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氣,還是鬼。真是名副其實的小氣鬼了。我心裏雖這麽想着,嘴上卻不會說,姿态上還是要對這老鬼尊敬些,畢竟這種能活幾千年的鬼定有門道,絕不是尋常鬼魂所能诠釋。
我尋思這麽摳門的人肯定也不舍得送些什麽寶貝,隻要安撫了讓我們平平安安出去也就罷了,便道:“真不知道在此安眠的是您這位先賢,否則也不敢來驚擾,晚輩我略帶了些酒菜,獻于您老人家,就當是賠罪。”
說着話便把我帶的一包“裝備”拿了出來,用油紙包的烤雞,燒鴨,肉幹,魚片等物擺了一地,又拿出從八爺那順來的五糧液,開了蓋子便要倒向着那棺椁。
那老鬼一直沒什麽表示,直到我拿出我那五糧液,那老鬼突然說道:“小子,你這個是水晶的瓶子?”
我一看手中五糧液的瓶子,心想這就是一玻璃瓶啊,拿出去也賣不了二十塊,竟被這老鬼看做了寶貝。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想從這鐵公雞上拔根毛下來。
說幹就幹,我對着那一臉好奇的老鬼說:“這是我祖傳的寶物,名叫八面玲珑水晶瓶,隻因當年我祖先向皇帝貢獻禦酒得的賞賜。”
老鬼聽我這樣一番介紹,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又問我:“這寶貝你就随身帶着?”
“那可不是,這麽重要的東西我不放在身上哪能安心。”說着我作勢要把瓶子收起來。
“不用那麽着急收,再讓我這個老頭子看兩眼。”老鬼忙說。
于是我便不情不願地拿出瓶子,道:“其實這玩意和我家族命裏犯沖,自從有了這寶貝我們家道不斷中落,以緻到現在想着找劉公把這東西換樣寶貝,即讓這寶貝有了個好歸宿,也讓我得些金銀做些生意。”
老鬼一聽瞬間精神了,說道:“我這棺材裏也有些好東西,你要是想換和我換不也是一樣。”
我一聽這老鬼這麽說,心中一陣暗笑,心想:“上鈎了!”但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繼續說:“您的品德這麽地高尚,我自然相信你,但這館裏那位恐怕會傷我性命。”
老鬼沉吟了一聲,道:“額…這樣吧,館内屍身我給你控制住,你放下東西然後取些寶貝咱這就算一樁買賣。你也開心,我也開心,出了這墳你繼續過你陽人的生活,我繼續度我陰人的時光。”
這麽一說事情就算定了。我忙去招呼克己,克己自我和這老鬼聊上就一直在一旁呆楞地立着,畢竟也不知道我到底和鬼聊了些什麽。忙來問我和鬼說了些什麽,這鬼究竟是什麽脾氣。
我尋思等出了這裏再和克己細說,便簡單地和克己說了後面換寶貝的話。讓趕緊幫把手打開這棺椁。
克己也沒多問,撸起袖子就要将那館蓋打開。克己自然沒有那刀疤大漢那麽大的力氣,但力氣卻也不小,隻見他臉漲得通紅,頭發都幾乎要一根根立起來了,終于這館蓋一寸寸地挪開了,然後咣當一聲,館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去椁開館,隻見裏面珠光寶氣,确有不少寶貝。再看裏面的屍體,裹着一身潔白瑩潤的玉片,特别是他的胸口,鑲嵌着一顆鹌鹑蛋大小的天藍玉石。我一看那寶石,心裏不由一驚,這東西别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我确再熟悉不過,這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冰魄寒玉,是保存靈魂存在的絕佳寶貝,怪不得這老鬼經曆了這麽久都沒有消散,原來是有這樣的神器啊。
要是認真算起來,這冰魄寒玉就不會比夜明珠便宜,更何況還有這完整的金縷玉衣,據說曾有專家對金縷玉衣估出過24億的天價。但這兩樣東西自然是不能拿的,現在這小氣老鬼的魂控制着都清楚看的見屍體在掙紮,顫動,拿了這兩樣東西估計是沒命離開,更何況這空酒瓶子換明器本就不大厚道,于是在看了許久之後選定了一個金樽。
将酒瓶子往裏一放,捏着金樽剛要抽手誰想一隻玉手伸出,猛的捏住我的手脖子,再看那渾身被玉片包裹的屍體暗罵自己道:“劉仲你這傻缺怎麽能相信一隻鐵公雞的自制能力。”
再看那粽子将我一拉,順勢坐了起來,那一刻我和那張玉臉之間不超過五厘米。
是的,我當時的内心幾乎是崩潰的。
心想現在懊悔也遲了,隻能等我化作厲鬼再找這老頭算賬了。
克己見我被這玉粽子給抓住了,頓時也慌了神,忙上來救我。可那粽子哪是什麽善茬呀,扯過我的身子一擋,另一隻手一揮拳就将克己打退了三步,克己吐了口血,翻手抽出一隻八爺給的九二式手槍,卻發現我和粽子之間距離實在太近,這一槍要是打過來估計真粽子打不死,我這假粽子要打個兩頭通。
我心想這下是真把命交代在這兒了,但死一個總比死一雙要好,心一橫,對克己喊道:“施楞子,甯死一個不折一雙,你趕緊走,别傻楞地在這兒等死。”
克己一聽我這似訣别般的話,頓時眼睛紅了,幹嚎道:“粽子我告訴你,咱這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要是今天我丢下你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今天把話放這兒,活着咱一起做人,要是你死了,這黃泉路上我們搭伴!”
也怪我不争氣,聽了克己這話眼淚就開始往外淌,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這都快死了,這淚再不流恐怕就沒機會了!
就在我準備和這玉粽子殊死一搏,魚死網破的時候,這墓室裏竟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人,真的是神鬼不覺。隻見這人擡起一腳正踹在那玉粽子的腦袋上,将半拉腦袋的玉片都踹了個粉碎,露出裏面黑黢黢的頭。
我也顧不上吃驚,忙将手從粽子手中抽了出來,粽子的力氣是真的大呀,抽個手都撸下了我二兩肉,看着我那血刺呼啦的右手,腦袋一陣眩暈。
克己也是一陣驚喜,忙上前将我拉開。這時我才看見那來的人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體态修長,一身黑衣,臉上帶着一張惡鬼面具,兇神惡煞,一副擇人而噬樣子,但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鬼臉雙頰上有豆大的淚珠,竟是一張哭臉,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懼。
一旁看着那哭鬼臉兒修長的雙手一探,抓住那玉粽子的雙臂,反手一擰,而那兇屍也不含糊,奮力反抗,角力之間但見兩者的身體都發抖了。
隻聽那哭鬼臉兒喊一句:“你們快走。”
“那兄弟你…”克己忙問。
“我自有辦法,你們不想死就趕緊走。”
我們一尋思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再者這位神秘高人顯然也不是等閑之輩,于是克己忙背着我,就要自那炸出來的洞逃出去。
這時那哭鬼臉兒似想起什麽,叫住我們問了句:“你們倆誰姓施?”
“我姓施。”克己答到。
“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朱家人太聰明。”鬼面人就說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沒了後續。
我迷迷糊糊伏在克己的背上,隻覺得克己跑的很快,帶起的風在我耳旁呼呼地吹着,過多的失血讓我的意識模模糊糊,直到克己喊了一聲:“八爺。”我徹底暈了過去。
待到我醒來的時候傷口已經包紮了,,泡了糯米綁在傷口上,避免染上屍毒。
我醒來看見八爺就在一旁,而那些大隊伍卻不在,估計是分頭找我和克己了。我忙要對八爺說我們遇到的事,讓他去幫那個哭鬼臉兒。
八爺制止我道:“我已經聽施家小爺說了。慚愧我們這些老江湖也着了道,一陣失神就把你倆丢了。卻沒想到你們因此找到了真正的墓室。”
“八爺,那我們趕緊回去幫他吧。”我忙道。
這時八爺還沒說話,克己卻說話了,道“剛剛跑的急,這溶洞又和迷宮似得,我實在記不清回去的路了。更何況剛剛還有你這個昏迷不醒的,我和八爺準備等你醒了再去找找。”
克己來攙我,跟着八爺在溶洞裏尋找,沒有找到那炸出來的洞,找到另一個洞。
我說:“我們進去是炸進去的,估計這條才是真正的墓道。”
八爺點頭同意,我們便進了那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