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叮鈴。”
門響,還有門後鈴铛的清脆聲音。
“這麽晚還有人過來住店啊?”
琉璃擡頭看了一眼,沒瞧見人,又縮了回去,“我說小老闆,你這破門該換了啊,這麽小的風都能吹開。”
等了半天沒回音,十分氣憤的看了過去,“喂,我跟你說話呢。”
蔔骁愣了一會,說了聲哦,算是回答了琉璃。
琉璃對他的敷衍十分不滿,光着腳丫吧嗒吧嗒跑到他面前,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對蔔骁進行精神攻擊。
“喂!瘦子!你發什麽呆呢!”
蔔骁冷汗都要下來了,琉璃不偏不倚的正站在一團深灰色的人形陰影裏,陰影似乎被入侵了一般不停的翻湧着,陰涼的氣息揮灑開來。
琉璃抱着肩膀,“瘦子,你吧台冷氣開的太足了吧,不怕凍死?”
蔔骁呵呵幹笑。
陰影湧動了一會,一截似乎是手臂的不明物體扔了幾個新黃通寶進了錢盒子,順便吞噬了錢盒子上的鑰匙牌。
“當啷。”
錢盒子突然的響聲吓了琉璃一跳。
蔔骁隻好解釋,“機器老了,改天我得修理一下。”
琉璃蹦蹦哒重新窩進沙發裏,眼神又被手機吸引住了,不時咯咯嬌笑。
黑影似乎凝視了琉璃一會,悄無聲息的消散在空氣中。
“吱呀…叮當…”
琉璃疑惑的擡頭,當然她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隻見蔔骁端端正正的站在櫃台後靜靜看着她。
臉色有些莫名其妙的僵硬。
琉璃聳肩,低下了頭。
蔔骁送走第二位顧客,松了口氣,正要說話,“叮當!”
平日裏求都求不來的顧客一連着居然來了三個,但是蔔骁胸口抑郁,隻想大吼一聲“卧槽,你玩我的吧?”
琉璃真的有點怕了,“瘦…小老闆,你…我…這是怎麽回事?”
蔔骁表情十分淡定,“哦,海風而已。”
琉璃哆哆嗦嗦的說,“真的?”
吱呀...叮當...
囧。
過了半個小時,平安無事。
琉璃湊到吧台後,神經兮兮的說,“小老闆,我覺得你這裏不幹淨,你還是找個大師好好看看吧。”
蔔骁翻了個白眼,哪個大師敢來他這砸場子?
琉璃吓得連房間都沒敢回,扯着蔔骁的袖子,兩個沙發一邊一個就這麽睡了一夜。
一夜無話。
以琉璃的身高倒是完全沒問題,蔔骁躺了六個小時,比不睡還要難受,腰酸背痛,脖子還有點落枕。
“唔”琉璃也醒了,長長的睫毛抖啊抖的,就像陽光在上面跳舞。
恩,還是很漂亮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個追殺他數次的兇悍女司機。
果然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也會打開一扇窗。
“好看嗎?”
“啊,啊?說什麽呢怪怪的!”
“哼哼,看得人家心裏亂亂的!”
想了想,琉璃不無得意的說“看了就是看了,還不敢承認!是不是男人!本小姐天生麗質難自棄,大把大把的男人排着隊等着一睹芳容,這麽近距離的觀賞,便宜你了!”
...
難得的悠閑時光。
琴姐和琉璃穿着兩套一模一樣的波西米亞大長裙,拖地流蘇的那種,色彩斑斓靓麗,在老槐樹下的躺椅上坐享晨曦。
門五被侯六揪着理論,準确的說,是膀大腰圓的侯六在單方面毆打門五。
兩個各有千秋的美女樂滋滋的看着。
“我叫你拿!盜亦有道,門五,你知不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哎喲,”門五挨了一記窩心腳“我是你師兄!你,你這是欺師滅祖!猴子。你說咱們在這住着幹嘛啊!回秦城市裏多好啊!閑出個屁來,師兄我手癢癢的很。”
侯六劈頭蓋臉的踹過去,“你手癢?信不信我把你手剁了?你特麽還配叫做千手嗎?你連漁民的槳你都偷!你怎麽不去火車站偷錢包呢你?”
噗。
琴姐和琉璃笑的眼淚都下來了。
“咳咳,猴子,别打了,這個…到時候還給人家就是了。”
“大師!今天我要清理門戶!你知道這老小子這幾天拿了村裏多少東西嗎?我…我沒臉見人了!”
你們門戶裏就倆人,你還想清理啥?
“算了,不是大事,門五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你老這麽打人家,客人都看着呢,多沒面子。”
猴子憤憤,“他哪兒像四十歲的人了?”
“對了琴姐,今天沒客人嗎?”
琴姐說,“最後一天了,前幾批來的都玩累了,休息呢,今天開始就有退房的了。”
蔔骁點點頭,“退房的都要送小禮物啊琴姐。”
“知道了,你弄的那小布娃娃,還真醜呢!”
“哎呀琴姐你不懂,那是年輕人的玩意,叫…治愈系羅小黑!可流行了!”
琴姐瞪大了眼睛,“那隻黑貓還有名字?!”
琉璃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你居然送退房的客人羅小黑??那玩意醜爆了!”
蔔骁臉黑了,那可是他在秦城玩具廠精挑細選的!
“你懂啥!大齡未婚女青年的審美觀…不提也罷!”
“你找打!”
琉璃比蔔骁大了四屆,今年剛剛二十二周歲,遠遠沒有達到大齡的程度。
“話說琴姐,你倆這衣服…”
琉璃得意的說,“漂亮吧!我選的!”
蔔骁喳喳嘴,“琴姐還是穿旗袍好看!”
琉璃不屑,“你個直男癌,懂什麽!…還有,我今天去琴姐的房間了,你這個老闆也忒摳了吧?到底克扣了琴姐多少工資?琴姐衣櫃裏一共就三件衣服,款式一模一樣的旗袍!你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衣櫃裏永遠少幾十件衣服嗎?切!”
天地良心,琴姐工資也不歸我管啊…
“改天,改天我去市裏給琴姐定做幾件旗袍”
這一大一小,這就成朋友了?
話說,那個白頭發小妞,也該醒了吧?難道被阿茶一巴掌扇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