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民辦院校,到底是藝術班底啊,這裏的學生們無論從形象,氣質上來講,都很不錯,張少宇一進校門,就忍不住的東張西望,但凡頗有兩分姿色的mm,就要追着盯上幾眼。不過,這可是從純欣賞的角度出發,信就信就随你了。
看看時間,這都快十點了,趙靜還不見人影兒,約好是今天來,我遠來是客,怎麽着也得出門迎接一下吧,真是不懂禮貌。
好在張少宇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也不跟她一般見識,先在校園裏逛逛也是好的,這麽多養眼的mm,不仔細欣賞欣賞,真是可惜了。于是,舞蹈學院的校園裏,就出現了這麽一個人,他二十來歲,長相并無突出之處,身着一套黑色的西裝,沒有系領帶,雙手插在褲兜裏,不時的東張西望,看到漂亮的女孩子,總要在嘴角挂起一絲微笑,頻頻點頭。
這個人,在校園裏轉悠了半天,終于來到女生宿舍前面,一會兒擡起頭看着裏面,作若有所思狀,一會兒又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顯得有些焦急。
最終,這個人引起了守宿舍大門的大媽的注意,走了過去,盤問起來。
“小夥子,我看你在這兒轉悠了半天了,看啥呢?”大媽問道。别看這小子穿得倒挺周正,是來發傳單的也說不一定,前些天就一個發傳單的人,趁人不注意溜進了女生宿舍,被當成**趕了出來。
一看大媽滿臉戒備,張少宇腦袋裏飛速的轉着,半晌之後,他臉帶親切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聲:“大媽,我是來看我妹子的。”
嘴甜走到哪兒都不吃虧,大媽一聽,當即臉色就變得親和起來:“哦,原來是這樣,你妹妹住哪個寝室?我幫你把她叫下來。”
“嗯,她住哪個寝室我不知道,自從讀大學,我一直忙于工作,都沒時間來看她。我下午就要到香港去參加一個會議,一點鍾的飛機,趁這個空檔來看看她。”不得不承認,張少宇很能吹。他吹牛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還一臉的真誠。說話的時候,還會配着一些手勢,不認識他的人,肯定看不出來。
大媽就沒看出來,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貌不驚人的小夥子,居然是個少年得志的典範。
“哦,小夥子真是有出息,那你妹妹叫什麽名字?”大媽語氣很随和,微笑着問道。
“她叫趙靜,您知道她嗎?”張少宇問道。
大媽先是愣了愣,随即問道:“你是趙靜的哥哥?”
張少宇一聽,知道大媽認識趙靜,幸好沒有瞎說是她弟弟,大媽既然認識趙靜,那就肯定知道她有個哥哥了。
“嗯,大媽,能請你幫我把她叫出來一下嗎?”張少宇很有禮貌的請求道。
大媽又看了他一陣,方才搖頭歎息道:“她來不了,她病了。”
張少宇臉色一變,病了?前些天不是還活蹦亂跳的麽,怎麽就病了?當下便追問到底怎麽回事兒。大媽語帶憐惜的說道:“重感冒,高燒到四十度了,唉,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張少宇心裏一驚,我說她怎麽不出來接我呢,原來是病了,這可怎麽辦才好?自己來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麽走了吧,好歹也去看看她呀。不過,女生宿舍是男性禁地,不可能随便讓人進去的,還得從這大媽身上下手。
“大媽,麻煩你通融一下,讓我進去看看我妹子,我時間有限,隻想給她帶點營養品進去,您看……”張少宇一邊說,一邊注意着大媽的臉色。
大媽一聽這話,面露難色,學校有規定,一般情況下,男生禁止進入女生宿舍半步。就是平時家長來了,也隻能在門口見見,更何況是這麽一個年輕小夥子呢。
“大媽,我就這麽一個妹妹,從小一起長高,感情很好。現在她病了,我又要出差到外地去,如果這次見不着她,那就得再等上半年呀,大媽,您行行好,我就進去一會兒。”張少宇說得情真意切,雙眼甚至有些微微發紅,嘴唇顫抖,誰看了也會生出恻隐之心啊。
大媽也是女人,女人總是心軟的,經過張少宇一陣軟磨硬泡之後,終于同意了,說是讓張少宇先去把東西買來,她想想辦法。張少宇那叫一個千恩萬謝,轉身就去給“妹妹”買東西了。
這生病的人該吃點什麽呢?一般說來,就是水果吧,出了校門,外面就有不少攤販在賣水果,張少宇挑那個兒大的胖蘋果,給稱上五斤,又買了點兒香蕉,提着手裏挺像那麽回事兒。
正想進去,突然想起,趙靜那丫頭重感冒,她又說過,和寝室裏的朋友關系不好,也沒有人照顧她,那她吃藥了沒有?不行,還得給她買點藥進去。張少宇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像女人了,怎麽突然心這麽細起來?
在校外的藥店裏買了一盒感康,揣在包裏,張少宇走進了學校。再次回到大媽那裏,張少宇立馬就有些後悔了。大媽提着一個工具箱,交到他手上,說是讓他假裝修理鎖具的。也虧了張少宇,一身西裝革履,偏偏肩膀上挎着這麽一個木制的工具箱,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也沒辦法,隻得硬着頭皮上了。謝過大媽之後,問明趙靜所住的寝室之後,他挎起工具箱就踏進了女生宿舍。一路上,不少mm們看到他都皺起了眉頭,這修鎖的什麽時候也穿起西裝革履了?張少宇這麽大,就沒被女生這麽關注過,心裏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喂,修鎖的,我們這裏鎖壞了,你來看看。”這剛走到三樓,生意就上門了。張少宇心裏暗罵晦氣,虎着臉走了過去。來到那間寝室門前,他放下工具箱,拿出裏面趁手的工具來,一把改刀,一個釘锺。
“喂,修鎖的,你給看看,我們這鎖關不上。”寝室一mm叫道。張少宇哪兒懂什麽修鎖,心裏挂念着趙靜的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哐當幾下,把人家鎖給敲了下來,往工具箱裏面一放,丢下一句話:“鎖沒法修了,過些天我抽空再來給你們裝一新的。”
“哎,那我們這幾天怎麽辦啊?”裏面有mm們叫了起來。
“媽的,關我屁事兒!”張少宇在心裏暗罵着,挎起工具箱就走。
來到五樓七号,張少宇左右晃了晃,今天是星期天,好些學生都出去了,要不就是還在睡懶覺,樓道上沒什麽人,他伸手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女生突然看到一個男人,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就要關上房門,被張少宇一把擋住了。
“我是修鎖的,你們的鎖有問題!”張少宇說道。
“鎖有問題?我們怎麽少知道,好好的啊?”那mm疑惑的說道。
張少宇擺出一副行家的派頭,斜着眼睛瞟了那妞兒幾眼,不屑的說道:“都讓你知道了,我還混什麽呀?一邊去,小心砸着你。”說完,又拿出那改刀,釘錘,砰砰嘭嘭一陣敲,愣是把人家一把好鎖給拆了下來。
完事兒,正想着怎麽編一個借口進寝室去,那mm已經先給了他一個理由:“哎,師傅,我們窗戶玻璃前些天下雨的時候給砸壞了,你能修嗎?”
“能!當然能!”張少宇連忙說道。
“那好,麻煩你給安上一塊兒,我這就出去買,你等我一會兒啊。”那mm說道,張少宇心裏暗爽了半天,老天爺幫忙啊。mm前腳一走,張少宇後腳就走了進去。
女生寝室就是不一樣,幹淨,整齊,還帶着淡淡的幽香,跟自己那豬窩一般的寝室,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寝室是四人間的,左右兩邊各擺了兩張木床。這會兒,其他三張床都沒有人,隻有靠窗戶那兒一張床睡着人,想來,就是趙靜了。
蹑手蹑腳的走了過去,站在趙靜的床前。這丫頭看來是病得厲害,正發汗呢,被子整個兒蒙在了頭上。興許是睡着了,一支手露在外面也不知道。唉,真是可憐了,病了也沒有朋友照顧,像她這種千金大小姐,隻怕從來沒有受過這種苦。
算你運氣好,碰上我今天剛好來看你,唉……可憐的丫頭。
心裏了一陣憐惜,張少宇輕輕伸出手去,将趙靜那支手捧了起來,慢慢放進被子裏。就在剛要放進去的時候,一件令張少宇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床上的人突然一把掀開被子,看到張少宇之後,吓得花容失色,怔怔的看着他。張少宇當時那個郁悶,真恨不得找個地頭鑽下去!床上的女生,根本不是趙靜!虧自己剛才還愛心滿滿的替人家把手放進被子裏去呢,這會兒人家不把自己當民變态才怪。虧自己剛才還跟那兒濃情蜜意的捧着她的手,搞了半天是别人!
他的猜測沒有錯,那妹妹突然張大嘴巴,眼看就要大叫一聲**了。到底是練家子,張少宇眼疾手快,一把捂住那mm的嘴巴,小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變态,我以爲你是我朋友。不要叫,好嗎?”
那妞兒估計是給吓壞了,拼命的點着頭。張少宇這才松了一口氣,把手放開了。
“啊!**啊!”剛一放開,那妞兒殺豬一般嚎叫起來。靠,就說女人的話信不得吧!
“砰!”寝室門給撞開了,張少宇心裏一驚,回頭一看,居然是趙靜。那一刻,張少宇心裏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這哪兒還是往日那個漂亮大方的趙靜啊,臉色臘黃,嘴唇泛白,頭發有些亂,雙眼無神,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可能是剛從廁所回來。
趙靜看到張少宇,怔在那兒半天沒有說話。她這會兒才想起來,今天約了張少宇到自己學校來玩,因爲生病,自己倒給忘了,沒想到他居然找到寝室來了。重病之中,突然看見一個朋友,那份欣慰與感激,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趙靜那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麽話來。床上那妞兒也愣住了,像看電影似的看着這兩個四目相對,款款情深的人,心裏飛過種種猜想。這大小姐轉性了?戀愛了?不會吧,學校裏那麽多帥哥成天追着她,也沒見她動心啊,不會爲了這麽一個長相平平的家夥吧?
趙靜走了過來,卻沒有理張少宇,而是對那床上的妞兒說道:“你出去一下吧,他是我朋友。”
那女生瞪了趙靜一眼,躺下身去,拿被子一蒙頭:“你們随便,我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趙靜看了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的神色。張少宇終于相信她沒有朋友這句話了,你有求于人,還說得這麽理所當然,誰會搭理你呀?說話直,也不能直成這樣啊,人家又不欠你的。
當下,轉過身去,對床上那女生說道:“對不起,姐姐,她不是那個意思。她是說,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會兒,我們說說話,隻要一會兒就好,拜托拜托。”前面已經說過,碰到一個女生,你别管她年紀比你大,還是小,猛起來叫她姐姐,肯定沒錯。這一叫姐姐,感覺關系就近了許多,大姐姐都喜歡小弟弟啊。你一叫mm,那肯定就成**了。
果然,張少宇這招再次奏效了,那女生掀開被子,露出腦袋,對張少宇說道:“得,看你嘴甜,成全你一回吧,你先出去。”張少宇連忙謝謝人家,轉身就要走出寝室。
走到趙靜身邊時,她突然一把拉住了張少宇,撇着嘴,動了動,像是要哭出來。張少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點了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不多時,裏面那妞兒穿好衣服出來了,本來是要直接下樓,看了張少宇一眼,又走了回來。
“你是,她的男朋友?”
張少宇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他朋友,也是同鄉。”
“哦,她好像病得挺厲害,你最好帶她去看看醫生,要不然,唉……你自己看着辦吧。”那女生說完,轉身下了樓。張少宇看着她的背影,心裏頗有感觸,還是有人關心她的,隻是這丫頭的個性,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唉……
走進寝室,順手關上了門,趙靜已經躺在了床上。張少宇走了過去,替她壓好被子。就像孩童時候,外婆替他壓被子那般。
“你什麽時候來的?”趙靜望着張少宇問道,聲音已經嘶啞了。
“來了老半天,一直沒見你出來,所以就讓守門的大媽放我進來了。”張少宇一邊說着,一邊拿過買來的水果,放在她的床頭上。
“給你買了點水果,放在這兒,想吃的時候就拿。”說着,又到處翻騰,找出一個水杯子,倒上熱水,把感康取出兩顆,遞到了趙靜面前。
趙靜怔怔的看着這一切,藥遞到面前,她也沒有伸手去接,仍舊死死的盯着張少宇。
“吃藥啊。”張少宇低聲說道,很溫柔。趙靜鼻翼動了動,眼睛開始發紅了。生病這麽多天,從來沒有人問過她一句,是不是要吃點藥,或者是不是要去看看醫生。本以爲,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關心自己了,張少宇卻突然出現,而且這麽細心體貼,這個小流氓,看來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
“小流氓……”趙靜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裏已經噙滿了淚水。
張少宇淡然一笑,安慰道:“放心,隻是感冒,沒事兒的,吃了藥,好好睡一覺就行了。”說完,把藥遞到了她嘴邊。
趙靜微微張開口,把藥吃了進去,張少宇又遞過杯子,讓她喝了一口水。趙靜的神情