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李大浩的辦公室隻有高大義、李大浩和張大寶三個人。他們見到溫旭進來,紛紛站起身來。
“坐就是了,不用太麻煩。”溫旭對三人的态度很滿意,微笑着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坐在了他們對面的沙發上,“想必你們已經從李秀甯那兒聽說了今天下午的事吧?”
三人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由高大義對溫旭說道:“溫哥,我爲了這件事特意被熊霸天叫去了,現在才趕回來。”
溫旭并沒有感到奇怪,因爲李秀甯下午也在場。
高大義見溫旭沒插話,繼續說道:“熊霸天見他兒子被打斷了兩根肋骨,非常生氣,完全可以用暴跳如雷來形容,然後他一副幫主的身份要我交出兇手。”
“你接着說。”溫旭的臉上并沒有什麽異樣,看了看高大義,然後又繼續擺弄着自己的指甲。
高大義接着道:“我拒絕了。”
“然後呢?”溫旭見高大義戛然而止,不禁擡頭問道。
高大義搖頭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轉身離開,熊霸天沒有派人阻止。”
“很好!至少說明他很忌憚我們的實力。”溫旭用目光掃視了一遍,緩緩地說道,“你們害怕熊霸天會報複?”
“熊霸天是一個有仇必報的小人,而這次打傷的又是他的寶貝獨子……”李大浩見溫旭闖了禍就跟沒事似的,心裏不禁有點不悅,若不是忌憚溫旭的身手,恐怕早就和溫旭動手了。
溫旭忽然将臉上的笑容一收,眼裏射出一道淩厲的精光,冷冷地說道:“這麽說,你們是真的害怕熊霸天報複了。”
三人中屬張大寶的脾氣最爲暴躁,一聽溫旭不屑甚至是鄙視的口吻,張大寶頓時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指着溫旭的鼻子大罵道:“靠!你以爲老子爬那個熊樣兒!告訴你,十個熊霸天都不是老子的對手,老子立馬拿起刀去宰了他。”
張大寶說着就要提刀,隻聽高大義呵斥道:“在溫哥面前不得放肆!”
“靠,他算哪門子大哥!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他卻坐在這裏笑,草他奶奶的!”張大寶嘴裏罵道,卻不自願地坐了下來。
溫旭看到張大寶的樣子,不禁大笑道:“大寶,你放心,我諒他熊霸天在初五之前不敢亂動。”
“你說不亂動就不亂動,難道你是他爹啊!”張大寶罵道。
高大義的眼裏卻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默默地思索,并沒有說話,反倒是李大浩聽溫旭這麽一說,豁然開朗,忍不住大聲喊道:“不錯,熊霸天那狗日的就算有天大的膽,也不夠在這年關動手。此所謂:槍打出頭鳥!”
溫旭笑着搖頭道:“浩子,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單純地以爲熊霸天不敢再過年的時候動手,那你就錯了。”
“哦?還請溫哥講明。”李大浩向溫旭問道。
溫旭對李大浩解釋道:“除了過年這個因素之外,真正讓熊霸天不敢妄動的是這個字。”說着,溫旭用手指蘸了一點酒,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警”字。
不僅是李大浩,就連高大義看了,也是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是,同時也佩服溫旭的心智。唯獨隻有張大寶一個人傻傻地坐在那裏摸不到門路,隻有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溫旭他們。
“你們說的什麽鳥不鳥,老子聽不懂,快給老子解釋一下啊!”張大寶大叫道。
溫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着對張大寶說道:“大寶,沒事多看一下書,這些事自然就懂了。”
不等張大寶開口,溫旭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溫旭出來的時候,顧安悅雖然還在和李秀甯聊天,但目光卻投向了溫旭,顯然是在等着溫旭了。
顧安悅将卡遞還給溫旭,眯着眼睛問道:“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溫旭點了點頭,對顧安悅問道:“處理完了。我們早點回去,免得我媽擔心。”
顧安悅像一個小妻子似的,乖巧地點了點頭,準備與李秀甯告别。
“我們開車送你們。”李秀甯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表情,開口對溫旭說道。
不料,溫旭卻搖頭拒絕道:“不用了。這裏離我家不是很遠,我們走着回去就行了。”
“哼!不送就不送,姑奶奶還懶得開車呢!”李秀甯把臉一拉,轉頭上了樓。
顧安悅看着怒氣沖沖跑上去的李秀甯,不禁抿嘴一笑,對溫旭說道:“她似乎因爲你的拒絕生氣了。”
“管她呢!反正她生氣已經成習慣了。”溫旭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顧安悅又說道:“可是,我怎麽覺得有點怪,她好像不是單純的生氣。”
“是嗎?我不覺得。”溫旭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了桃園酒樓。
顧安悅忽然停下了腳步,嚴肅地望着溫旭,一本正經地說道:“她好像喜歡上你了。”
“别開玩笑了,她怎麽可能喜歡上我呢?”溫旭不以爲然地笑道,“反而,我覺得你才是喜歡上我了。”
話音剛落,溫旭就後悔了,看着顧安悅紅燦燦的臉蛋,不禁解釋道:“開個玩笑,你千萬别當真。”
顧安悅狠狠地瞪了溫旭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
溫旭帶着顧安悅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按照老媽的囑咐,帶她看了新買的房子。
“溫旭,這是你買的房子?”顧安悅來回地轉了兩圈,看樣子還是很滿意這套房子的構造。
“是我家的房子。”溫旭不想讓顧安悅知道這是他用錢買的,所以故意把這套房子說成了他家的,而沒有說成是他的。
“這套房子花了多少錢?”顧安悅接着又問道。
溫旭說道:“差不多六十萬吧!”
“這麽便宜!”顧安悅看這麽大的房子,原本還以爲需要一百多萬呢。
溫旭解釋道:“桃清縣的房價普遍偏低,自然不能跟江州、東川這樣的大城市比了。另外,這套房子是我爸單位的寫字樓改建的,所以比市場價還要低一些,大概是兩千五一平吧。”
“原來是這樣。”顧安悅點了點頭,轉頭對溫旭說道,“以六十萬的價格買下這套房絕對是賺了,就算倒一下手,就能賺個十幾二十萬。”
“這套房子我肯不準備賣。”溫旭笑着說道,“不過,說到買這套房子的時候,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
接着,溫旭就把那天與範青青争長短的事向顧安悅說了一下,引得顧安悅微微一笑。
“當她看到你真的拿錢去買的時候,她的表情是不是很豐富?”顧安悅好奇地問道。
溫旭搖頭道:“我不知道,因爲當時是我爸媽去交的錢。不過,聽我媽說,她當時的臉就是一個茄子,紫得發黑,差點擠出水來。”
顧安悅白了溫旭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哪有這樣說人家的。”不過,顧安悅說完,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來。
……
從新房子出來,溫旭本打算打一個車回去。不料,顧安悅卻提議沿着河岸走回去,溫旭又隻得陪她慢慢地走回去。
冬天的夜晚,河岸邊總要刮一陣冷風,吹得顧安悅打了兩個寒顫。
“你很冷?”溫旭朝顧安悅問道。
沿着河岸走回去是顧安悅自己提出來的,顧安悅自然不好意思說冷,勉強地搖了搖頭,身子卻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溫旭一陣好笑,将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輕輕地爲顧安悅批上。
“現在還冷不冷,嘴硬的小妞?”溫旭笑着朝顧安悅問道。
“你才嘴硬!”顧安悅瞪着溫旭,大大的眼眸中卻流淌着一道溫柔的秋水,“謝謝!”
“不客氣!其實,我也是怕你感冒了,我回去被我媽罵。”溫旭淡淡地說道。
顧安悅嫣然一笑,沒有揭穿溫旭的話,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着溫旭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麽要離家出走嗎?”
“我記得你好像是說你跟你媽吵了一架,而且吵架的原因還是有關于你的男朋友。”溫旭對顧安悅說道。
顧安悅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溫旭說道:“我的男朋友許強,就是上回你見過的那個。”
提到許強,溫旭的眼中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股鄙視,非常認真地對顧安悅說道:“我不是針對他,也不是另有所圖,我隻是就人論人,我覺得他真的不算是一個男人。如果我是你,我就應該跟他分手,找一個更有安全感的男生。”
想到自己瀕臨絕望的時候,溫旭打開卷簾門來救自己的情景,顧安悅的臉上不禁升起了一片紅霞,然後用很小聲的聲音對溫旭說道:“我和他分手了。”
“你和他分手了?”或許是源于震驚,或許是源于激動,還或許是其他的動機,溫旭說話的分貝陡然一升,把顧安悅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