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屍體前,望着躺在地上的屍體,沒錯他就是薜安。此時薜安一雙眼睛朝外突出,臉色蒼白表情驚恐無比,嘴角微翹,像是要說什麽,可是還沒說出來就被咬斷了喉嚨。
“兄弟,你看他嘴角微張,似乎在說什麽,你能聽見嗎?”我蹲在屍體的旁邊,回過頭對年輕警察道。
“……開什麽玩笑,人都已經死僵,哪還能說什麽話?!有病!”年輕警察心高氣傲地昂着頭,用鄙視的目光望着我。
我沒有生氣,隻是笑道:“也許你不相信,但我就能聽到,不信,我将他的說的話講給你聽。”于是,我假裝俯下身體,将耳朵置于屍體的嘴旁,我不住也嗯啊點頭,有時還搖搖頭,年輕警察驚疑萬分地盯着我,他也蹲下身想聽點什麽,可是除了我的嗯啊之聲外,他什麽都沒聽見。
“哎,他到底說什麽呀?都死了還能說話嗎?!你快告訴我啊!”年輕警察有些性急地道。
“安靜,他正要告訴我緊要的事!”我裝作威喝地吼道,先在氣勢上鎮鎮他,不然後面還真管不住他。
年輕警察果真不再喧鬧,安靜地蹲在我的旁邊,認真而恭敬地看着我,如同望着神一般。
片刻之後,我終于站起身,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道:“他的話真多,多的我耳朵繭子都磨出來了。”
“他到底說什麽啊?你快告訴我吧?!”年輕警察也忙站起身。
“他說,他在一小時前遇到一個可怕的女吸血鬼,女吸血鬼的面容如同僵屍一般腐爛,而且還有兩顆沾血的獠牙,他跑啊跑,卻始終沒能逃去她的手心,他被女吸血鬼逼到這個死胡同。女吸血鬼一隻手按住他的手,可怖的臉從他的背後伸了過來咬向他的頸間大動脈。他想大叫喊救命,可是嘴卻被女子的手給捂緊,而且更有一些可怕小動物黑壓壓地落在他的身上,将它們鋒利而細碎的牙齒刺進他的血管,不多時,他的血液便被女吸血鬼和那個小動物給吸幹……”我神秘的像一個神棍緩緩說道。
“我的天啊!你真神了,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啊?”年輕警察眼睛中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呵呵,隻要你跟我時間長點,這種能力你也會學會的。”這句話出口之後,我才發覺自己原來也在裝b,明明不過是一個高中生,卻愣要裝深沉,天殺的虛榮。
“是,是,是,今後我一定聽從淩法醫的調遣!”年輕警察朝我擺着一副端正的警姿,認真道。
“哈哈,淩凡,不鬧了,還有什麽線索嗎?”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珍姐終于說出聲,道。
我将今天老古被蛇咬傷然後送到薜安的診所時發現大量血漿的事情告訴了珍姐,果然珍姐的面色微變,同樣是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淩凡,你說的是真嗎,小小的診所居然有大量的血袋?!”珍姐驚疑地問道。
“嗯,是的,不僅如此,而且這些血漿除了很少一部分用于病人外,其餘的都不翼而飛,連診所裏的不護士都不知道這些血漿到底去了哪裏,而惟一知道它們去向的也隻有薜安,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了,怕再也沒有人會知道。”我歎了口氣。
“賬本!診所的出入賬本上面應該會有記錄的!”陳玉珍突然說道。
我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道:“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去查看他的賬本呢,這麽一大批血漿出入一定會有出入記錄的。”
“那還等什麽?!淩凡,上車,回診所!”珍姐快身跑向警車,回頭沖我喊道,“再慢一步的話,說不定又被人搶先了。”
珍姐的話讓我全身一震,沒錯,不能再被人搶先了,每一次當我要采取行動的時候都會被人提前一步知道并加以破壞,無論是棋牌室老闆的死還是罂粟花的燒毀、甚至老古的蛇傷都有可能是有人安排的,再加上這一次薜安的死,可能肯定有人在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可是我的身邊有這樣的人嗎?
突然一道小小黑影出現地面上,飛舞在我的影子旁邊。
“這是……”我停下了腳步,心頭一緊,眼睛緊緊地盯着地面上飛動的小黑影。
突然我擡頭朝着天上望去,隻見一輪皎潔的圓月懸在夜空之中,一個小小的的黑影在我的頭頂上盤旋,遮蔽住月亮:“蝙蝠?!”
哧的一聲,警車的引擎已經發動,珍姐從車窗伸出腦袋,沖我喊道:”淩凡,你發什麽愣呢,還不快快上車!”
“哦,來啦!”我的眼睛盯着頭頂上飛舞的蝙蝠,朝着警車跑去,可是那隻黑色的小小的蝙蝠總是跟我形影不離,以至于我坐上警車都能看到它在眼前飛舞着。
透過車窗,望着那隻在我身邊不斷飛旋的蝙蝠,我的腦海閃過一個片斷:想起我拿起手機準備用亮光照射女吸血鬼的時候,她尖叫一聲竄進了樹林深處,而随着她一身竄進樹林中的還有那一大片不斷蠕動的黑影——蝙蝠群!
難道這隻小小的蝙蝠從我開始調查案件之時就已經跟蹤在我的身旁了嗎?難道我的每一次行動都被它窺探然後再告訴那個吸血鬼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就能解釋爲什麽每一次我的行動都會被人捷足先登!可是這小小的蝙蝠真能傳遞信息嗎?難道那個吸血鬼真的能聽懂蝠語嗎?那可是超聲波啊!
我再一次倒在汽車的椅背上,眼睛盯着那個小小的蝙蝠,天殺的,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東西竟然還是個間諜!
“珍姐,快!快!加大油門!賬本有危險!”我突然想起剛才我和珍姐在一起議論賬本的事,心裏暗暗祈禱莫要再被那個吸血鬼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