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罵人誰都會,不要惹毛了我,如果不想幹,馬上給我走。不過事先需要按照合同,賠付我酬勞十倍的違約金。”張少宇狠狠的說道,雙眼之中,寒光陡現。
氣氛很尴尬,雙方都陷入了沉默,張少宇卻是凜然不懼,合同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不怕他們不做。
“你們最好搞清楚,是我請你們來的,我是你們的老闆,不要拿美國人那種優越感在我面前顯擺。隻要你們尊重我們,我才會尊重你。”張少宇适時的補上一句。
終于,美國人妥協了,點了點頭,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OK,BOSS。”
張少宇微微一笑,正要轉身走,突然又折了回來:“另外,我提醒一句,如果不是能按時,交質交付,損失可也是由你們負責的。”
“YES,BOSS。”美國佬無奈的說道,一臉的苦笑。
張少宇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剛走出沒兩步,又停住了,再次轉過身,看了那翻譯小夥子一眼:“去結算你應得的酬勞,你可以走了。”言畢,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吳濟的房間裏面,他正來來回回的屋子裏走來走去,一邊吸着煙,一邊笑道:“嘿,媽的,真解氣,看來這美國人也是欺軟怕硬的!”
“他們也就那點能耐,你一硬他就軟了,越南戰争,朝鮮戰争,哪一次不是?現在我是他們的老闆,他們不過是給我打工而已,哈哈!”張少宇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輕輕的晃着。
吳濟看着自己這個最得意的門生,真是越看越喜歡,年少得志,身家億萬,身邊美女如雲,媽的,全天下的好事怎麽都讓這小子給占盡了?
“嗯?你這眼神不對頭哦。”張少宇笑了起來。
“少宇,我在想,你小子上輩子一定是個大善人!要不然這好事怎麽全都讓你給占了?老天爺爲什麽不來點什麽不幸給你,全他媽是好事,哈哈。”
聽到吳濟這句話,張少宇一怔,随即歎了口氣,不幸?難道我還不夠不幸嗎?我現在随時有可能翹辮子,不知道哪一天雙腿一伸,玩完了。
“吳導,你們最近幹得怎麽樣?估計還要搞多久?”張少宇突然問道。
“不錯,真不錯,這群家夥雖然嚣張,可人家手底下有真功夫,那畫面,那效果做得簡直絕了。少宇,我敢打包票,這次肯定賺了!”吳濟的臉上,此刻洋溢着從未見過的自信。
“那就好,我已經跟中影集團談好了,片子由他們全權發行,北美市場和歐洲市場也正在接洽之中,呵呵,沒什麽遺憾了。”張少宇的語氣很奇怪,吳濟聽得眉頭一皺,什麽叫沒有遺憾了?年紀輕輕的,說話跟七八十歲老爺子似的。
“我說你小子沒事兒吧?怎麽說話颠三倒四的?”吳濟奇怪的問道。
張少宇淡然一笑:“沒事,對了,我想了一個主意,等片子出來以後,我準備在北京天壇公園,搞一個盛大的全球首映典禮。所有演員全部出席,相信,那會是一次華人電影界的盛會。”
吳濟點頭表示贊同,目前,《邪神》的造勢活動已經全面鋪開,不管是傳統媒體,還是網絡上面,《邪神》的宣傳活動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相信全國所有的觀衆都對這部影片很期待。一部具有裏程碑意義的影片,就要橫空出世了。它必将爲中國本土玄幻電影,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而這一切,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眼前這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舊的一年過去了,新的一年即将來臨,都說新年新希望,可張少宇沒有這種感覺。因爲,離醫生告訴他的兩年之期,越來越近了。
現在的他,心态非常平靜,這段時間,他什麽也沒有管。平時有空的時候,他上上網,聽聽音樂,隔三差五的去逗逗小唐闖,日子倒也過得清閑。
不過這種日子,在《邪神》的後期制作完成之後,也就劃上句号了。作爲該片的投資老闆和男主角,他不得不随着劇組到全國各地出席各種宣傳活動。
此時傳來好消息,由中影集團出面洽談,華誼兄弟影片拿下了該片在北美和歐洲的發行權,《邪神》将在全世界範圍内,同步公映。億萬觀衆拭目以待,想看看這部号稱中國首部本土玄幻電影究竟是什麽樣子。
一月八日,北京天壇公園,《邪神》全球首映禮在這裏開始。
劉德烨,張少宇,梁朝委,金喜善等該片主要演員雲集,星光璀璨。八萬餘名觀衆齊聚這裏,見證中國玄幻電影的崛起。
典禮受到全國各大媒體的追捧,甚至國家***的官員也應邀出席,出足了張少宇面子。《邪神》在全球範圍内的公映正式展開,成績如何,就請大家擦亮眼睛,走着瞧了。
這日,張少宇剛從北京趕回來。回到家,他什麽也沒有做,趕緊給天地人律師事務所的胡律師打了一個電話。這些天,你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越來越差,腹痛也越來越嚴重,人都瘦了一圈下來。
大限就快要到了,張少宇心裏很清楚。
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張少宇雙眼無神的望着天花闆。這人死了以後,會有魂魄嗎?如果真的有,那魂魄會飄到什麽地方呢?如果可以的話,張少宇希望自己的魂魄,可以一直守侯在……
縱觀自己走過的二十幾年,大部分都虛度了,可最後這段時日,自己過得很充實,想做的事情都一一做到了。耶稣不是講過一句話嗎,人一生下來就信上帝,跟臨死之前大徹大悟信上帝,是一樣的,都可以在死後升上天堂。
這樣看來的話,自己這一生,還是沒有白過。對朋友,對家人,可以說問心無愧了。
“嘭嘭嘭!”有人大力敲打着房門,這個時候,來的會是誰?張少宇饒有興趣的猜測着,會是張莉嗎?還是趙靜?又或者是唐奎?
打開門,張少宇愣了,門口站着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竟然是李丹。他的身後,還站着兩個身材高大,神情剽悍的兄弟。
“你怎麽來長沙了?什麽時候來的,也不通知我一聲。”客廳裏面,張少宇扔過一支煙,笑問道。李丹接過煙,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你不是不抽煙了嗎?怎麽現在又抽起來了?”
“叮”一聲打開打火機,張少宇點上煙,吸了一口,望着自己吐出的圈圈煙霧,笑道:“不知道,就是想吸兩口。”
“我來長沙一個多月了,隻是沒有告訴你而已。”李丹看着張少宇說道。多年的兄弟,那份情義,自然不用多說,這一個多月,李丹一直在長沙各大醫院奔波着。拿着從張少宇當初看病的那家醫院拿來的病曆,透視片,李丹跑遍各大醫院,問了無數的醫生,都異口同聲的斷定,的确是癌症。
正當李丹絕望之際,一個醫生對此提出了異議,表示不一定是癌症,希望可以帶病人再來複查一次。李丹今天來,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在這個時候,你還能看我,我很開心。”張少宇笑容怪異,說話的語氣也不急不緩。
李丹卻突然冒起火來:“你能不能别做出一副交待後事的樣子!”
張少宇并沒有因爲李丹的冒火而生氣,笑了笑,往沙發上一靠,舒展四肢,仿佛很舒服的樣子。現在,他覺得渾身上下都很輕松,甚至有了一絲飄飄欲仙的感覺。
“兄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鳥之将亡,其鳴也哀。聽我一句勸,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以前說過很多次,我知道你肯定沒有聽進去過。可現在,我沒有機會再說了,趁早收山,你現在有資本,完全可以漂白上岸。打打殺殺終究有玩完的一天。”
“這些我知道,現在不說這個。走,跟我去一個地方!”李丹根本沒有把張少宇剛才的話放在心上,一直惦記着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去哪裏?我現在哪裏也不想去,就想在家呆着。”張少宇輕笑道。
“你聽我說,我跑了很多醫院,有家醫院的主治醫生說,你這未必就一定是癌症,讓咱們去複查一下。你現在就跟我走,說不定是誤診呢。”李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嚴肅認真過。
張少宇搖了搖頭,兄弟這份情義,還是讓他很感動的,望着面前這個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伸出手,拍着李丹的肩膀:“謝謝,我的病我自己知道,沒用的。”
“說什麽東西,你他媽有點信心好不好?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也不能放棄,這不是你教我的嗎?怎麽換到你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呢?”李丹實在是有些冒火了。
張少宇沉默不語,李丹等了半天不見動靜,突然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張少宇擡起頭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你是我大哥,我一直很敬重你。可今天這事,你去也不得,不去也得去!”李丹的話沒有半點的猶豫,似乎張少宇如果不同意,他就要……
張少宇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本事見長了?你想幹什麽?有種動我一下試試,雖然身上有病,可功夫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