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注意,這次任務的作戰場地并不是我們聯邦,而是在新人類帝國。司徒靜議員這次代表我國出使新人類帝國,在暗地裏已經得罪了不少帝國右翼種族主義的激進分子,像這種程度的恐怖襲擊,隻是小兒科罷了,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我相信,你們都是聯邦身經百戰的老兵,這麽點小事,根本就難不倒你們。所以說,全部人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别在栽在這種小打小鬧的地方,星際戰場,才是你們的歸屬!帝國這片土地,不配做你們的墓地,都聽到沒有?”隔着一層面罩,少年軍官朝在場所有特種兵大聲咆哮道。
“明白!!”
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在這片看不到天空的濃煙之中突然響起。那凜然滔天的氣勢仿佛将他們身邊那層不着力的墨黑色塵霧都震開了一大片的空間,讓周圍的環境頓時清晰了不少。隻可惜,這對于正在使用熱成像視角的特種兵們來說,根本就沒有差别。
那些像章魚似的不知名物體在漆黑的煙幕之中扭扭轉轉,時隐時現,猶如在深海般來回遊蕩,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對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襲殺他們這次任務要保護的目标—轎車上的那位。而不是殲滅他們這些随行護衛的人員。因此,即使他們從少年軍官那裏得到的指令是迎擊敵人,但暗地裏卻不敢放松對轎車的保護。
突然間,就在衆人拿着各種單兵武器在公路面密切留意着那數台“章魚”動向之時,一陣讓人頭皮炸起的高頻音波驟然響起,少年軍官面罩之下臉色一變,快如閃電地伸出雙手拽住身旁兩個特種兵的護甲邊緣就将他們往後一拉,緊接着,剛才那兩個特種兵腳下所站路面,發出了“撲哧”一聲悶響,兩個不甚起眼的紅色小點出現在路面之上。
那兩個被少年莫名其妙拉走的特種兵先是疑惑不解,然後戴着熱成像儀的他們看見了,兩條起碼有十米長,顔色顯得格外鮮紅的細線從他們剛剛身處的路面一直深入到地底之下。在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麽回事之後,兩個特種兵頓時滿頭冷汗,心有餘悸地咽了一口唾沫,滿懷感激地看着少年軍官。
紅色,在熱成像中代表的就是高能高溫,越鮮豔的紅色,證明能量和溫度越高,這道細線顔色之鮮豔,說沒幾千度高溫,誰信?而且,這還隻是那道攻擊殘留下來的溫度。如果當時被這種溫度的攻擊正面噴上,不用懷疑,這兩個特種兵恐怕馬上便會被蒸發掉。所以說,少年軍官那突兀的一拉,就等于是救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所有人注意!敵人配備了無色光學武器,記住剛才敵人發出的聲音,那是攻擊聚能的前兆,一旦聽到那種聲音,就給我保持移動,不要停留在同一個位置。”
“是!”
所有人都知道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在慶幸剛剛攻擊的不是自己的同時齊刷刷地應了一句。然後,有一個特種兵考慮了一下當前的情況後,試探性地向少年軍官提出了一個建議:“艾力歐隊長,爲什麽我們不采取主動進攻?将主動權掌握自己手上?”
聽到這個建議,少年軍官隻是稍加思考便微微颌首,同意了。
“可以,但暫時隻能作試探性攻擊,不能冒進,而且必須堅守在這個範圍之内,以防意外發生。畢竟,我們沒有任何關于襲擊者的情報,冒險可以,但不要忘記你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是的,隊長!”知道自己的建議被少年采納之後,那個特種兵恍如受到了什麽鼓舞一般,頓時精神一震,戰意百倍。而周圍的特種兵看見這一幕,無一不露出羨慕的眼神,恨不得剛剛提出建議的是自己。緊接着,當他們聽見少年軍官同意了試探攻擊之後,盡皆露出了一幅躍躍欲試的姿态,将方才那波攻擊帶來的緊張感一掃而空。
所有特種兵仿佛**了一樣,迅速展開了隊型,攻擊,掩護,各種職能分配瞬間完成,少年軍官允許的那個特種兵一舔嘴唇,目光鎖定了其中一隻“章魚”,端起手中的單兵光棱槍随着它飄動的方位不斷修正着槍口的角度。便扣下扳機,打響戰鬥的第一發光束劃開了重重煙幕,在射程之内肅清出一片空白,不偏不正地擊在了那隻“章魚”的身上,在光束擊中它那一瞬間,那個特種兵還清晰地看到在那隻黃紅綠相交的“章魚”身上,有一片刺目的紅斑正在慢慢擴大。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時刻留意着場上情況的少年軍官關閉了右眼的熱成像儀,将一半的視力恢複成正常。雖然這種錯亂的視角讓他感到非常惡心,但是爲了從多角度上收集場上的情報,少年也懶得去計較自己的感受了。
在那個特種兵的光束射中那隻“章魚”,讓它的部分身體從煙幕中顯露而出的驚鴻一督,少年分明看到了“章魚”身上那閃動的金屬光澤。
“這是戰鬥用機械?是無人操作機器人?還是單兵制式載具?”在這短暫的一瞬間,少年分别針對着自己手頭上掌握的情報,推出了數種最可能的情況,并權衡了這幾種情況分别可行的應對方案可能造成的損失之後,他毅然決定了親自出馬。
剛剛那一槍,那個特種兵本以爲可以穿透那隻“章魚”的身體,對它造成一定損傷。但事實上卻是,在代表熱能的赤紅色在那隻“章魚”身上擴散開之後,根本沒有事情發生,便讓它氣定神閑地遊走了。
特種兵手上的光棱槍已經是他們現在持有的武器中名列前茅的存在,既然剛剛那一發射擊所産生的能量無法對那隻“章魚”造成傷害,那就表明,他們手上恐怕有九成的武器在這次戰鬥之中都等同于廢物了。
這對于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啊。
剛才試圖先發制人的一擊,仿佛激怒那些在空中遊動的“章魚”,還沒等特種兵們作出下一步反應,數道與剛才如出一撤的高頻耳鳴憑空響起,特種兵們臉色大變,瞬間回想起剛才那兩條射穿地面的無形光線,身體條件反射便動了起來。
全部人一哄而散,不斷在這片空間内來回跑動着。
在特種兵們走開之後,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之上,仿佛出現了幾隻無形的大手,分别握着一枝紅筆将這片地面上當成白紙塗畫起來。以一個點爲起點不停勾勒,将經過的地面全部溶解出一道赤紅的細線,不斷追擊着周圍的特種兵。
就在這片千鈞一發,幾乎一面傾倒的情況之中,一個怪異的情景出現了。
就在所有人都手忙腳亂,施展出渾身解數以求擺脫身後那道代表了死亡的細線追殺之間,一個無比悠閑的身影成爲了這個充滿動感的情景之中,唯一的另類——與所有人相比,他幾乎沒怎麽動過。
而這個另類的人,就是少年軍官。
同樣面對着那道無色光束的追殺,少年軍官的淡定幾乎讓所有特種兵都覺得汗顔和絕望。雖然在持續射擊之下,那些肉眼無法看見的無法看見的高能光束已經在熱成像儀中化成了一道道清晰可辨的紅線,但是在那滿天穿插,雜亂無章的動态光束之中既要分辨出追殺着自己的那道光束的移動軌迹,又要及時作出躲避,是何等的艱難。
可偏偏,少年軍官就辦到了。就在所有人的眼前,輕描淡寫地辦到了。其躲避的方法,堪稱妖孽,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少年軍官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隻是在往前走罷了。每當有光束試圖接近他的時候,他往往在腳下錯開一小步,就簡單地避開了。那方法之陋,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而且,更讓所有人不得不佩服的是,當那些被他躲過了的光束修正角度,重新劃向他之時,他的視線仿佛無處不在,總能在就要被射中那一瞬間,再次錯開一小步,成功躲過光束的追殺。
那些讓所有特種兵視若猛虎的光束霎時間看上去就如舞台上的小醜那般可笑,他們仿佛就是爲了襯托那個少年的光輝而存在。無論他們再努力,也無法碰觸到少年的衣角。
在這一刻,隻是順從着那些自軍隊中流傳着的故事而崇拜少年軍官的特種兵們,似乎真正開始明白了,這道身影,爲何能成爲軍隊中的神一般傳說,被億萬聯邦軍人當成偶像而敬佩。
将漫天的光束的威脅視若無睹的少年軍官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舉起了手中那支銀色的手槍,面罩下臉無表情地朝着身前一個方向扣下了扳機。
一道耀眼的藍色光線劃破了漆黑的煙幕,直直打中了天空中漂浮的一隻“章魚”,并且直直從它身上穿了過去。
在肉眼之中明明是藍色的光線,看在那些戴着熱成像儀的特種兵眼中,卻是那麽鮮紅,紅的發黑,紅的讓人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