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阿布拉古和卿甯接下來的路跟着我走,他們在了解過我遇到的這個叫馬彥的民國鬼後也沒有什麽太多的異議,畢竟事到如今我們幾乎山窮水盡,再說眼前這個鬼也沒理由害我們這些與他萍水相逢的人。
馬彥走在我的身前,我剛剛已經把所有重要的問題都問過了,但我心裏還有些疑問,也想趁着他願意和我說真相的時候多問幾句。
“馬先生,你對這條路很熟嗎?知道這條路是怎麽來的嗎?”我緩緩地行走着一邊去問帶着路的馬彥。
馬彥并沒有轉身,對于我的問題他的回答是:“我也是在死後的漫長歲月之中找到的這裏。”
我聽見馬彥這麽說也知道自己算是白問了,不過心裏也知道地下世界的秘密永遠不可能完全被人所知,不論你多麽較真。
但就在我沉默下去一心想着跟馬彥走出這裏再說的時候,馬彥卻又說話了:“小兄弟,我講個故事你聽嗎?我在這裏度過的孤單的日子已經太久了。而且這條路還有很長的一段要走。”
我也不能忤逆了他的好意,更何況我天生自帶的滿格好奇心:“先生說吧。”
馬彥轉身對我露出一個屬于鬼的慘白的微笑,指了指身邊的牆:“你知道嗎,我就是在牆的那邊送的命。再往前會有一個彎道,你們卻絕不能走,你們闖到這裏已經很不容易,但那個困難你們絕對沒有命闖過,或許你們會不相信,但我說的是事實。”
對于馬彥的話我并沒有反駁:“我沒不相信你,要是能繞過去我也絕不想以身犯險。”
事實上我們确實沒多久就遇到了馬彥口中的那個彎道,那是一個誇張到接近一百二十度的彎道,也是通向地獄的的死亡彎道。
卿甯和阿布拉古還不知道再往前就要再遇到一道死關,依舊按着節奏就要往前走去。
“阿布拉古,不能往前走了。”我趕忙喝止道。
經過了這麽多阿布拉古的精神和體力雖比我好但也好但也是滿身心的疲憊:“咋了小劉爺,這裏可就這一條路。”
“咱不是帶了短柄鏟嗎,咱從這挖一條路。”我指着一個點對阿布拉古道。
哪條路自然是馬彥給我指的,在他的口中走從這裏挖用不了二十分鍾就能繞開前面的劫難達到同樣的地方。
阿布拉古知道此刻我是有一個在這個墓穴裏呆了近百年的鬼魂帶路,所以沒有問更多的質疑,此刻的就算有一分力氣也應該用在離開這裏,于是拿出鏟子便獨自挖了起來。
我因爲此刻已經完全算不上個勞動力于是在一旁繼續和馬彥聊天,畢竟他剛剛答應過我的故事還沒有說。
馬彥輕撫着手背,然後緩緩地将金絲眼鏡摘下用衣角輕輕擦拭。
他說的故事是關于我們現在要繞開的艱難,也是馬彥遇難的地方。
那時馬彥和搬山子從成吉思汗的墓室之中出來,他們多少有些失望,因爲當時秘密明明近在眼前可他們卻無法全部知道,他們隻有一把鑰匙,可秘密卻遠遠不止一個。
他們隻有踏上歸途,日本鬼子的數量也從剛開始進墓的七八十号人縮減到八名,中村少佐和他的副官剩下的都是運氣和體力較好的士兵。這讓少佐很生氣,卻又在嘴上說着那些死去的日本人是爲了天皇盡忠,是死得其所來激勵留下的爲數不多的士兵。
對于這位少佐而言此行的收獲絕不小,他們在這座墳墓之中發現了大量的财寶,這些财寶能爲他們日本軍隊裝備出更多的隊伍,能讓他們的旭日旗插便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需要的隻是從這裏活着出去,然後将更多的隊伍帶進來。
此刻少佐先生懷揣着一塊玉印,這方具體材料不明的玉印是從一個唯一能打開的神秘棺材裏取出,伴着玉印那棺材裏還有十分兇悍的僵屍,他們的隊伍也在僵屍的攻勢下損失了二三十人。那個僵屍即便是中村少佐現在想起來依舊是毛骨悚然。那些棺材也十分邪門,即使是他們最好的炸藥也無法炸損分毫。還有……
萬幸的是,一切都過去了。
現在他需要做的事隻有出去接受名譽和權力。
但他已經沒有活着出去享受這一切的命,搬山子和馬彥已經在暗商如何将剩餘的日本兵全部坑殺在這個無人能夠發現的地下世界。
事實上并不需要搬山子和馬彥多費心思,這個陵墓就沒有讓任何人出去的意思。
“砰”一個日本兵突然開槍槍殺了一名他的同伴。
再看開槍的那名日本士兵雙眼通紅,幾乎是要從之中滲出血來。一臉的狂像表明他已經沒有了自主意識。
“砰”又一聲槍響,中村少佐果決地開槍将那名發狂的士兵槍殺,然後轉身對剩下的士兵說這兩名士兵是光榮的爲天皇而死。
中村少佐看似向所有的士兵說這句話,但事實上卻隻是對他的副官一個人說。
中村少佐剛剛槍殺的那名日本士兵是這位副官的兒子,雖然中村說他們是爲天皇光榮地死去,但副官還是難抑心中悲憤。已經在兒子的屍體上嚎啕痛哭。
這些日本鬼子視他人性命爲草芥,對于自己的親人卻也不能像殘殺中國人時那樣的毫不動容。
“你保證我的兒子會在烈士紀念碑上。”副官舉槍指着中村,鼻涕和眼淚挂了滿臉。
“副官,請記得你是天皇的軍官,你現在這樣的行爲非常的失态。”中村厲聲對他的副官說道。
副官此刻卻已經絲毫不顧,口中依舊用日本話重複着那句:“你保證。”
“好,我保證,你把槍放下,它不是用來對準自己人的。”中村向副官妥協道。
副官聽到中村的保證又轉身抱住自己兒子的屍體,哭的聲音比狼嚎還要難聽許多。
“砰”又是一聲槍響,副官已經趴在了他兒子的身體之上。
“砰,砰。”已經死去的副官腦袋上又多出了兩個血洞。
“你們的副官已經瘋了,不過他是爲了天皇而死。”中村的槍口像是還在震動,轉身對剩下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