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秒,徐鶴也有了感覺,驚訝地轉頭看過來。
程曉玥果然不見了。
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擺在房間中央一米多高的黃金寶箱。
突遭變故,葉甯甯站起來,沒有立即做出下一步舉動,徐鶴無知無畏,幾大步走過去,站在寶箱原本爲止上目瞪口呆:
“程曉玥呢?人去哪了!”
寶箱原本擺放的地方隻剩下平坦光滑的地面,絲毫看不出曾有一個黃金寶箱存在過,程曉玥似乎也從這個一眼看得完的房間中人間蒸發了。
葉甯甯沒說話,見徐鶴毫發無損,基本能确定房間中間沒危險。
但她還是丢了個偵測魔法,一片薄如月華的白色靈光在房間中間掃過,沒有找到任何痕迹,一閃而逝。
這令徐鶴意識到自己的莽撞,看到葉甯甯毫無波動的容顔,再對比自己剛才的緊張,徐鶴有些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退開幾步。
葉甯甯沒理會他,打開通訊錄。
之前程曉玥已經獨自在秘境中過來幾天,爲了方便聯系√,,葉甯甯買了張召喚魔寵卷軸,她們已經交換了名片,現在程曉玥的名片還是亮着的,沒有代表死亡的灰暗。
葉甯甯等了一分鍾,程曉玥的名字依舊沒暗下去,她對徐鶴道:“人還活着。”
徐鶴很快反應過來,“人還活着?能聯系上她嗎?”
當然不能。
葉甯甯嘗試了一下。果然系統提示特殊能量屏障,無法通訊。
這說明現在程曉玥已經不在這個房間了。
之前也是這樣的,與翟萬琛及周榮等人分開之後,就無法再聯系。
徐鶴眉頭深鎖,葉甯甯淡淡道:“在迷宮遺迹之類的地方碰到機關陷阱突然消失,在半分鍾内立即死亡的幾率在五成以上,她現在沒死,這是好消息。”
她陳述客觀事實,然而語氣太過冷靜,仿佛程曉玥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徐鶴不是第一次認識到葉甯甯的冷漠。依舊無法适應。生硬道:“活生生的人突然不見,我不可能不擔心。”
葉甯甯聽得出他語中火氣,絲毫不放在心上,環顧四周。
其實徐鶴也明白。此時緊張焦慮都無濟于事。像葉甯甯一樣沉着冷靜才能有助于查出問題。他深呼吸,努力壓制心中嘈亂,以期讓思維不被影響。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看到了嗎?”
葉甯甯搖頭。“我看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程曉玥有魔寵?之前怎麽沒見到?”徐鶴語氣有點狐疑。
“變色龍,很懶,一直在她身上。”葉甯甯淡看他一眼,“這種事,我不需要騙你。”
“對不起。”
徐鶴沒辯解,下颚收縮出倔強的弧線。
其實,他是在遷怒自己。
在迷宮裏呆了這麽久,他完全沒發現程曉玥身上帶着魔寵,這是多麽的忽視大意!
正是這種大意,才在同處一個房間的情況下,令同伴憑空不見,下落不明,還是靠葉甯甯才确定了程曉玥還活着,他一點忙都幫不上!
葉甯甯沒理他。
她并不在乎徐鶴這個人,所以也不把他的想法放在心上。
兩人都在房間中找尋蛛絲馬迹,徐鶴整個人都趴到了地上,恨不得将地闆摳出個洞,十幾分鍾後,卻依然一無所獲。
地闆和牆壁嚴絲合縫,連倒水上去都沒有縫隙流走,更不用說有機關存在,程曉玥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應該是傳送。”葉甯甯道。
“問題是,這麽會有傳送陣?難道是那個黃金寶箱?”
“嗯。”
黃金寶箱是和程曉玥一起不見的,出事之前,她也一直在折騰那個寶箱,箱子有問題是顯而易見的事,但徐鶴翻查了所有記憶,也找不出寶箱有什麽特别之處,隻能抱着一線希望問:
“也沒有可能,她被傳送出去了?”
“不知道。”在沒有确鑿證據之前,葉甯甯不會輕下結論。
“會不會是那些浮雕有問題?”徐鶴又提出一個可能。
“應該不是。”葉甯甯搖頭。
很多遺迹或寶藏等建築的設計者都喜歡把魔法陣符文等隐藏起來,以壁畫銘文雕刻等做掩飾,經驗不足的探險者很容易被壁畫雕刻的内容吸引,忽略掉夾在其中一些不起眼的符文。
但葉甯甯可不是徐鶴這種雛兒,在第一次看到黃金寶箱之後,她就已經仔細察看過了,黃金寶箱表面的浮雕中并沒有隐藏什麽符文或魔法陣。
當然,葉甯甯并非萬能。
這個迷宮是神祗的造物,即便以她前世巅峰時的神秘知識等級,也未必能将這個迷宮中的所有暗藏符文一一辨識出來——她前世連傳奇都沒達到,30級以上的神祗階位簡直遠在雲端,可望而不可即。
以神祗隻能,想要不讓人發現異常,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葉甯甯推測,程曉玥可能是無意中觸動到了黃金寶箱,滿足了某個條件,才被傳送走了。
徐鶴的推測和葉甯甯相似。
這個迷宮中古怪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明顯對其中的玩家充滿惡意,程曉玥落單之後,除非幸運地被傳送到外界,否則很可能兇多吉少。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出去。”
葉甯甯沒有猶豫,冷漠的答案在徐鶴意料之中,卻仍使他心裏一涼。
“那程曉玥呢?”他原以爲,葉甯甯特地從伯尼恩大祭司手中搶走程曉玥,對她多少有幾分在意。
葉甯甯漠然看他一眼,沒回答,但徐鶴明白她的意思,難道留在這裏就能找到她?
這是大海撈針。
何況,甯芬那邊的緊急絲毫不下于程曉玥。
徐鶴握緊拳頭,面露掙紮,過了片刻,一咬牙,“你出去,我留下!”
甯芬那邊葉甯甯才是關鍵,他出不出去無關緊要,但程曉玥不同,不努力過,徐鶴沒法說服自己放棄。
他已經放棄過一個葉甯甯了,不想再放棄程曉玥——起碼,程曉玥現在還活着!
葉甯甯看得出,徐鶴心裏已經有魔障,才不顧現實,執意堅持。
這是一種因愧疚過甚而産生的補償心理,正常情況下,徐鶴是不會這麽做的,他想留下,與其說是爲了救程曉玥,不如說是一種帶着自我懲罰性質的彌補。
她淡道:“等能出去再說吧。”
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不是想不想出去,而是沒法出去。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