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新的旅途,我在這裏等你,期待與你,不期而遇……)
終南山,洞天之冠,天下第一福地。
據說,這終南山裏有數萬人避世隐修,各行各業什麽人都有,其中就有不少不出世的高人。
此時,在終南山靠近樓觀台的山腳下,一個胡子拉渣的男人正站在一處連墓碑都沒有的墳頭前。
如果有懂堪輿風水的高人,在看到這塊墳地的風水格局後,絕對會驚出一身冷汗。
什麽樣的人物,才敢選在這裏?
“爺爺,孫兒回來了”男人低着頭默默說道。
他叫秦升,今年二十六歲,身高一米八,不算帥氣,隻能說耐看。
随後他将一瓶隻賣二十塊錢的西鳳375全部倒在爺爺墳前,他爺爺生前最愛喝這種酒,基本每天都要喝一瓶。
兩年了,秦升離開這座被稱爲十三朝古都的城市兩年了,如今終于可以回來了。
兩年多前,他剛剛大學畢業,爺爺卻壽終正寝,享年八十九,爺爺臨終前叮囑過他,兩年内不準回來。
從此,秦升按照爺爺的遺願,走遍大江南北,尋訪名山大川,這兩年的經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多少次從鬼門關撿回這條命。
“爺爺,我明天就要去上海了,等到過年的時候再回來看你,您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秦升清理了墳頭的雜草後,随口說道。
其實,秦升心裏有很多疑問想問爺爺,可是現在爺爺已經仙逝了,這些話也沒有必要了。
比如,他不是西安人,隻知道四歲的時候被爺爺帶到這裏,從此就在這裏紮根下來,至于他到底是哪裏人,父母又是誰,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問過爺爺,但爺爺從沒說過,隻說緣分到了,自然會知道。
陪着爺爺唠叨了會,秦升這才離開。
剛回來,但明天就得走,他還得見幾個朋友。
當秦升離開這裏後,一直藏在不遠處樹林裏的兩個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主子,真不見他麽?”身材魁梧眼露殺氣的男人對着旁邊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說道。
中年男人穿着比較舒适的麻衣布鞋,微躬着身子,臉上已經有不少滄桑的皺紋,兩鬓的頭發也微白,他不說話卻不怒自威,眯着眼睛望着遠去的秦升,又看眼旁邊那不起眼的墳堆。
“不見了,我倒想知道,老頭子到底能培養出什麽樣的妖孽?”中年男人冷笑道。
從山下走到公路上得二十分鍾,不過秦升還沒走出去,卻又被三個陌生人給攔住了,這三個人顯然來者不善。
“年輕人,交出那件東西,我們可以放過你”帶頭的男人手裏玩着把匕首,不屑的笑着。
“從四川追到新疆,從新疆追到青海,從青海追到西安,你們還真不嫌累?”秦升呵呵笑道。
“别和我們廢話,不然後果你知道”
秦升歎了口氣道“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們宋家那件東西真不在我這裏,爲什麽不信呢?人和人之間還有信任麽?”
“看來我們隻能動手了”那男人惱火道。
秦升覺得很無趣,也懶得解釋,直接道“來啊,能動手盡量别哔哔啊”
三個男人聽到如此嘲諷的話,二話不說直接沖向了秦升。
“都以爲我是廢物麽?”秦升嘴角微微上揚,如果不是爺爺讓自己一直低調做人,自己早就解決了這幾個跟屁蟲。
現在爺爺所說的時間已過,以後的自己,沒必要再低調了,畢竟被人輕視慣了,他們會真以爲你是廢物。
當最前面的男人到眼前時,秦升一腳踢中他的手腕,順勢接住他手中的冷鋼匕首,彎腰躲過從背後而來的偷襲,緊接着将匕首插在那男人的大腿上。
後面的兩個男人已經跟上,秦升不慌不忙躲過他們的連續攻擊,尋找機會側身一肘直接打在左邊男人的胸口,這一肘勢大力沉,那男人直接斷了兩根肋骨,他順勢高高躍起,直接用膝蓋撞在男人的側腰。
這時候,右邊男人手中匕首已經攻向秦升的後背,秦升像是腦勺後面長着眼睛,一個轉身躲過,眼疾手快直接抓住那男人的手腕,将匕首生生插在了左邊男人的肩膀,最後一記勾拳擊中右邊男人的下巴,這一拳直接打暈了那男人,可他并未就此罷手,而是拔出匕首,再次插在右邊男人的手臂上。
短短幾分鍾,一場戰鬥輕輕松松的結束,秦升沒有受任何傷,三個男人已經失去戰鬥力,對他再也構不成威脅。
我不是廢物,怎麽就不信呢?
“來來來,都把手機拿出來”秦升嬉皮笑臉的說道。
三個受了重傷的男人一臉疑惑的盯着秦升,不知道秦升想幹什麽,他們沒想到這貨如此的猛,特麽的不是說手無縛雞之力麽,誰特麽說的?
“不拿是吧?那我自己動手了”秦升冷哼道,于是親自動手搜出三個男人的手機。
手機那在手裏,秦升嘟囔道“罵了隔壁的,勞資用的還是老款諾基亞,你們都用上iphone6s了,還真是有錢啊”
這句話說完,秦升在三人詫異的眼神裏,将手機扔在地上,然後鼓足力氣使勁的踩了起來,邊踩邊罵道“讓你們特麽的追老子,讓你們追”
很快三個手機就被秦升徹底報廢了,三個男人欲哭無淚,連死的心都有了,這特麽的荒山野嶺的,要是沒人救他們,遲早都得流血過多而亡。
幹完這些事,秦升揚長而去,隻留下三個心裏将秦升祖宗十八代問候遍了的男人。
從終南山下離開,重新收拾好自己,刮掉胡子換身衣服,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秦升要去的是南郊一處小區,那裏住着他的恩人,他從上小學開始,就住在這家,他把這家的兩位長輩當做親爸親媽,如果不是爺爺不允許,也許他早就認他們爲幹爸幹媽了。
“升兒,你總算是回來了,你這兩年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快擔心死了”秦升剛進門,就被一位中年婦女抱住痛哭流涕。
秦升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知道女人把自己當親兒子,所以抱着她,任由她發洩着情緒。
良久,女人情緒這才恢複過來,拉着秦升坐了下來,她早早就知道秦升要回來,已經準備了一桌飯了。
“姨,家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身體好着麽?林叔在裏面怎麽樣?”秦升平靜的說道。
他知道就在自己離開這兩年,家裏差點崩潰了,林叔被人設局套了進去,然後公司被外人侵吞,就差點家破人亡了。
“升兒,你林叔他命苦啊”說到這事,王麗再次哭了起來。
秦升有些愧疚,雖然不是親生父母,但他早已融入這個家庭,作爲這個家庭的一員,作爲除過林叔唯一的男人,那個時候他必須抗住壓力,可是……
“姨,沒事的,就當是破财消災吧,爺爺很早的時候就說過,林叔中年會有一劫,想來他自己也知道,但隻要人還活着,什麽都還有希望”秦升安慰着王姨。
“你林叔沒事,這些事情他都看淡了”王麗擦着眼淚搖頭道。
秦升繼續道“何況,我這不是回來了麽,我回頭會想辦法幫林叔”
“升兒,你林叔的事,你幫不上什麽忙的,别折騰自己,隻要你和欣欣都好好的就行,我心裏就踏實了”王麗沒把秦升的話當回事,秦升隻是個普通孩子,而老林牽扯的事比較大,他能幫什麽忙?
“對了,姨,欣欣在哪上大學?”秦升關心道,欣欣是林叔和王姨的獨生女,比秦升小幾歲,秦升一直把她當妹妹看。
“你在上海讀的書,所以她也跑去上海了”王姨哭笑不得道。
秦升高興道“上海啊,這樣挺好,我明天就去上海了,以後也能照應着欣欣?”
“你剛回來就要走?”王姨驚訝道。
晚飯,秦升就陪着王姨,還是以前那個味道,當吃到八寶辣子夾馍的時候,秦升已經紅了眼睛,他隻有爺爺沒有父母,别人說他是孤兒,而他卻隻有在這裏,才能找到家的感覺。
爺爺說,誰對你有恩,不必說出來,默默記在心裏就行,當他們需要你的時候,站出來。
所以,誰欺負了林叔他們家,秦升遲早都會還回去。
吃完晚飯,秦升離開了林家,來到雁塔北路的一處燒烤廣場,這裏有家蜀南竹簽烤肉特别好吃,以前每次回來,他都會和幾個死黨來這裏。
秦升早早就到了,他給四個死黨打電話,大家對于他重新出現很是意外,可是隻有兩個能來,對此秦升沒什麽想說的。
他知道,人生總是漸行漸遠,很多事情,都不會再回到從前。
“老秦,特麽的,我們都以爲你小子失蹤了,你這兩年到底去哪了?”兩位死黨同時趕到,說話的這位是蒙哲,長的很帥,以前他們經常喊他小白臉。
“罵了隔壁,你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爲是騙子,沒想到真是你狗日的”郝磊破口大罵道,他以前當過兵,前段時間才複員回來,個子很高有些偏瘦。
“坐下說,有些事情,一言難盡”秦升摟着兩個死黨笑道。
三人坐下以後,郝磊直接喊道“服務員,三箱9°,二十塊錢肉,二十塊錢筋,二十塊錢腰子,三個烤油餅,一份烤茄子,一個素拼”
“今晚我們不醉不歸”蒙哲也是高興道。
人生在世需喝酒,但喝酒,隻有和對口的人喝,才能盡興才會開心,如果和無趣的人喝酒,那隻是純粹的喝酒,沒有一點意思。
所以秦升很高興道“麻痹,怕你們啊,那就不醉不歸”
三人連碰三杯,才開始聊天說話。
“這兩年,你們都怎麽樣了?”秦升詢問道。
“我剛複員回來,還沒找工作,老蒙已經訂婚了,估計明年結,到時候你可别玩失蹤了”郝磊笑道。
“他們呢?”秦升繼續問道。
老蒙歎口氣道“老徐和吳永現在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啊,估計你也打電話了,我們兩一年都見不到幾次,我想說什麽,你明白……”
秦升有些感慨道“那就不說了,喝酒”
“來來來,喝酒,喝酒”
剛進十月,所以這會天氣還有些悶熱,燒烤廣場異常熱鬧,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肆意笑罵人生,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感覺。
秦升覺得,這一切真好。
“老秦,你這兩年到底怎麽了,給我兩說說”
“以後再說吧,反正沒事,都挺好的”
“你小子啊,那你以後什麽打算?”
“一點的火車,跟你們喝完酒,我就要去上海了,以後哥們在上海發展”秦升解釋道,對于最好的朋友,沒什麽隐瞞的。
“上海?蘇沁好像也留在上海了吧”
“老蒙,你閉嘴”郝磊聽到這話,連忙打住道,蒙哲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秦升呵呵搖頭道“沒什麽,想說什麽就說吧,這些都過去了”
“喝酒,喝酒,說什麽廢話啊”
三箱酒沒有喝完,三個人就散了,畢竟秦升一會還要坐火車,其他人明天也有事。
打車去火車站,秦升沒什麽行李,坐在出租車上,醉眼朦胧的秦升透過車窗望着這座城市的夜景,那斑駁的城牆訴說着歲月的故事,那熟悉的路名卻已是滄海桑田,這座城市像位遲暮的老人,冷眼旁觀時代的變遷。
當火車啓動的時候,秦升知道自己要開始一路新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