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她便情不自禁地嚷了出來:“我靠,什麽像啊,根本就是張莉這個死狐狸精。”
張少宇聞言也忍不住回頭觀望,訝然說道:“還真的是她,她來長沙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知道你在長沙,她不跑過來纏你就是怪事了。”趙靜沒好氣地答道:“小流氓,要不要過去和你的老情人打個招呼呀?”
“靠,他鄉遇故交,當然得去打個招呼,這是人之常情啊,難道我們看見了還裝沒看見啊!”張少宇想也沒多想,也沒管趙靜是什麽表情,将半個身子伸出車窗之外,朝後面的張莉揮手喊道:“張莉!張莉!”
正等着的士司機找零錢的張莉,聽到這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子聲音,不由心中一震,跟着心花怒放,她循聲轉頭望去,看到張少宇後,欣然地揮手嚷道:“少宇,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爲聽錯了,剛到長沙竟然就能碰到你,真是太巧了。”
“哈哈,的确夠巧的,張莉,你站在那别動,我馬上過來。”張少宇将上半身縮回車内,沒怎麽多想,就打算打開車門下車。
“我靠,瞧你激動的這小樣。你不知道這裏不能下車嗎?”趙靜不滿地嚷道:“不就是見到老情人嗎,有必要這麽激情燃燒啊!”
趙靜的語氣裏,透露着明顯的酸溜溜味道,張少宇當然能聽得出來,他故作無所謂狀,笑道:“他鄉遇故知,而且這故知還是初戀情人,瘋丫頭,我有點激動,貌似也算人之常情吧?”
“哼哼,坐好了,我在前面找個地方将車掉頭。”趙靜撅嘴嗔道。
很快,POLO在前方三十米左右找個了可以掉頭的路口,将車開到了三湘電器城的入口處。
車剛停好,張少宇便稍顯有點急地開門下車和張莉打招呼。
趙靜從車上下來,親熱地挽着張少宇的胳臂,對張莉笑道:“張莉,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對趙靜的這個舉動,張少宇當然有點意外,不過,他知道她這麽做是有意想氣氣張莉,他知道她對張莉把他甩了之事,一直持有敵意。
看到張少宇是和趙靜在一塊,張莉不由稍稍怔了怔,但很快神态恢複自然,含笑和趙靜點頭爲意,算是打過招呼了,沒和她搭話,然後深情地看了張少宇一眼,笑道:“看來你這段時間變化挺大的啊!”
張少宇雙手微攤,聳了聳肩頭,答道:“是嗎?不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嘛,我沒覺得有什麽變化。”
“張莉,你不是在成都工作嗎,來長沙幹嘛?”趙靜目含挑釁意味地斜視着橫了張莉一眼。
“誰規定隻有你能來長沙工作,我就不能來呢?”張莉冷笑着不答反問。
從她倆的語氣裏,張少宇感覺到明顯的不對勁,趕緊插話說道:“張莉,你們公司派你來長沙工作了啊?”
張莉笑道:“也不是,原來那份工做得不是很順心,所以炒老闆的鱿魚了,我這次來長沙是到新公司面試,雖說是個沒打過交道的新單位,不過,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原來是這樣,呵呵,張莉,那我隻能先預祝你順利過關了。”張少宇淡淡地笑道:“今天是我參加集訓的日子,也沒什麽時間替你接風洗塵,留到我集訓結束,我們再聯系吧,我把手機号留給你。”
“嗯,我原來的手機号估計不會用了,等換号後我打你的電話告訴你。”張莉點頭答道:“大家今天都有事,要不,今天就先這樣?”
張少宇點頭道:“行,既然都在長沙,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的是。新工作搞定後,打個電話給我。”
“好的,在網上我也看到了小強杯這次集訓的公告,少宇,機會難得,你要多多加油!”張莉下意識地朝張少宇靠近了兩步。
趙靜見狀,雙手一緊,嬌軀微側,顯得很自然地擋在二人的中間,望着張少宇嬌聲說道:“少宇,時間不早了,再不走的話,可能得遲到了。”
張少宇對她點了點頭,然後沖張莉笑道:“我們先閃人了。”
“電話聯系吧!”張莉将行李箱提了起來。
雙方今天都有事,而且都很重要,相逢不如偶遇,盡管都有點遺憾之感,但都沒流露出太多的依依不舍的眷戀神态。張莉把張少宇的手機号記了下來,便在路邊暫且分手告别。
趙靜也沒再和張莉多說什麽,她知道張莉來長沙肯定是爲了想跟張少宇舊情複燃,現在看來,她除了有楊婷瑤這個情敵,又多出了張莉這個死狐狸精。她一邊在心裏詛咒着張莉,一邊拉門上車。
張少宇在車門口望着張莉朝電器城大門逐漸遠處地孤單背影看了兩眼,心頭突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惆怅感覺。
“切!還沒看夠啊,有那麽好看嗎?快上車吧!”趙靜酸溜溜地催促着嚷道。
張少宇最後望了望張莉的背影,而這時正好張莉也轉過身望向他。四目相接,距離雖然有點遠,不過,他倆似是都能感覺到彼此間的那份關懷和挂念。再怎麽說,他們是相處了整整五年的初戀情人啊!
記憶,本來就是人思維組成很大的一部分,初戀,更是每個人最難忘懷磨滅的深刻回憶。
張少宇嘴角微微扯動,面顯一種淡淡的苦澀笑容,朝張莉揮了揮手,然後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張莉目送着在車流中慢慢遠去的這輛白色POLO車,直到從她的視線中完全消失,美麗的臉蛋上情不自禁地有一絲欣慰的笑意浮現。
剛才雖隻是遠遠的驚鴻一瞥,但她依然感覺到了張少宇心中還保留着她的影子。懷着一種欣然的滿足感和自信心,她邁着輕快的步伐,面帶微笑地朝電器城中段的恒超電器有限公司的店面走去。
※※※※※
白色的POLO快速地朝湖南電廣中心行駛着。
一路上,張少宇眉頭微皺,像是陷入某種沉思之中。
自從張莉對他提出分手的要求以來,他一直都想盡力将她的影子從心中抹去,也極力避免去想她念她。在楊婷瑤的柔情愛慰下,他原以爲已經将張莉忘掉了,但今天的偶然相遇,像是一顆星火,迅速在他的心湖中燎燃起來。過去和張莉相戀時的點點滴滴,是那麽清晰地一幕一幕在他腦海裏閃過。
張莉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屹今爲止唯一一個和他發生過男女關系的女人。是她,讓他從一個少年變成了男人,但也是她,讓他深深體會到什麽叫初戀的苦澀。
都說初戀的成功率是極低的,沒有幾對初戀相識的男女能最終走到一塊,白頭到老。他以前對此并不相信,不過親身經曆了和張莉的分手,現在算是知道這些傳聞都是有根有據,并非無稽之談。失戀初始的那段日子,如果沒有楊婷瑤的陪伴,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一個什麽樣子,盡管他在和張莉分手的時候表現得很潇灑,很無所謂,但其實那都是他裝出來的,任何人都會在感情方面有他脆弱的一面,他張少宇也不能例外。
他曾經一度對張莉有過深深的憎恨,發誓要讓她爲提出分手這個決定而終生後悔,随着時間的推移,心智和思維的成熟,這種憎恨已經逐漸淡化,他在想,假如張莉沒向他提出分手,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自己會從那種整天無所事事的混日子消磨時間中,找準人生的定位嗎?
正是因爲有了失戀的刺激,才使他的整個人生道路發生了轉變。和楊婷瑤相愛後,他早将與張莉的過去深藏塵封于心靈的最深處,他自認已經将張莉淡忘了,然而,沒想到的是,這種刻意的忘懷,往往會在不知不覺中使她由一個影子變成了一個烙印,今天和她的重逢,讓他隐隐約約地覺得,他和她的那段感情,并沒如他所想的那樣劃上了一個句号。
“瞧你這失魂落魄的小樣,小流氓,和老情人異地相逢,真有這麽多的感觸嗎?”
趙靜醋勁實足的話聲,打斷了張少宇越來越繁亂的思絮。
“呵呵,瘋丫頭,如果你自己經曆過一回,你就能明白了。”張少宇淡然笑道。
“切,本小姐才不會沒事自尋煩惱呢。”趙靜白了張少宇一眼,說道:“小流氓,身爲你最要好的朋友,我得很負責任地提醒你一聲,你現在的女朋友是楊婷瑤,不是張莉這個死狐狸精,你得非常清醒你認知到這一點。不然,我覺得對楊婷瑤,不公平。”
“我靠,你這說的哪跟哪啊!我隻不過是看到前任女友,心生感慨而已,這能說明什麽呢?什麽也不能,瘋丫頭,我當然清楚我女朋友是楊婷瑤,也斷然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
“哼!做賊心虛,無端端地在我面前表這番決心幹嘛,我又不是楊婷瑤。”趙靜氣嘟嘟地說道:“我剛已經提醒過你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去和張莉偷偷的幽會,看我不向楊婷瑤打小報造才怪。”
“你不是吧?!瘋丫頭,貌似你和我師姐的交情,還沒到這份上吧?”張少宇怪怪地瞪眼看着趙靜。
“本小姐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你種企圖腳踩兩條船的小流氓,我當然要替天行道,爲女人申張正義,吼吼!”趙靜裝模作樣地擺出了一副義正辭嚴的面孔來。
張少宇當然是朝他中指朝天一豎,然後向下一指,跟着兩眼旁觀側顧,裝出無視之态。
趙靜也不見怪,賊精賊鬼地笑道:“嘿嘿,你可以無視無聽,不過嘛,嘿嘿嘿……”
張少宇隻得徹底無語以對了。
天真無邪沒什麽心機的趙靜,由于張莉的突然出現,她下意識地站到了楊婷瑤那條陣線上,她現在的想法非常單純,就是絕不讓張莉這個狐狸精再來纏着張少宇。張莉想對張少宇說甩就甩,想要就要,門都沒有!
趙靜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小流氓,她有時也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淑女,但不知爲何,隻要和張少宇将話茬子一打口,她就不知不覺“原形畢露”了。
說笑打鬧中,POLO已經來到了湖南電廣中心的停車場。
座落在長沙金鷹影視文化節城内的國際影視會展中心酒店,處處青山綠水,鳥語花香,三座小山如碧玉堆砌,兩湖綠水似明鏡橫陳。
雅韻廬、釣魚彎、卧仙樓、璇宮、歡城、西苑……一座建築無不是造型别緻,極具地中海風格,宛若一顆顆明珠鑲嵌在碧水青山間,令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徜徉其中,仿佛置身于充滿異域風情的人間仙境裏。
張少宇拎着行李包,在趙靜的帶領下,第一次走進這座以别墅建築爲主的四星級大酒店中,一路上所見所聞,感覺比以前在成都呆過的那家瑞景大酒店差異簡直太大了。
瑞景體現的是一種大都市氛圍,這裏,卻處處顯得與大自然的融合。
卧仙樓八号樓,是此次小強杯網絡原創歌手五十進三十二強複賽賽前集訓組委會的辦公地點,今天,來參賽的來自全國不同城市地域的歌手,都将在這裏共聚一堂。
趙靜把張少宇帶到八号樓外後,出于避嫌的考慮,她沒再和張少宇呆在一塊,而是先奔組委會的辦公室,讓張少宇慢她一步,去八号樓的802室報到處報到。
張少宇顯然并不是來得最早的選手,在他之前,已經有二十多名參賽選手在八号樓的一樓大廳裏集結。
報到的場面,不由讓張少宇想起了當年初入大學校門新生報到的情景。
選手們都是帶着各自不同的行李包、箱,穿着打扮也是各具特色,有男有女有高有矮,不過男的都算得上是俊男,女的也都稱得上美女,真要比起來了,從外形的俊朗方面,張少宇還真比别人差一籌。
人群中,張少宇看到在成都體育館賽場上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小白,也看到了正在和别的選手談笑風聲顯得落落大方的許心燦。目光再搜索,貌似再無其他熟悉的面孔。
就像張少宇不識其他選手是何方神聖一樣,這些選手也不知道張少宇是哪路神仙。雖說隻能根據彼此胸前挂的那個通行征上的号碼來作爲身份代碼,不過,來這的都是不簡單的角色,這是所有人共同的一個想法。
沒上賽場,大家還可以算是朋友,但一旦投入比賽,朋友就将變成對手,說嚴重點的,那是敵人,是冤家對頭!
随着越來越多的娛樂唱片公司介入小強杯賽事,選手間的競争變得越來越充滿了商業味道,人情味相對而言,顯得很是淡薄。
沒有什麽人主動地去和别人套近乎。大家相互之間熟絡的不多,絕大多數都在“移動電話移動打”,向好友,親人報平安。
許心燦看到張少宇後,對與她談話的那位帥哥打了個招呼,然後朝張少宇走了過來,邊走邊笑道:“張少宇,這次參賽是不是又準備了什麽新歌?真羨慕你這種能自己寫歌的高手。”
她的聲音較大,一下子把很多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在張少宇的身上集中。
張少宇的歌近段時間在網上相當流行,翻唱的人也很多,他們雖然沒見過張少宇,但對他的名頭卻是早有耳聞。
“呵呵,這寫歌又不是寫日記,哪有這麽容易啊!”張少宇淡然一笑,對許心燦笑道:“貌似大賽組委會并沒有規定非得用新歌參賽吧?”
許心燦嫣然一笑,說道:“那倒是沒有,不過,我一直對你的作品都非常關注。”
張少宇領了張登記表,去一旁填寫個人資料,他的漢字書法那真叫一個差,寫出來的字比小學生都難看,一邊歪歪扭扭地寫着,一邊漫不經地說道:“許心燦,被理想年代簽進去了,應該撈了不少銀子吧?”
“哪有啊,這得出了唱片才有,而且還得看唱片的銷量呢。”許心燦答道:“不過有了東家,比以前跑單幫還是強多了。”
張少宇将表單填完,交給那個負責接待選手的漂亮MM,這個MM拿着登記表看了半天,再看了看張少宇,怔聲問道:“你真上過大學嗎?怎麽字寫得這麽難看啊!”
張少宇不以爲然地笑道:“難看嗎,不覺得,再說了,字寫得再好,能說明什麽呢?出來混生活,憑的可是實力,不靠這些表面上的東東。”
這個MM想想也有道理,自己寫得一筆好字,但有什麽用呢,還不是費了老大勁才找了份在酒店當花瓶的工作,眼前這個叫張少宇的,能參加這次比賽,怎麽說都比她混得要強點啊!
“張少宇,聽說你以前從沒進過音樂學院,是真的嗎?”許心燦問道。
“嗯!”張少宇點頭答道:“玩音樂,我純屬業餘愛好。”
許心燦笑道:“對進入三十二強複賽,有信心嗎?”
“呵呵,我相信,沒信心的人,不會來這吧?”張少宇淡淡地說道。
随便閑扯了幾句後,張少宇拿着手裏的房卡,去房間安頓行李去了。
大賽組委會給參加集訓的選手們安排的房間很不錯,兩人一個标準間,軟硬件設施全都是一流的,四星級酒店就是他媽的牛B,房間裏連上網的電腦都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