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有些事啊,你就得信命,有些人就是命硬,再大的風浪都能夠安穩度過,有些人命太軟,稍有風吹草動就可能被連根拔起。
秦老爺子在這方面是大家,一輩子經曆了太多的起起伏伏和生離死别,爲很多大人物算過命看過相定過生死,老爺子一直把二十多年前秦家的那場遭遇怪在自己身上,覺得那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
老爺子雖然出生于北京,可是卻成長于動蕩不安的年代,師承于兩位奇人高人,一生幾乎都在漂泊,很少待在北京,最後都連死都選擇了異地,而不是落葉歸根。
這裏面的故事不足爲外人道也,總之老爺子後半輩所做的大多是事情,都是在爲秦家子孫後代積陰德攢福報。
連老爺子這樣的人都信命,吳三爺爲何不信呢,偏偏要跟老天爺鬥一鬥?
吳三爺在選擇了嚴家以後,不管怎麽對付秦升,和嚴家的合作已經準備開始,他們将和嚴家合資成立一家集團,将上海所有的業務和嚴家旗下公司合并,同時會以股份置換的方式,旗下另外一家優質産業公司交叉持股捆綁,這就是具體結盟的步驟之一。
所以,從今以後,吳三爺算是和嚴家綁死了,嚴家如果出事了,吳三爺肯定跟着遭殃,吳三爺這邊如果有問題,嚴家也會受到影響。
從這陣勢來看,吳三爺真的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
不過,不管是嚴家還是薛科顧永甯那邊,這兩天都很安靜,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也不知道在醞釀着什麽,包凡那邊時刻盯着他們,就怕被突然襲擊,這些家夥下起手來,肯定不會簡單。
清晨,秦升在準備杭州前,先去了趟公司那邊,常八極和包凡也已經到了,不過他們并不會跟着秦升去上海,而是留在上海主持大局,此行杭州秦升就隻帶着楊大牛,畢竟在杭州那邊還有烏哥巴赫他們。
秦升剛到公司,鍾山就走進辦公室道“北京公司對方菲和趙長樂的處理出來了,方菲調回北京撤職停薪,沒有被直接開除,估計有人出面保了她,估摸着等風波過去以後,可能會重新安排一個閑職吧。至于趙長樂這邊,直接選擇開除,由我們這邊安排”
“嗯,意料當中,沒說再派人來上海?”秦升點點頭,反問道。
鍾山搖搖頭道“還沒有,不過就算是有,也不會在這個内部文件上說,我們靜靜等消息吧,就要看秦爺那邊的力度”
秦升懶得操心,回道“不說這些了,我一會就去杭州,公司這邊你負責,我怕他們這招不行換新招,有什麽事情我們随時聯系”
“嗯,我知道了”鍾山輕笑道。
常八極和包凡來了以後,鍾山就出去開會了,常八極和包凡說有事情聊,見面以後開門見山道“我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角色,說不定可以利用起來”
“誰啊?”秦升有些好奇道,難得見常八極如此興奮的樣子。
包凡緩緩說道“吳三爺排行老大的義子,吳永川,一個被吳三爺抛棄的棋子,但是卻能被我用上”
“吳永川?”秦升低頭沉思着這個名字。
包凡點燃了根煙,也不知道爲什麽,最近的煙瘾有點大,他繼續道“吳永川的父親以前是上海灘有名的商界大佬,吳三爺當年在上海的時候,吳家就幫助過他,後來吳永川的父親出事以後自殺了,吳三爺爲了報答當年吳家的恩情,就把吳永川認作了義子,何況吳家在上海也有不少人脈和資源”
“吳三爺沒有子女,所以一直把吳永川當做接班人培養,畢竟都姓吳麽,何況吳三爺一直記着吳家的好。本來這一切都挺好的,吳永川也很努力,在甯杭一代很有名氣,可随着吳三爺的義子越來越多,吳永川的權利就被逐漸分食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因爲他太膨脹了還是怎麽的,吳三爺開始有意敲打他。吳永川心裏逐漸有了怨氣,直到最後徹底爆發了”包凡笑呵呵的說道,這段故事以前很有趣的,吳三爺爲此受傷不輕,也被很多人笑話過。
秦升聽的是津津有味,也猜到了結果,笑道“于是,吳永川就背叛了吳三爺?”
“如果僅僅是背叛還好,吳永川的野心比想象的要大,他直接聯系外部勢力揭竿而起了,裏應外合直接差點逼死了吳三爺,要不是吳三爺當時有大人物支持,就差點是在吳永川和那位曾經在杭州勢力也不小的大佬手裏”包凡講的很是生動。
常八極接着說道“吳永川後來失敗了,可是吳三爺卻沒有殺他,因爲他欠着吳家的恩情,吳家就這麽一個子嗣,殺了他無臉面對吳家,于是就把吳永川發配到了上海,給了他一些資源任其自生自滅,這些年雙方一年見面的次數隻有兩三次,幾乎是形同陌路”
“那這次吳三爺來到上海以後,有沒有見吳永川?”秦升好奇道,這也是他關心吳永川能不能利用的支點。
常八極繼續說道“聽說就吳三爺到上海的那天見過吳永川,再後來兩人就沒有過接觸,吳永川找過吳三爺很多次,他想要繼續爲吳三爺效力,不想再這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可是吳三爺卻一直拒絕見他,這兩天更是收回了吳永川在上海的所有權利,因爲吳三爺現在開始和嚴家深入合作了。所以說啊,吳永川現在充滿了怨氣和憤怒,這幾天一直借酒消愁,更是背後罵了吳三爺很多次,怕是吳三爺已經知道了”
這和秦升所猜想的差不多,吳三爺那種性格的人,不可能再繼續相信吳永川,當年沒有殺吳永川不過是因爲欠着吳家的恩情,不願意被人戳脊梁骨而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也不怪吳三爺,吳永川這種反骨仔活該啊,但是這種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啊。
“所以,你們覺得可以利用他?”秦升笑呵呵的說道。
包凡信誓旦旦的說道“這種人啊,想要的并不是給吳三爺報恩,他想要的隻是權利而已,所以我們許諾足夠的利益給他,比如吳三爺死了以後,支持他拿下吳三爺一般的産業,你說他會答應麽?”
“肯定會答應的”秦升毫不猶豫的說道。
包凡也是這麽想的,點頭道“所以,我準備最近開始接觸吳永川,少爺你在杭州那隻要說動兩家,到時候前後夾擊吳三爺,基本上他就死定了”
“應該沒有問題,别說我們不說動,隻要吳三爺一死,那些人肯定會落井下石的,白給的蛋糕誰不要啊?”秦升哈哈大笑道,這些都是常識,誰會跟利益過不去,到時候隻會争的頭破血流。
包凡底氣十足道“那我等着少爺的好消息”
“我也等着你們的好消息”秦升眯着眼睛說道。
他已經給了吳三爺機會,吳三爺沒有珍惜,不僅選擇了拒絕,而且還投入了嚴家的懷抱,準備和秦升不死不休,那也就别怪秦升了。
聊完這件事情以後,常八極和包凡就離開了環球金融中心,最近他們除過要盯着那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定吳永川。
秦升帶着楊大牛驅車前往杭州,這是時隔大半年以後秦升再回杭州,上次秦升是被幾波勢力聯手趕了出去,如同一隻喪家之犬,狼狽不堪,最後更是差點死在了黃梅縣,還好最終大難不死僥幸逃脫。
今天,秦升再次回到杭州,卻是以勝利者的姿勢回去,主動出擊,向那些曾經的仇家們讨債,最大的債主自然是吳三爺了。
爲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回杭州,所以這次秦升會很低調的離開上海,除了楊大牛以外,誰都沒有帶着。
秦升知道,嚴家那邊如今肯定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行蹤,畢竟一場大戰就在眼前,誰掌握了第一手消息,誰就可能搶占先機。
因此,秦升的三輛車在上海饒了好幾圈,最後确認沒有任何人跟蹤後,才在松江那邊換了輛并不起眼的沃爾沃,繼續出發前往上海。
這一路上,秦升心情很平靜,并沒有太多的感慨和傷春悲秋,隻是計劃着到了杭州以後該怎麽操作,畢竟杭州的事情完全由他負責。
“大牛,以前去過杭州沒有?”因爲隻有楊大牛,所以秦升也隻能和楊大牛聊天了,不然兩三個小時不說話,會把人憋死的。
楊大牛笑呵呵的回道“秦哥,我可就是杭州人啊,你說我去過杭州麽?”
聽完楊大牛這話,秦升哭笑不得,差點都忘了這事,楊大牛可是常八極那位師兄的徒弟,而天目山本就在杭州啊,他這是問了句廢話。
“差點忘了這事”秦升搖頭道。
楊大牛緊跟着說道“不過杭州是我的傷心之地,我以前在那裏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差點就和那女孩私奔了,誰知道最後他把我抛棄了,唉”
“你還談過戀愛?”秦升故意拿楊大牛開涮道。
楊大牛立刻急眼了,反正單獨和秦升相處的時候,楊大牛隻是把秦升當做朋友,他沒好氣道“秦哥,你這可就看不起我了,别看我長相不咋地,但是咱能說會道啊,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歡着我,最後都被我拒絕了”
秦升哈哈大笑道“拉到吧”
兩人就這麽一路互相開玩笑,楊大牛說着這些年他在外面的事情,秦升也說着這些年他所經曆了,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沒多久他們就到了杭州。
進入杭州以後,楊大牛這才問道“秦哥,我們現在去哪?”
秦升情緒突然有些傷感的,他早就想過回杭州先去幹什麽,那就是去看谷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