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七叔的話

七叔還是老樣子,每天都在酒桌上喝着酒。

他見我來了,連忙拉着我坐,我說不了,你叫我來有什麽事?要說現在就跟我說,不說的話我就走了。七叔一手拿着酒杯,另一隻手撫摸着額頭,臉色微紅,顯然有點喝醉了。我看着他低頭不語,心裏有些煩躁,就想摔門而出,離開這個該死酒鬼佬的家裏。

七叔喝酒天下聞名,隻要一喝酒,在老的酒也都能喝幾瓶,尤其在喝酒的時候,不喝醉死不罷休。我每次來他家裏,他都會像條拉蛤蟆一樣沾着我,要我陪他喝酒。每次我都醉的一塌糊塗,他一直喝到吐才算罷休,他倒睡在酒桌上,嘴裏天天的叫“麗花,麗花,我的麗花”

我問他,麗花是誰,他憋了好半天,整個人差點就憋死了,他猶豫了片刻,說:“我的麗花,我的麗花”

跟他說了半天,他始終都不告訴我麗花是誰,不過,我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七叔每次喝醉酒天天都叫“麗花,麗花”,想必麗花在他的心裏很重要。尤其像氣叔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富家公子哥,到三十多歲還是一個老光棍,哪家的姑娘看的上。

也對,像七叔這種人,天天往ye店跑,身下都不知道沾了多少女人,哪個女人跟了他,那還不得在他的身下死的翹翹。我作爲他的侄子,我的七叔,她是我父親唯一一個弟弟,我每次勸他,叫他每天别喝那麽多酒,還有,有時間就去附近家看看,有沒有合适你的婆娘,現在你年紀大了,在不娶婆娘,恐怕得做個老光棍。

七叔卻不以爲然的說,你懂個屁,咱家有的是錢,還怕娶不到老婆。

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年輕不打緊,老了就後悔,光有錢還是不行的。

說了好半天,這才把七叔的本性給江山一改,但至少這幾天還比較太平,沒有去調戲别家的良家婦女。可是,七叔這一次又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叫我來他的家裏,隻是喝喝酒?

七叔低着頭在酒桌上,頭也不擡的說:“聽說你家裏有一張古老的卷軸?”

他問我,樣子有點怪,擡起頭,希望我能告訴他。我剛把腳擡出門外,見他問這個問題,當時的我,猛地一驚,七叔怎麽知道我家有一張古老的卷軸?我奇怪,更多的是不解。

我轉過了頭,裝作一副聽了天書的模樣,搖了搖頭:“我家哪有?你問這個做什麽?”

果真如同七叔說的一樣,我家的确是有一張老一輩的人遺留下來的古老卷軸,聽我奶奶以前說過,這張卷軸裏面是一個記載着寶藏的埋藏地點,這張卷軸除了我和奶奶,爸爸三人知道,沒有第四人知道,就連我母親也不知道,因爲這張卷軸是我家的傳家寶,世世代代遺傳,一直傳了上千年,十幾代單傳到現在,從來沒有在外面洩漏半點風聲,這張卷軸的來曆不明,我隻知道這張卷軸對于我家來說很重要,要不然的話會一直保守這張卷軸,一直沒有把它當作老古董賣掉。

七叔一拍大腦,突然想到了什麽,快速的對我說道:“你想不想去盜寶?”

“盜寶,什麽盜寶?”七叔說的話,我似懂非懂,剛一說完,又道:“是不是像我爺爺以前一樣,走遍大江南北,尋覓天下寶藏。”

七叔呵呵一笑:“你小子老瓜子不算太笨。”

“我一向都不笨。”我瞥了七叔一眼,淡淡的道:“你想讓我去盜寶,想要我家遺傳的那張古老的卷軸?”

“對啊,對啊。”七叔用力的朝我點了點頭,擠了擠眼,道:“那張卷軸上的确是個寶貝,你的爺爺,也就是我的大叔,他老人家在年輕的時候,意外在一次尋寶的過程中,在一處古老的洞穴裏發現了張古老的卷軸,在這張卷軸上明顯的記載了一個寶藏的埋葬地點,爲了尋找寶藏,你的爺爺……”

說道這裏,七叔似乎有些停頓了一下,他歎了一口氣,對我說:“可惜,那張卷軸上隻是潦草的幾個文字,并沒有詳細的記載地點,而且那張卷軸上空的離譜,除了一個黑黑的圈,其他啥也沒有,白白的就像豆腐塊。”

“啥?你不會看瞎了你的狗眼吧。”見七叔這樣一說,我到想起了我爺爺的那張卷軸,其實事實并沒有跟七叔所說的一樣,那張卷軸上面的内容我是記得一清二楚,卷軸上不僅有潦草的古代文字,而且在卷軸上有密密麻麻的圖畫,那些圖畫都是用研磨的墨水描繪出來的,雕刻精美,栩栩如生,仿佛一件美品。七叔顯然是說錯了,我本想反駁,但念是自己的七叔,怕說了他,他的心裏不好受。話還是要說的,于是,我盡量的把話講的好聽一些,走到七叔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好心的提勸他,希望他能夠改正,盜寶這玩意太危險,指不定哪一天鑽進死胡同裏面去了。

七叔是一個丈八二和尚,摸不清頭腦的人,我跟好心提勸他,可他卻左耳聽,右耳出,完全沒有聽我的話。

“你個小娃子了叻,你的爺爺當年盜寶幾十年,幾次被警察抓,蹲在号子間個把月都沒有戒掉,你看看我。”七叔對我撇撇眼,把手往桌子上敲了敲,說道:“自從我入了這一門活計以後,天天都在想着怎樣發财,盜寶的時候亮個刀刀,走幾回摸幾回,一出手,金銀珠寶統統從洞裏頭滾回家。”

七叔越說越起勁,幹脆自己搬個凳子落座在一邊,跟我說起當年的盜寶往事。當他說起我的爺爺時,我問他:“我爺爺是不是真的在雞爪嶺狗頭山消失的?至此餘後幾十年都沒有他的消息?”

七叔本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剛一伸手進口袋,見我問起爺爺,他的手明顯的抽動了一下,嘴角扁的像豆芽:“你爺爺啊……”

七叔的臉瞬間變了變,見我說起了爺爺的事情,他似乎有些害怕,至于是爲什麽,我也不知道,看他的臉色我就有些不對勁了,因爲七叔是一個比較出口成髒,理直氣壯的人,無論跟他做什麽,聊什麽,以至于鬧翻了天,他也能夠去理解,對待任何人都一樣,别人問他什麽事情,他都會如實的招來,就像是審判囚犯一樣,說什麽,老實的回答。

可是,這一次,七叔見我問起爺爺以前的往事,他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嘴裏的那根煙掉落在鼻子上他都不知道。

“哎呦,痛死了。”七叔一皺眉目,瞬間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子,急忙的把鼻子上的那根煙屁股用手抖落。忙活一陣子後,他歎了一口氣,這才幽幽的對我說出爺爺的事情來。

他把爺爺當年的遭遇全都說給了我聽,大概跟我說了将近二個小時這事才算停了下來。七叔的話不算太真實,因爲爺爺的事情他還不清楚,至于剛剛跟我講述的那些事情全都是奶奶跟他說的,那時的他還是個娃娃,正在上小學一年級,雖不大,但也不小,剛剛成年,還是懂得那麽一點事情,俗話說的好,人小鬼大。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七叔:“七叔,你能告訴我爺爺是怎麽死的。”

七叔搖了搖頭,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的爺爺是怎麽死的,至于你爺爺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畢竟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你爺爺當年确實是到過雞爪山狗頭嶺,但是有沒有在洞内遇險,又或是發生了意外的事情,其實我也不敢保證,因爲這都過了幾十年,況且你爺爺在那一次去狗頭山盜寶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估計……”

七叔說道這裏,就再也不敢往下說去,我看着他說話,樣子很誠實,八成沒有騙我,爲了得到自己的想法,我又問七叔:“那你知不知道雞爪嶺狗頭山在哪裏?”

七叔見過問這事,頓時來了興趣,說:“你小子想去狗頭山?”

“恩。”我點了點頭,說“我要确切的想要知道爺爺到底在狗頭山哪裏遇害的,雖然時隔這麽多年,但是我也決不放棄尋找爺爺的下落。”

爺爺也算是我的親人,想當年年輕的時候是多麽的偉大,偉大的讓我深深爲他感到自豪,自奶奶給我講述爺爺年輕時的經曆,我是佩服的爺爺五體投地。

七叔聞言,默不作聲的呆在一邊點燃了一根煙,一長一吐,煙圈從他的嘴裏和鼻子間出來,享受着煙味帶給他無盡的消磨。他把頭望向了門外,眼珠子看着門外的的那些花草樹木,從前的畫面還是讓他終生難忘。

“二十多年了,都過去了,過去了……”七叔喃喃自語,眼中竟然流出了淚水,我看着七叔這個樣子,似乎我問起爺爺的事情,他就很痛苦,難道七叔跟爺爺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想到七叔瞞着我,我打破砂鍋問到底:“七叔,你難道知道我爺爺是怎麽死的。”

昨天晚上的那個夢仿佛夜遊神一樣安在我的心中,雖然隻是一個夢,但是他帶給我的卻是很真實,我絕不相信那個隻是一個夢,竟然爺爺會托夢于我,那必定有什麽事情還瞞着我。或許,爺爺還有沒完成的事情,又或者有什麽心願。

七叔依舊啞巴一樣,坐在凳子上不吭聲,我問他,他也不理。我對他說了幾次,他都還是沒有告訴我,我轉過身,徑直的走到他的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

此時的七叔就像一個沿路乞讨的乞丐,等待着别人的取舍,我冷眼看着他,似乎想要把他看穿。良久以後,七叔才對我搖搖頭,看都沒有看我,起身走進了房間,他落魄的就像一個幽魂,我想問他,他留給我最後一句話:“既然你想找你的爺爺,那就跟我去一趟雞爪嶺狗頭山吧!或許你爺爺的死,到了狗頭山之後,一切的真相都會知道的。

“狗頭山在哪裏?”我疑惑不解。

“明天早上收拾東西跟我走,東街大道轉角口處,我就在那家面館等你。”七叔放完最後一句屁股話,沒有理我半分,關上了房門,我呆呆地站在他的房門外,猶豫了一會兒,這事才算定了下來。

我想,七叔肯定在打着如意算盤。我不知道是怎麽回到當鋪,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吃飯,亦或是多晚才睡覺,迷迷糊糊間,我又做了一個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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