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是如此的譏諷,處處透着一抹黑色幽默的無奈,把夏薇依剛想開口說的話,結結實實的堵回了嗓子眼裏。
夏薇依的手,緊緊地攥了攥,她的目光轉向了夜老太太。
和夜澈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他的性格脾氣,夏薇依還是相當理解的。
他可以寵她毫無底線,卻因爲如此深刻的愛,卻有着非常極端的兩面性,那就是一念之間的恨。
所以,夜澈在夏薇依的事情上,絕不含糊,似乎還有一些鑽牛角尖。
夜老太太看着夜澈和周韻都在逼迫夏薇依,而夏薇依似乎動動唇瓣,看向自己,那種架勢,幾乎要把自己拱了出來,她心裏咯噔咯噔的跳着,都揪到了嗓子眼裏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想着要不要現在找個借口先把夏薇依支走,然後給自己的孫子打個預防針,讓他千萬不要相信夏薇依說話?
反正自己已經和許子晴達成了共識,到時候,兩個人都來個一問三不知,再不然自己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甯死不屈,想比夜澈,也不會再懷疑自己了。
大家都在等着夏薇依的解釋……整個病房裏,出奇的安靜。
卻彌漫着一股子緊張窒息的詭異氣息。
夏薇依把目光從奶奶身上收了回來,擡頭看了一眼夜澈,他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幽黑的瞳孔裏蘊藏着太多複雜的情緒,像是愛,像是很,像是不舍,像是失望。
隻是最令夏薇依痛心的,卻是他流露出來的期望,期望不是她……期望不是他愛的每一個人……
夏薇依站在門口,樓道裏有風吹來,讓她剛流産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落在了夜澈的眼裏,讓他的眉眼微微一蹙,就伸手握着夏薇依的肩膀,把她擁進了房間裏,而自己站在了門口,和她掉了個位置。
可是夏薇依沒有注意到夜澈眼裏的擔憂,她滿腦子都在想自己應該怎麽去解釋。
這事一但開口,爺爺住院,用生命威脅自己,包括奶奶下藥的事情全部都會被抖落出來,這牽扯的,就會是整個夜家。
如果是以前,夜澈身體健康,聽了這些,說不定還能發一頓脾氣,出去借酒消愁,可是現在,且不說他信還是不信,如果真信了,他肯定會立刻出院把這事調查的水落石出,到時候,再一折騰,他的身體能經受的住嗎?
如果再跑去喝酒……他是不是不要活了?!
夏薇依想到這裏,看看夜澈蒼白的臉頰,就開始恐懼了,她沒帶許子晴來,不就是顧念着夜澈嗎?
現在又怎麽可能親自說出奶奶和爺爺用自己去和許治冶做交易,來刺激他呢?
夏薇依垂了垂眼皮,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了夜澈一眼,又低下了頭。
良久,她才有氣無力的開口,說:“我,夜澈,打胎藥怎麽來的,我不知道……至于懷孕的事情,我不告訴你們,也是有苦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