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同爲一條船上的盟友,如今卻走到了對立面,真是令人唏噓感慨不已,秦家的崛起以及長安系的野蠻生長,自然少不了六爺以及背後的徐家李家等等豪門望族們的保駕護航,不然論誰都沒有這麽強大的實力。
論資曆、論實力、論人脈資源,秦家絕對不是六爺的對手,按道理以六爺在四九城的威望,似乎不用擔心什麽,可是如今的情況早已不是前些年那樣了,前些年的時候他們自然可以肆無忌憚,似乎确實沒人能把他們怎麽樣,大環境也确實如此,那些大鳄們哪個不是依靠着強大的背景和人脈野蠻生長,最終到了大而不倒的地步,更不用說他們背後那些大家族們了,誰的吃相不難看?
可是如今局勢變了,一切再也不像以前那麽容易了,從一個個貪官污吏被拿下,一個個大鳄被打倒,一個個家族土崩瓦解,所有人都開始如履薄冰了,再也不敢肆無忌憚了。
竊鈎者賊,竊國者侯。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誰都不可能逆勢而爲,不然最終隻是自取滅亡。
于是,多少曾經牢不可破的盟友們彼此翻臉,多少曾經風光無限的大佬們被無情抛棄,多少背負原罪的大鳄們心驚膽戰,又有多少中飽私囊的貪官污吏們成爲階下囚。
所以,秦家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六爺等人的所作所爲也能理解,因爲終歸有人要爲以前的那些事情買單。
可爲什麽是秦家呢,而不是他們自己,秦家當然不願意了。
這會秦家衆人已經回到了四合院,商量着接下來的對策,聽說長安系内部開始大規模調整人事部署了,似乎生怕秦家強勢反擊,秦家衆人對此意見不同,趙安之的意見是阻擊這次人事調整,秦升和秦冉的意見是等常心怡和郝明義回來以後再說。
同一時刻,那位今天接趙安之和秦升的中年男人已經回到了位于平安裏的單位,正在向那位直屬領導彙報工作,本來這位領導說會在那裏等着,不過最終爲什麽沒有出面,中年男人也沒多問什麽,畢竟領導日理萬機的,可能臨時有什麽事耽誤了。
中年男人的直屬領導頭發已經白了大半,稍微有點秃頂,但還不至于觸目驚心,身材微微發福,穿着襯衫還算合體,整個人的氣場特别強大,讓中年男人是大氣不敢喘的。
“你說,今天有人跟蹤你們?”聽到下屬的彙報,這位領導眼神充滿了殺氣道。
中年男人如實回道“嗯,不過最終被我們甩掉了,目前正在調查對方到底是什麽來頭,會不會秦家的人?”
“我想秦家還不會這麽蠢吧,不是他們最好,要真是他們的話,那就是自尋死路,真以爲他秦家有通天的本事?”這位曾經和趙安之是同桌的老領導擲地有聲的說道“這件事情你負責,盡快給我查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我看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能耐?”
中年男人走了以後,這位老領導走到了窗戶前,望着這座戒備森嚴的大院,任誰提起這座大院都會心驚膽戰吧,從當年走進這座大院開始,他就沒想着明哲保身,不就是得罪人麽,他得罪的人還少麽?
曆史終歸會給所有人蓋棺定論,而有些人終将偉大。
在等待了兩天後,郝明義和常心怡終于回來了,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曾經無比輝煌的長安系如今已經是風雨飄搖了,内部紛争嚴重,外部壓力更大,資本市場本就是弱肉強食,哪位大鳄的背後沒有通天的關系,更何況不少本就是國資本金。
長安系曾經風光的時候,在資本市場可謂是瘋狂攻城拔地,如今長安系陷入危難,其他人又怎麽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各方豪強不斷登場蠶食着長安系的利益。
内憂外患之際,急需有人力挽狂瀾啊。
郝明義和常心怡可是秦長安的心腹,從秦長安被帶走調查,他們同樣也被帶走調查可以看出,這也是爲什麽秦長安的事情越來越紙包不住火了,長安系同時消失了三位核心高管,任誰都能猜到怎麽回事了。
郝明義和常心怡回來後,安撫完家人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秦家,連長安系都沒有回,他們不用猜都知道在他們離開以後,長安系如今是什麽爛攤子了,那些人怕是早就動手了。
秦家家宴,向來是秦家對待賓客的最高禮儀,秦長安曾經在的時候就是如此,如今秦長安不在了,秦升和秦冉自然要保持這種習慣,今天也就當是給郝明義和常心怡接風洗塵了。
傍晚,不知道冷清了多久的秦家四合院終于再次熱鬧起來了,曾經這四合院那是賓客絡繹不絕,如今可謂是門可羅雀啊,有點眼力勁的都會避着走,世态炎涼也不過如此。
可是,四九城這些大家族啊,誰家又沒經曆過這些起起伏伏?
餐廳裏面,主賓就坐,趙安之是如今秦家的長輩,自然坐在了曾經屬于秦長安的那個主位,秦升和秦冉則分坐在趙安之的兩邊,雖說有些憔悴但精神狀态還好的常心怡和郝明義坐在趙安之的對面,晚宴剛開始的氣氛還算輕松。
常心怡和郝明義沒少來過秦家,隻是如今卻有些不同,曾經最熟悉的那位秦家主心骨卻已不再,這讓他們多少有些感慨啊。
“郝叔,常姨,讓你們受委屈了”秦升主動端起酒杯敬郝明義和常心怡道。
常心怡搖搖頭道“沒什麽委屈的,也就是協助調查而已,這不如今已經沒事了麽,你們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心怡說的是啊,哪有什麽委屈的,畢竟誰也沒想這樣啊,我們還是看接下來的路怎麽走吧”郝明義喝完酒以後長歎口氣道。
四合院燈火輝煌,公孫盯着廚房忙前忙後,常八極回來以後自然就負責起了秦家的安保了,俨然成了秦家新的大内總管了,烏哥和巴赫則成了他的左右手,這樣南宮的壓力也就減輕了,正好可以好好養傷。
寒暄客套完以後,秦升等人也已經了解了郝明義和常心怡在裏面的經曆,比他們想象的要好很多,至少沒有受什麽皮肉之苦,大多都是了解長安系的這些年的相關交易是否違規或合法,真要出什麽事其實也跟他們沒關系,他們隻是職業經理人而已,真正的大佬都是隐藏在水面之下的。
“常姨,郝叔,如今你們已經回來了,還是說說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吧,長安系總不能讓他們就這麽折騰吧,就算他們不折騰,我怕都換成他們的人,回頭所有髒水恐怕要潑在我們秦家身上了,那我爸的處境就更不堪了”秦升如實說道,想要征求這兩位老人的意見,他們比誰都更了解長安系内部的格局。
郝明義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們不在的時候,那是沒有辦法,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折騰,可是如今我們回來了,絕不會任由他們折騰,明天我和心怡回到集團以後,就立刻開始重整計劃,讓一切恢複原樣”
常心怡皺眉道“話是這麽說的,可是聽你們的意思說,如今董事會大多董事都支持他們,如果董事會保持一緻,我和明義怕是在長安系也待不了幾天”
郝明義默默點頭道“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
“這個我們有所預料,所以爲了配合你們的工作,會盡量争取别的董事支持”趙安之淡淡說道。
常心怡反問道“如果沒有人支持我們呢?”
“那就重新召開股東大會,選舉新的董事會成員,我就不信所有股東都會支持他們?”秦冉态度強硬道,常心怡和郝明義兩位長安系的元老回來以後,他們還是有一定的實力和對方掰手腕的。
常心怡一個女人能成爲長安系的董事兼總裁,可見能力有多強,所以她看問題的眼光更長遠,未雨綢缪居安思危本就是一個上位者必須要考慮的事情,她再次發問道“衆所周知,長安系的大小股東也就十幾家,其中不少又是錯綜複雜的關系,在如今這個大環境下,局勢對我們很不利,所以如果萬一就算是召開了股東大會,我們依舊無法在董事會獲得壓倒性的優勢,那最後怎麽辦?”
趙安之和秦冉面面相觑,這是最後的可能也是最壞的結果,就算他們不想,最終也得面對啊。
郝明義沒說話,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隻要秦家無法掌握絕對的話語權,其實董事會和股東大會的結果也都差不多啊。
秦升也在想這個問題,當初他們本就考慮到了這個結果,萬一依舊沒有股東支持他們,那股東大會也就沒必要召開了,可是終歸還是有機會的,所以必須去試試。
至于萬一?
秦升想到這個萬一後,風輕雲淡說道“如果萬一如此,那我們秦家就此退出長安系”
老頭子都說了,沒有什麽是不能放棄的,長安系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