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校隊的召喚
赫茲伯格俯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如山的各類資料堆集在他頭前,以至于他的助理教練科爾推開辦公室門走到桌前,才發現他的好友兼同事的赫茲伯格已經睡着了。
科爾視線掃過壓在赫茲伯格右手下的戰術闆,上面亂七八糟的畫滿了一個個标記,有三角的,鈍型的,四方的。換了别人,看了必然是一腦漿糊,但是作了赫茲伯格四十多年的好友科爾來說,這是赫茲伯格對每一名可以在他的籃球戰術裏,執行各類戰術的标記圖型。
大概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睡眠很淺的赫茲伯格頓時醒覺過來,當他擡起頭發現是自己的好友科爾的時候,不由嘟噜的說:“嘿,朋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毫無聲息的站在我身邊,你明白的,我的警覺是一流的!像……!”
“像黑狐一樣!”科爾接過赫茲伯格的話,“就如你的外号,我的朋友,黑狐,你的名聲遠揚整個紐約曼哈頓,但是,你也是要注意身體的,一頭瘦弱的黑狐,終究還是不行的!”
“好啦,好啦,其實我隻是稍微打了個盹,我的朋友,你給我帶來了什麽好消息嗎?”赫茲伯格擺手的轉化了一個話題。
提起這個,科爾露出煩惱表情來,他順手将一張椅子拉過來,一屁股坐下後,舒出仿佛郁悶很久的悶氣之後,才向表情随着被他感染的好友闡述道:“你的這個設想已經不能實現了,我已跟校長辦事室和布魯克林區下的專屬高中籃球委員會都進行過咨詢,答案是不可能!委員會的負責人還特别提醒我們,之前我們從其他州高中招生的舉動本身已經是在鑽委員會的漏洞,不追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現在,你還想再去要上一個外州名額,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赫茲伯格的表情并沒有露出意料之内的憤怒,仿佛這樣的結果是他已經猜得到的,他沉默了下,然後開顔的安慰自己的好友:“科爾,這并不是糟糕的結果,我也隻是試圖讓科魯士的版圖更加穩固一些,雖然我們确少一位可以真正意義上的首發小前鋒,但之前的操作已經給了我很大的信心,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我們隻能能從現有的球員裏,進行深部開發了!”
科爾點了下頭,他意識到好友是有心理準備的,便放下了事未成,心有愧的情緒,随口道:“赫茲伯格,其實我必須提醒你,現在我們的首發基本是來自外洲籍貫的球員,和本校其他球員來對比,差距很明顯,如果想靠這套陣容來打紐約州的區聯賽,我想,困難是你需要注意考慮的。”
赫茲伯格面無表情,但是他手指敲擊桌面的頻率越來越快,還是突顯了他内心的煩躁情緒,“我們可以打輪換陣容,一直保持球場上有二到三名首發實力的球員,薩裏和薩利同爲後衛,可以輪換的來當控球或者得分,坦尼森可以作爲小前鋒和得分來使用,巴赫和西奧多從技術和體重來看,隻能是中鋒和大前。這樣看來,這套陣容隻是略顯不足,根據對區聯賽裏其他隊伍的了解,我們的實力完全有能力沖進州聯賽中,科爾,你有什麽補充的嗎?”
科爾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份隊資料遞給了赫茲伯格,然後說道:“這是将與我們交手的其他球隊資料,各隊的主要核心球員的特點和缺陷都有,你先看下!”
赫茲伯格精神一振,作爲四十多年的朋友,他之所以在答應科魯士的招聘,并不是看重那份豐厚的年薪,而是另有其因。
離開杜克大學的助理教練一職,敢于從一個很低層次重新開始打拼的主要動力,就是好友科爾對球員卓越的分析能力,爲此,利用多年的好友關系,将科爾一起共赴科魯士的他不惜與杜克鬧出糾葛。
赫茲伯格的内心有份很強烈的野心,他要得到一份真正屬于的認可,作爲即将步入六十歲的他來說,此時再不賭一把,恐怕時間就不夠了。
他仔細的看了這份用了将近一個月整理出來的資料,上面并沒有所謂的密密麻麻,而是對區聯賽裏的隊伍各核心人物以及需要關注的潛力球員的一份總結,有些球員略筆帶過,有些則是用了一段不多的文字描述,但這張不過五頁的薄薄資料集,卻讓赫茲伯格看得眉頭大皺。
“我的老夥計,你是否有些危言聳聽了?”赫茲伯格臉色很差。
“事實上,我覺得我還需要更加嚴謹點,相對我們的準備,其他學校的籌備并不遜色多少,赫茲伯格,你知道的我們爲什麽來這的原因,關于這點,不需要我多說。那既然如此,你就應想得到,其他的學校未必不是擁有同樣的念頭,更高額的學費,更多的學生名額,更好的師資傾斜。在金融風暴下,這些無疑是最好的營養。科魯士高中校長馬歇爾已經私下表達了科魯士高中已經決定走國際型的高中的道路,而州重點是必要的因素。”
赫茲伯格苦笑起來,科爾不僅是個籃球領域的專業人士,還對金融有特有的濃厚興趣,不過他分析的很有道理,爲了成爲州重點,其他的對手自然準備十足。不過這樣一來,自己的壓力,就增添了很大。
“我們的陣容可以打成功的上半場,但是不能保證會有一個快樂的下半場,或者你可以選擇一個很艱苦的上半場,然後再來一個更加痛苦的下半場來填坑!”科爾面容嚴肅,在他分析完對手資料後,他覺得他必須提醒自己的老夥計,這場看上去并非難事的區聯賽,其實水很深。
“他們哪裏找來的這幫球員?”赫茲伯格氣惱了,他重重的将資料甩在桌上,雙手叉開西裝扣邊撐腰罵道。
科爾顯然對老友突然爆發的脾氣有所預料,聞言便道:“不過現在有好消息!”
赫茲伯格轉首瞪了眼自己的搭檔:“我知道你向來是先報憂後說喜,既然前面已經有兩個不好的消息,看來,這個好消息很讓我期待!”
“這确實是一個好消息,但是有多好,我無法确定!”科爾說道。
赫茲伯格楞了下,苦笑:“能讓你不确定的事情,我更加期待了,來吧,不要賣關子了,現在的我,一頭焦火!”
科爾點了點頭,他從包裏又取出一張光盤,然後站起來,走到角落裏放置錄像電視機那,将光盤放進播放機裏,回頭對赫茲伯格道:“你先看看,然後我再跟你細說!”
赫茲伯格拖着自己辦公桌後的大靠背椅子,拉到電視機前,坐了下來,剛好,畫面播出。
畫面裏,明顯是一個露天的球場,四周圍着數量不小的人群,而在球場上,一場籃球比賽在正在進行。對于赫茲伯格的籃球教練一職業來說,他迅速的進入角色,盡管拍攝者的技術太一般,畫質也好不到哪去,但是,他還是第一眼被球場上一個人吸引住了。
這是個亞裔少年,因爲這是從球場的橫面角度來拍攝的,所以赫茲伯格覺得他臉上似乎戴着什麽,但是緊接着少年的動作,讓他忽略了這點。隻見畫面中亞裔少年從球場的右側弧底先是做了個要穿過油漆區跑向左側的假動作後,迅速反身向頂弧肘區奔去,在甩開防守隊友後,輕松接住傳來的球。先是做了一個急停跳投的假動作,騙起第二名協防到位的防守球員,然後以一個跳步後,直插内線,并再次舉球作勢投籃,再完全吸引内線兩名球員下,一個低手擊地,将球傳給内線已方球員,後者輕松打闆得分。
赫茲伯格眉頭揚起,這讓他的内心迅速的抓到了什麽,于是,他完全沉下心來,全神貫注的關注這名亞裔少年。
接下來是對方的進攻,亞裔少年在左側的兩分弧内區域進行防守,他的對手,一個頭戴紅色發箍的粗壯黑人顯然希望強吃亞裔少年一個球,當來到位置便迅速卡住了他,并伸手示意要球。
雙方激烈的争奪,亞裔少年寸步不讓,但很快黑人憑借自身的力量,反連吃深亞裔兩個身位,球此時從外線傳吊進來,就當球傳出一瞬間,那本被壓制住的亞裔少年忽然卡住粗壯的黑人,一個矮身,生生的從身後防守變成了繞前防守。
說得複雜,其實在電視畫面,不過短短不過三秒不到,黑人卡位,亞裔少年繞前,将傳來的球搶斷到手,然後一秒沒浪費,快攻下底,傳給另外一側接應到位的隊友,一個簡單的快攻得分,不費半點吹灰之力。
而在赫茲伯格的眼裏,這一攻一防徹底打開了自己的心房。在杜克的時候,他經常參與到考察即将畢業的高中球員事務中,錄像,實地都有。炫目的運球過人,令人瞠目結舌的高空作業,無法撲捉的爆發速度他見得是一打又一打。
短短半分鍾裏的錄像裏,亞裔少年一次助攻,一次搶斷,完全無法與自己所經曆的天才球員所媲美,但是,就是從這一簡單樸素中,赫茲伯格抓住了剛才從他心頭閃過的那道亮光。
“我喜歡他打球的風格,可是,這又能帶給我什麽呢?”因爲拍攝者似乎有所顧忌,時間并不長,也隻是幾次短暫的攻防交鋒。赫茲伯格很快就完了,他馬上便向搭檔發問。
科爾的回答很簡略:“他就是這個學校的!”
得到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後,赫茲伯格内心有絲起伏,他繼續追問:“看上去,這是一場比賽,而且,有點正式!他靠打球在打工嗎?”
科爾搖頭:“我也不得知,這張光盤是昨天晚上,有人塞到我的辦公室門縫下的!光盤上還附貼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說了什麽?”
科爾從口袋了拿出一張折疊的工整的紙張,遞給赫茲伯格。
赫茲伯格打開,這張便利貼上寫着一行單詞:蝰蛇、科魯士高中、中國。
揚了揚便利貼,赫茲伯格輕笑:“信息量真大!”
科爾又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份資料來,遞給赫茲伯格後道:“我本以爲我要費的力氣才能找到這位亞裔少年,但是我沒想到,一切都很簡單。
他叫顔,是科魯士高中唯一的兩名華裔生,另外一個因爲身高不夠,被剔除。他是上個月開始出現在and二級聯盟聯賽中,因爲第一次出現,戴着一張類如蝰蛇頭紋的面具,所以被大家稱爲蝰蛇。
性格一如我們所認知的華裔,孤僻,腼腆,不善于交際,但是學習成績優良,是典型的好孩子模闆。
家境應該是不錯的,你知道,能來美利堅讀高中的,無疑是中國式的權貴者,有人親眼看到有輛改裝的h2悍馬來接送過他。
而在能在adn聯盟打球者,這個亞裔少年的背景,絕對不是一般常人。
至于其他的更加深入的信息,我也不從而知,畢竟我不是私家偵探!”科爾介紹完畢,随口補充了一句:“我有一種預感,他對于我們來說,福禍相至!”
赫茲伯格歡喜的表情随着科爾的介紹,一點點凝重,當聽到他最後一句,眉頭也緊皺起來:“老夥計,你說的很對,這是校園,不是社會,我不希望任何有破壞這種校園氛圍的因素出現,即使他是我需要的小前鋒。”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奇克,你要明白我們是校園籃球教練,這輩子,都是,從前,現在,以後!”赫茲伯格臉色肅穆。
科爾隻好閉嘴,既然自己的搭檔連自己的教名都說了,那就說明至少現在,他的态度不會改變。
“好了,我想,球隊訓練是不是要開始了?”赫茲伯格擡腕看表,自言自語。
“是的!”
“那抓緊去吧,我們今天的任務量一點都不少!”赫茲伯格催促着,科爾隻好先行離開。
可是,我的老夥計,我覺得這個蝰蛇并非隻是這個實力,也許,他就是你要找的那顆五角星。這個念頭從科爾心裏流淌過,隻是,連他自己也不肯定。
也許,我該去現場看看。
而當科爾做出決定的時候,在科魯士籃球教練辦公室裏,科魯士高中的籃球主教練赫茲伯格正沉默的坐在那,又一次打開了播放機,看了一遍,然後又重複的看了一遍,接着他拿起之前科爾編集的有關區聯賽對手信息資料本以及關于蝰蛇信息的介紹,兩本左右一手掂着,再次沉默。
最後,他起身取出播放機裏的光盤,尋了個信封放入其中,打開最下面的那層抽屜,放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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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一個正确的決定!”基森努力的維持自己的平靜,裝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看着下了巴士,走過來的顔雨峰,說着。
顔雨峰看着面前這位一如昨天打扮的老頭,聽到他的開場白後,不以爲意,道:“那還需要你來證明!”
基森呵呵的笑起來,他半轉過身向草叢裏明顯是由人踏出一條小道指了下,道:“那請跟我來!”
顔雨峰順着基森的手,眺過草叢,看向遠處那片低矮的房屋重影,警覺的問:“那就是你的住所嗎?”
“嘿,朋友,如果你一直保持這樣的蔑視的态度,我想,盡管我們的才能可以幫助到你,但恐怕你也一無所獲!”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旁邊響起,顔雨峰側頭看了過去,一個戴着厚重老花眼鏡的廋老頭站在那,盡管他的衣服很破舊,但是卻給人很幹淨的感覺,臉上交錯的歲月痕迹反而讓他更加威嚴。
顔雨峰收起了心思,禮貌的問好:“您好,你可以叫我顔!”
“基森,我,芬尼。”老人先介紹了基森,然後報出自己的名字,随後招呼顔雨峰道:“我們并沒有絲毫惡意,這是個交易,而你,隻是符合我們能爲之交易的基本資格的人,至于其他的,還需要你自行去了解!”
“那請帶路吧!”顔雨峰恢複了平靜,他提了下自己的背包,表示自己的信任。
于是,基森和芬尼在前面走,顔雨峰在後面跟随,這是一條并不長,但是很曲折的小路,一路上有令人目不暇接的雜物,小到針頭,大到廢棄的皮卡,漸漸的,顔雨峰發現垃圾越來越多,開始呈堆積狀出現,仿佛預示着繼續走下去,那目的地會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堆積場。
當基森很高興的回頭告訴顔雨峰,已經到了的時候,顔雨峰不由被眼前的一幕感到吃驚。
這是一個面積很大的空地,東面是一面錯落交至的亂土堆,仿佛如一個越野場地。西面則是一條條溝壑橫錯泥地。南面是唯一的水泥地上半塊籃球場坐落在那,而作爲唯一的籃球标準便是一個還剩幾縷籃網的籃筐。在西門的空地的角落上,幾座破爛的棚子連接在一起,依着一個小土坡靠立在那。
顔雨峰眉頭豎了起來,爲自己的僥幸的想法好笑,并準備掉頭就走的時候,老頭芬尼仿佛猜出了他的心事,他大聲的對顔雨峰說:“請不要小看這個場地,如果我們想騙取你的信任,完全可以尋找一個正常幹淨的球場,而這樣的球場在紐約,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覺得呢?”
顔雨峰語塞,正當此時候,他看到五個老頭好像是從泥土裏冒出一般出現在他周圍,他們的眼神很奇怪,帶着一絲期盼和懷疑,更多的是好奇,基森開始招呼這幫打扮怪異,形色奇葩的老頭走過來。
芬尼顯然是這群老頭中的領頭者,從這群老頭擁其在前便能看得出,“以後你會認識他們的!”老頭芬尼并沒有介紹的意思,而是揮手讓他們離開,老頭們四處走開,不時還回頭張望。
顔雨峰覺得一切都很奇怪,從開始到現在,都透出古濃烈的怪異。但是越是這樣,就越發勾引出的好奇心,直接告訴他,精彩還在後面。
這片空曠的場地又隻剩下芬尼和基森,此刻基森開口說道:“如果你的主意未變的話,那第一堂就要開始了,現在是上午九點五十分,如果沒問題,那就當十點整,一直到中午的十二整點,你的意下如何?”
顔雨峰點了點頭,然後從口袋拿出一張百元的美鈔,示意自己是帶夠了學費來的。
“很好,作爲第一堂,我想我得教你一些很快能掌握的東西,這樣的話,不僅可以證明我們的實力,也可以安你的心。我,基森-塔吉拉,你的防守教練!”基森随後認真的說道。
“我們可以開始了?”顔雨峰直接問道。
基森聳了肩,道:“沒問題!”
三人來到南面的球場,顔雨峰從背包裏拿出籃球,然後将包放在籃架下,目光掃看了球場,覺得沒有什麽雜物後,便兩眼注視基森。
基森脫下外套,遞給旁邊的芬尼,然後來到籃下,伸出手來:“把球給我!”
顔雨峰依言将球擲過去,基森接住球,然後道:“一個搶斷!”
顔雨峰聞言一呆:“什麽?”
基森重複的道:“一個搶斷!”
顔雨峰還在疑惑:“這算開始了嗎?”
“你說可以開始了!”
“那這個搶斷算什麽?”
“籃球裏的術語,搶斷,清晰的來說,就是你控制的球權被我搶斷了!”基森很認真的解釋說。
顔雨峰啞然失笑,看到基森的表情,他開始意識到,這并不是在搞笑。
“這算什麽?防守?”
“是的,語言欺騙,也是防守的一門技術。”
“我覺得這個很好笑!”
“不不不,這一點都不好笑,我讓你給我球,那是我的主觀意願,你能給我嗎?如果在正式比賽裏,你會給我嗎?”
“當然不,這也就是我覺得好笑的原因。”
“那好,你見過球場上的鬥嘴嗎?”基森繼續發問。
“當然,這是比賽對抗的一部分。”
“那鬥嘴的結果會是什麽?”
“一方得逞,一方落了下風!”
“很好,如果現在球場有兩個人在鬥嘴,防守一方用語言來蔑視進攻那人的進攻能力,他不停的說,你當着我的面,投不進去,我敢打賭,用我還活得健健康康的祖母來打賭!你說,如果是你,你會給他嗎?”
“我想我會!”
“很好,那結果會是什麽?球進了,球沒進,對嗎?”
“是的!”
“那你認真的想想,這是教練給你安排的戰術嗎?”
“當然不是!”
“很好,那這是你所真的希望的嗎?”
“也不是!”
“那現在,你認爲,這是鬥嘴得來的好處嗎?”
“是的。”
“好吧,鬥嘴的主觀本意是什麽?”
“激怒對方,破壞對方的戰術進行。”
“主觀含義是否想要球權?”
“是的!”
“那現在,你覺得,語言是防守的一部分嗎?”
“是的!”
“好吧,剛才我展示的,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也許你有時候會用到鬥嘴,但是你不會深刻的了解,你爲什麽要鬥嘴,因爲可能你本身心裏就充滿了怒火,本身就想去挑釁。但,現在你要将語言=防守這個道理,明白過來!”
顔雨峰沉默了會,他沒有去看基森,而是注視着基森手裏的籃球,他的眼神開始有了變化,終于,他道:“我承認你說的道理,但如果僅是如此,我想還是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基森将球扔回給顔雨峰,後者本能的雙手接住,基森走了過去,邊走邊說:“自然不是,這隻是一個開場白,接下來,會是很多很多你意想不到的防守訣竅,比如……!”
基森的話沒還沒落,他突然伸出手向顔雨峰雙手捧着的籃球煽去,顔雨峰隻覺一驚,下一刻就覺得手一空,籃球就已經到了基森的雙手裏。
基森向後退了兩步,舉起手裏的籃球,道:“第二個搶斷!”
顔雨峰閉上嘴唇,眼睛微微的眯着。
“永遠不要被對手的語言所吸引,專注你手裏的籃球,雙手無時無刻需要緊緊抓住,對于你自己來說,籃球就等于是自己的尊嚴!”基森說完,又将籃球扔回到顔雨峰的手裏。然後他來到罰球線上,手指了下他正面那塊空地,道:“請到這裏來!”
顔雨峰遲疑了下,雙手抱着籃球走了過來,他特意繞了小圈,避開基森,走到指定的地點附近的位置。
基森贊許的點了下頭,道:“剛才如果你要是從我身邊過,我不會吝啬從你手裏,把球掏過來。很好,我想,你開始認真起來了。”
基森繼續說:“當你站在我此刻的位置,面對你現在所站的位置上的持球對手,你該怎麽做?”
顔雨峰想了想,道:“靠上去,用右手去觸碰他的身體。”
“那好,你現在來扮演進攻一方,來,攻擊我!”基森拍了下手,微微俯下身體。
顔雨峰看了眼基森腳上的皮鞋,馬上引來基森的大叫:“嘿,你還沒到讓我換鞋的地步,快點,你的時間不多了!”
顔雨峰眼睛頓時眯了起來,他微微的俯下身,整個背部弓起,左腳在後,右腳在前,兩腳斜踏橫七字,右腳輕探,身體微微向右傾斜,正當他準備爆發,持球突破的一瞬間,基森突然動了起來,他一手直接貼在顔雨峰的腰上,右腳跨出一大步,直接站在顔雨峰;兩腳直線中心點上,然後下一秒,就是整個人沉肩撞在了顔雨峰的胸口上,一股巨大的力量洶湧而來,将措手不及的顔雨峰撞了個踉跄。
更加令顔雨峰想象不到的是他雙手抓住的籃球再次感覺一空,等顔雨峰往後退出一步,穩住重心後,才看到,籃球,再一次來到基森的手裏。
令人厭惡聲音再次響起:“第三個搶斷!”
“爲什麽?”顔雨峰想定下神來,卻覺得有點蒙。
基森臉色有點發白,好像剛才一下爆發,消耗了他巨大的能量,他停頓了會,才回答道:
“其實很簡單,因爲我看穿了你!”
“看穿了?”
“舉個例子,如果一場真實的陣地戰,一方得到了另外一方的總攻确切時間,你說會有什麽結果?”
“自然很不秒。”
“假如我在發起總攻的前幾分鍾忽然發起反總攻,你覺得另外一方會如何?”
“那隻會更加不妙!”
“那好,現在我知道你的什麽時候要突破,無論你要突破那一邊,總之我提前一步,在你重心傾斜的前一刻,來到你的中心區域,用身體來切斷你的始發路線,你覺得你,你能避免嗎?
“不能!”
“所以,事情很簡單,把球搶到手,隻是我的順手之勞而已!”
顔雨峰終于恢複過來,他開始信服,于是追問:“你是怎麽看穿我要突破了?”
基森笑了,他那張滿是灰白腮胡的臉笑得很得意:“看在是第一節課,我可以破例告訴你,以後,你想得到答案,就不會那麽簡單!”
說着,他扔過球給顔雨峰,并道:“你再擺出剛才的姿勢來!”
接過球的顔雨峰依言習慣性的做出剛才的姿勢,然後基森蹲了下去,用手指着踏在後方的左腳,微微的笑着。
顔雨峰低下頭,看着自己的左腳,不懂其意。
“告訴我,如果你要突破,你自己認爲,你是哪隻腳真正的先動?”基森問。
顔雨峰眼睛一凝,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基森,半響後才不确定的問:“如果我隻是腳後跟掂起呢?”
“那你的重心呢?”
“重心?”
“如果你想持球突破,那你的重心點就是你的爆發力那根點燃的火柴,重心就在你的腳上,腳面,前腳面!但是你要明白,腳面積越大,你的爆發力就越強越快越穩,如果你要用腳後跟這樣的欺騙式動作來糊弄防守者,你認爲,你的爆發力還會有多少效率?”
顔雨峰沉思了。
“如果你沒有了太強的爆發力,你的突破效果會是多少?當我忽然進行貼身防守的情況下?”基森繼續發問。
“是的,你說的很對。”顔雨峰感覺很喪氣,有股埋藏很久的寶貝,一朝被人完全看光的郁悶。
“防守,比的是眼力,是經驗,而不是你的身體素質!當你在防守的時候,你心裏要懷着一種進攻的,而在進攻的時候,你要時刻有着防守的警惕。你明白了嗎?”
顔雨峰徹底沉靜下來,眼裏閃爍着思索的目光。
“請繼續,基森!”顔雨峰認真的說道。
基森終于有種大局在握的感覺,他看了眼遠處不知何時尋來一張凳子坐在那芬尼,後者微微笑起。
“既然你已經相信了我,那我現在來告訴你,如何面對運球狀态下的進攻者,首先,你的注意力不要放在他手裏的籃球上,而是注意他的雙腳,因爲是運球狀态,你不可能馬上了解他的爆發點是在哪隻腳上,也許這一刻在右腳,可能下一秒,就是在左腳,那麽,現在你就要将你的注意力,微微上提,去看關注他的腰間,不要認爲這很難,其實看腰要比看腳更方便,要點就在于………………!”基森的話在繼續說着,顔雨峰凝神聚聽。
遠處的芬尼忽然覺得陽光很暖和,在這一刻,這片屬于自己這群老夥計的地帶,他擡起頭,用手搭起帳篷,看着遠處曼哈頓若隐若現的高樓大廈,心如狂潮。
ps:比賽部分,肯定校園最精髓的地方。但是,很明顯,真正需要大筆力來描述的比賽,肯定不會那麽快到了,現在,是慢慢的将這個氣氛烘托的時候,請恕我繁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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