雨峰又聊在了一起。

“你打了幾年球？”衛甯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個。

“嗯……，八年了吧。”顔雨峰想了想，回答道。

衛甯嘿嘿的笑了起來，頓時神清氣爽。

看見衛甯笑的這麽開心，顔雨峰很是奇怪，沒等他問，衛甯主動說道：“我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開始打球的。”

顔雨峰頓時明白衛甯在得意啥，嘴上便道：“怪不得運球這麽差，原來是初學者啊。”

衛甯的笑聲卡殼了，運球是他的诟病，和投籃是他最無法直視的，因爲這個的确是需要時間來積累，不可能開挂。

“你叫啥？”衛甯很不滿意。

“顔雨峰，江蘇人，你呢？”

“我是長春的。”

“你是校隊的嗎？”顔雨峰又問。

“自然是。”

“哦。”顔雨峰點了下頭，卻沒繼續追問。

這讓衛甯很不舒服，“你不會覺得我配不上吧”

“哪有，球隊什麽人才，都是需要有的。”顔雨峰嘴上又開始噴了。

衛甯哼哼唧唧，這方面，可能要比投籃還差了十五八千裏的他，實在沒辦法抗衡。

兩人邊說着話，邊投着籃，顔雨峰在外彈無虛發，衛甯在籃下勾手半截籃同樣次次落框。

顔雨峰忽然問道：“你不會就會勾手吧？”

衛甯哪能承認，嘴硬道：“怎麽可能。”說着就拍球往外走了幾步，然後面對籃筐頓了頓，然後出手。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一看衛甯的投籃姿勢，顔雨峰就啥都知道了。

但這一次，顔雨峰卻沒說，反而來到籃下，撿下籃闆又傳給衛甯，示意讓他繼續。

衛甯被趕鴨子上架，隻得繼續。

一次，兩次，三次，投了四個球，沒有一個命中，都是在籃筐上颠了下，就掉了出去。

衛甯這下臉燥紅了，本以爲顔雨峰會大聲笑話他，卻聽他道：“你的投籃姿勢其實還算标準，但是你的護球有問題。”

顔雨峰右手單手托着球，來到衛甯身邊，然後手腕一轉，舉起球來。保持姿勢不變，對衛甯道：“掌心不要碰到籃球，用手指最上的這一節接觸籃球，這樣來控制籃球，不需要手指用力，你的手就跟平常一樣張開，不要有想着抓住籃球的念頭。”

“然後作爲護球手的左手在籃球的側面。小拇指，大拇指，還有中指三點虛按在籃球上。不用用護球手完全接觸，其實你如果右手投籃姿勢标準，手指能保持籃球是靜止的，你的護球手是沒有必要去碰籃球的。”

“就像這樣。”說着顔雨峰左手虛按籃球，然後右手舉球上下動了動，衛甯能看到作爲護球手真的沒有觸碰到籃球。

但從稍微遠的地方，是看不出區别來的。dudu2();

“因爲你的護球手很實在的壓住了籃球，所以在投籃手出手的時候。根據人體力學，你不可能做到右手發力，左手可以一點力量都不用。所以當你出手後，先不管你的力量夠不夠能将籃球送到籃筐位置，先是準頭上，你的護球手就幹擾了籃球的正确飛行路線。”

顔雨峰繼續說道：“所以你的投籃，總是砸框，而不是正中框心。”

“當然，護球手完全不碰籃球是不可能，尤其是在做大幅度動作的時候，因爲即使是手再大的人，也不可能完全用投籃手來控制籃球，舉個例子，急停跳投你就必須要用護球手來保護自己的投籃準心是正确的，那就涉及到你對投籃的大量練習，讓你的左右手很好做到力量上的虛實切換。”

“你來投投籃，動作做慢點，但是要舒展開，心态放輕松。”顔雨峰招呼衛甯來實踐。

衛甯感覺自己似乎聽懂了，但又覺得裏面很多細節自己并不完全明白，所以心裏忐忑不安的接過籃球。

顔雨峰站在衛甯身邊，仔細的看着衛甯的動作，看着衛甯将球投出去，但因爲顧忌發力，這次，投了個三不沾。

他跑到籃下撿過球來，嘴裏說道：“你的手很大，這是好事，也不算好。”

“爲啥？”衛甯又迷糊了。

顔雨峰再次做了個示範，他托着球，解釋道：“手掌大的人，投籃上，運球上，效果不是人們所理解的越大越好。這個有個界限，超出這個界限，反而很多時候，會起反效果。”

“喬丹不是手超大嗎？”衛甯不解。

顔雨峰正色道：“他算是個例外，我不是強詞奪理，這個是有科學依據的。”頓了下，他想了想當時揚裏跟他說的話，繼續道：“投籃，運球，對于手的要求是存在一個黃金比例的，太小肯定不好，太大，也會出現手小所出現的狀況。”

“比如罰球，一般來說，中鋒的罰球是五個位置裏，曆史平均數最差的，原因他們的手示最大的，運球也一樣，雖然存在因爲身高因素，導緻運球過高，容易被切球的原因，但還有一點，就是手太大，籃球不可能每次都正好落在你的掌心，頻率越快的運球，出現偏離掌心的概率就越大，反而手掌中型的人，運球快慢自如，因爲即使籃球偏離手掌，也可以快速調整。”

“不過這個适用大部分，總有些天才，通過異于常人的敏銳神經感覺，把它克服，比如喬丹，魔術師約翰遜，大鳥伯德等。”

“這些傳奇巨星，在克服了它之後，就能享受到别人沒有的專長技能，能開發出很多别人無法通過苦練得到的技術，這也就成了他們的招牌動作。”

衛甯點頭，他發現，面前這個人的出色，絕非想象中那麽簡單，他從未聽過這樣對籃球的理解，他所遇到的，跟顔雨峰一對比，總是在方方面面，落了差距。

“好了，你想把投籃練出來，就按照我剛才的話，哎呀，這樣給你做指導，你還真是大賺特賺呀。不如叫聲師傅來聽下吧。”顔雨峰打趣衛甯道，不知道爲什麽，一貫寡言少話的他碰到比他更内斂的衛甯，總有刻意去找話的情緒，真是奇妙。

“師傅？”衛甯卻被這句勾起了思緒，他腦海閃過一個聲音，臉色不由暗淡下來。

顔雨峰頓覺不對，還當衛甯爲投籃發愁，便安慰道：“投籃最簡單，你保持住就有效果，相信我。”

衛甯搖了下頭：“我知道，沒事，真的是很感謝你。”

顔雨峰看着衛甯的表情，忽然不知道如何再說下去了。

兩人沉默了會，還是顔雨峰打破了氣氛，他道：“你怎麽會來美國打工，按照年紀，你應該跟我一樣，還在讀書！”

衛甯苦笑：“本來我現在應該是高二學生了。”

“那我們同一屆呀。”

“你了，你的中國話這麽正常，不應該是華裔。”衛甯岔開話問。

衛甯的話說到了顔雨峰的痛處，他走到場邊，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看着衛甯道：“冥冥之中有天意呗。”

衛甯也走了過來坐下，他抱着球，在手裏随意的撥動，同樣感觸道：“确實如此。”

兩人對視笑了笑，此時天色已黑，吉米一群人看完他們單挑就各自散開，吉米本來想過來說幾句，卻見兩人談笑正酣，便自覺沒上前打擾的走開。

等兩人因爲各自往事默默無言的時候，才發現整個球場就剩他們兩個人，因爲夜色和路邊街燈，球場看上去，依稀可見。

衛甯看着四周黑沉沉的，忽然想起了自己最懷念的那段時光。

“我剛開始學打籃球的時候，就是天天像現在這樣，摸黑運球，那時候，無論多晚，都有一盞燈亮着，有個女孩就在窗戶上看着我練球。”衛甯忽然開口訴說。

顔雨峰靜靜的聽着，他也想起自己那無數的夜晚，與孫明兩個人在球場練球的時光，現在的孫明，在幹嘛呢？

“有一天，她跑下來，跟我說，我實在太爛了，然後教我怎麽打籃球，每次教我的時候，都要逼我叫她師傅，可我從來沒開口說過這兩個字。”

顔雨峰終于明白爲啥衛甯會忽然心情低落了，他試探的插嘴問：“你是因爲她才來的美國嗎？”

哪知話音剛落，衛甯如見鬼一樣瞪着顔雨峰，他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喂，你還兼職算命的跳大神的嗎？”

“噗。”顔雨峰笑噴了，“還真是啊，我隻是随便猜猜的。”

衛甯不滿的看着顔雨峰嘻嘻笑，然後不吭氣了，顔雨峰哪裏可以做到聽一半就沒有下文的事情發生，便軟磨硬泡的讓衛甯繼續。

衛甯沒法，隻好簡單的叙述了下：“她以前就是在美國讀書，然後因爲一個男的傷了心，就跑回長春來讀書，誰知道又被我傷了心，跑回了美國來。”

“我去。”顔雨峰咋舌，他的八卦火也燃燒起來：“那你傷她的心絕對要比之前那個男的重多了，否則人家怎麽可能還跑回來了？”

衛甯頓時一朝開悟，臉色蒼白，兩眼無神。

顔雨峰便知自己又神補刀了，連忙幹咳幾聲，補救道：“其實這種事情，還是有機會的，不是說愛之深，恨之切。哦，不對，不對。說反了，應該是恨之深，才愛之切。”

衛甯又是一個翻白眼，剛才的積累的好感頓時又沒有了，哼了聲，反問道：“看你這樣子，估計是情場老手吧。”

說着，腦海出現一個身影，很快就跟面前的這個帥哥重合了，衛甯越發不爽。

這下輪到顔雨峰一臉苦澀：“你要是知道今天我遲到，就是因爲被一個女人追了三條街，你就曉得我也是菜鳥一枚。”

“三條街，你可以不要吹牛逼嗎？”衛甯惱道。dudu3();

“還真的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從來不跟女孩說話的。”顔雨峰急了。

衛甯哼了聲，不過他的心事都說出來了，反而特想找個人來參謀參謀，也許他真的出點啥主意，心一有這個念頭，便越認爲有可能，于是道：“你覺得我能挽回她麽？”

顔雨峰哪敢打包票，但嘴裏還是含糊的道：“你都追到美國來了，怎麽也算誠意十足吧。”

衛甯悶聲：“我來美國，她又不知道？”

“什麽？這是什麽情況啊？”顔雨峰從看台上跳了起來，大叫道。

“本來就是啊，我就知道她在美國紐約上高中，至于什麽學校，我一概不知。”衛甯連忙解釋。

顔雨峰看了衛甯很一會，盯得衛甯都怕了，才憤憤的道：“我已經不是佩服你，而是崇拜了，特别崇拜。”

随後還是不敢相信的道：“你啥都不知道，就敢追到美國來？”

衛甯歎了口氣：“不瞞你笑話，等我知道她離開中國，回到美國後，我的心就特别難受，做什麽都感覺沒意義，每一秒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我打球都沒心情。”

“看不見她的人，我才知道，以前我所追求的，都是一堆****大便。我便想來美國找到她，哪怕她不原諒我，至少讓我再看她幾眼，我也是好過的。”

顔雨峰吞了口唾沫，看着衛甯那副無比痛恨自己的表情，在灰暗的夜色裏，那隐約的五官扭曲，越發顯得那股痛苦是多麽觸目驚心。

自己呢？

顔雨峰想到了曾經以爲已經忘卻的，可此刻無比清晰出現在眼前的人。

然後又是一個。

兩人在眼前微笑，同樣的笑容，卻讓自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那是什麽？

自己忽然心中大亂。

“我不如你，一分都不如。”顔雨峰幽幽的歎了口氣。

衛甯很奇怪的看着顔雨峰，因爲夜色，他有點不太清楚，隻是從語氣裏，這個讓自己覺得很陽光的人，仿佛滄桑了許多。

“你在胡說什麽呢？”

“呵，沒啥。”顔雨峰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他想了想，接着道：“你怎麽來的美國，不會是偷渡吧？”

“怎麽可能，我是旅遊簽證，有擔保人的！”衛甯急了。

“旅遊簽證？你都未滿十八，怎麽可能？”顔雨峰很詫異。

“我在全國高中籃球聯賽北區，打出了名聲，有俱樂部想簽我，那個主教練也很看重我，我開始沒答應，但是爲了來美國，我去請他幫忙，所以通過俱樂部做擔保，我算是球員來美國進行特訓的。”

“還能這樣？”顔雨峰想起了陸迪，車錦，他們好像很早就成了俱樂部簽約球員，也就說，他們也是有可能來美國的喽。

“等等，你在全國高中籃球聯賽打比賽？”顔雨峰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一個事情，不由連忙追問。

衛甯點了下頭：“是的呀，可惜沒進決賽圈，就差一點點，輸給了沈陽三十一中。”

“沈陽三十一中啊。”顔雨峰輕聲念到，想那時候，商林主教練還分析過這個球隊，說這個球隊的球員結構合理，裏面有幾個超出聯賽實力的球員，如果一切發展順利，必然是将國字号球隊的人物。

當時還笑着說，如果打敗了南陽模範中學，必然是面對沈陽三十一中，而且想赢很非常困難的話。

當時大家非常不服氣，沒想到，命運奇妙，居然很快就碰到一個曾經跟他們對打的人。

居然還是差一點點就赢了。

“差幾分？”顔雨峰好奇問道。

“最後比分差了三分，不過在我罰下前，我們還差1分。”衛甯倒不覺得很遺憾，反而很認真的解釋：“我罰下後，比賽就剩最後1分半鍾，你都沒看沈陽三十一中的人表情，就跟關押幾十年，剛出獄的人一樣，那喜笑顔開的表情。”

“不可能吧。”顔雨峰不敢相信。

“怎麽不可能，你以爲我很差嗎？我站在内線，他們至少要三個人來夾擊我，你曉得外線有空曠嗎？随便一個人，都能投進球去。”衛甯很不滿的說道。

顔雨峰想想自己被衛甯背打的情景，頓時相信了。

“我帶着球隊，橫掃全東北，厲害的，全都被打趴了。不過話說話來，要是你在沈陽三十一中，我不敢吹牛逼能赢。”衛甯話一轉，忽然很誠懇的坦白道。

顔雨峰呵呵的笑了起來：“有前途，不錯，不錯。”

衛甯翻白眼：“你不會以爲我在拍馬屁吧。”

“怎麽會，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顔雨峰哪敢承認。

“說真的，你是我第一個碰到厲害得沒邊的高手，你也打過全國高中聯賽嗎？”衛甯問道。

顔雨峰把笑臉收了起來，想起在北陽的時光，然後對衛甯道：“如果你沒罰下，我沒受傷，我們應該在上海就見面了。”

衛甯沒有說話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之前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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