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方義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從地上站了起來,俯視着淩凡,沉聲:“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能夠加入我們hit——特别行動組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的哥哥也是如此,他是著名國立醫院大學的高材生,更是警視廳附屬第一法醫研究所的研究生,而你如果想要取代你哥哥的位置,就必須拿出讓我們相信的實力。”
淩凡也同樣站了起來,頂在方義的面前,至少在氣勢與身高上他不想示弱。
方義從茶幾的下面拿出一個檔案袋甩給淩凡:“這是‘赤鬼分屍截肢案’第一個受害者的不完整檔案袋,裏面隻填有死者的基本信息,但還沒有進行屍體解剖病理分析,明天你就去市警視廳附屬第一法醫研究所的解剖室裏,我會和那裏的領導打好招呼的,你隻要将這個人的死亡報告給我準确地寫一份就行。”
“什麽?!你要解剖屍體?!!”淩凡差點又再次摔倒在地。
“怎麽,害怕啦?!如果你不敢去的話,就把備忘錄放在這,然後給我滾蛋!”方義重新恢複自己的一貫作風。
“誰怕啦!”淩凡揮手拍拍自己的胸膛:“去就去!我哥哥不怕,我是他的弟弟就更不會怕!!”
“那最好,明天我在這裏等你,希望你能給我一份完美的報告。”方義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并順手按揉着自己的老腰,剛才在地上的一坐,又讓他的腰受寒了。
“你放心好啦!我一定不會讓你看我笑話的。”淩凡一把奪過方義手中的檔案袋,大步走出客廳,朝着外面快步跑了出去,待走出門口時淩凡定住腳步,大聲喊道:“我,淩凡,一定會光明正大地加入hit——特别行動組的!!”說完淩凡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楚天瑜走到透明窗戶前,望着那個堅毅的身影慚慚的消失在無邊的黑暗:“老大,你真的打算讓他接替淩楓的位置嗎?”
方義依然地一旁做着自創的奇怪的體操,好像一股心不在煙的樣子:“淩楓說過,如果他出了意外,那麽他的位置就由他弟弟淩凡來接替,他自己都承認弟弟是更勝自己一籌的天才,那麽我們就不應該懷疑他,一切等明天就會有結果的。”
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十二日。
青山市警視廳附屬第一法醫研究所。
一股腐敗惡臭的氣息自緊閉的白色的解剖室裏傳來。
每一個戴着口罩的人從解剖室旁邊走過的人,都不禁皺皺眉頭,胃内直覺一陣翻滾,忙快步走開,然後回頭用一副極其同情與敬佩的眼神,其實上是同情占大多數地盯着解剖室那扇白色的門,确切是說是門後的那個正在解剖屍體的人。
白色的屍體解剖台上擺放着一個全身青紫身體僵硬、口眼鼻不斷滲出着血沫、睜大着驚恐如同死魚般的眼睛折男性屍體,令人奇怪的是屍體的左臂膊卻消失了,齊肩被扯斷,斷口處皮肉粘連,一片糟亂的令人作嘔的黑紅色。
“死者男性,脖頸部有扼痕,爲扼頸窒息而死,左臂齊肩處損口皮肉粘連,左臂缺失,除此之外全身無可疑傷痕,”解剖室裏的那名男子正透過麥克風不帶任何表情地對玻璃外面的記錄員清晰地說道:“死者眼角膜完全混濁,瞳也不能看見,屍體屍斑固定,壓之不褪色......”記錄員拿着筆迅速地記錄着每一個細節。
“死者身上發現兩種昆蟲,分别是絲光綠蠅幼蟲和鼓翅蠅幼蟲”那人又開始度量着燙死的幼蟲,道:“幼蟲長度爲分别爲7毫米和6毫米,按照各種蠅的發育時間換算成死亡時間,推斷約爲4到5天。”體表檢查完之後男子開始解剖屍體,拿起比外科醫生型号要大的多的手術刀将屍體從下巴正中間開始,向下沿着頸部、胸部、腹部的中間線繞過肚臍左側到大腿根部上緣切開皮膚,頓時暗紅色的血沿着那條長長的刀口慢慢地滲透了出來,然後那個戴着口罩的人,将那一大塊皮肉揭開,開始觀察着裏面的血淋淋,五顔六色的内髒......
約十個小時,解剖室裏的人才将燈熄滅,從裏面緩緩走了出來,腳下一軟,差點摔倒,緊緊地扶着牆壁,哇的一聲,将胃内的東西全部吐在旁邊的一個大垃圾筒裏。
“你沒事吧?”這時一個記錄員走過來拍打着淩凡的後背,笑問道。
淩凡扶着牆,還在不停的吐,隻是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你還蠻厲害的,就算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法醫系屍體解剖病理專業的人怕也沒有你這麽專業,呐,這是你的屍體報告。”記錄員笑着将那個檔案袋交給淩凡。
“靠,是你的屍體報告!這家夥真不會說話!淩凡心裏想着無奈嘴裏卻像開了閘放洪一樣在吐,隻是揮了揮手,示意記錄員将檔案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即可。
雖然淩凡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當他切開屍體,翻開那一塊皮膚的時候,那股令人眩暈的感覺像潮水一樣湧上喉嚨,難道哥哥每天的工作就是這樣的嗎?爲了能将方義交給自己的任務完成,淩凡昨晚幾于一夜沒睡在查看了哥哥所有的醫學書籍,當然還包括那本神秘的備忘錄。
淩凡苦笑了一下,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雖然看到那些東西沒有什麽胃口,但無奈肚子此時正拼命地高歌義勇軍進行曲,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所以還是先找地方祭祀一下五髒廟再說吧,想着淩凡抄起旁邊的檔案袋快步走出研究所。
研究所對面有家粥館,不時從裏面散發出清清的粥米香,這種清新的香味蹂躏着的淩凡的本已疲弱不堪的腸胃。
淩凡坐在粥館臨窗的座位上,對着服務小姐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小姐,來碗粥。”
“淩凡!!”背對着淩凡的一個人突然轉過身盯着淩凡驚道。
淩凡盯着面前這個長着圓圓胖臉的人,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就一時想不起來。
劉天琳見淩凡的茫然的眼神,臉色一沉,重重地一拍淩楓的肩膀,怨道:“我是你的同學劉天琳啊!”
淩凡撓着後腦勺,想了半天,他終于被迫承認他還是沒有想起來:“是嗎,我怎麽不記班裏有你啊?”
“哈哈,你小子天天在班裏暈暈地學習,那裏注意到我呀。”劉天琳作出一副刻苦學習的樣子。
淩凡見劉天琳裝出自己的模樣,倒真是有幾分相似,這小子不去當演員真是lang費,眨着眼睛上下瞄了劉天琳幾眼,頓時感覺這個世界還是有階級存在的,裝作憤道:考,你小子全身名牌,真沒想到我們班還有這麽一位公子哥,早知道我該多巴結巴結你。”
劉天琳原來興奮的臉突然一副萬分沮喪的樣子,雙手一擺,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哪裏是什麽貴公子哥兒呀,不過是我爸發橫财了,我是子憑父貴。”
老爹發橫财應該高興才是,怎麽他卻表現出一副老爹要死的模樣,淩凡不禁覺的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多問,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擡頭看見粥館門旁站着幾個同樣衣着華麗的男女,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不時将目光望向這裏。淩凡道:“哪些人是你朋友嗎?”
“嗯,今天我和幾個朋友出來玩的,改天吧,過幾天我請你家來,我們好好聊聊。”劉天琳突然想起自己的朋友還在門口等待自己,忙從椅子站了起來,“你手機号碼多少?我記下。”說着便從口袋中掏出一款昂貴的手機,昂貴的讓淩凡都不禁摸摸自己口袋中的可憐貨。
“好的,這是我的電話,到時候你打這個就行。”淩凡終于沒有沒好意思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卻從檔案袋中拿出一支筆,在一張小白紙上寫上一排個數字,遞到劉天琳的手裏。
“ok!”劉天琳一個個地将數字輸進自己的名牌手機裏,然後與淩凡握手告别,并約好過幾天請淩凡到自己家來作客,然後轉身便朝着門口的幾個朋友跑去。
望着劉天琳離去的背影,學校時的美好時光頓時浮現在淩凡的面前,‘已經有兩天沒有再去學校了,他們該不會把我忘了吧,算了,等案子結束之後再回去請罪吧。’“先生,您要的粥。”服務員小姐帶着甜甜的笑容将一盒熱騰騰的稠糊糊的綠豆粥放在淩楓的桌上。女服務員的聲音頓時吓了淩凡一跳,待淩凡看清眼前的眨着大大眼睛的女服務員之後,便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朝着服務彎起一個大大的陽光的笑容:“謝謝姐姐!!”
淩凡以很快速度迅速将粥吃完,像是一下刻可能就沒有飯吃的樣子,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之一,因爲以前哥哥就總是還沒把飯吃完就被人急匆匆地叫走,這樣的鏡頭在淩凡的面前出現過多次,他要超越哥哥,做一個比哥哥更優秀的法醫,就必須在習慣上超越。
街道上車輛拼命地按着刺耳的鳴笛聲,如果在以前,淩凡一定會覺的很是煩躁,但現在他卻覺的這種聲音是那麽的動聽悅耳,比在解剖室裏聽着那冰冷的手術刀劃開皮膚的聲音要強早不知多少倍。
淩凡擡頭向前望去,不禁愣了一下,隻見一個高挑苗條的妙齡女子走了過來。烏黑卷曲的秀發,迎着午風散落地飄揚着,粉紅的露臍衫緊緊地套在腰間,淺綠色的百褶裙将少女修長結實的腿襯的更加修長。少女整個就像是在一朵開在凡間的蓮花般讓人賞心悅目,更特别的是少女俏美的臉露着一抹甜甜的笑容,這種甜如蜜的笑容總是對淩凡很有殺傷力,就像海洛因吸引瘾君了一樣吸引着淩凡。
一抹燦爛的笑容在淩凡的面容上現了出來,對于美麗的女孩子他總是不吝啬自己的微笑,特别是像現在這個美麗的女孩。
女孩似乎并不介意眼前這個陌生男子的燦爛笑容,兩隻清靈靈的眼睛望着淩凡,也是一臉醉風的笑意。
女孩很快便輕步移到淩凡的身旁,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微風漸起,一絲輕風卷起女孩額前的那抹秀發,發絲飄在女孩清靈的眼睛前。女孩輕擡纖手,兩根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下發絲,淩凡不禁看的呆了,漂亮的女孩自己見過不少,但如此動作優雅絕倫的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搭腔,簡直對不起自己這雙眼睛,淩凡剛要張口搭讪。
突然漂亮女孩眼中精光一閃,手指輕彈,一方潔白的手帕急速地撲貼在淩凡的口鼻上!
“不好!!”一股刺鼻的氣味從手帕上傳來,略帶有淡淡的芳香,淩凡心下暗驚道,“......這是乙醚!!”慢慢的淩凡感覺自己的腦神經開始麻痹障礙,瞳孔也開始散大,女孩美麗的笑容也漸漸的變的模糊起來,在淩凡倒下的那一瞬間,總結多年的經驗浮現在眼前:搭讪很危險,後果很嚴重!
一束強烈的光線射向淩凡的眼皮上,淩凡頓時感覺眼皮之上籠罩着一層昏暗的光線。強烈的光線在淩凡的眼前晃來晃去,他本已經清醒過來,卻沒有急着睜開眼睛,因爲他想知道這些人到底爲什麽要把他弄到這裏來,于是打算繼續裝作暈迷。
“天瑜姐,這個大哥哥的弟弟該不會給我給弄死了吧?!!”一個輕柔并且焦急的女聲響了起來。
“不會的!手帕上的藥量根本就不大。”冷淡的女聲。
“那他怎麽還不醒呀?!”粉衫少女開始嘟起小嘴嘀咕道,“他本來還對我笑呢,笑的還很好看呢。”
“傻瓜,有哪個男人見了你不會對你笑啊,以後要記住:見到對你笑的男人,什麽都别說,上去就是一腳!”那個冷靜的聲音雖然依然冰冷,但對着粉衣女子充滿着無比的疼惜。
“我靠!怎麽這麽對人家小姑娘說,要這樣說的話那我一天還不知道被踢多少回呢!”淩凡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頭腦卻在如風暴一樣急速地轉動着。此時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被繩索捆綁,“看來這夥人不是綁匪,而且她們還知道我的職業,顯然之前把我調查過了!那她們到底是什麽人?而且剛才這個冷冷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一般?”
“這人怎麽這麽長時間還沒醒呀,該不會是真的死翹了吧!?”冷酷女子将自己的纖細的手指伸到淩凡的鼻前探察呼吸,“這家夥真脆弱!?”
機會來啦!!淩凡猛然一睜眼,右手驟然間伸出一下便抓住女子的手腕,向後一扭,把女子拖入自己的懷中,與街上所見的粉衫少女所不同的是,懷中的少女卻是着一身淺綠的迷彩服,一條利落的馬尾,渾身散發着的是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淩凡隻覺的懷中這個少女有點眼熟,可是就是沒有來得及看她的臉,如果淩凡看少女面目的話,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淩凡微微扭着馬尾辮女子的胳膊從床上走了下來,另一隻手似緊還松地掐在馬尾少女的脖間,手肘卻不經意間碰到馬尾女子的胸部,隻是淩凡裝作沒有察覺,仍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對着粉衫少女:“小妹妹,如果你不想她出事的話,就告訴大哥哥,你們把我綁到這裏來做什麽?你們是什麽人?”
粉衫少女臉上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沖着淩凡大聲喊道:“大哥哥,小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