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看清了兩人面貌,一個精瘦老者,中等身材,一個魁梧高大,一臉絡腮胡大漢,兩人目光冷厲,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輩。
隻見那大漢開口說道:“小子!你剛才跟誰說話。”
王震心想,方才老王八說的人或許就是他們,這幫人是要找老王八晦氣,我是受了老王八的恩惠,不能落井下石,而且老王八還沒教我辟易刀後三招呢?衡量利益,王震決定打死不認。
“啊?你說什麽,一直就我一人,你說的人在哪裏?我怎麽沒看見,難道是鬼?”王震裝瘋賣傻起來,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他平日古靈精怪,狡猾至極,豈能那麽簡單就能套出。
兩人看着王震,王震隻覺得兩人的眼神犀利,仿佛透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他面前晃悠,心裏時刻告誡自己,不要露餡,不要露餡…
“沒有?師兄,我們是不是看錯了。”大漢看了半晌,也不見王震神色有異,滿心的狐疑。
“我也看不出端倪,或是是我看錯了?”
王震隻覺得身後的大手被解開,重重的摔了下來,疼得他緊捂着屁股,龇牙咧嘴。
“師兄,這孩子怎麽辦。”
老者毫不猶豫,冷道:“殺。”
王震面色大變,這兩人竟然要殺自己,心中叫苦不疊,連忙求饒道:“不要!我隻是路過的,我還小不懂事,家裏還有八十奶奶,下有八歲妹妹……”
大漢向前一步,掌中勁氣倒卷,肉眼可見凝聚出一把刀的模樣,對着王震的頭劈下。
王震看着大漢聚氣成刃的手掌,心怕不已,眼看自己就要死在大漢手中,求生情急,體内的氣息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随即整個人氣質完全變化,那眼神讓人看之,不寒而栗,宛如當頭紅日,耀眼至極,神武不已。
老者的心微微一顫,那大漢更是在額頭冒出星星汗水,胸口微微起伏,劈下的手就這樣定在了半空。
“師兄,這小子有古怪,剛才……”大漢不敢說自己害怕,自己一個八尺男兒,竟然怕一個孩子,真可笑,随即到此住口。
老者微微颔首,說道:“這小子體質獨特……”說道後面獨自沉吟,大漢不知師兄在想什麽,認真的看着,王震心想,他似乎相當敬畏老頭子師兄。
“看着這大個子不過是聽他師兄的,我讨好他師兄,也就不用死了,老王八啊老王八,你害得我好苦,回頭我不好好坑你一筆,我就不叫王震!”他憤憤的想着,還沒掏出魔抓,已經開始盤算怎麽剝削玄龜了。
“小子,我看你與我有緣,你願意随我修煉麽?”
王震一聽,愣了一下,心道,沒想到竟然有此等好事,我就知道小爺我天命不凡,有個千年玄龜教導,現在又有兩個這麽厲害的人來教我,一定是小爺我資質過人,才讓他們這樣争先恐後,老王八教我太慢了,三年過去,一招破刀法都沒學會,跟着它,不知那年那月才能修得大成,不如跟着兩個家夥學好了本事,再回來救老烏龜,說不定在這兩人手中,我辟易刀學得飛快。
王震仔細想想,怎麽有那麽簡單的事?一定有蹊跷,一側頭:“哼,剛才還說要殺我,現在又讓我做你徒弟,一定有陰謀,對不對”。
老者微笑道:“剛才你不過是一個菜鳥,現在我發現你骨骼驚奇,萬中無一,日後一定是絕世高手,老夫正要找一個有緣人,你很優秀,相當符合。”他從小到大,還是頭一次被人**裸的誇獎,整個人輕飄飄的,飛上天一樣,爽極了!
他頭腦一熱,便答應下來:“弟子願意!弟子王震,拜見兩位師傅。”
大漢看了看師兄,又看了看王震,說道:“起來吧,今日以後你就是我武極門弟子。”
那老者道:“你過來,我傳你一道口訣,以後你每日都要認真修煉。”
王震認真的點頭,聽了口訣,不過三百來字,他聰明伶俐,頭腦靈活,一遍記住了大概,兩遍的時候已經滾瓜爛熟。
這一點倒是讓老者頗爲贊賞,暗暗點頭,老者道:“我叫陸天,日後就是你的師傅,這是你的師叔,李魁。”
王震跪拜敬道:“弟子王震,拜見師傅,拜見師叔。”咚咚咚磕了三個頭,咧嘴一笑。
陸天說道:“你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拿的,趕緊回去拿,我與你師叔在東邊大道五裏亭等你。”
五裏亭
李魁心中始終不解:“師兄,你已經十幾年沒有收徒弟了,爲什麽要破例受這小子做徒弟。”
陸天道:“這小子體質特殊,方才一刹那,霸氣外露,老夫就是看準了他的怪異體質,這種霸氣乃是先天存在,修煉武道,得天獨厚,老夫不過隻培養他一時,日後他的一切,自然是老夫所有!”
李魁沉思一會,忽的醒悟,喜道:“師兄指的是....那個!”
“師弟明白就好,待你練好了本事,爲兄也傳授你功法....再造身軀!”
再說另一邊,王震倒是沒有什麽東西要拿,隻想跟老王八打一聲招呼,要不他等久了沒肉吃,回頭怪自己。
兩個老怪離去,王震翻過了山頭,等了片刻,不見人影,又調頭回來,來到斷崖處,叫喊道:“老王八!今天小爺爲了你,差點命都丢了,你怎麽感謝我”。
斷崖地下的玄龜聽聞是王震的聲音,重重籲了一口氣,說道:“你小子沒事就好,對啦,他們沒有用手段逼問你麽。”
王震想想:“我要是說毫發無損,這老王八一定不肯給我賺他便宜,我騙騙他。”
他提起嗓子叫道:“怎麽沒有,也不知他們給我吃了什麽東西,那東西黑乎乎的,味道難吃極了,還說讓我跟他們回武極門,否者毒發時間一到,就會七竅流血,爆體而亡,我想過餓死,病死,可沒想過爆死,想想那畫面,多惡心…”
玄老氣呼呼道:“然後你就答應了?”他心裏那個着急哇..簡直要氣炸,這小子走了,辟易刀還有三招怎麽辦?自己繼續窩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又是多少年?又去哪裏找人代替王震。
“那還能怎麽樣,難道我還能解毒?不然你教我個辦法,可以解毒的,我就不用跟他們去了,沒有解毒的,你就教我一點防身的,好讓我在那邊不受欺負,怎麽說我也是你教出來了嗎,被打得老媽都認不出了,豈不是丢了你的臉。”
玄老氣急,卻又無可奈何,王震是他唯一重見天地的籌碼,要是王震走了,不說餘下的三招辟易刀,單說王震的體質,就難以找尋,一般的人武者,哪裏有能耐練成辟易刀,王震雖然練得極慢,好歹也是練成,不能輕易放棄。
“罷了,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每一月回來看我一次,記得給我帶點好吃了,還有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了,對啦,記得勤練辟易刀,哎哎,還有你那身上的甲片也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
說了大串,王震嘴巴一扁,吼道:“老王八,說了那麽多,你完全沒有顧忌我的死活,要是我在那邊死了,你也等死吧。”
“你這小子!”玄老忽的化身出現,一拳打在王震腦後,淬不及防的一錘,打得王震哇哇大叫,好像頭都冒煙。
“老王八,偷襲,卑鄙!”王震今天一肚子火,這老貨三番兩次欺負自己,再忍下去,自己真的是王八了,提起短刀,一刀劈下。
“哼,小子,看好了!”玄老說完,那短刀随即落下,隻見身邊五尺範圍,出現了一道淡藍光芒,一刀下去,藍光猛然大盛,浮現出一個龜甲,包圍這玄老周身。
王震再次摔了個四腳朝天,隻一次他沒有動怒,因爲他知道,這個老王八在他面前賣弄,就是有意傳授他這一招,就像當初傳授辟易刀一樣,裝神弄鬼一番才傳授給王震。
“厲害!這招叫什麽?”
玄老得意一笑,道:“我稱它爲玄甲,等你練成火候,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王震低聲嘀咕道:“有沒有那麽厲害,難道就沒有弱點?”
玄老幹咳兩聲:“額...暫時沒有發現”看他神色,似乎在隐瞞什麽。
“随便吧,我就學這一招了。”
玄老嘿嘿一笑:“很好,你記着,下個月來,我還有東西教你。”
王震聽聞,精神一抖,心裏又忽然想到,老烏龜這麽好心?
玄老暗暗好笑:“我傳你一層的口訣,等你修煉圓滿,我再傳你二層口訣,等你上瘾了,我不叫你,你也會自己送上門”。
兩人各懷鬼胎,心中算計,告别了玄老,王震奔向五裏亭。
至于回家,王震根本沒有這個想法,他一直就是獨自人,村裏人看他可憐,一人一餐養着他,他吃着百家飯長大,因此,他才練就了油嘴滑舌性子。
但真正要離别的時候,心中難免不舍,站在山頭看向下方的村莊,心裏有點不舍的滋味,此刻腦海再次浮現熟悉的一幕。
那是一個風雪連天的早晨,王震的父親再給王震煮好了早餐,輕撫額頭,打開了房門,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那一日以後,王震等了十年,整整十年,不見父親歸來,有人說王震的父親已經死在了風雪之中,有人說,他的父親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在他的記憶中,隻有那魁梧的背影,和無邊的風雪。
自從父親走後,風雪停了,有點急促,就像王震的父親走的一樣急促,毫無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