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之後,淩凡将自己在鄭家大宅的調查結果彙報給了李局,聽完淩凡的描述,李局緊緊地皺着濃眉,兩根手指夾着兩根香煙,遲遲沒有再逮一口,隻是眼瞅着那青色的煙緩緩飄起。
“淩凡,你确定鄭家樹在被殺的時候,整個房間裏隻有一根繩子嗎?”燃盡的香煙終于燒燙了李局的手指,他趕緊将煙屁股丢進煙灰缸裏,望着淩凡問道。
淩凡點點頭,肯定地說道:“李局,整個房間我都檢查了一遍,門窗和屋頂雖然是木制的,可是卻沒有絲毫做過手腳的痕迹,地闆之上也沒有腳印,既便是有人在腳上纏着布塊不會留下腳印,可是不可能絲毫痕迹都不會留下,而且我還曾親身體會到鄭家樹死時的狀态,所以,我敢肯定,鄭家樹死的時候,他的房間裏沒有任何人,隻有一根繩子。”
“既然不是人爲,那麽一定是非自然的東西做的喽?”雖然李局和方義曾經同一組,可是李局卻比方義要開明的多,對于案件的可能性他可以接受更多的假設,甚至是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鬼神之論,于是他可以很自然地向古如風請教這個問題。
古如風笑道:“李局,鬼神之說可信也不可信,但是直到現在爲止,我古如風用腦袋向你們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是什麽所謂的鬼神所爲,因爲我沒有感覺到那所古宅裏有什麽怨怼之氣。”
“可是,既不是鬼神所爲,現場又沒第二者的任何痕迹,難道鄭家樹是自殺的?”天瑜聽了半響,也表示着自己的猜想。
“不,不會的,鄭家樹不是自殺的,我能感覺到鄭家樹絕對不是自殺的,而且當時還有兩個小保姆親眼目睹那根線索将鄭家樹給勒懸起來,所以鄭家樹自殺是不可能成立的。”淩凡當下便否決了天瑜的猜想。
“可是既然任何一種可能性都不是,那鄭家樹的死究竟是怎麽回事?!”莫秋原本便覺得這件案子迷惑不解,此時此刻,她的小腦袋更是變得跟漿糊一般,根本就看不透眼前的這件案子。
莫秋的話頓時令整個房間都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大家誰也沒有再說話,因爲沒有人知道鄭家樹的死因到底是怎麽回事,以往一旦遇到不可解的案件,警方就可以推到鬼神的身上,可是此刻,古如風一下子便将這種猜想斷然否決,這使得案件一時走入死胡同之中,而且更是鑽進了牛角尖。
“該死的案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莫秋見衆人都不說話,狠狠地踢了下桌腳,隻是用力太猛,把她的腳丫頂的生疼。
淩凡此時也是在腦海中不斷地假設着案件的可能性,首先他将鬼神之說排除,這是他辦案的宗旨,既然鬼神之說被排除了,那麽就剩下他殺和自殺兩種可能,自殺也絕對可以排除,既然兩者都不是,那剩下的也就隻有————他殺。
“鄭家樹一定是被某個人殺死的,隻是我們并不知道那個人的殺人手法,再有一個,隻要那個兇手再出現一次,我就一定能知道他的殺人手法!”淩凡突然狠狠地砸了下桌子,雙目中透露出厲芒,道。
此刻,鄭家大宅的飯廳。
老太太正坐于桌首,而美豔婦人坐在鄭老太太的身旁,不時替老太太盛湯夾菜,而鄭家明、鄭家雅還有鄭家怡三兄妹此時正坐在桌旁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一桌子的飯菜。
突然鄭老太太将竹筷猛拍在桌子上,将整個桌子拍的都是一震,所有人都被老太太這一下給震得停下了進食,紛紛望着鄭老太太。
“吃!吃!吃!家樹都死了你們還吃的下去!”鄭老太太一雙渾濁的眼球充滿了憤怒,極其不滿地掃了鄭家明兄妹三人。
鄭老太太的話剛落下聲,然後便聽到一抹冷笑聲響起,衆人朝着冷笑聲望去,隻見發出那抹冷笑聲的卻是二姐鄭家雅,隻見鄭家雅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面上,而後拿起桌旁的女式香煙,點燃一顆,抽了一口,然後托着手肘,冷嘲熱諷,道:“奶奶,家樹那種人既便不會死在家中,早晚有一天也會被人砍死在大街上呢,所以我們沒必要爲他而擔心!”
“家雅,你在說什麽呢,不要再惹奶奶生氣好不好?!”中年美婦人望着自己一向驕橫的大女兒厲聲喝道。
“媽,我說的不對嗎?!家樹他在外面欠了人家一大筆債,早晚會被人殺死的,現在死了倒清淨了不少!”家雅朝着中年美婦斥聲喝道,一番激動之後,又再次坐倒在椅子上,狠狠地吸着自己口中的薄荷煙,俏臉上也有些虛紅。
“姐,媽,你們就不要吵了,家樹哥死了我們誰心裏都難受,爲什麽現在再互相詛罵呢!”衆人之中惟有家怡和家樹的關系最好,畢竟家怡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幾乎家裏所有人都對家怡甚是疼愛,而家怡最喜歡的便是聽家樹彈奏鋼琴。
家怡的話剛剛說完,突然餐桌上響起一陣清脆而噪耳的聲音————嘩啦嘩啦嘩啦!
奇怪的聲音立時引起衆人的注意,順着聲音望去,隻見餐桌上的一碟餐盤裏,一把銀光閃閃的餐刀仿佛是具有生命一般在盤子裏劇烈地跳動着,跟餐盤猛烈地激撞着,發出嘩啦——嘩啦——嘩啦的清脆聲響!
突然發生的詭異現象當即将餐廳裏所有的人都征在那裏,一雙雙眼睛極其詫異地盯着那把劇烈地和餐盤發生激撞的餐刀。
突然間,嘩的一聲,餐刀突然從盤中跳起,然後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劃出一道寒光,向前激射而去。
哧的一聲,一抹濃濃的血腥味在餐廳裏散湧出來,餐廳準确無比地刺中了鄭家雅的心髒,鮮血急速地從心髒裏竄流出來,将她胸前的白襯衣染成鮮紅無比。
夾着薄荷香煙的纖細手指也松了開,那根依然冒着淡淡清煙的香煙從雙手間滑落,最後跌倒在地闆上,發出輕微的啪嗒的聲音。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緊緊地盯着鄭家雅,盯着那把插在她胸口的餐刀,盯着那令人驚駭的血紅。
“啊——————!”尖叫聲,幾乎超出于人類聲音極限的尖叫聲瞬間從餐廳裏爆發出來,仿佛要将空間撕碎一般。
而此時此刻,淩凡一衆人仍然在李莫秋的家裏一起集思廣義地讨論着這個案子,然而最後還是沒有讨論出一個結論,最後淩凡将此案定性爲他殺,而兇手所使用的殺人手法是他從來都沒遇到過的挑戰。
“好,淩凡,這件案子你一定要給老子給調查清楚,老子倒要看看那個兇手到底有什麽奇特之處!”李局顯然是動了真怒,方正的臉上寫滿了惱怒,濃濃的兩道眉緊緊地鎖在一起,他像是發洩一般地将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裏。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古如風的手機響了起來,衆人頓時被那古怪的鈴聲吸引過去,古如風趕緊像是犯錯地将手機接通,卻沒想到打來電話的是鄭家的人,也就是那個中年美婦。
“什麽?!你别着急,慢點說!”古如風趕緊将手機的聽筒免提鍵打開,然後将手機放在玻璃茶桌上。
一陣帶着明顯泣聲的女子聲音從手機裏傳出:‘道長……您快來吧……那個惡鬼又……又來了……家雅被殺啦!’此話一出,衆人将是一征,而後淩凡便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道:“天瑜你送我們去鄭家,莫秋你就呆在家保持聯絡,我和老古去鄭家大宅。”說着,他便像是一隻憤怒的獅子,一下子便從沙發上彈了出來,就要向外跑去。
“不,我也要去!”莫秋哪裏肯聽淩凡的話,她見天瑜跟着淩凡跑了出去,她也要跟上去。
“莫秋,回來!”李局那沉郁的聲音突然響起。
“爸!”莫秋回頭看着李局,拖長聲音。
“待在家裏,照他說的做。”李局望着淩凡的跑出房間的背影,以不可否決的語勢說道。
“……”莫秋原本還想追去,可是當他看到李局那沉郁的有些可怕的臉時,她又不敢違逆,隻得不情願地跺了跺腳,撅着小嘴癱倒在沙發上。
藍白相間的警車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行駛着,淩凡和古如風趁着空檔趕緊換上道服道袍,如果要讓人看到警車裏竟然有這樣的一幅畫面,想必鐵定會引起市民的轟動的,可是此時,他們已顧不得那麽多,心思就是被鄭家大宅的命案給牽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