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理我了,我還能跟他說什麽?”秦寒去拉她的手,玉兒扭過頭,躲開,背對着他。上次吵過了,她才發現原來一切都回不到當初了,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他不理她也好,爲什麽現在又來招惹她?
“丫頭,你還敢躲了?”秦寒沉下臉,索性來硬的,不由分說撲過去抱住她,玉兒沒想到他會如此,猝不及防地落到他懷裏,不等她反應,他火熱的唇已經覆上她的,舌尖急切地撬開她的貝齒,吮吸她口中的芬芳,熟悉的清新的味道包圍着她,她不禁心裏一酸,紅了眼眶。
“玉兒,一切都沒有變是不是?”秦寒稍稍放開她,在她耳邊低喃。一句話,瓦解了她所有的堅強,玉兒又想哭了。
“玉兒,既然你喜歡偷情,那我們就偷情好了,隻要我們在一起,其它的都不重要不是嗎?”秦寒哄着她,他看出她比以前消瘦了,也憔悴了,他不想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和失落,隻要她能高興,自己就再讓一步又有什麽?
“秦寒,你别這樣,我會難過。”玉兒靠在他肩頭,輕聲道。她也不想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她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嗎?這麽偷偷摸摸的,連她自己覺得荒唐。
“玉兒,告訴我,怎麽才能讓你高興起來?”秦寒一往情深地看着她,一雙手卻開始不老實了。
“秦寒,你——”玉兒嘟起紅唇,感情他是饑渴了才來找她。
“我們要偷情,當然就要有偷情的樣子。”秦寒抱緊她,無比認真地說。
“别鬧了,别忘了,伯父還在抱月樓呢!”玉兒沒好氣地說,一見面就上床,她可不習慣。
“對呀,我爹來幹什麽?”秦寒抱着她不想放手,軟玉溫香抱滿懷,他又有些把持不住了。
玉兒靠在他懷裏,手指點着窗棂上的雕花,沉吟着,“他若不是來找你,就是來找我,若他是來找我的,就是他知道我們在一起了,那可就麻煩了。”
“不會呀,我們在一起,隻有李振知道,他也隻當你是小蝶身邊的小丫鬟,至于别人——除非是青雲說的!”
“不可能,青雲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那就往最好裏想,說不定是我爹也看上了小蝶姑娘呢!”秦寒笑道。
“又胡說,秦伯伯才不是那樣的人!”玉兒點着他的額頭,哪有兒子這麽說父親的?
“是我說錯話了.”秦寒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下面的人,又趕緊改口,“我沒說錯,你看小蝶姑娘上了我爹的車!”
“什麽?”玉兒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卻見秦老将軍也上了車,兩人就這麽走了。她回過頭,和秦寒面面相觑。
“你快回去,勸說伯父不要爲難姐姐。”玉兒比他知道的多些,自然想到的也多一些,秦老将軍回京以來,不可避免的遭到些排擠和陷害,好在他精于世故,雖不結黨,但是和哪派的人倒也相安無事,隻是最近,不知爲何,左右将軍和同平章事又都把矛頭對準了他,杜尚書雖說面上與他交好,背地裏卻也在搞些小動作,他現在是腹背受敵,而偏偏這些排擠他的人大都是姐姐的常客,他懷疑到她頭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隻是他此番親自前來卻有些失身份了。怕是要有什麽大事了吧。
“可是我爹不會聽我的。”秦寒不覺得事情有多嚴重,他不想去聽爹爹的訓斥。
“事情很嚴重,秦寒,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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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秦老将軍帶着小蝶直接進了書房,摒退了下人,室内隻剩下兩個人,小蝶嫣然一笑,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才緩緩開口,“将軍今日屈尊相邀,可有要事?”
秦老将軍凝視着眼前依然氣定神閑的女子,反而半晌無語。
小蝶也不多說話,環顧四周,整個書房整潔明亮,除了文房四寶,沒有任何飾物,倒是幹淨整潔。
“小蝶姑娘,素聞你與寒兒交好,姑娘若不嫌棄,可否在寒舍暫住幾日?”秦老将軍放下茶杯,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回京以來,他也少不了的探聽京城的人事,朝中一半以上的權臣都和她有往來,而她利用自己的聰明和美貌,掌握了不少他們的把柄,是以他們對她都是又愛又恨,如今她在他手裏,那些人至少能投鼠忌器,不敢妄動。雖然這樣挾持一個女子實在有失身份,可是迫于形勢,也隻能如此了。
小蝶心裏苦笑:這算是軟禁嗎?還是一笑,“小蝶既已來了,自然是聽從将軍的安排。不過小蝶一介女流,怕是幫不了将軍什麽忙,不如我們想個更好的辦法。”若不是有心相幫,她也不會那麽痛快地跟着他來了。
“哦?”秦老将軍沉吟了一下,不置可否。
小蝶站起身,走到案前,悠然落座,輕展玉臂,鋪紙研墨,拿過狼毫筆,在宣紙上淺勾細劃,也不擡頭,隻等着他說話。
秦老将軍見她畫得入神,竟有些不忍打擾她,這樣風情萬種的女子,卻偏偏有着和身份不符的孤清氣質,讓人不忍輕亵。心事重重的正要出門,小蝶輕啓朱唇,緩緩開口,“将軍就不想聽聽小蝶的想法嗎?”
“姑娘但說無妨。”秦老将軍停住身形,回頭看着她,小蝶微微一笑,手下卻絲毫未停。
“将軍知道,左右将軍素來不和,所以他們可以是敵也可以是友,而其它人,都是各懷鬼胎,欺軟怕硬,明哲保身而已。他們一再的排擠将軍,一是因爲将軍軍功赫赫,兩位少将軍又年輕有爲,讓他們感到了威脅。二是,也是最重要的,是靳青雲。将軍想過沒有?既然将軍被潑上了這盆渾水,反正也洗不清,倒不如與他合作,追風閣現在勢頭正勁,将軍若能與他聯手,想必也沒人再敢輕易的找将軍的麻煩了。”
“這——”秦老将軍暗暗心驚,這是一步險棋呀,若青雲那邊一朝失勢,他半生的名節都要不保了。
“對将軍來說,靳青雲是故人之子,即使将軍對他縱容些,袒護些,别人也隻能說将軍有情有義,退一步說,現在的朝堂,還有誰是幹淨的?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聽聞靳青雲也是将軍看着長大的,如今這麽好的機會,不利用他,似乎也有些浪費。”小蝶放下筆,輕輕的吹了吹那張紙上的墨迹,才擡頭對上他的眼睛。
“莫非姑娘跟追風閣也有關系?”秦老将軍索性挑明了問,素聞無塵公子是她的入幕之賓,如今她竟然幫着青雲說話,她莫不是跟追風閣也有暧昧?
小蝶站起身,笑道:“小蝶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将軍也說過的,小蝶一向與令郎交好,幫了将軍,也就是幫他了。”
“難得姑娘有心了。”秦老将軍客套地笑道,他才不會相信他那個傻兒子能入得了她的眼,不過人家既這麽說了,他也樂得順水推舟。
“那老夫不打擾姑娘休息了,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丫鬟就是。”秦老将軍微微笑道,就要出門,在他有了完備的計劃之前,隻能委屈她了。
“放心吧,小蝶一定會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小蝶倒是不以爲然,舉起那幅畫給他看,笑得一臉天真無邪,“将軍,我把這幅畫挂在牆上可以嗎?”
“姑娘請随便。”秦老将軍說道,順便看了一眼她剛才的那幅畫,卻是吃了一驚,那畫上畫的分明是他那不争氣的兒子,那眉眼神态,栩栩如生,隻是他何時這麽風度翩翩了?莫非他心下突然有些竊喜,不過還是不太留情面地鎖上了房門。
小蝶聽到鎖門聲,心裏苦笑,是不是應該慶幸是落到了他手裏,沒有嚴刑相逼,也沒有難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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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腳步匆匆的趕回家裏,秦老将軍已經在中堂等他了,他還是有些膽怯,低着頭走過去,低聲道:“孩兒見過爹爹。”
“寒兒,昨晚是怎麽回事?”秦老将軍沉下臉問道。今日下朝之後杜尚書可是一臉的不善,一副你兒子欺負了我女兒,若不負責就别怪我不客氣了的樣子,可是兒子何時買了别苑他竟然都不知道。
“這——”秦寒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爹,昨晚的杜小姐去找我的,青雲爲了幫我解圍”他也沒有添油加醋,隻把昨晚的情況大緻說了一遍,
秦老将軍聽罷沉默的半晌,看來這件事是說不清了,隻怪自己當初不該招惹上杜家,可是青雲會出現在秦寒的别苑裏,倒是讓他有些意外,看來自己也早在追風閣的視線中了。那麽.是該找青雲談談了。
“爹,聽說小蝶姑娘來了,孩兒可否見見她?”秦寒試探着問,秦老将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揮揮手,“她在書房,你去陪陪她也好。”他知道以小蝶的聰明,讓他這單純的兒子去探她的口風幾乎不可能,不過他去了或許能稍稍穩住她。
“那孩兒告退了!”秦寒如得了赦令一般迫不及待地跑出去。
秦老将軍看着他的背影,含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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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正百無聊賴呢,一聲咔嚓的開鎖聲,房門被打開,秦寒站在門口笑看着她。對上那如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小蝶竟然愣了一瞬,他的笑容不似洛鋒那般魅惑,可是純淨得似乎不染塵埃,難怪玉兒會喜歡他,看到這張笑臉,心裏的那點陰霾似乎在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了。
“小蝶姑娘,好久不見。”秦寒走了進來,蓦然看到了那副他的畫像,不禁笑出聲來,“真是難得,小蝶姑娘沒有把我畫成大灰狼。”
小蝶施施然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狠狠的戳着他的腦門,嗔道:“你這沒良心的,多久沒去看我了?怎麽,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了?真是隻聞新人笑,誰見舊人哭。”一番話說得哀怨無比,卻是句句帶刺。
秦寒的臉上有些挂不住,随即反唇相譏,“怕是有些人隻戀舊人,冷落了新人,還有些人得了便宜賣乖。反倒怨起我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