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升來說,欠姜顯邦的人情總算是還完了,等到姜顯邦回來以後,清兒就不會再這麽無助,以姜顯邦以前留下的那些資源,以後他們的生活自然無憂無慮,不用秦升再操心了。
而對于清兒來說,心中最大的那塊石頭終于可以放下了,以後再也不用爲叔叔擔驚受怕了,畢竟誰知道身在國外的叔叔哪天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隻有他在上海似乎才更加安全。
總之,清兒很高興,整個人的精神都不一樣了,畢竟人逢喜事精神爽麽,等到叔叔回來了,她要好好陪着叔叔,照顧好他的下半生。
秦升剛才已經說了,這個消息他還沒告訴叔叔,讓她打電話告訴叔叔,所以這會清兒迫不及待的跑回卧室,坐在陽台上搖籃上,聽着風鈴叮叮當當的聲音,撥通了叔叔的電話。
正在新西蘭某個地方逍遙自在卻孤獨寂寞的姜顯邦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的激動,也不知道是早已經認命了,還是看破了人情。
姜顯邦心平氣和道“丫頭啊,幫我謝謝秦升”
挂了電話以後,姜顯邦長歎口氣,似乎有很多感慨想說,可又無人可說,他當然知道秦家爲了他的事情,肯定沒少費心思,雖然這是秦升還他的人情,可他也會記住秦家的恩情。
姜顯邦想起了當年在終南山下的那個下午,也許那個時候,他人生中的很多事情就已經注定了。
還好的是,從那以後這些年,他雖然有什麽手腕很強橫,可從來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這個可以善終的晚年。
姜顯邦已經打定主意了,等到回到上海以後,什麽事情也不操心了,就過着養養花花草草喝喝茶的生活,有興趣了可以培養一個或者兩個欣賞的年輕人。
離開淮海中路以後,秦升已經暫時不去想姜顯邦的事情了,而是想着一會該怎麽跟許庸聊聊,怎麽才能穩住或者打動這個男人,不再留下什麽隐患。
秦升在去陸家嘴的時候,馮和正在嚴家旗下的某家酒店裏面跟那幾位他花大價錢請來的猛人們聊事情。
馮和對于這些人客氣是客氣,可改強硬的時候也會強硬,何況雙方是利益往來,沒那麽多交情。
“事情我都說的差不多了,你們誰去做?老闆已經說了,這件事情不算先前答應你們的報酬,會有額外的獎勵”坐在沙發上的馮和抽着煙,趾高氣昂的說道,這些人在他眼裏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錢桐的師父嬉笑道“主家,多少報酬啊?”
“五十萬”馮和伸出手指道,眼睛都不帶眨的,五十萬似乎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當然錢雖然不是他的,但是在嚴家待了這麽久,什麽世面沒見過呢?
錢桐師父還沒等其他人開口,搶先道“我們師徒二人去,隻要一份報酬就行了,主家覺得怎麽樣?”
那兩位男人本來眼睛都放光了,可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個糟老頭子給搶先了,心裏咒罵了幾句,卻也沒多說什麽,總不能太掉價吧。
馮和很是滿意道“老師父啊,那這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師徒了,可别出差錯了,我的手下已經在尋找目标了,找到了會通知你們的,到時候機會你們自己把握了”
錢桐的師父樂呵道 “主家放心就是了,我們師徒做事向來靠譜”
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馮和就準備離開了,這師徒倆出手,馮和還是放心的,畢竟這也是少爺那邊交代的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出差錯了,顧小波和他目前還不方便露面。
快要走出房間門口的時候,馮和又轉身叮囑道“記住啊,别給弄死了,不然到時候你們自己背鍋”
錢桐師父還是那副樣子道“主家放心就是了”
等到馮和離開以後,那位中年男人沒好氣的嘟囔了幾句道“老不死的東西,鑽到錢眼裏去了”
錢桐的師父并不生氣,樂呵道“誰不喜歡錢啊,不喜歡錢我們跑來幹什麽的,吃飽了撐的啊”
中年男人懶得跟秦同的師父鬥嘴,老不死的家夥嘴毒的很,要是哪天能夠暴斃而亡,那就真的喜大普奔了。
瘦的有些可怕的那個男人對此沒什麽興趣,馮和走了以後,就緊跟着離開了,他每天幾乎都待在房間裏面,根本不出門,也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沒任何興趣,真不知道有什麽特殊癖好。
所有人都走了,錢桐盯着師父看了幾眼,誰知道師父罵道“看個屁啊,還不是你小子害的,要不是給你攢老婆本,我才不出來賣命呢”
錢桐哪敢和師父鬥嘴啊,屁颠屁颠的認錯道“師父說的是,師父說的對,都是徒兒沒出息,讓師傅受苦受累了”
錢桐師父沒好氣道“還算你小子有點出息”
陸家嘴中央金融區,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遍地皆土豪啊,所以這裏高檔餐廳很多,人均上千那都不算什麽。
鍾山不知道許庸的口味,最終讓闫盼訂了一家日料餐廳,晚上吃點清淡也能讓人接受,何況上海這邊日料餐廳比較受歡迎,全國最多的日料館就在這裏,也難怪每年的大數據顯示,上海人最喜歡旅遊的目的地就是日本。
日料餐廳在一家大廈的六樓,裝修風格自然是日式風格,但是店裏面擺放着很多日本當地的特色工藝品,看起來都有些年代了。
包廂裏面,鍾山和許庸已經到了,正在喝着清酒聊着天,并沒有因爲遲到的秦升而掃興,本來秦升和鍾山的計劃就是,鍾山先和許庸拉近感情,等他到了以後再聊正事。
許庸是位三十六歲的男人,标準的金融精英裝扮,一身剪裁得體的英式西裝,至于是不是薩維爾大街定制的,那就不知道了,鍾山又不是什麽時尚達人,也分不清英式和意式的風格區别。
脫掉外套的許庸看起來身材保持的特别好,胸口肌肉将襯衣撐的飽滿,肚子更是沒有一絲贅肉,更别說臉上棱角分明了,這或許就是海歸派金融精英最大的特點了,因爲華爾街的金融精英們,向來都會把健身放在比較重要的位置。
畢竟,拼了命的掙錢,也得有命去花錢,别掙了錢還沒潇灑幾年,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許庸将襯衣袖子挽起,可以看見他手腕上戴着一塊朗格經典款腕表,這塊腕表的最低價格在二十五萬左右,具體是哪個型号就不知道了,從來不缺錢的許庸也從來不會對自己吝啬。
鍾山看起來就很随意,和許庸的差别很大,就算是氣質上也是如此,鍾山給人很是圓潤的感覺,許庸就是充滿了鬥志。
“許庸,說實話啊,以你的履曆啊,什麽樣的工作都難找到,當初怎麽會選擇長安系呢?”鍾山随口問道。
許庸嘴角上揚,眉眼帶笑,但是卻給人很鎮靜自若的感覺道“沒什麽理由,我的很多想法比較天馬行空,很多公司并不接納,當時隻有這家公司認可,我就這麽來了”
“說實話,這次公司重組,我們給所有旗下公司高管定級,A級隻有四個,你就是其中一個,但是相比于其他人,你卻是唯一一位不是公司的負責人”鍾山笑着說道,說這些話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說明他們看中了許庸的能力。
許庸很客氣道“謝謝”
鍾山也沒廢話,開門見山道“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出任新公司比較重要的位置”
許庸猶豫片刻道“鍾助理,我知道你請我吃飯的意思,盛總辭職的消息已經不胫而走,現在下面公司裏面各種流言蜚語,你是怕我也辭職吧”
鍾山楞下了,沒想到許庸比他還直接,難道是他也有這個打算了?
這時候,服務員帶着秦升正好走進了包廂,秦升也聽見了許庸的那句話,他的臉色微變,和鍾山同樣的擔心。
看見秦升進來了,鍾山和許庸不約而同的起身,許庸笑着打招呼道“秦董”
對于這位年輕人的身份,許庸早已經知道了,整個長安系締造者秦長安的兒子,這次來上海也是爲了公司重組的事情,但是所有人對他的能力都很懷疑,覺得他并不能堪此大任,不少人都在準備着跳槽了。
許庸本來也有些擔心,可是那天面試聊天過後,許庸覺得并不是外界所說那樣,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有能力的,而且在金融專業方面也有造詣。
秦升笑呵呵道“許哥,坐吧,不用那麽客氣”
三個男人坐下以後,喝了幾杯開場就,又寒暄客套了一番,這時候秦升笑道“許哥,你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實話實說,有沒有人找你啊?”
許庸也沒掩飾,如實道“不瞞秦董,确實有人找過,開出了一個很有誘惑力的籌碼,但是我拒絕了”
秦升詫異道“爲什麽?”
“因爲他們不懂我”許庸緩緩說道。
秦升和鍾山面面相觑,同時看向了許庸,等着許庸給出答案。
許庸不緊不慢的說道“秦董,鍾助理,你知道我爲什麽願意留下來麽?除了我這人比較懷舊,當然我也有理想和野心,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秦升下意識問道“什麽原因,許哥,你說”
許庸緩緩說道“當初我從華爾街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财務自由了,當然我所說的财務自由,肯定是在我的範圍内,畢竟财務自由這個概念很模糊,很多人根本沒弄懂”
“我知道”秦升淡淡點頭道,對于這點很認可,畢竟人性太複雜了,如果不能認清自己,很多東西都是模糊的。
許庸沒有說太多廢話,而是道“當如我加入這家公司,除了他們認可我的想法,其次是可以給我絕對的自由,當然我也沒讓他們失望,但這都不是我留下來的原因,我留下來的原因是,我負責的那個部門幾十号人,都是我一個個面試或者挖來的,如果我走了,這些人怎麽辦?”
秦升一聽這話,瞬間就明白許庸的意思,重情重義的男人啊,今晚這頓飯就算是不吃,許庸也不會離開的,當然前提是他們可以滿足許庸的這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