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萬山的聰明做出這樣的選擇本來就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
自己若是不和陳耀去刑罰峰揭穿柳家的陰謀,自己現在就會死在陳耀的手中,而且自己的兒子李安肯定也會惹上不小的麻煩,甚至連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個未知數。
而自己若是去了刑罰峰揭露柳家的陰謀的話,那麽自己現在的修爲已經廢了,所以再最多就是驅逐出劍宗,自己現在不說是金山銀山,但是在雜役峰這些年,他也是積攢了一筆不小的财富,就算到了凡世間,做個土财主也是不錯的選擇,總比丢了性命強,而且萬一宗門念及自己的舉報有功,說不定還能混的一些賞賜呢。
他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所以隻能由陳耀拖着去往刑罰峰。
當陳耀拖着李萬山從雜役堂出來的時候驚呆了聚集在雜役堂門口所有雜役弟子的眼球。
“天呐,陳耀居然安然無恙的走出來了。”
所有人都是充滿了驚訝,此刻他們還沒有注意到被陳耀拖着的那個像是血人一樣看不清面貌的李萬山,僅僅隻是注意到了陳耀本人。
他們可都是吃過李萬山的苦頭。
雜役峰就是他李萬山的地盤,從來都沒有人敢忤逆李萬山的意思,更加不要說先是打了他兒子,又是打了他侄子這種**裸打臉的事情。
而陳耀就是做了這種大膽的事情,而且自己來雜役堂了。
按照李萬山那陰險的小人性格,不狠狠地教訓陳耀一頓,讓陳瑤趴着從雜役堂出來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這陳耀怎麽就安然無恙的出來了呢?
所有聚在雜役堂門口的雜役弟子都是吃了一驚。
“快看,那個人是不是李萬山?”
不知道人群中是誰先驚呼了一聲,然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從劍宗陳瑤身上轉移到了這李萬山身上。
衆人仔細看去,這面目全非,渾身是血,被陳耀拖着的人正是李萬山。
“怎麽可能?這李萬山可是氣武境三重的修爲,陳耀不過是體武境巅峰的修爲怎麽可能是李萬山的對手?”
“而且陳耀沒有一絲受傷的樣子,反觀李萬山狼狽不堪,所以可以肯定是陳耀完全碾壓了李萬山。”
“天呐,體武境碾壓氣武境?這怎麽可能呢?”
“怎麽不可能?陳耀畢竟是天賦可以比肩祖師爺的天才,越境挑戰的事情祖師爺也是做過得吧。”
一時間衆人唏噓不已。
陳耀不悲不喜,也沒有被衆人的吹捧聲搞得飄飄然,隻是高聲對大家說道“各位師兄弟們,這李萬山受了奸詐之人的指示要謀害我性命,按照宗門訓誡,殘害同門是要被廢除修爲逐出劍宗的,現在我已經廢了他的丹田,可是他背後還有奸人,現在我就要帶着他去劍宗刑罰峰,要一個說法。
就算我現在是雜役弟子,但是雜役弟子也是人,我們也有我們的尊嚴和生命,這是不容别人踐踏的,我想這李萬山肯定也剝削過你們,可是這也不全是李萬山一人的錯,你們想若是他背後沒有強大的背景,他敢這麽嚣張?若是宗門把我們雜役弟子當人看,我們會連尊嚴都保不住?
我不勉強大家,現在願意和我一起去刑罰峰要個說法的人跟我走,那些畏首畏尾的懦弱之人就繼續在沉默中死亡吧。
趕走一個李萬山還會有一個張萬山,王萬山,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我們要把李萬山背後的人挖出來,隻有把這個大毒瘤挖出來,才能讓我雜役弟子徹底無後顧之憂,而且我們還要讓劍宗把我們當人看,我們要尊嚴,我們要公平。”
說着陳耀就拖着李萬山大步向前。
這些雜役弟子都受夠了壓榨,所以陳耀這一番話深深的打動了他們。
“是啊,我們爲劍宗放牛做馬,憑什麽就得不到一點點的修煉資源?憑什麽我們就比那些正式弟子卑賤?就算修爲不如他們,但是我們也在努力啊,不,我們不甘心,我們要個說法。”
“對,陳耀說的對,我們雜役弟子不能再這樣沉默下去了。”
“我跟陳耀去刑罰峰。”
“我也去。”
一時間整個劍宗雜役峰變得極其喧嘩,整個雜役峰有近十萬雜役弟子,而此刻居然都受到了陳耀的鼓舞,在陳耀的身後組成了一隻浩浩蕩蕩的大軍,打呼着“我們要尊嚴,我們要公平”的口号,大步向前。
這正是陳耀所要的結果。
這些雜役弟子中有很多根骨上佳,體質極好的修煉種子,若是好好培養必定會成爲劍宗的中流砥柱,但是僅僅就是因爲背着雜役弟子的這麽一個身份而被埋沒了。
這也是劍宗這些年一代不如一代,漸漸沒落的原因吧,從無人敢惹的超級大宗淪落爲一個被二等宗門不放在眼裏的強弩之末,這劍宗若再不做出一些變化,恐怕遲早是會土崩瓦解的。
當然陳耀也有一個自己的小心思,自己一個人去刑罰峰萬一那趙公明不像傳言的那樣剛正不阿而是和柳家狼狽爲奸,那自己就是狼入虎口了,有着數萬雜役弟子作見證,就算那趙公明有意偏袒柳家,就算那柳家勢力極大,迫于輿論的壓抑也得作出合理公正的處理吧。
陳耀并不會想到僅僅是自己一個一時興起的想法,幾乎改寫了劍宗的傳奇,而在數十年後劍宗的發展中,也正是一些此刻的雜役弟子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不好了,不好了,堂主,出事了,出事了,雜役弟子攻上來了。”
一名執法弟子急匆匆的跑進了刑罰堂内。
刑罰堂内坐着一名滿臉通紅,但是卻極其威嚴,面無表情的中年魁梧大漢。
這便是刑罰堂堂主趙公明。
看到執法弟子慌慌張張的樣子,趙公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氣道“怎麽如此慌張?天塌了不成?我們刑罰堂弟子最重要的是沉着,是冷靜,劉澤,你在刑罰堂有兩年了吧,也是老人了,怎麽這麽不懂規矩?”
那名叫劉澤的弟子抱拳道“堂主,是弟子冒失了,但是這事兒不是我不冷靜,是真的冷靜不了。”
趙公明對劉澤有些了解,這小子做事很謹慎,很對自己的胃口,今日他的表現的确是有些反常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雜役峰的弟子上我刑罰堂作甚?不過這些弟子能有什麽大的冤屈?你便有權處理。”
劉澤正想解釋,卻是聽大殿外傳來響亮而又澎湃的呼喊聲。
“我們要尊嚴,我們要公平。”
一聲高過一聲,此刻估計整個劍宗都能聽到這番呐喊聲。
“嗯?”
趙公明發發現了不對勁,趕忙起身,走出大殿。
剛出殿門口,眼前的景象,便讓身居高位,修爲深厚的他傻眼了。
“天呐,這些雜役弟子不是想要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