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少宇知道,去台灣不比其他地方,要經過複雜的審查,而且要繞道香港。這都是台灣那幫孫子搞的鬼,要是直接三通,哪兒有這麽麻煩。那孫子叫什麽來着?哦,阿扁,要是在台灣碰到他,老子非一巴掌扇過去不可!這孫子,連祖先都忘記了!
張少宇突然想了起來,往前幾個月,李雨春不是去了一趟台灣嗎?不過,台灣當局強令她去台灣宣傳的時候,不能在公開場合說任何話,不能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讓一個好端端的超女變成了啞女。
自己要是也這樣,那不如不去。受氣的事兒,老子從來不幹!
“憲哥,我去台灣,不會也是要求禁言吧?上次李雨春去,就變成了啞女,我可不想像她一樣。”張少宇搶先表明了自己态度。
憲哥笑了起來,拍着張少宇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在台灣還認識一些政界的朋友。我好幾個交好的朋友,都是‘立法委員’,我已經拜托他們幫忙促成這件事情。再說了,你去台灣,隻是爲了商業目的,憑什麽不讓你說話?”
張少宇點了點頭,憲哥在台灣,那可是比陳**紅。有他在,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看看憲哥,張少宇心裏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感激。如果不是這位伯樂相中自己,自己有可能還在博大影業,當一個二三線藝人。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惜,自己跟憲哥締結七年的合約,卻隻有兩年的時間了。這算不算對不起憲哥?
“嗯,少宇,内地能去台灣淘金的藝人可不多呀,你還算是鳳毛麟角,怎麽看不出你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心情不好嗎?還是有什麽心事?”姜是老的辣,憲哥一眼看出來張少宇不對勁兒。
張少宇一愣,随即笑了起來:“當然高興啊,有幾個藝人能這樣的機會?謝謝憲哥的安排。”
“呵呵,應該的嘛,這還隻是開始,等你積累足夠的人氣,公司會幫你安排,到時候,别說港台,就是日本,韓國,其外是海外,都是有可能的。”憲哥這個時候不忘記激勵張少宇的鬥志。
不過他始終覺得張少宇今天有些怪,跟平常相比,似乎換了一個人,顯得很沉靜,不愠不火的,好像沒有了當初那種激情。不過,這段時間他工作的拼命,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到這裏,憲哥安下心來。
日本?韓國?海外?呵呵,憲哥的想法是好的,可惜,自己隻怕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正沉思的時候,憲哥碰了他一下,叫道:“走啊,愣着幹什麽?”
張少宇一時走神,沒有聽到憲哥前面的話,疑惑的問道:“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跟我來吧。”憲哥笑着說道,随即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張少宇跟在他身後,兩個一路向樓上的會議室走去,張少宇發覺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公司裏面的其他藝人哪兒去了?
平常到公司來的時候,總會碰見好些藝人,可今天卻是一個也不見了。哦,可能是因爲今天要開會,所以全都去會議室了吧。
到了會議室門前,隻見大門緊閉,張少宇正疑惑的時候,突然被人一個蒙住了眼睛,但聞芳香撲鼻,清新怡人,應該是個女的。
“不許睜眼睛!”背後那女的叫道,張少宇聽出來了,這是跟自己同公司的一個小師妹,現在正在公司培訓,還沒有正式出道呢。平常總鬧着要張少宇教她創作,還說張少宇是她的偶像呢。
“好,我不睜。”張少宇說道。
“往前走!”小師妹又叫了起來,張少宇依着她的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大概憲哥已經把門打開了,要不然自己非撞在門上不可。
感覺好像是進了會議室,可爲什麽卻一點聲響也沒有呢?這時,耳邊響起憲哥的聲音:“放開他吧。”
身後的小師妹突然放開了他,張少宇揉了揉眼睛,擡頭一看。這一副景象,先讓他是一怔,以爲是看錯了,繼而感動起來。
公司裏面所有的藝人和大多數制作人員都雲集在會議室裏邊,他們整齊在站在會議室的南邊,面向着張少宇,一個個臉上帶着笑容。
而會議室的中央,擺放着一個超大的蛋糕,上面用彩色的奶油寫着幾個大字“天王風采,舍我其誰”。旁邊的桌子上面,擺放着許多的小點心,一瓶大号的香槟酒格外醒目。
這時,憲哥帶頭鼓起掌來,同仁們立刻跟進,一時間,熱烈的掌聲跟歡呼聲包圍了張少宇。憲哥在華語音樂榜中榜頒獎典禮的當晚就說過,回來要給他慶功,這事兒張少宇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憲哥卻一直放在心上。
不知道怎麽的,張少宇最近特别容易被感動,看着同仁們親切的笑意,感受着他們濃濃的溫情,張少宇眼眶竟然有些泛紅了。
憲哥似乎發現了這個狀況,輕輕碰了碰他:“哎,有記者在場呢,還是你的老朋友,不要失态哦。”
張少宇強忍住淚水,點頭向大家示意。這人世間,真的讓自己越來越留戀了,原來活着,是那麽的幸福。
“好了好了,我宣布,張少宇得獎慶功大會正式開始!點蠟燭,切蛋糕!”
大家一擁而上,把張少宇包圍在當中,一齊向蛋糕走了過去,在大家的幫助下,張少宇在蛋糕上面插上了蠟燭。
“來吧,小天王,許個願吧。”點上蠟燭,憲哥笑着對自己的得意愛将說道。
張少宇看着四周一張張親切的臉,長歎一聲,怔怔的看着那個點滿燭火的蛋糕,輕聲念道:“我希望,我的每一個朋友都能在今後的日子裏面過得開心,快樂,幸福。希望每一個人都沒有病痛,沒有折磨,在人生的道路上一帆風順。”
很明顯,張少宇這個願望讓很多人大跌眼鏡,本來,他們以來張少宇一定會許什麽專輯大賣,電影大賣,或者開自己的演唱會之類的願望。卻沒有料到,他的願意,是這麽的“另類”。
“好,讓我們一起來吹熄蠟燭,爲我們的小天王慶功!”憲哥帶頭,吹起了蠟燭,衆人合力,一口氣将蠟燭全部吹滅了。
在一陣掌聲之中,張少宇和憲哥兩個人手執餐刀,切開蛋糕,一一分給大家。接着,又打開香槟酒,整個會議室裏面,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小子,混得不錯喲,我在編輯部裏面,天天都能看到關于你的新聞稿子。”一個人湊了過來,端着蛋糕正吃着呢,不是别人,正是張少宇還沒有走紅的時候就認識的記者,張誠。今天,他受JACKY傳播總公司的邀請,參加張少宇的得獎慶功會。并且有獨家新聞爆給他,有如此好事,傻瓜才不來呢。
“唉,大家捧場而已。”張少宇淺笑道,張誠一聽這話不對味兒,皺起眉頭笑道:“哎,我說你小子怎麽一副看破紅塵,要遁入空門的樣子?沒事兒吧?”
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張少宇趕緊笑道:“哪兒的事兒,你才想當和尚呢,這花花世界,我還沒有享受夠。”
“哈哈,這才像你張少宇嘛,來來來,給我爆點新聞,讓我回去寫寫。要不然,我回去得挨主編的罵。”張誠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裏拿出一個東西,伸到了張少宇的面前。
那應該是一支錄音筆吧?張少宇看到這個東西,跟發現新大陸的時候,眼神緊緊的盯在上面。張誠郁悶了,不就是一支錄音筆嗎,你一個當紅的小天王,不會連這個東西都沒有見過吧?
他哪裏知道,他這支錄音筆,給了張少宇極大的靈感!
在公司開完慶功會,接受完張誠的訪問之後,張少宇駕着車跑遍了長沙的好幾條街,最後終于買到了一支高度保真的錄音筆。
你猜他買這支錄音筆有什麽用?沒錯,就是錄自己的創作。前些天,他在無意之間彈奏出的曲子,讓他自己都很震撼,可是再有意去找那種感覺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了。
有了這個東西,事情就好辦了。回到家裏,張少宇一頭紮進音樂室裏面,把那支錄音筆放在了琴台的下面。這下應該可以了吧,等過些日子,我把這個事情忘記了的時候,或許要靠着它,來幫我完成創作。
說忘還真的就忘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面,張少宇忙着四處幫《招誰惹誰了》的續集做宣傳。聽李威說,這部電視劇一拍完,國内好些電視台搶購首播權。上次那家電視台嘗到了甜頭,這次開出大價錢想買。不過,李威他們家老爺子考慮到跟湖南電視台的合作關系,于是賣給了湖南電視台。
聽說爲了這事,李威被他爹另眼相看,沒有想到這個平時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子,居然也能幹正事兒了。殊不知,李威這一手,純屬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恰巧又認識了張少宇,這樣一來,多撞幾次死耗子,還真給撞出高收視率了。
這天,張少宇從重慶飛回來,幾天的奔波讓他疲憊不堪,偏偏又不肯聽唐奎的話,好好休息,每天玩命似的工作。唐奎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無論張少宇誰的話也不聽,隻顧着瘋狂的工作。
唐奎雖然是個粗人,可也看出來張哥好像有些不對頭,究竟哪裏不對,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開着車,把張少宇送到家,唐奎心裏盤算着一件事情,不知道該怎麽跟張少宇說。
張少宇已經推開車門,準備回家了,轉頭對唐奎說道:“小唐,把車停在車庫裏面,你也趕緊回家吧,跟着我跑了幾天,也累了。”
唐奎哦了一聲,見張少宇已經在向樓上走了,慌忙叫道:“張哥,我,我有事。”
張少宇停了下來,怪了啊,這小子平時裏面幾棒也打不出一個屁來,今天是怎麽了,居然主動找自己談事情?不過他知道,不是大事情,唐奎是不會向自己開口的。何況,最近自己也琢磨着要把唐奎支走,讓他回到四川去,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萬一哪天自己真的挂了,唐奎就沒有了依靠,得未雨綢缪啊。
回到車上,關上車門,張少宇說道:“說吧,什麽事兒?”
唐奎吞吞吐吐,關天講不出來,張少宇看着他憋得發慌的樣子,好言安慰道:“有事就說嘛,張哥又不是外人,你吞吞吐吐的幹什麽?”
唐奎像是鼓起好大的勇氣,終于蹦出來一句讓張少宇大吃一驚的話:“張哥,我想結婚了!”
張少宇那個驚訝呀,簡直懷疑自己又出現幻覺了,結婚?你小子才多大,你就想着結婚了?法律上明确規定,男未滿二十二,女未滿二十,不得結婚。這小子是不是太急了一點?再說了,那丫頭你摸透了嗎?萬一他隻是看到你現在跟着我,掙的錢還挺多,萬一哪一天,我挂了,你沒有依靠,她人跑了呢?
“兄弟,别跟你哥開玩笑,這事兒不是鬧着玩的。”張少宇認真的說道。
唐奎兩手還按在方向盤上,不停的擰着,好像那方向盤是衣服似的,張少宇一看,笑道:“你别把我方向盤給擰幹了,小唐,你難道不知道你還沒有滿二十二歲嗎?你能領得到結婚證?”
“不是,張哥,我,我,我出事兒!”唐奎總算把心裏的話吐了出來。
張少宇一聽就傻了,出事兒了?這是什麽意思?想了半天,終于想明白是爲什麽了,一把拉住唐奎的手,急切的問道:“你,你小子,讓你女朋友,懷上了?”
唐奎的臉的苦相,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張少宇一看,那個火大呀!真想給他兩個耳光!
“我說你他媽也不是小孩子了呀,你不知道安全措施啊?操,你讓我怎麽說你!”張少宇這還是第一次沖唐奎發這麽大的火。唐奎害怕了,低着頭不敢看張少宇。
看着他這個樣子,張少宇更氣了,一巴掌扇過去:“給老子把頭擡起來!縮着幹什麽!你他媽是烏龜啊!”
唐奎把腦袋擡了起來,還是不敢看張少宇。張少宇看着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唉,失算啊,唐奎沒有讀過多少書,連法定結婚年齡都不知道,你還指望他知道避孕知識?媽的,出這麽一個破事兒!
定了定心神,張少宇問道:“幾個月了?”
“都四個月了,醫生說,要是拿掉,對她身體不好,所以我就想,生下來。”唐奎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讓張少宇生氣了,所以聲音很小。
媽的,都四個月了,三個月就成形了!還拿個屁呀!再說了,肚子是你搞大的,讓你老婆去拿掉,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思前想後,張少宇長長呼了一口氣,對唐奎說道:“生吧,我找關系,給你們把結婚證辦了。操,滾滾滾!回去買本生理衛生的常識書看看!”說完,下了車,摔門而去。
回到家裏面,張少宇是又好氣,又好笑,媽的,我這個當哥的至今還是光棍一條,這小兄弟都要當爹了,我他媽還在給人家當兒子呢!不過話說回來,這生孩子是好事兒。估計那丫頭生的時候,自己還在人世間,一定讓孩子認自己當個幹爹。來人世間走一遭,不能爹都沒當一回就挂了吧?
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心裏琢磨着唐奎這事情應該怎麽處理。孩子一定得生下來,結婚證不是難事,自己找個關系給他辦了就行。市委市政府自己都有熟人。
可結婚,新房呢?沒房子結什麽婚?左思右想,張少宇決定送唐奎一套房子,反正自己也沒幾天活頭了。這兄弟跟着自己這麽久,任勞任怨的,還爲自己擋過槍子兒,一套房子算不得什麽。
想到這裏,張少宇突然驚覺一件事情。唐奎這件突然事件給自己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自己死了以後,身邊的人怎麽辦?自己留下的遺産怎麽辦?
“立遺囑。”張少宇腦子裏面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老天爺也真會開玩笑啊,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要立他媽的遺囑了。
拿過一個記事筆,手裏捏着一支筆,張少宇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原來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轉眼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本人死後,因無法定繼承人,茲聲明如下:奇宇軒昂廣告公司一切資産歸張莉所有,唐朝餐廳一切資産歸楊婷瑤所有,所以本人創作作品的版權,歸趙靜所有。現金部分,分爲兩份,一份歸父母所有,另一份歸外婆所有。”
看着自己草草拟成的遺囑,張少宇呆呆坐在那兒看了好久。遺囑,這個東西,以前隻在電視裏面看到過,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寫這個東西的一天啊。
這樣分配,應該是比較合理的,張莉全副身心都投入了奇宇軒昂廣告公司的運作,自己死後,公司留給她,也是應該的。而餐廳是自己的另外一個産業,楊婷瑤是自己的女朋友,理應歸她所有。
趙靜是知名節目主持人,也算有錢人,版權留給她,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吧。父母生了我,應該得一份,外婆養了我,理所當然應該有一份的。又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麽地方不妥,張少宇在遺囑上面,鄭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起這份遺囑,張少宇苦笑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卧室,放進了衣櫃裏,壓在一件衣服下面。
一時間,張少宇覺得自己仿佛變老了,已經在料理身後事了。
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承受着他本不應該承受的壓力,也幸好是他,如果換成别人,說不定早就已經崩潰了,還能這樣鎮定的工作,這樣平靜的立下遺囑?
坐在琴台前面,張少宇望着這一屋子的樂器,真有些舍不得的感覺。自己生平沒有什麽特别的愛好,唯一衷愛的,就是音樂。真要是到那一天,自己什麽也不要,就讓這些樂器跟着自己陪葬吧。
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點了點琴鍵,聽着它發出悅耳的聲音,張少宇的臉上,泛現出奇異的笑容。有音樂,就有歡樂,這是張少宇一生都信奉的教條。
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現在自己連遺囑都立好了,還怕它幹什麽?能活一天是一天,不過,不能能活一天算一天,自己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餐廳是開業了,可還有一件心願沒有了,《邪神》的劇本已經買下來了,可還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拍攝。
自己算過一筆賬,要想把邪神拍好,拍出彩,最少最少要花兩個億的資金,原先博大影業預算的是一個億,可自己認爲還不夠,最少也得兩個億。
現在自己的身家加起來也不到一個億啊,粗算一下,最多六千多萬,能夠周轉的資金還要少一些,不行不行,得更加努力的掙錢,就是死,也要等到《邪神》殺青再死!
心情越想越沉重,重得壓住自己喘不過氣來,張少宇長歎一聲,胡亂按着琴鍵,腦子裏面跟放電影似的,浮現出一個個人的影像。這個世界上,自己牽挂的人和事太多了,真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啊。可惜,時不待我,天命難違……
張少宇長這麽大,很少有真正悲傷的時候,不過現在,他的心裏面除了這樣東西,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生命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可兩年之後,他生存的權利将被無情的剝奪。而且這個說法,就連醫生也是預測的,到底能不能活到兩年,還是個未知數。
琴聲嘎然而止,張少宇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又是那種感覺!自己在無意識的時候所彈奏的曲子!
趕緊坐正身子,張少宇努力的回憶剛才所彈奏的音符,可惜,怎麽也想不起來。試着再一次進入那種意境,卻是徒勞無功。好端端的一次機會,又喪失了!
正懊惱間,張少宇突然像神經病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趴在地上仔細尋找着什麽東西,終于,讓他找到了。哈哈,果然還在!自己差點給忘記了!
那是一支錄音筆,受到張誠的啓發去買的,過了這麽些天,它居然還在工作,萬幸啊!
緊緊捏着錄音筆,張少宇心裏充滿了期待,千萬要錄下來啊!
輕輕按動倒退鍵,再按播放鍵,張少宇把錄音筆放在自己的耳邊。一陣樂聲傳來,張少宇剛聽不到幾個章節,心裏就像被人揪着一樣,越來越沉痛。
這是怎樣的音樂啊,它恐怕應該不算是音樂,更像是一種呐喊,一種宣洩,一種控訴。無比哀傷的曲調,像是一個身處絕境之中的人,無助的吼叫!如泣如訴,張少宇這時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幾乎連呼吸都困難了。
聽着這樣哀傷的曲子,想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張少宇突然生出一種一死了之的念頭!那樂聲,仿佛有魔力一般,就像一個漆黑中的幽靈,發出低低的召喚。
可就是在這種讓人痛不欲生的哀傷之中,卻隐隐透露出一股頑強不屈,死不認命的氣息。
張少宇閉上了眼睛,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象,自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可就是不願意斷氣,死,也要睜着眼睛!死,也要站起來!
突然,張少宇回過神來,猛然睜開了眼睛!這時,張少宇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樂聲中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