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生活很節儉,家裏的房子比魏征家裏好不了多少;爲人上,更是低調、謹慎;毫無把柄可拿。
有天,秘書省秘書監孔穎達找到了武媚娘,說:“我雖然沒找到岑文本的罪證,可是我做了秘書監後,負責皇帝的起居注,負責整理大唐開國以來,曆任皇帝、太子和大臣的密談。結果我發現一個人有大問題。這個人是當今陛下的心腹,和岑文本有親密關系。”
武媚娘連忙問是誰?
孔穎達回答:“對岑文本有知遇之恩的,大唐武德年間、貞觀初年的宰相,尚書右仆射——封德彜。”
“封德彜?”武媚娘驚訝的說。“他有什麽問題?”
孔穎達回答:“封德彜是前隋舊臣,得到前隋重臣楚國公、司徒楊素的賞識,并娶了楊素的侄女爲妻。封德彜才思敏捷,善于處理各種關系。武德年間,當今天子和隐太子相争,不但當今天子、隐太子都把他當做自己的心腹,就連高祖皇帝也把他當做心腹。當今天子一直和他推心置腹,大事都與其商量。可是我整理起居注時,發現封德彜表面上是當今陛下的心腹,其實他支持的是隐太子。而在當今陛下和隐太子相争最激烈的時候,是他向高祖皇帝密言,要高祖皇帝聯合隐太子,殺掉當今天子。雖然高祖皇帝沒有來得及殺掉當今天子,可是卻和隐太子聯合了,讓當今天子的形勢岌岌可危。”
武媚娘說:“封德彜密言的内容,你知道嗎?”
孔穎達回答:“知道。‘秦王恃有大勳,不服居太子之下。若不立之,願早爲之所。’這句話看起來,面對高祖皇帝他不偏不倚,既不支持當今陛下,也不支持隐太子,可是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話,若不立之,願早爲之所。意思就是如果不立當今陛下爲太子,就殺掉他。還有隐太子不願對當今陛下痛下殺手時,他還對隐太子說過‘爲了天下大業,就不要顧及親族之情啊’。”
武媚娘說:“陛下知道嗎?”
孔穎達回答:“陛下到如今都不知道實情。”
武媚娘反問:“掌管秘書監的人以前就沒發現嗎?”
孔穎達回答:“從貞觀初到我接任,掌管秘書監的是前隋舊臣虞世南。都是前隋舊臣,他應該知道但是他對陛下卻進行了隐瞞。”
武媚娘說:“封德彜,這麽做是爲了什麽?”突然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想到後,她不禁被這種可能吓住了。
第二天,早朝,孔穎達在朝堂上向皇帝說明了這個情況。皇帝李世民臉色很難看,良久他說道:“好!封德彜!好!枉朕對你這麽信任,你竟然欺騙了朕這麽多年。當年竟然是你要他們殺了朕,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嗎?枉我還讓你做貞觀初年的宰相,對你恩寵有加。”說完這些話後,李世民下令:“罷黜封德彜密國公的爵位,收繳封家所有封地,封德彜的谥号由明改爲謬。封德彜家族全部趕往河内,終生不得返回中原。虞世南職爵各降一級,封地減半。”
這件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沒想到封德彜竟然是個這樣的人,深藏不露啊,連英明神武的陛下都被他蒙騙了這麽多年?同時又感到封德彜背後勢力的強大,封德彜已經死了十餘年了,竟然還有人爲他隐藏這個秘密這麽多年?想到這裏,很多官員都在想封德彜和他背後的勢力想要幹什麽?他們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他們和武媚娘一樣,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住了。
慢慢的群臣之間開始交流自己的猜測,漸漸地這個猜測成爲了共識,于是群臣把這個猜測,向皇帝李世民禀明。
“臣等認爲,封德彜一黨有個大的謀劃。他們心懷前隋,他們想搞垮我大唐,重立前隋朝廷。如今他們正在實施,實施者就是我大唐中書令岑文本,關鍵則是蜀王李恪。如果李恪上位,将會改國号唐爲隋,延續前隋朝廷。”
這一點,李世民也猜到了。但是他搪塞過去了,什麽話都沒說,他想看看朝廷衆臣的反應。
長安,蜀王府,岑文本對李恪說:“沒想到啊,咱們的謀劃竟然被人發現了!該死的孔穎達,壞我等大事!”
李恪說:“他們隻是猜測,再說我們也沒做些什麽,皇帝不會憑借猜測殺人的。孔穎達的背後,應該是武媚娘主使的。得想辦法,趕走武媚娘。”
岑文本問:“爲什麽不會是太子呢?”
李恪回答:“太子?他巴不得什麽事都不發生呢?越沒事,他坐的越安穩。到時候,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上位了。像這種沒事找事的,他不會去做。”
長安,東宮,武媚娘召集了李氏皇族、關隴貴族、山東豪族等,吩咐他們上奏折,一定要借着這個機會,整垮岑文本,打擊蜀王李恪。各豪族也是紛紛表示願意聽從武媚娘安排。衆人離開後,武媚娘見到了李治,讓李治也把握機會。李治看着她,笑了笑,說:“這次你們不會成功的。”
武媚娘不服的說:“怎麽不會成功?父皇、群臣們都知道岑文本他們有這個謀劃,父皇、群臣們都不會允許李恪、岑文本他們去實施那個謀劃的。如果李恪上位,改唐爲隋,下來肯定是對李氏皇族、關隴貴族、山東豪族進行清洗,屠殺,這次各豪族肯定會齊心協力阻止李恪、岑文本他們的。”
李治不管武媚娘怎麽說,就是認定他們這次行動不會成功,自己堅決不支持。這讓武媚娘很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