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汀有林長汀的打算,他畢竟是如今林家的一家之主,事情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不管再怎麽挽救都沒辦法回到最開始了,最重要的是林素的态度太堅決了,這讓他根本沒有想到,才有了後面的一系列的事。其次則是老太太對他很不滿意,這半年避他不見。
林長汀當然得有所選擇啊,嚴家不能得罪,林素得要回來,那就隻能從秦升當突破口了,當然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跟秦升死磕到底,多少都有些認了。
這也是他爲什麽要讓林長河找秦升談的原因?
隻是林澤并不知道他老爹的意思,以爲他老爹爲了林家的面子,繼續要把秦升往死裏整呢,所以才不會這麽的客氣。
他肯定不知道,老爹對妹妹怎麽能沒有父愛呢?隻是隐藏在内心深處,因爲他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林家的主人,所有的感情都得隐藏,不能太過直接。如果他對林素太好,林素才會在林家過的艱難,他那位原配以及原配那幫旁系,會讓林素好過?
再者,秦升當初當着林家那麽多人的面揍過林澤,林澤本就是小肚雞腸的男人,這個仇一直記在心裏,怎麽可能對秦升客氣。
秦升直接拒絕,林澤才不會把秦升當回事,反正不管你願不願意,今天你都得跟我走,軟的不行隻能是硬的,這都是活該。
福伯知道今天是吳三爺的壽宴,多少不能胡來,可是林澤已經這麽吩咐了,作爲林家的仆人,他隻能聽主子的話,但還是客氣道“何必這樣呢,跟我們走一趟吧”
“福伯要和我動手麽?”秦升底氣十足道,上次他在林家被福伯拿下,那是因爲當時受了傷,觸動了傷口,真要和福伯動起手了,福伯未必能赢他。
福伯沒有選擇,沒有退路,隻能道“得罪了”
話音未落,福伯一個金蟬手就抓向了秦升的肩膀,秦升氣沉丹田下肢發力,單手打開了福伯的手臂,福伯自然不會放棄,連續兩次沒能抓住秦升肩膀後,他直接抓住了秦升的手臂,想要拉住秦升往外走。
秦升嘴角略顯不屑,他早已不是當初的秦升,随後猛的跨步提膝逼向福伯的下路,福伯隻能向後退,秦升那雙腿卡在他的中間,用力将福伯的胳膊往回來,緊跟着一個肘擊奔向了福伯的胸口,福伯隻能松開秦升的手臂,随後用胳膊卡主。
這時候,秦升那隻卡位的腿,突然擡了起來,直奔福伯的腹部而去,福伯沒有躲避的機會,隻能連忙跳開,差點就被擊中。
“你們這是幹什麽,以爲這是什麽地方?”福伯和秦升交手已經吸引了不少來賓,他們圍在過道的兩邊,這麽大的動靜也驚動了裏面的主人們,袁州帶着吳永川幾個人趕了出來,厲聲喊道。
林澤不知死活的回了聲道“這是我們林家的事,和你們沒關系”
“好大的空氣啊,甯波林家什麽時候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楊登當然是站在秦升這邊,毫不猶豫的反擊道,瞬間就跟彼此站了隊。
林澤這下就尴尬了,不知道怎麽回話了。
吳永川低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秦升還不想讓這位大舅哥太難堪,畢竟怎麽說都是林素的哥哥,所以回道“一點小誤會而已”
楊登卻不依不饒道“如果想要在這裏鬧事,掂量下自己的份量,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我可不會對你這麽的客氣”
林澤臉色陰晴不定,盯着對面這幫人沉思片刻,對着秦升喊道“算你有種,咱們走着瞧,福伯,我們走”
說完林澤就帶着福伯離開了,當然不會留在這裏找不爽。
鬧劇就這麽收場了,袁州和吳永川盯着秦升打量了幾眼後,就帶着其他人回去了,賓客也已經散了,隻留下楊登和秦升站在那裏。
楊登皺眉道“怎麽,林家開始找你的事了?”
秦升眉頭緊皺的點頭,又歎了口氣,這都是遲早的事。
“一會結束了,你跟我一起回杭州,我不信林家敢動你?”楊登冷哼道。
秦升皺眉道“應該沒什麽事,我得早點回杭州去,今天晚上林素出差回來,我要去機場接她”
楊登愣了下回道“這,老爺子剛才給我說了聲,壽宴完了想和你聊聊,估計你這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老爺子找我?”秦升詫異道。
楊登苦笑點頭,秦升聽到這話,猶豫了會,看來時間有點緊,不過也隻能如此了,到時候要是趕不回去,就隻能讓常八極或者誰去接林素了。
“我先去休息會,一會電話聯系”秦升隻能留下,說完這話就先回房間了。
壽宴已經到了尾聲,賓客們開始離開了,吳三爺也被送回了位于海邊的院子裏,秦升在房間裏休息了會,楊登給他打電話,說在大廳等着他。
秦升帶着谷青陽退了房,随後在楊登的帶領下直奔吳三爺的院子而去,這裏距離一個寺廟不遠,吳三爺每天都去哪裏閑逛,和大師聊聊天喝喝茶。
院子外面的馬路上,此時還停着數輛車,都是吳三爺那幫心腹大佬的,他們當然不會這麽着急着離開。
秦升讓谷青陽就在外面等着,他跟着楊登進了院子,院子外面那位年過半百的老大正和幾個男人聊天,不遠處的袁州和吳永川也在抽煙閑聊,秦升進來後,他們都看向了秦升,秦升對着他們隻是點點頭。
楊登帶着秦升進入了書房,書房的紫檀書桌上,擺着秦升的那副字,吳三爺手裏把玩着一串佛珠,臉上帶着笑意再欣賞,對他來說,今天最驚豔的壽禮,莫過于秦升這幅字了。
楊登恭恭敬敬道“義父,秦升來了”
吳老爺子擡起頭,對着其他人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
“三爺”吳三爺的那位貼身保镖皺眉道。
吳三爺好笑道“能有什麽事?”
吳三爺已經這麽說,他們也隻能照做,緩緩退出了書房。
吳三爺打量着秦升道“我去年就已經知道你了,當年我和韓國平有點恩怨,他出事了,我當然會落井下石,這是我一貫的作風,别以爲我現在吃齋念佛,但我不是那種大氣的人,有仇就得報。所以我派楊登去上海,隻是想給韓國平一點教訓,沒想到遇到了你,你比楊登厲害,他敗了,你沒殺他。但是我很生氣,最後姜顯邦帶着兩件老物件來找我,想我求情饒了你,我很好奇,你和姜顯邦什麽關系?”
秦升沒想到吳三爺的記性這麽好,不是人老了都容易健忘症麽,這些舊事都還記得。
“姜叔和我爺爺有淵源”秦升若有所思的解釋道,不過并沒有說太多關于爺爺的事。
吳三爺若有所思道“也難怪他會這麽對你,聽說你後來一直跟着他,如果不是他出了事,你現在應該在上海過的很好,可惜了”
秦升沒有多話,他回來後給姜叔打過電話,也說過他在杭州的那些事情,姜叔沒什麽意見,對他能僥幸活着很高興,讓他在杭州小心點,也出謀劃策了。他自己現在是幫不上什麽忙了,畢竟很多時候都是人走茶涼啊。
如今的姜顯邦在香港過的還算有滋有味,沒事就去東南亞那邊玩玩,等待風波過去後,再想辦法回來,不過應該得等個兩三年。秦升剛開始還有些擔心清兒,畢竟他不在上海後,清兒也不知道怎麽樣,姜顯邦說清兒都好着,秦升這才放心。
“聽楊登說,你現在跟着曹達?”吳三爺繼續問道。
秦升如實點頭道“恩,來到杭州以後,就跟着曹叔做事”
“小羅說你和劉老鬼關系不錯,難怪能求到這幅畫,老骥伏枥圖,可惜我已經沒了志在千裏的野心了”吳三爺歎口氣道,這幅畫中的老人,俨然眼神中還滿是精光,但他已經沒了,老了老了,時代也不同了。
秦升依舊沒有插話,這時候一定要慎言慎行啊。
“這副字真是你寫的?”秦升總是沉默,吳三爺覺得無趣,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這幅讓他頗有喜歡的字上,隻是多少還有些不相信。
秦升好笑道“劉老說,我寫的字,可以登堂入室。”
秦升如此回答,很是巧妙,劉老爺子的鑒賞能力已經如此肯定秦升,吳三爺當然不會再懷疑。
“這副字,我收下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隻要能力之内,你可以随時找我”秦升想幹什麽,吳三爺這種人怎麽能不清楚,隻是他并沒有同意楊登所說的,讓秦升進入這個圈子,因爲這個圈子本來就已經很複雜了,秦升如果進來,隻會引起更多的紛争,他老了,不想再看見什麽風波了。
吳三爺如此說,已經讓秦升很意外了,他并沒有想太多,這完全就是意外收獲,所以連忙道“秦升謝過老爺子”
吳三爺點點頭道“如果你有本事再寫出下半段,我再答應你一件事,随時可以來兌現”
這給了秦升莫名的動力,如果真有機會,他肯定要寫啊,但是他并沒有直接點頭答應,彼此明白就行了。
聊完這些事情以後,吳三爺繼續欣賞那副字,真是好字啊,讓他找到了懷素和張旭的感覺,隻是他沒有這個筆力。
秦升則識趣離開,普陀山之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