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和,朱清文的大兒子,女兒朱藝排行老二,朱嘉佑則是最小的。
相比于朱藝的溫文爾雅,朱嘉佑的玩世不恭,朱嘉和更像他父親朱長順,一身正氣。還有人說他像舅舅朱衛國,不管怎麽說,諾大的家族對于朱嘉和的評價都很高。
朱嘉和國防科技大學畢業的,畢業後就直接去了新疆當兵,從基層連隊一步一步往上走,中途又去了國防大學進修,如今已經是西部某主力團的中校團長,參加過各種軍事演習和閱兵儀式,可以說目前整個朱家最耀眼的明星。
朱嘉和常年四季都在部隊,除非有事每年回來次數不超過三次,軍改後這段時間僅僅回來過一次,就連過年都在部隊基層渡過,可見這個男人是什麽樣的性格。
這次回上海,除過回家探親,最重要的還是參加一個軍事會議,不然朱嘉和怕是還會繼續待在部隊,還好朱嘉和的媳婦幾乎每兩個月都會帶着孩子過去住幾天,有時候每個月都會去,生怕夫妻感情變淡,更怕孩子連爸爸都不認識了。
當秦升回到上海以後,朱嘉和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聽父母以及朱藝和朱嘉佑都說過,但是朱嘉和沒有主動聯系秦升,還讓朋友打聽過有關秦升的一些事情,他的朋友自然是在上海灘混的比較不錯的。
相比于朱家其他人的感性,朱嘉和很理智,他當然同情這位表弟年少時候的那些遭遇,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人終歸是要往前走的,何況是一個男人,所有經曆過的苦難都是日後前進的動力,這些是财富。
所以,不管别人怎麽說,朱嘉和都不發表任何評價,他隻想回來見到秦升以後,再以自己的認知去判斷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秦升所經曆的和他們所經曆的都不同,但現在大家都身處在朱家這個大家族裏面,有些事情他必須要給秦升說清楚,而不能讓秦升覺得,回到這樣的大家族,就可以肆意妄爲。
朱嘉和沒有客氣的打招呼,在他所知道的情況裏面,秦升是一個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沒那麽的繁瑣規矩,所以他相信秦升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知道有關他的那些事情。
“坐”朱嘉和臉色平靜,随便身手示意道。
秦升很自然的坐下,輕聲問道“表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朱嘉和揮手叫來服務員,很平淡的回道“今天早上剛到”
咖啡廳裏人來人往,都是在附近公司的白領金領們,大多聊的都是工作,畢竟這裏可是全國最知名的金融區,如果仔細聽聽,所聊的項目要是少于幾個億的,那都不敢大聲說話。
秦升對這樣的習慣并沒不适,朱嘉和卻和這裏格格不入,雖然他從小到大都在上海長大,不管是父親在外地任職還是怎麽,他都一直在上海。
可是最近這些年,他一直都在西北邊疆部隊,過着與大多數普通人天壤地别的生活,歲月磨去了他的那些浮躁,讓他看淡了很多東西,也堅定了很多東西,最終留下來的都是滄桑。
今天早上剛到就過來找他,可見這位表哥把他多麽當回事,秦升多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聊天,畢竟這位表哥不像大舅家那兩位表哥,更不是朱嘉佑這種自來熟。
“什麽時候走?”秦升随口道,像是沒話找話。
朱嘉和對于這樣無意義的聊天似乎很沒興趣,并沒有回應,而是主動說道“小時候的你比較調皮,古靈精怪的,總是閑不住,外公外婆最喜歡你,大姨和大姨夫工作比較忙,你大多時候都住在外公外婆那裏,所以我經常帶着你玩,不過現在看來,變化倒是挺大的”
這話秦升不知道該怎麽回,那時候他才多大了,這都多少年了,有點變化也很正常。
“我說的是性格和底子的改變”朱嘉和補充道。
秦升思索片刻道“不同的人生自然會有不同的結果,因爲經曆的不同,如果我一直在北京長大,或許現在就是飛揚跋扈的纨绔子弟吧,這誰也說不定”
朱嘉和直言道“那你覺得你經曆很多?”
朱嘉和說這話雖然面不改色,可聽着像是有些譏諷秦升,自然,如果論經曆的話,秦升當然比不上在邊疆從軍的他了。
秦升并不心虛,回道“可能比同齡人多經曆一些事情吧”
“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你再次回到上海以後的這些事情,我都聽别人給我講過了,這就是你所經曆的吧?我覺得,并沒什麽不同,隻是你的選擇而已”朱嘉和冷笑道,終于不再面無表情,隻是這個冷笑太過刺眼。
若然是來者不善啊,秦升聽這口氣,明顯是在教訓他呢,秦升本來還想客客氣氣,可你這樣對我,我也沒必要太把你當回事,畢竟咱們除過有點血緣關系,似乎再無其他交集。
“謝謝表哥這麽關心我,還專門去了解我的以前”秦升不客氣的回應道。
朱嘉和冷哼道“怎麽,這就坐不住了?”
“如果表哥今天是來教訓我的,那我覺得咱們沒必要來了,我并不欠你什麽,也沒得罪過你,除過你是我表哥,你對我來說,和陌生人沒有什麽區别”秦升的回應更是犀利。
朱嘉和淡淡說道“本來是沒有什麽區别,可你回到朱家,這就和我有關系,何況你現在還在上海,而且你想要做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你說有關系有區别麽?”
這話讓秦升聽着很不舒服,氣氛反正不怎麽融洽,秦升眯着眼睛盯着這位三十出頭的表哥,能在短短時間裏就成了主力團的團長,這位表哥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能紮根在西部邊疆,這内心也足夠強大,所以不能當做普通人去對待。
這時候,服務員送來了咖啡,才算是緩和了氣氛。
不過,秦升并沒有因此而息事甯人,他還是回道“我姓秦,不姓朱,我做什麽,心裏有分寸”
朱嘉和臉色陰沉,這個表弟比他想象的要強硬,但他還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姓秦,你也沒必要說的那麽清楚,我更不關心你做什麽,但是希望你不要誤入歧途,特别是在上海做事,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秦升這才明白什麽意思,回道“懂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怕他在上海做出什麽過火的事情,影響了小姨夫的仕途,秦升還真沒覺得他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如果你在上海做了什麽事,又讓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想不用别人出面,我自然會回來跟你講講道理”朱嘉和擲地有聲說道。
秦升好笑道“講道理還是講拳頭?要是講拳頭的話,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呵呵,這麽自信,還是自負?”别看朱嘉和是學生入伍,可在部隊這麽多年,一身硬本事絕對不輸于任何人,要知道剛到部隊的時候,他就是打出來的,那才是以理服人。
“你可以試試,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秦升簡單直白道,這點實力他還是有的,不然怎麽這麽多次死裏逃生呢,何況每次生死經曆,都會讓他的實力大漲。
朱嘉和緩緩起身道“好,有機會,那我肯定試試,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朱嘉和就起身準備離開了,臨走的時候看向秦升又說道“希望你好自爲之”
不歡而散。
這個表哥算是給秦升了一個下馬威,并不是朱家所有人都會把他當回事,這位表哥就是異類。
秦升有點哭笑不得,難怪這位表哥剛回來就過來找他,原來是要敲打自己啊,所說的話未必是真實意思,但想表達的秦升卻已經知道。
秦升喝完一杯咖啡才離開咖啡廳,想來想去最終覺得,這位表哥所說的也沒什麽不對的,畢竟他才是那位小姨夫的親兒子。可是,秦家未必不如他們朱家啊,當然這個朱家無關外婆和舅舅那邊。
離開咖啡廳以後,秦升沒有回公司,直接開車去接林素下班,然後一起去浦東國際機場接從三亞過來的林叔和王姨。
這時候夜幕剛剛降臨,外灘和陸家嘴的繁華夜景成了整個上海最耀眼的存在,中銀大廈的銀行家俱樂部裏面,今天來了幾位遠道而來的纨绔子弟,正在雪茄室裏面吞雲吐霧。
沒多久,嚴朝宗也來了,他被一位朋友直接帶到了裏面,想要見見這位并非朋友的朋友,因爲他沒打算給秦升認慫,想要鬥一鬥,所以這位先前就幫過他的朋友,可以成爲不錯的盟友。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