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古如風不禁多看了少女幾眼,突然他重重地拍拍自己的腦袋,淩小子那麽聰明一定也發現了這一點,他都沒有說什麽自己幹嘛要多管閑事啊,念及此,古如風便松了口氣,心安理得地躺在衣櫃之中,不時透過縫隙朝着外面瞧了幾眼,可是仍然什麽都看不到,隻有那忽而一閃的電光将整間房間映的如明亮異常,天瑜像一座玉女雕塑一般立在門的後面。
公寓外面的雨勢一直沒有轉弱的意思,時而,一道明亮的紫色閃電劃破夜空,将靜寂幽暗的房間内部映成如白晝般明亮,然後便是那轟隆隆的震動玻璃門的雷聲。
房間内沒有一絲聲音,生怕一絲人的聲音都會那隻‘惡鬼’驚跑一般,即便是某人因灰塵而嗆得自己難受發出的怪異聲音都被公寓外的嘩啦啦的雨聲所遮掩,更不用是因爲久久保持而稍微變化着姿勢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房間内夜裏十一點的鍾聲響起,但是二樓的走廊中依然沒有人走去的聲音。
古如風有些無聊地向後倒躺着,他甚至無聊到開始跟着鍾表的秒針跳動的聲音:十一點一刻、十一點半、十一點四十五分、十二點……
不久淩晨一點的鍾聲響起,由于衣櫃的狹窄,古如風那屈曲的身體似乎已經僵成一團,膝頭也開始麻絲絲地疼痛。
那個什麽‘赤臉桌仙’真的會來嗎?淩凡這臭小子不會估計錯誤了吧?
淩晨一時二十五分……
然而就在快接近淩晨一時半的時候,公寓二樓的走廊之中突然響起一陣不易察覺的腳步聲。古如風頓時一掃方才的那萎靡狀态,倒吸一口氣,全身瞬間再次僵硬,眼睛緊緊地沿着衣櫃的縫隙盯着房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正一步步朝着喬玲的房間走來,突然腳步停了下來,可是卻不是停在喬玲的房間前,而是停在隔壁的房間之前。
“隔壁的房間?!那是尚俊濤的房間!難道是我計算錯了嗎?它要殺的不是喬玲嗎?怎麽可能會是尚俊濤呢?!”淩凡正趴伏在床底之下,臉色異常的緊張,生怕自己的計算會出現差錯,可是當他思慮一番之後,覺得自己并沒有出現什麽纰漏,應該不會錯的。
果然,隔壁房間的敲門聲響動一陣之後便即停息,接着又是輕輕的腳步聲響起,而這一次它已經來到了喬玲的房門前。
“看吧,果然沒錯,它确定要殺喬玲,方才去敲尚俊濤的房門,目的就是爲了确認他是不是熟睡了,怕他會突然殺出!”淩凡的腦袋在進行着快速的轉動,同時也在爲兇手的心思缜密而驚歎。
一陣輕脆的扭動門把的聲音響起,古如風看到房門在輕輕地移開一線,沒錯,是兇手正在開門!
古如風開始感到他的整顆心髒像是要從嘴裏跳出一般,呼吸都有些沉重起來,而站在門後的天瑜卻是異常的緊張,不,應該說她是與那個‘赤臉桌仙’最近距離的人應該感到最緊張才是,隻見天瑜緩緩地将手伸進口袋之中,而口袋之中則是那把黑洞洞的手槍。
突然一道黑影閃進房内,背靠着房門将其牢牢地關上,然後久久沒有行動,似乎是在熟悉房間内的黑暗。
如果說現在最危險的人自然便是天瑜,可是天瑜就在那個黑影的身旁,卻沒有被其發現,當奇怪之極,這時嘩的一聲紫電閃現,古如風從透過縫隙隻看見那個黑影原本緊緊地閉着眼睛,似乎是在适應屋裏的黑暗,而旁邊的天瑜正異常冷靜地盯着她,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疑之色。
不久,那個黑影便徑直朝着喬玲所在的床鋪慢慢地移動,一道寒光從黑影的手中閃現而出。
匕首?!
古如風瞧着那正緩緩地朝着床鋪移動的黑影,心裏當真捏了把汗,心想淩凡這臭小子怎麽還不發話啊,再不行動的話喬玲就可能會死在這個黑影的刀下……
瞬間,古如風的身體像是被觸電一般震顫了下,一股奇怪的感覺久久地盤旋在古如風的腦海之中。
那道黑影的腳步停留在喬玲的床前,冷而可怖的目光從黑影的眼睛中透射出來,隻見它緩緩地舉起雙手,将其舉過頭頂,冰冷地寒光自匕首的利刃閃現而出。
嘩的一聲,一道紫色的閃電瞬間撕開夜幕,可怕的亮光閃現在黑影的臉上,呈現的是一張蒼白的如紙一般的臉。
“去死吧,你這可怕的惡魔!”黑影突然大叫一聲,手中的匕首也将要落下。
然而,隻聽咣當的一聲響,匕首摔落在地闆之上,彈跳數下之後便不再動彈。
“誰?!”黑影朝着剛才朝自己手臂上一擊的人的方向望去,眼睛之中閃爍着驚恐之色,然而什麽也看不見,隻有黑糊糊的一團。
啪的一聲輕響,隻見瞬間明亮的光線出現在整個房間之中。
那道黑影大駭忙擡起雙臂将自己的臉面遮住,眼睛也因明亮的光線瞬間刺入而感覺到生疼。
等它漸漸的适應周圍的光線的時候,卻見天瑜正站在它的面前,一臉錯愕地盯着自己。
“你都看見了嗎?”那個黑影在一陣驚恐之後,瞬間便恢複常态。
天瑜有些迷惑地望着眼前的這個胖胖的少女,道:“劉紫陽,怎麽會是你,爲什麽會是你?”
劉紫陽慢慢地後退着,眼睛卻是緊緊地盯着天瑜:“怎麽可能不是我,怎麽可能不會是我!”話剛說完,劉紫陽便要彎身去将自己身旁的那把匕首給撿起,可是一隻長滿汗毛的手已經提前将那把匕首給撿了起來。
劉紫陽忙順着那隻手臂向上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陰陽八卦星雲道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滿臉青青的胡碴子,國字臉卻是有着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你是什麽人?!快把匕首還給我!”劉紫陽朝着古如風喊道。
“我是陰陽師古如風,能看透陰陽,通曉人心,放棄吧,死去的人已太多,你沒有必要再爲此造罪惡。”古如風的眼睛中閃爍着說不出意味的光彩,隻是讓人看一眼似乎沸騰的心都能沉寂下來,連天瑜都看得一時呆了。
“哎呀!真是嗆死我了,這床底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下次說什麽我也不躲藏到床底下去啦!”淩凡終于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拍打着身上的灰塵,望着劉紫陽笑道:“果然是你,我猜的沒錯,今夜你一定會行動。”
“你怎麽會知道我會來殺喬玲?!”劉紫陽的臉上泛起一抹驚色。
“因爲你就是那個殺人兇手,就是那個可怕的赤臉桌仙!”
尚俊濤的聲音突然響在門的後面,然後門便被緩緩打開,隻見尚俊濤的出現在門的後面,臉色是異常的激動。
“哦?你怎麽會知道?”淩凡帶着饒有興趣的樣子問道。
尚俊濤指着臉色蒼白的劉紫陽道:“因爲在思東被殺的前天晚上,我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于是便去樓上找他聊天,本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并且我答應過思東隻當一個旁觀者的,他說一切的事情他都會調查清楚的,可是沒等他調查出什麽結果他便被劉紫陽這個惡魔給殺死!”說到這裏尚俊濤狠狠地盯着劉紫陽,眼睛也通紅起來。
然而劉紫陽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激動的神色,隻是略帶嘲弄地望着面色激憤的尚俊濤。
“吳思東告訴過你什麽事情,現在應該能說了吧?”淩凡道。
尚俊濤道:“那天是裴馨被殺死在自己房間的日子,你盤問我們裴馨死的那個時候我們都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你還記得劉紫陽當時的情況嗎?”
淩凡一向對自己的記憶都充滿着信心,道:“當然記得,當時劉紫陽說她一個人在客廳裏看電視,因爲當時正有一個她期盼已久的電視節目正如晚間播出,并且一直都在客廳。”
尚俊濤聽到冷冷一笑,搖搖頭道:“你錯了,劉紫陽她并沒有一直都待在客廳裏看電視,其中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人根本就不在客廳之中,而我之所以知道這個情況正是吳思東告訴我的,他說那天晚上,他看書到深夜,而且他有個習慣,是臨睡之前總要上趟洗手間,然後才能安很穩地睡覺,可是那天晚上,也就是裴馨被殺的那個時間段,思東他照常下樓到客廳準備去洗手間,可是當他來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客廳裏空無一人,隻有電視在刷刷作響,而劉紫陽卻不知所蹤……你說,她當時不是在裴馨的房間又是在哪裏?!她就是赤臉桌仙,就是殺死秦源、馮琳、裴馨和思東的真正兇手!”尚俊濤由于太過于激動,英俊的臉龐已經有些通漲起來,臉色也因此而變得通紅起來。
“如果你不赤臉桌仙,那你說當時你不在客廳裏看電視,你在哪裏,别告訴我你是在自己的房間!”尚俊濤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