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靈石碎片在柏亦央白皙纖細的手指間格外顯眼,上品靈石呈現出鑽石般的光澤,周身氤氲着純淨的靈氣。
在座的都是修爲至少在金丹期的修士,很容易就感知到了柏亦央手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靈石?!”
“這真的是靈石?!”
樓觀派掌門紀陽珩就坐在東昀的下垂手,在确定柏亦央手上的确實是上品靈石的碎片無疑後,激動到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自五大門派進入墓城之前,這片大地上已經沒有任何靈石的産出了,在座的像是柏亦央這種年紀輕的,什麽叫上品靈石,在人生中都沒能見過幾次。
清徽派溫怡君也緊跟着站了起來,但到底覺得有些不妥,重新坐了回去,一手卻在寬袍大袖的掩飾下,緊緊地攥住了椅子的扶手。
就連出場之後波瀾不驚的司雲義,也在看到柏亦央手上的靈石之後也是神色一凜,沒有料想到事情會朝着這樣的方向發展。
原本以爲眼前這場戲碼又是墓城之間宗門不合的勾心鬥角,但現在靈石一出,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腦子裏開始瘋狂轉了起來。
柏亦央這麽針對随山宗,剛剛從外界回到墓城,不回自家門派反而特地出現在了随山宗的交易坊市上,一改之前低調老實的做派,和随山宗那位準少宗主卿泉嗆了起來……
難道說是和靈石有什麽關系?
那麽靈石又和随山宗有什麽關系?!
“柏掌門,可否借老夫一觀?”
司雲義伸出了手,柏亦央點點頭,指尖一彈,靈石碎片頓時從手上飛出,準确無誤地落在了司雲義伸開的手裏。
司雲義觀察半天,臉色卻越來越沉。
“是新靈石無疑,不是遺留下來的東西。”
“這……司宗主,您是說……現如今外界已經有靈石出現了?”
溫怡君緊跟着問了一句,一雙美眸不自覺地睜大,隻覺得司雲義手上那塊小小的靈石重逾千斤。
若說靈氣是修士生存修行的根本,那麽靈石就是必需的資源,從修煉、陣法、符篆到煉藥都少不了靈石。
靈氣是四散在天地之間的虛無缥缈的能量,那麽靈石就是靈氣轉化成了靈力的固定儲藏。
修士修煉,利用自身經脈中運行的各自的功法将靈氣吸納進來,在經脈中運行數個周天,才得以轉化成靈力儲存于丹田或是靈海。
靈石中的靈力,少了轉化那一步,是可以直接被修士吸收儲存的。
一塊上品靈石内部儲存的靈力,補充靈力的效果是林玖煉制的上品聚靈丹的數十倍。
而聚靈丹需要時間去發揮藥效,隻是在一段時間内加快修士經脈中靈力的流動速度來達到補充靈力的效果。
服用數十顆聚靈丹的時間和吸收靈石的一瞬間相比較,孰優孰劣高下立見。
如此重要珍貴的資源突然一下子被擺在了眼前,隻要是個修士,就難逃心動,更别提已經快窮瘋了的墓城。
把一隻羊扔進餓狼都很難達到現在的效果。
溫怡君問完之後,司雲義看着自己掌心之上的靈石碎片,沉吟許久,最後确定地點了點頭。
“外界确實已經出現了靈石礦脈。”
司雲義說完,擡眼看了看歪歪斜斜坐在座位上的柏亦央。
柏亦央像是沒有發現司雲義的目光,手指把玩着尺寸玲珑的銅扇,時不時嘩一聲打開,整個人閑适得不行。
柏亦央且不用着急,現在是所有人求助他的時候。
司雲義看了柏亦央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把上品靈石的碎片物歸原主。
柏亦央擡手接住,随後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裏。
大堂上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除了司雲義還尚且沉得住氣之外,紀陽珩和溫怡君的眼神恨不得在柏亦央身上掏出個窟窿來。
“柏掌門的意思是,這靈石礦脈,和随山宗有莫大關聯了?”
溫怡君沉吟了一會兒,想想一開始柏亦央和紀陽珩毫無顧忌地嗆聲,話裏話外,都帶了随山宗和此事脫不開幹系的意思。
“那是自然。”
“你有什麽證據?”
爲了一個虛無缥缈的消息和随山宗鬧翻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就算清徽派因爲聯姻關系地位穩固……但随山宗可不好說,難保随山宗不會對她下手。
“溫掌門若是不信,不妨遣弟子去随山宗确認一番,看看随山宗的大長老臧元金、二長老臧桦和他手底下五位有融合期修爲的弟子可在随山宗宗門之内。”
“若是我猜的不錯,現在他們已經在外面的東華安全區了。”
這話一出,溫怡君不再說話,顯然不願意出這個頭。
倒是坐在柏亦央身側的紀陽珩面上有些不對勁,他對随山宗的人員變動了如指掌,情況确實跟柏亦央說的一模一樣。
但東昀是萬萬沒有那個能力探查到随山宗内部消息的……這說明什麽?柏亦央難道是真的對這其中的事情知之甚詳?
臧桦和臧元金離開的時候紀陽珩也納悶了一陣,當時隻認爲随山宗終于要對外面的那個新宗門下手了,卻沒想到可能是爲了靈石礦脈。
而且若是柏亦央說的都是真的,随山宗發現的這處靈石礦脈,卻又從未向他提及一星半點……跟着随山宗别說吃肉了,連半點殘羹剩飯都吃不上。
“柏掌門,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既然拿出了這東西,把四大門派的掌門宗主都聚集在此,應該不是爲了讓在座的各位陪着你一起猜啞謎吧?”
紀陽珩這時候也沒了一開始跟柏亦央嗆聲的氣勢,此時正回過頭來盯着柏亦央的臉,試圖從柏亦央的臉上捕捉到哪怕一瞬的可用的線索。
“紀掌門,你要知道……我本來大可以略過你,隻叫司宗主和溫掌門前來共商大事。”
“随山宗内部變動我們是輕易無法在短時間内探查出來的,但是……我說的那幾位到底在不在,紀掌門你應該很清楚吧?”
柏亦央擡了擡眼,瞟了神色僵硬的紀陽珩一眼。
他之所以沒有避開樓觀派,自然是因爲樓觀派有用……隻要能把紀陽珩拉下水,就能證明他的消息可信。
這話說出來,等同于這事兒和随山宗有脫不開的關系,按道理說就應該把樓觀派和随山宗一樣排除在外。
紀陽珩心裏咯噔一下,看着對面溫怡君瞬間沉下來的臉色,以及司雲義投過來的探究的眼神,隻覺得背上滲出的冷汗快要把裏衣給滲透了。
柏亦央分明是在逼他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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