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擺擺手,無力一笑:“自己人,他是金燕子。”上官阮在王震笑容看到幾分疲憊,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金燕子道:“他們不過都是上家雇來的,我與他們剛碰面,也不認識。”這裏是上家指的是金燕子上面的雇主,此次她們的行動,都是由一個人聘請,介紹給雇主,在場的六人都有得定金,事成之後,可取另外一半。
不過這樣的夥伴,往往會因爲金錢倒戈相對,回頭自己取了死去夥伴的那一份錢,前期都在合作,後期就是勾心鬥角,相當危險。
王震這才稍稍放心,金燕子奇怪道:“小王子怎麽知道是我?”
王震道:“其實我并不知道是你,隻是懷疑,直到你剛才叫我名字,我才确定是你。”
“奇怪,這張臉皮你見過?”
王震搖搖頭,說道:“臉皮沒見過,但是味道是不會變的,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身上有股香味?”
金燕子頓時恍悟,沒想到自己易容術如此精湛,卻還是有漏洞,她都會擦拭一種香精,這種調和多種草藥的香精可以有驅蟲神效,恰好就這種味道讓王震認出了他,畢竟好幾日的相處,王震多少有些熟悉。
金燕子暗暗點頭,想起剛才生死一刻,那妙空空丢下自己一人逃走,人性的現實,讓她看清了面目,不由心裏唏噓,當下她看王震,多了幾分感激。
想到王震爲了自己性命都不要,頓時心頭一暖,上官阮見兩人談得親密,心中一股無名火燃起,叫道:“要恩愛回家去,閃開!”
王震頓時納悶,這小妮子哪裏來的火氣,吃了炸藥不成?金燕子微微蹙眉,沒想到王震身邊竟然有個刁婆,不過給王震面子,隻是冷看了她一眼,換做是王震,早就一巴掌拍如牆去了。
衆人出了盜洞,金燕子告訴他們,他們是在山的頂端挖下來的,沒有像王震那麽好運氣,能找到通道,這一次,他們盜墓的任務,要在裏頭尋找一塊玉簡符文,這一塊符文聽說是一塊殘片,出的價錢相當高,金燕子因此才心動。
因爲都是“夾喇嘛”(被人雇請),誰也不認識誰,不過盜墓手段好的就那幾個人,金燕子是祖傳的盜墓賊,隻認識妙空空,之前有過幾次接觸,此人乃是出了名的神偷。
王震想起剛才那家夥的身法,不得不承認,其身法極其敏捷,憑借此身法,給自己兩刀,也不見得可以躲過。
人們常說,作爲一個專業的小偷,手法一定精準,其實不然,王震認爲,小偷最大的本事不是偷,而是偷了以後,能夠順利逃脫,能脫身的小偷,才是神偷,手法精湛,其實并沒多大作用,被抓了,命沒了,偷盜生涯也就到頭了。
所以金燕子說他是神偷,王震是相當認可的,衆人一直走了一刻鍾,忽然發現一堆白骨,骨頭暗黃,殘渣呈現紫黑,也不知爲什麽會有這樣的顔色,衆人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竟然沒有腐臭!
金燕子低頭看了看屍骨,片刻後:“這屍骨剛死不久,估計不超過兩天。”
王震知道她是盜墓的老手,對這些屍體時間判斷是相當有經驗的,而且五人裏頭,也就她最有發言權。
“這香味是怎麽回事?”王震問道。
金燕子用一根細長的鐵棍,裏頭的空心的,中間還有一條縫,據說借此插入泥土,可以借土的顔色判斷是否有墓地,一般的墓地完工後,需要回填,夯實在用新土舊土覆蓋掩飾,常人的人根本難以發現,也隻有盜墓老手才能知道。
而金燕子的技術都是祖傳的,不然她也不會做這一行這麽多年,還活着。
鐵棍挑開屍骨,裏頭發出嗡嗡細聲,頓時出現大片密密麻麻的幼蟲,這些幼蟲其中有幾隻翅膀長出一點,不過還沒蛻變,還不足以飛起,從模樣判斷,就是王震他們見到的那些“鬼火蟲”!
王震見了,頓時向後兩步警惕,金燕子道:“不用怕,它們都還沒長大,不會起火。”
話雖如此,衆人吃了苦頭,想起洞口死的四人,渣都不剩,說不怕,誰能做到。
金燕子用手摸了摸屍體粘液,正是這種粘液散發香味,她粘液塗抹在自己裸露的皮膚,衆人看了心都毛毛的,感覺死人的東西相當惡心!
“好惡心!”上官阮面露厭惡,捂着嘴巴,強忍幹嘔。
不過金燕子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王震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金燕子淡淡道:“如果你覺得惡心,可以不抹,但是下一次你們在遇見‘鬼火’,下場就跟他們一樣。”金燕子看了看洞口外面四堆骨灰。
王震呵呵幹笑,毫不猶豫的抹在身上,楚傲天也照做,上官阮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是想到四人的慘狀,還是惡心一時的好。
後來王震知道,這種香味,就是鬼火蟲子相互辨認産生的塗抹在身上,借此混淆鬼火蟲子,這樣的想法,不能不說很大膽,也很奇妙。
王震聽了解釋,都是暗暗贊歎,祖先的經驗了得。
如此又走了一刻鍾,洞口處忽然散發淡淡的幽光,金燕子說道:“看來前面就是墓地了。”
上官阮忽然心裏燃起一股莫名的興奮,搶着向前去,金燕子冷笑道:“如果想死,大可第一個沖前。”
上官阮聽得不由心怯,當下讪讪回頭,金燕子淡淡道:“墓地之中一般會有陷阱,以防盜墓,雖然盜墓是防不勝防了,但是殺一個算一個,墓主都是這麽想的,如果我們出去在主道,那就危險,如果出去在主室,恭喜你們,到了藏寶目的地,不過幾率不大。”
其實墓地跟住房沒有多大區别,死去的人爲了死後像活着一樣過得安穩,一般都會造一間房子,隻是區别在于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底下。前者涉及的風水更加嚴謹。
“一般的墓地入口後有一條通道,這條通道會設置機關,擊殺盜墓者,然後出現的就是一個主室,兩旁會有小的墓室,叫做耳室,通向耳室的叫做甬道……”金燕子滔滔不絕道。
這裏說得再多,王震也沒有心思去記,他隻想盡快找到洛月,然後離去,至于勒飛什麽的,能殺最好,畢竟是十萬金币。
“王震,你們來這裏做什麽?像你們一樣都不懂,進來以後多半會送死。”金燕子無奈一笑,似乎在說,幸好你們遇見我。
王震道:“我們這一次來是要抓一個叫做勒飛的通緝犯,不過現在我主要要救出一個師妹,殺不殺我已經不在乎了。”
“師妹?那麽重要?”金燕子敏感的覺察,忽然抛出這麽一個問題,深深看着王震。
王震嘿嘿幹笑,隻怕說錯一句話,就要被打,金燕子這目光瞧得他心虛了幾分。
轉念間,王震笑笑:“都是一個宗門的,這麽能不重要。”他皮笑肉不笑說道,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
楚傲天淡淡道:“王震喜歡她。”
王震心猛地一揪,連忙解釋道:“師妹喜歡他!不喜歡我。”楚傲天你這是報複,**裸的報複!王震暗暗叫苦。
金燕子一腳跺在王震腳面,踩得王震青蛙一樣跳起來,差點沒撞到墓地頂上,眼淚在眼框不斷打滾。
“活該!”上官阮落井下石吐出一句。
“沒志氣,進來就是爲了一個女人!”金燕子冷哼一聲,轉身出了洞口,若有所思躊躇片刻,她在洞口站了一會兒,再次拿出那一根細長的鐵棍,在石壁敲了敲,又在地闆敲了敲,發現周邊的都是實心,這才放心出來。
上官阮偷偷問了野馬,王震與那金燕子是什麽關系,野馬看了半晌王震背影,忽然道:“可能是王震欠她錢吧……”
衆人出了洞口,不久,忽然一個身影在洞口出現,他偷偷看了一眼走遠的五人,微微一笑,卻是此前逃走的妙空空……
“這裏是主道不錯,不過,似乎這裏的機關沒有?有些正常。”
王震道:“花無傷同樣在這裏出來,或許這裏的機關早就被人破解了,所以我們來的時候,才會安然無恙。”
王震剛說完,忽然腳下“咔咔”一聲,他看了金燕子,頓時苦笑,随即整個身子頓時一空,兩手騰空亂抓,忽然旁邊伸出一隻手臂以極快的速度伸向王震,也随着王震追落下去,金燕子卻是反應慢了一步,才伸出手抓拿王震。
三人眨眼功夫就這樣掉落下去……
“傲天!救出洛月……”這是王震掉落時。最後說的一句話。
楚傲天與野馬面色死灰,再看剛才掉落的地方,宛如平地,哪裏看得出來有陷阱!兩人着急的在王震走過的地方來回踩,又不見啓動機關,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刻,主道中傳來腳步聲,楚傲天與野馬謹慎看着前面,黑暗中,一個人影逐漸清晰,隻見那人微微一笑:“我們真有緣,多謝閣下幫我除去四個拖油瓶。”
妙空空?楚傲天與野馬相視一眼,此前楚傲天算計過他,如今他來此,恐怕不安好心。
正當三人面面相觑,楚傲天身後也傳來“哒哒……”腳步,由遠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