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拒人于千裏之外呢,這個世界就是有着太多的冷漠,所以才會……”謝小盟似乎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正在那兒滔滔不絕的講着。可晃眼一看,那小妞已經從跑步機上面下來了,正站在一個男人的旁邊。
這應該就是他說的男朋友了吧?小夥兒不咋樣嘛,身材還算結實,人也年輕。唉,現在這些個小丫頭啊,就是不明白,男人三十一支花,這個時候的男人才叫真男人呢。
“怎麽回事兒?”張少宇雖然問着趙靜,可眼睛卻盯着謝小盟。
“我在那兒跑步呢,這個人就跑過來,說是要跟我交朋友。還說什麽我的美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間穿透了他的心。”趙靜不屑的看着謝小盟,冷笑道。
張少宇也笑了起來,問道:“那你願意跟他交朋友嗎?”
“鬼才願意,真以爲情聖。”趙靜小聲笑道。這話一出口,謝小盟臉上挂不住了,盯着張少宇看了好久,冷笑起來:“怎麽着?出來一個擋橫的?誰的褲裆沒捂緊,露出這麽個鳥玩藝兒。”
“大概是我的褲檔沒有捂緊吧,把你給露了出來。”張少宇冷笑道,對付這種人,根本不用講任何道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趙靜在一旁嘿嘿的笑出聲來,叫謝小盟的人臉色一變,狠狠瞪了張少宇一眼:“小子,新來的吧?我是這裏的會員,以前沒見過你。怎麽,打點小工掙了點錢,也學着咱們上流社會來健身了?”
“上流社會?你見過上流社會的樣子嗎?恕我直言,你這樣子,頂多算個暴發戶。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我們走。”張少宇白了那人一眼,拉過趙靜的手就想繞過去。以他現在的地位,跟這種人鬧事,有失身份,根本不用理他。
“狗日瓜娃子。”正當張少宇拉着趙靜從那人身邊經過時,突然聽見他冒出這麽一句話。
張少宇眉毛一擰,媽的,這孫子是不是欠打?找死也不換個法子。
“你罵我?”張少宇放開了趙靜的手,趙靜也挺識趣,立馬後退三步。
“罵你爪子嘛,罵你又爪子嘛,老子還打……”你字還沒有說出來,張少宇飛起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一下子把人給打懵了。
或許從來沒有被人給打過,那人摸着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陣之後,突然罵一聲:“龜兒子,老子弄死你!”話音一落,揚起拳頭就向張少宇臉上打去。
張少宇一個側身,同時抓住他打來的手臂一拉,幾乎是在同時,膝蓋擡了起來,重重撞在他的肚子上。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這可是唐奎傾囊相授的成果啊。
那人一倒地,剛想爬起來,張少宇那雙腳上下翻飛,連踢帶踹,打得那孫子殺豬一般嚎叫。健身房其他客人一見打起架起來了,紛紛過來看熱鬧,甚至還有人稱贊道:“喲,看不出來啊,年紀輕輕,身手倒是利索。”
“哎,咱們打個賭,你說這個小夥子會是什麽下場?”
“還能有什麽下場?被打那人在省委機關工作,雖然隻是個跑腿的小角色,可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小夥子等着進局子吧。”
趙靜見張少宇好像打上瘾了,沒有想停下來的迹象,擔心事情鬧大,上前拉住張少宇叫道:“行了,少宇,别打了。”
張少宇又使勁踢了一腳,憤憤的罵道:“狗日龜兒子,老子打你又啷個?起來撒,起來撒!狗日哈麻批!”
就在這時,健身房的工作人員帶着三個警察沖了上來。剛一上來,事情還沒弄清楚呢,就吼了起來:“都不許走!哪個得打人,狗膽包天,不曉得派出所就在隔壁啊?”
趙靜一見警察來了,暗叫晦氣,今天這事兒肯定沒完了。賠錢事小,可張少宇是名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對他的名聲可不好聽啊。
“哪個得打人?”一個警察推開圍觀的人群,大聲問道。
“我打的!”張少宇見警察來了,又補了一腳,那謝小盟躺在地上哭天喊娘的吼着。
“好嚣張!當着警察的面打人!小陳,扣起來!”那警察怒不可恕,指着張少宇的鼻子叫道。身後一個年輕警察,立刻從腰下解下手拷,來到張少宇跟前,正要拷他。突然擡頭一看,非常利索的把手拷收了回去。然後轉過頭去,對着剛才叫拷人那警察耳語了幾句。
那警察看了張少宇一眼,點點頭道:“把肇事者都帶回所裏去,在場的人,都來做一下筆錄。”
年輕警察走到張少宇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叫道:“走吧。”張少宇冷哼一聲,昂首向外面走去。謝小盟被扶了起來,惡毒的瞪着趙靜,狠狠的叫道:“這次老子玩死你們!”
趙靜沒有理他,趕緊跟了出去。今天這事兒,恐怕不能善了了。搞不好還得讓楊婷瑤出面,唉,剛才真該拉着少宇,現在好了吧。
派出所就在健身房的隔壁,怪不得警察來得這麽快。張少宇一進辦公室,那年輕警察就端了一條凳子讓他坐下。而那謝小盟,從一進來開始就在打手機。
“喂,蕭局啊,我小謝啊,哎,出了點兒事,遇到一個不開眼的龜兒子。”
“喂,秦主任,我是小謝……”
其他跟看猴戲似的看他表演,終于,他電話打夠了,收起手機,冷笑着對張少宇說道:“小子,我今天要是玩不死你,我就跟你姓。”
“行啦,别演啦,過來坐下!”那個叫小陳的警察,突然把手裏的文件夾往桌子上面一拍,不耐煩的對謝小盟叫道。
嘿,媽的,一個小警察也敢對我大呼小叫,你他媽知不知道我是誰呀?謝小盟當時就擺起譜,罵罵咧咧的叫道:“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你讓你們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小陳一塊冷哼,看着他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處理得非常好。”
當下,警方給他們做了筆錄,問明了事情的原因,又讓一些目擊者講述了事情的經過。那個謝小盟一直拒絕私了,說什麽非要鬧上法庭去,告張少宇故意傷害罪。
張少宇一直冷眼旁觀,根本不搭理他的叫陣。說實在,這次打架,張少宇覺得非常痛快。不是因爲把那人打得像死狗一樣,而是因爲他發現,自己原來還是這麽能打。跟生病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别,一時之間,信心又回來了。
身患絕症的悲觀一掃而空,仿佛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現在,他還真想跟這家夥玩玩,看看到底誰玩死誰。聽他的口氣,似乎認識幾個領導,想來不是經商的,就是當官的。不過按他這個年齡,官也大不到哪裏去。好,咱們走着瞧。
做好了筆錄,那叫小陳的警察叫道:“張少宇,跟我進來。”
“少宇,小心點,不要逞強。”趙靜在一旁提醒道,張少宇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跟着那個警察到了裏面的房間。
這應該是間休息室吧,地不大,擺着幾張椅子,一進門,那警察就把房門給關上了。張少宇心想,不會是想對我動私刑吧?要這敢這麽做,老子連警察也敢打!
事實似乎并不像張少宇所想的那樣,那小陳居然從包裏面掏出一盒嬌子煙,恭恭敬敬給張少宇遞上了一支。
張少宇疑惑不解,這是怎麽回事?不過還是接過了香煙,那小陳又掏出打火機,要給他點上,張少宇出乎禮貌,雙手捂着火苗。這是有原因的,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别人給你點煙,如果是長輩或者上級,那就得雙手捧着,是平非或者平級,就單手捧着,下級或者晚輩就可以不捧。
“哎喲,我可擔不起,張哥,你别吓我。”那小陳一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道。
叫我張哥?難不成認識我?張少宇拿着煙,打量了那警察一番,印象裏面沒有這個朋友啊?
“嘿嘿,貴人多忘事啊,張哥,不記得我了吧?”小陳笑了起來。
張少宇倒也坦誠,點點頭道:“不好意思,真的不記得了。”
“張哥,你坐。”小陳拖過一把椅子,讓張少宇坐了下來,自己也坐在他旁邊,打開了話匣子。
“一年之前,除夕夜,在你們寝室裏邊,我可是跟你喝過酒的。記起來了嗎?”
一年之前?除夕夜?哦,有這事,那次自己沒有回家,跟着一些留在學校裏面的師弟們一起過的年,還放了煙花。莫非,這位當時也在場?
“哈哈,想起來了,哎,你畢業了?怎麽幹起警察來了?”張少宇笑問道。
一見張少宇記了起來,小陳開心的笑了:“唉,大學畢業,不好找工作,我爸托了關系,混進人民警察來了。今天健身房的工作人員來報案的時候,我還在想,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派出所旁邊打人。搞了半天,原來是張哥你,哈哈,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你有這個脾氣了。”
張少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打的就是他,孫子!”
“你放心,張哥,不管他想怎麽玩都行,咱們公檢法都有人。我這一屆畢業的哥們裏面,有在檢察院工作的,也有在法院工作的。退一萬步說,就算那孫子有些來頭,不是還有楊師姐嗎?我聽說師姐已經當上洪州市委辦公室主任了,還怕這孫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