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鏡子裏的瞳眸,看起來有點淡淡的翡翠色,不明顯,不認真看,看不出來什麽。
難道,這是自己能見到鬼的原因?
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忍不住又勾頭出窗。
那白衣少女依然還坐在那裏,正在低低的哭泣……
這哭泣聲,在夜空中微微的顫動,缥缈又陰冷。
姬靈的雞皮疙瘩都起了,想要不管她,關窗睡覺,卻又不忍心。
自從在火車上,那對鬼母女告訴她,火車會出事之後,她也不覺得鬼有多麽的可怕了。
看這些鬼的樣子,也不恐怖,不像電視電影上演的那樣子恐怖,就是臉上慘白點,陰冷點,看起來和常人差不多。
“妹妹,你怎麽了?”
她大着膽子,輕聲的問。
那少女擡起臉看她。
“啊--”
姬靈這次真的受到驚吓了,忍不住尖聲叫了一聲。
少女鬼臉上流的不是淚,而是兩行暗紅色的血,再配上那慘白的臉,在燈光下,顯得十分的吓人。
“靈靈,怎麽了?”
外面的林芝蘭聽見她的驚叫聲,急忙推門進來,看見她蹲在窗台下一臉受到驚吓的樣子,在顫抖,急忙跑過去,伸手把她抱住,緊張的問。
被她溫暖的抱住,姬靈那受到驚吓的心,稍微平複了一點。
她想要說出自己能見到鬼的事情,又怕林芝蘭受到了驚吓,對自己産生某種看法,唯有撒謊說,“剛剛做了個噩夢,被吓到了!”
“原來這樣子,吓到我了。”
林芝蘭聽到她說是在做噩夢,放下心來,拉起她說,“靈靈,你怕的話,和我一起睡,我那邊的床也夠大。”
“不用啦,謝謝你。”
姬靈感動地看着林芝蘭說,“我不怕!”
“好吧,怕的話,記得叫我,我們以前大學的時候,每次看完鬼片,都是擠在一起睡的,還記得我特别喜歡抱着你的手臂睡嗎?嘿嘿,你的手臂又香又軟,還溫涼,就好像玉一樣,抱着很舒服呢。”
林芝蘭笑着說。
看到她說鬼片,姬靈又想到剛才那個哭泣的鬼少女,身子微微的顫抖一下。
“還害怕?”
林芝蘭很好奇的問,“到底做了什麽噩夢?說出來給我聽聽。”
“夢見一隻鬼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我被吓死了。”
“呵呵,真是的,這個世上哪裏會有鬼呢?鬼都是大人編出來吓小孩子的,我記得你以前膽子挺大的,看午夜兇鈴的時候,我們全宿舍的人吓得七魂不見六魄,你還能一臉鎮靜地在吃爆米花,笑我們是膽小鬼,現在怎麽就被一個夢裏的鬼吓住了?”
林芝蘭忍不住嘲笑說。
的确,以前姬靈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間有鬼這種東西存在。
但是,現在她能看見了,結果,真的是有鬼。
“可能是人年紀越大,怕的東西就變得越多,也開始迷信了吧。”
姬靈勉強笑着說。
“世間本無鬼,有鬼的是人心!”
林芝蘭打了個哈欠說。
“看你困的,快去睡吧,我沒事。”
姬靈對她說。
“嗯,那我去睡了,有事叫我。”
林芝蘭拍了拍她的肩膀,關門走了出去。
姬靈大着膽子,再次勾頭看向窗外。
空調箱上空蕩蕩的,那個少女鬼已經不見了。
她那緊張的心稍微松了松,關好窗子,上床裹着被子睡覺,不敢再東瞧西看,免得看到不想看的東西。
也許是太累了,她模糊中逐漸的睡去。
*
第二天,習慣性的早醒來。
之前在家裏,她每天早上五點就得起床做早餐,買菜這些。
迅速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睜眼卻看見不是在家裏,那準備穿拖鞋的腳停了下來,略顯茫然地環視這小小的居室。
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讓她短暫性的分不清昨天發生的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擡起手腕,狠狠的在上面咬一口。
還真痛!
痛得她的眼淚有點想要流下來了!
昨天發生的一切,原來都不是夢。
她姬靈被人像抹布一樣抛棄了,現在寄居在同學家裏。
真是可憐!
她從桌面上拿起那面小鏡子,照了照自己。
大大的黑眼圈,皮膚粗糙,臉部浮腫,頭發枯槁……
真是難看!
她對自己說了這樣子一句話,拿起梳子,把頭發随便的梳了起來,走出去,進入廚房做早餐。
林芝蘭的廚房幹幹淨淨的,看起來不像經常用。
打開冰箱,裏面除了方便面和雞蛋,其他東西都沒有了。
林芝蘭平時上早班,也是習慣醒來的,不過,今天是周末,她想要睡着懶覺,聽到外面有聲響,一下子忘記姬靈在自己家了。
她緊張的走出來,看見是姬靈,心稍微安定了下來。
“靈靈,怎麽那麽早?”
她揉了揉有點淩亂的頭發,走進廚房問。
“我習慣早起了。”
姬靈回頭,看到她,有點愧疚的問,“沒吵到你吧?”
“沒有,我也是習慣早醒的。”
林芝蘭笑着說,“不過,今天是周末,我想要賴床呢。”
“你繼續去睡,我本來想要起床做點早餐的,看見你冰箱這裏,隻有方便面。”
姬靈關上冰箱的門說,“你告訴我市場在哪裏,我去買點菜回來。”
“靈靈,等下我們出去吃早餐,不用做那麽麻煩。”
林芝蘭伸手拍着她的肩膀說,“去吃你以前最愛吃的螺蛳粉,怎麽樣?”
聽到她提螺蛳粉,姬靈的眼神黯然了一下。
在大學的時候,她和雷霆軍最愛吃的就是那五塊錢一碗的柳州螺蛳粉,怎樣吃都不膩。
那時候,她的胃口小,每次都吃不完一碗。
雷霆軍吃完他那碗,就會嘟嚷着不要浪費,把她剩下的那碗拿了過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我這都吃過了,你不怕髒嗎?”
她曾經如此的問過。
“你的口水我還吃得少嗎?”
雷霆軍深情地看着她說,“我覺得呀,你的口水是世上最香甜的東西呢,怎麽可能會髒呢?”
聽到這話,她滿心甜蜜和嬌羞。
吃水果的時候,有時候她也會吃了一半就遞給他吃,他也一點都不嫌棄。
但是,這兩年,他是絕對不吃她吃過的東西。
有次她咬了一個蘋果,覺得很甜,遞給他吃,他嫌惡的皺眉,“你都吃過了,那麽髒,還讓我吃,真是惡心。”
“以前我們不都是這樣子的嗎?”
當時她有點委屈的問。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一樣。”
他如此的回答,看都不看那蘋果一眼。
姬靈現在才想起,他們都好像有兩三年沒接過吻了,難得的一次房事,也都是沒有任何前奏的匆匆完成,好像趕任務似的。
原來,兩人的情感,早就從厭惡對方的口水開始淡漠消失了。
她真是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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