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見淩凡沒有跟上來,回頭望去,卻見淩凡征征地回視着那張小小的嬰孩床,于是折了回來,好奇地問道:“淩凡,你怎麽了,怎麽魂不守舍的?”
淩凡緩過神來,忙道:“沒事沒事,隻是剛剛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一絲疑問,一時間沒有想清楚而已。”
“什麽想不清楚的事情,很重要嗎?”天瑜問道。
淩凡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笑道:“算了,一個靈光而已,我也忘了到底是什麽疑惑了,等想起來的時候再告訴你吧,我們先去看看那對夫婦,可千萬别讓他們做出什麽傻事出來。”說着淩凡便朝着育嬰室的值班室走去。
還沒走值班室便聽到裏面傳出一陣扭打的聲音,還有妮妮的母親在哭罵道:“還我的妮妮!你把我的妮妮還給我!”
淩凡和天瑜對視一眼,趕緊跑進值班室,隻見警員們将妮妮的父母給控制着,妮妮的母親卻是不停地沖着年輕的女護士陳曉芸叫罵道:“你把我的小妮妮還給我啊……你怎麽就把我的小妮妮給弄丢了……你怎麽當的護士啊!”
陳曉芸此時已經羞愧的緊緊地蜷縮在一起,兩道清淚沿着她秀俏的臉蛋緩緩地流了下來,緊緊地抿着嘴唇,任憑妮妮的母親如何的咒罵自己,她都一聲也不吭。
妮妮的母親仍然在大聲的斥責護士陳曉芸,如果不是警員攔着她的話,她可能會沖上去動手。
“好,我把妮妮的命還給您!”陳曉芸突然擡起頭,目光變得毅然而決然,而後猛地起身,赤着腳跑出值班室。
當淩凡看到陳曉芸的那雙毅燃的目光時,他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那種目光是隻有一個人下定最後的決心時才會露出的。
“糟糕!”淩凡立時意識到不好,趕緊追了出去。
隻見陳曉芸跑到快速地跑了走廊,跑到電梯旁邊的窗戶前,然後趴了上去,向下翻去。
樓下經過的衆人見到有人要跳樓,立時驚呼一聲,然而陳曉芸的身體已經離開了窗台,迅速朝着地面墜去。
啪的一聲,一隻手以迅雷般的速度将陳曉芸的手緊緊地抓住,強大的下墜力量差點把他也捎帶下去,幸好淩凡的雙腳及時勾住旁邊的座椅的空檔,這才險險地拉住了陳曉芸的手。
“放開我吧,我是罪有應得,你就讓我死了吧。”陳曉芸擡頭望着淩凡,兩行淚水在風中飲泣,她哭着向淩凡哀求道。
淩凡的整張臉都被拉的充血,額頭的表筋也是粗粗地暴了起來,他沖着陳曉芸喊道:“你死,難道你以爲你死了就可以解決問題了,你以爲你死了妮妮就能回來了嗎,别傻了,你死了隻會令你的父母痛苦傷心而已,想想他們,想想他們看到你這樣,他們會高興嗎?!”
一陣仿佛是醍醐灌頂般的話如同冰冷的水一般澆在陳曉芸的狂熱的腦袋之上,她的眼前立時浮現出父親母親的樣子,她無法想像父母看到自己摔得血肉模糊時場景,正如淩凡所言,就算自己死了,妮妮也是回不來的。
可是由于手滑的原因,兩人手漸漸的就要松開。
淩凡用盡所有的力量緊緊地抓着陳曉芸的手,不讓她脫離自己,而她的身體也是一點點地朝着窗外移去。
“警官,快放開我吧,不然你也會被帶下去的!”陳曉芸見到淩凡的身體正在緩緩地移了出來,立時驚聲喊道。
淩凡拼了命地抓着陳曉芰的手,喊道:“閉嘴,如果我現在松開手,那麽跟我親手殺了你有什麽區别,隻有有點希望,我就不會放棄的!”
“說的好。”就在淩凡的胸口都快要移去窗戶的時候,天瑜的聲音突然響在他的耳畔,然後便見天瑜的手也伸了出來,緊緊地抓着陳曉芸的手腕。
“天瑜……”淩凡見到天瑜及時趕到,頓時激動的快要哭了出來。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以爲自己就要被帶下去,跟這個年輕的護士一直墜樓身亡……
“看我幹什麽,還不快把她拉上來。”天瑜見淩凡傻征征地盯着自己,沒好氣地說道,“難道你真想跟她一起墜樓啊。”
淩凡被天瑜這麽冷聲一喝,趕緊俯身和天瑜一起用力将陳曉芸一點點地拉了上來。
等陳曉芸安全的時候,淩凡的整條胳膊幾乎都廢了,脹的根本就擡不起來,稍微這麽一碰就痛的要死。
陳曉芸一臉愧疚地望着淩凡,感激地說道:“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
淩凡趕緊朝着陳曉芸揮揮手,笑道:“那個你沒事就好了,不然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沖動是魔鬼,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錯,人要是沖動起來,就是魔鬼都擋下住呢。”
就在這時,妮妮的父母也趕了過來,當看到陳曉芸沒事的時候,妮妮的母親才算長長地松了口氣,而後跑到陳曉芸的面前,哭道:“傻孩子,你怎麽這麽傻啊,怎麽就要跳樓啊,你要是死了,難道我們就會高興嗎,你這個傻孩子……”
“可是……可是妮妮被人抱走确實是我的失職,他們罵的對……”陳曉芸一想到妮妮的失蹤,她的神色便是無限的愧疚和悔恨,眼淚也就要流了出來。
淩凡望着陳曉芸,想了想,道:“這樣吧,既然你想彌補你的愧疚,那麽你就跟我們一起調查這個案子吧,你在這裏工作了五年,或許我們還有很多信息要你提供呢。”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和你們警察一起找回妮妮嗎?”陳曉芸欣喜若狂地說道。
淩凡點點頭,道:“沒問題,你是當事人,如果有你的幫助的話,或許對我們更有利呢。”
“警官,求求你,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我的妮妮,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我隻希望我的妮妮能夠平安回到我的身邊。”妮妮的母親望着淩凡懇求道。
淩凡點點頭,道:“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找到妮妮的,現在我們警方已經封鎖了青山市所有出入城市的通道,并安排了崗檢,相信妮妮現在一定還在青山市的。”
而後,淩凡停頓了下,又看向妮妮的父母,問道:“我想請教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别人結過仇,或者說曾經得罪過什麽人沒有?”
妮妮的父母對視了眼,而後一齊搖搖頭。
妮妮父親道:“我不記得我們曾經得罪過什麽人,我們夫妻關系一向很好,和别人也談得來,不記得得罪過什麽人啊。”
“不,老公,我想起來了,我們之前曾經跟一個人吵了一架,你忘了嗎?”妮妮母親似乎想起一件事,望着他的丈夫,說道。
妮妮父親想了想,眼前一亮,立時說道:“對對,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對面的張嬸吧。”
“沒錯,就是她,除了她,還有誰有這麽狠的心啊。”妮妮的母親突然恨恨地說了起來。
淩凡忙制止他們夫妻倆的談話,問道:“請問下,這個張嬸是哪位,你們和她之前有什麽矛盾和誤會啊?”
妮妮的母親恨恨地說道:“張嬸是住我們家對面的一個寡婦,她的丈夫早年因車禍去世,膝下無子無女,性格乖僻,幾乎跟我們小區的所有人都争吵過。本來我們見她可憐也處處忍讓,能讓她占些便宜的,我和我老公也就忍了。可是有一天,我家的寵物貓跑到了她家,而她一怒之下竟然把我家貓給打死了。我當然氣不過,跟她大吵了一架,并動了手。後來她就詛咒我們不得好死,甚至連我的妮妮也詛咒了……而且……”說到而且的時候,妮妮的媽媽便停了下來,沒有再說下去。
“而且什麽啊?”淩凡問道。
妮妮的媽媽停頓了下,說道:”而且她長的好醜……比我見到過的最醜的人還要醜,或許不應該說是醜,應該說是長相兇惡吧,就跟地獄的鬼臉一樣。”
聽到妮妮的媽媽這樣描述,淩凡的心頓時開朗,如果那個抱走妮妮的人真是張嬸的話,那動機就有了,長相兇惡或許也能符合陳曉芸的描述,或許這件案子并不是想像的那般複雜呢。
“阿姨,現在能帶我們去見見那個張嬸嗎?”淩凡對着妮妮的母親問道,“不管怎麽說,她有抱走妮妮的動機,隻要是有丁點嫌疑,我們都不會放過,一定會追查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